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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弦月》第94章
第二卷 妖裹行天 第二十一章 風臨止的意圖

 月一進屋,就看到洛奇舉著柄銅鏡,坐在床邊擠眉弄眼。他這屋裡沒妝台,馮鳶死了之後,那個院子又空出來了。但他也沒打算讓她回去,她在這裡,他就覺得很舒服。他走過去拿開鏡子,伸手捏住她的臉:「你又在幹什麼?」紫竹前幾天回來了,這兩天在忙著幫洛奇整理東西。

 有孤檀成為先鋒,他和止便可以有幾天的緩和。況且這一路南去不像上次,所到之處皆是無人煙的荒漠。這次出南境之後,所經的城鎮皆是被夕佔領。估計要一直到大新附近才會遇上戰火,不過等他們過去之後,也要差不多了。夕自戰場返回魔宗,初三當天已經又加增兵馬南下,離亦是在第二天已經帶領冥堂弟子出發。而醉會稍緩幾日,估計會在初八左右動身。至於他和止,他想再晚些動身,想讓洛奇再調養幾天。

 「沒什麼。」洛奇讓他捏得咧著個嘴,他一天到晚拿她的臉當玩具。她擺出怪樣子他捏,她一臉正經他也捏。洛奇覺得自己的皮都快被他扯鬆了:「我在想昨天楓說的話啊!」她伸手掰開他的手指,他坐在她的身邊:「有什麼好想的!」

 「就是覺得他這個人有點怪,他來魔宗多久了?」洛奇一臉好奇,側過身來看著他。

 「不知道,我出玄冰的時候,他就在了」他輕聲應著。

  「那你什麼時候出來的?」她追問連連。

 「好些年了。」他沒刻意去記日子,這些東西他一直認為不是必須要記住的,所以很快會忘記。

  「我看他很年輕阿,不知道什麼樣子!」洛奇一臉遐想的表情看得他又有些不爽起來。他伸手又去捏她:」妳問那麼多幹什麼?」

   「好奇而已。」洛奇哎喲了兩聲,瞥著他的樣子:「你以前不是有問必答嗎?」

   他微怔,看她微挑著眼尾,半側著臉,眼睛亮晶晶的,渾身都散出一股凝和又溫潤的熱度。讓他一時又開始恍惚起來,甚至忘記要說什麼。只覺得體內的血液又開始莫名的沸騰,衝撞出一股難言的火熱。

   他正在發呆,忽然聽得門口紫竹的聲音:「月君,止君來了。」

   他回了回神,鬆開手向外走去,看到紫竹手裡捧著一套衣衫。他看著上面的花邊,忽然問著:「做好了?」

   「是,先試試,看要不要改。如果不改的話,其他了這兩天也得了。」紫竹輕聲說著:「趕您出門前,都能帶上了。」

   「嗯。」他應了,便向著院門口而去了。他記得程衣給洛奇的那幅畫,關於筆力功法他沒太計較,但是那畫中的洛奇讓他記憶猶新。他記得那衣衫的款式,洛奇穿不慣層層疊疊的長裙。事實上,那種服裝也的確不利於出行。但程衣畫中的那款就不同,沒有長裙的累贅繁複,不但不妨礙行動,也不失別緻。

   紫竹目送著他出去,輕輕笑了下,便托著放衣服的盤子進屋裡去了。

   止正坐在中庭的花廳裡飲茶,這裡背靠著中庭的觀景小樓,兩側的抄手遊廊上已經萌出綠意。他手裡托著紫玉擰花瓷,微微低垂著眼眸。長髮三股結繞成束,拉出的髮尾舒順的落在身後,漆黑烏亮的一如他身上的長袍。他今天著黑衣,綴暗金花繡,映得他的面容更是有些蒼白。

  他感覺到月漸進的氣息,微收了一下腿,略直了腰身側過臉來。

  「之前因為孤壇優剎母,太康前後給了她十人,近期太康不會再為任何人招血河。」月輕聲開口,坐在他身邊的椅上。

  「我不要血河。」他放下茶盞,輕聲說:「借寒潭。」

  「哦?」月看了一眼他,此時他冥隱運轉順暢,氣息涼而不滯,根本不像有任何傷需要寒潭入補的樣子。況且他催功已成,距離下一個關口還甚遠,此時還借寒潭做什麼?

  「用這個換,一直借到出發當天。」止說著,袖籠微動,一個東西隨之慢蕩在桌上。

  月微睨了一下:「萬象羅衣?」之前洛奇那個,實在沒發揮什麼效用。不儘沒有,還差點把她給坑了,所以他對此物也不甚感冒。

  「以前曾經影給我過一次,不過現在我不認為這東西值得交易。」月哼了一聲。

  「以前她怎麼樣我不知道,不過我的羅衣不僅僅只禁封鬼面蝶!」止說著,月再度去看那塊帕子,看到上面的蝶圖,忽然眼瞳微微一縮:「你封魅骨蝶?」

  「獄蝶種類繁多,力有參差。卻寒影只知操縱,卻無法領會各中精妙。」止慢慢攤開五指,看著自己的手掌:「空令冥隱,運轉七重,卻不能盡放!」他微微睨著月:「這件羅衣,值得交換嗎?」

  月看著他半晌,忽然輕聲開口:「風臨止,你在想什麼?」

  「你指哪一樣?」他回眼看著月。

  「每一樣。」月沒有拿那塊帕子,只是盯著止。洛奇與思源紛爭,他是置身事外的,但他卻幫洛奇說話。就算不幫,月也有辦法保她。只不過,她難免得放點血,以證明自己與思源血質不相上下。但他幫了一句,洛奇便可以毫髮無傷。

  而現在,他根本不需要再借寒潭催力。卻拿出禁封比鬼面蝶更強百倍的魅骨蝶羅衣,這和白送沒什麼區別!止這種怪異的做法,令他有些不安。特別是在他開始瞭解情感之後,對這種不安,格外的反感!就比如,看到楓看洛奇的眼神!

  「那你又在想什麼?」止微狹長的眼帶出一絲微亮,看著月:「你知道卻寒影在死前跟我說什麼嗎?」

  他微一怔,不明白對方的意思。止接著說:「她說,馮鳶曾經是難得一見的好血。經過她用暖藥相培,更有沸熱之質。所以,讓我一定要留下她!」

  「你試過她的血,沸熱嗎?」止微抿著唇:「馮鳶早因心緒不寧,導致血質有變。卻寒影不可能無察覺,只不過,她不願意棄之另尋佳品。」

  「你究竟想說什麼?」月輕聲哼著。

  「我想說的,你心裡明白。」止垂眼看羅衣:「馮鳶雖然血質有變,但是於你卻是良品。花洛奇血質沸熱,不適合你。但你卻不肯,執意要留她。你犯了和卻寒影同樣的錯誤。」

  月輕揚了眉毛,止繼續說著:「我因為操控獄蝶,所需血質必須沸熱,她於我而言,才是良品。以馮鳶相易,我們各得其所,你不肯,是因為你心裡不捨。」

  「我助你,是不想糟蹋良血,僅此而已。」止垂眼看著羅帕:「生死於我而言並不重要,重要在於,我既然今日站在這裡,就不想他日被人打趴在腳下!」

  月看著他,冥隱氣籠罩他的肌骨,讓他失卻了情感。但是,卻無法泯滅他的好勝之心。想來他要入魔宗,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力量於他,高於一切!雖然洛奇現在還不是他的血河,但是他認定的良血。他在等待機會,將她收歸過來,用她的熱血,助自己一臂之力。在那之前,他不會讓她過早的喪命。

  他從月的行為裡,判斷出月心緒的變化,但他卻是不明白。這種變化一旦產生,無法再次消褪。就算再度讓他進入到冥冰之中,他固有的曾經,就算他願意放棄,依舊依稀難忘。比如楓,比如醉。

  「你如果收下這件羅衣,就證實了我的判斷。你心裡有愛,不想讓她死,要千方百計保她。」止看著他:「如果你不收,結果也是一樣。你心裡忌妒,不願意接受他人的幫助!有愛才有忌妒,對吧,書裡說的。」

  月忽然伸手拿過那方帕子,站起身來:「寒潭借你了。」說著,他便轉身向後院而去,止撣了撣衣襟,歪在大椅上看著他的背影。情感這種東西,也許真的很誘人,但的確很害人。

  影之所以會死,不能活學活用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一直在用不適合她的血河。影是被自己衍生的情感而害死的,而她,至死而不悟!

  月沿著小徑慢慢的前行,垂眼看著手中的羅帕。三隻魅骨蝶,對於洛奇的好處,自然不用言說。止所說的話,一直盤桓在他的心頭。他和影一樣嗎?從他看到影會笑,眼中會閃動怒意的時候,他就有些好奇,為什麼影會這些東西。不,其實是不一樣的。當他體會到情感的滋味的時候,他知道不一樣的地方。影的笑意很假,洛奇曾經說過的,很假。她從馮鳶的血裡,根本沒有嚐到真實的味道。這就是他們兩人的區別!

  他們需要的,是優質鮮活的血液,因血河的變化,血質也會有變化。風臨止只是認定,洛奇的血是如此的沸熱。但他卻不知道,洛奇的血,有時也很溫良。當她心緒平靜,或者對他隱隱有些關懷的時候,她頸間所流動的血,是溫潤而不燥熱的。這一點,止根本不明白。也許他永遠也不會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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