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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駙馬守則》第22章
22、二十二章 ...

  步效遠跨過了遊廊,飛快地跑到了她的屋子門口,身子快要撞到門了,這才硬生生地停了下來,伸手輕輕地碰了下門。

  門還是虛掩著的。

  他的心怦怦地跳了起來。猶豫了片刻,終於一下推了進去,門發出輕微的吱呀一聲,極是悅耳。

  “余甘嗎?”裏面傳來了一個嬌脆的聲音,“不是跟你說了,我要歇了嗎?”

  步效遠不應,只是飛快地朝裏走去,沒有停頓。他怕自己一停下來就會失去剛才的那種勇氣。

  他繞過了那扇長長的屏風,一眼就看見帳子並沒有放下,昌平正懶洋洋半躺半坐地靠在床頭,手上握了本書卷。

  他的腳步停了下來。

  “是你!”

  她抬眼看見他,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只是很快就哼了一聲,側過頭翻著自己手上的書頁。

  “我……,我晚飯還沒吃飽……”

  步效遠吭吭哧哧地說道。

  昌平神色一動,瞟他一眼,這才弓腿坐起了身,軟軟涼涼說道:“你這麼急火火地沖進來,我還當是天塌下來了呢,原來不過是晚飯沒吃飽,叫廚娘再燒就是了。這話在我面前說還可以,若是被別人聽見,人家還當我待你不好,連飯都不讓你這個尚公主的駙馬吃飽呢。”

  “我想吃你做的梨花糕!”

  步效遠仿佛沒聽出她話裏的意思,紅著臉說道。

  昌平咬唇盯他片刻,見他在自己注視下終於有些忸怩地低下了頭去,生了一個晚上的悶氣這才稍稍消去了些,哼了一聲:“哪里來的梨花糕!”

  步效遠一怔,抬眼看去,見她側頭正斜睨著自己,燭火映襯下,一雙眼睛裏隱隱仿佛有笑意在流動,只是嘴裏說出的話卻又像是還在生氣,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猶豫了片刻,終於低聲說道:“我剛才聽余甘說你做了梨花糕,以為……以為……”

  “以為是做給你的吃嗎?”昌平接過了他的話,“我是自己想吃了,這才做了幾塊!”

  昌平說完話,見他失望地哦了一聲,慢慢垂了下頭,竟然轉身要走了,心中一下又有些惱起來,一下掀開了蓋在腿上的錦被,趿了鞋就朝桌邊去了。

  步效遠聽見身後起了響動,回頭看去,見她已是到了桌邊,抬手掀開了上面擺著的一個精緻的食盒蓋子,從裏面端出了個碟子,沉著臉朝門外叫了起來:“茯苓,茯苓!”

  桌子有些靠裏,剛才他沒注意到上面的東西,現在才看清了她手上的那個碟子,裏面還正盛著幾塊雪白的糕點。只是不知道她想做什麼,一時沒反應過來,愣愣地看著。

  茯苓聽見裏面高聲呼傳,急忙推門進去。

  “把這東西拿去倒了,喂豬也行!”

  茯苓偷眼看了下呆若木雞的步效遠,又見公主神色不善,笑著上前接了過來,這才狀似無意說道:“公主為做這幾塊糕點,跟著廚娘學了一個下午,聯手都燙了,抹了火油才好些,這樣倒了真是可惜。駙馬不吃的話,我拿去分給小丫頭們可好?”

  步效遠這才反應了過來,紅著臉對茯苓說道:“給我吧。我要吃的。”

  茯苓瞟了下昌平,見她雖仍皺著眉,只並未說什麼,於是笑嘻嘻把手上碟子遞給了他,這才出去了。

  步效遠一手端了碟子,一手捏起一塊雪白的糕點,送到了嘴邊,兩口就咽了下去,又狼吞虎嚥了兩塊,卻是被噎住了,正有些難受,看見面前多了只白皙的小手,手上一隻杯子。

  “慢點吃,噎死了可別怨我!”

  話聲裏帶了絲微微的嬌嗔之意。

  步效遠急忙接了過來,喝了幾口的水,這才長長地呼出口氣,朝對面的她嘿嘿笑了下。

  “呶,坐到桌邊吃吧!”

  昌平接過了他手上的碟,放到了桌上,自己也坐了下去。

  步效遠應了一聲,急忙跟了過去。

  “好吃嗎?”

  等他終於伸手去拿最後一塊的時候,她突然看著他問道。

  她做的梨花糕,有些硬實,沒有他從前吃過的那樣鬆軟可口,更比不上那種用新鮮梨花蒸出來的清香。但是他覺得好吃。儘管肚子已經撐得很飽了,他還想把最後一塊也吃掉。

  他猶豫了下,抬眼看向了就坐在自己邊上的她。黑髮松松垂下搭在鼓起的胸前,腰肢一握,忽然想起前次在澗底自己抱她在懷的情景,心又是一跳,急忙點頭。

  “好吃!”

  “撒謊!”

  昌平嘴裏罵著,嘴角卻有些微微上揚,“我自己都吃過了。”

  “真的好吃。和我娘做的一模一樣!”

  步效遠認真地說道。

  昌平終於笑了起來,眼睛彎彎像新月:“好啊,那你就叫我一聲娘,以後我天天做給你吃。”

  步效遠臉一下紅了起來,緊緊地閉著嘴巴。

  “算了。”她大概突然意識到這話有些孟浪,自己也是微微臉紅,揮了下手掩飾說道,“你吃不下就不用勉強了。我做得確實不好吃。”

  步效遠仿佛沒聽見,又拿了最後一塊糕點,就這茶水也吞了下去,這才抬頭朝她笑了下,揉了揉肚子:“這回才飽了,明天一天都不用吃飯了。”

  昌平看他片刻,這才低聲笑駡了句:“真是個傻瓜……”

  步效遠雖然被她罵,只是見燭光裏她眼波流轉,端的嫵媚動人,只覺心神一蕩,心中極是甜美,等聽到她低聲噝了下,這才驚覺自己竟已是握住了她還搭在桌上的那只手。低頭看去,見她本來白皙柔滑的手背之側一道醒目的紅痕,知道是被燙傷的,像被針刺了般地一下鬆開了自己正停在她手背紅痕上的手,心疼道:“疼嗎?以後不要再親自做糕了。我吃一次就很滿足了。”

  他兩個坐得很近,近得昌平甚至能聞到他白天從軍營裏帶回的那種塵土之氣。此刻他眼中流露出的疼惜,那種自然、直白、絲毫不加掩飾的疼惜,甚至在最愛她的母親的眼中,她也從來沒有看到過。

  她的臉泛出了一層紅暈,慢慢地低下了頭。

  步效遠的心開始怦怦地跳了起來,全身發熱。此時的她,露在衣領外的一截白皙脖頸被燭火映照得泛出了如玉般的光澤,整個人看起來是那樣的嬌弱溫柔,就像一朵盛開的海棠,仿佛只要他伸手輕輕一攬,她就能撲跌進他的懷裏任他蹂躪疼惜。

  “昌平……”

  良久,他終於顫聲叫她。

  她濃長的眼睫一跳,迅速抬眼看了下他憋得通紅的臉,然後軟軟地嗯了一聲。

  “我……,我……”

  步效遠突然呼地一下站了起來。

  “我該回去了。”

  昌平抬起了臉,有些意外地盯著他。見他眼睛盯著地面,一隻手緊緊地貼著身側而立,身形崩得筆直。微微咬了下唇,壓住了心中莫名泛出的一絲不快和失望,終於說道:“我也正想說了,你身上一股汗味,再待我這裏要熏死人了。快點走!”聲音已是有些涼了起來,不復剛才的溫軟。

  步效遠有些尷尬,抬手用袖口了下自己鼻尖上新沁出的汗,含含糊糊應了一聲,慌忙轉身而去。

  “等等!”

  他伸手開了門,一隻腳已經跨出門檻的時候,聽見身後傳來她的叫聲,立刻停了下來,轉身看去。

  “你想回去看下嗎?我是說,你原來的那個家……”

  昌平猶豫了下,終於說道。

  步效遠驚訝地看著她,很快,他的臉上就現出了極其歡喜的神情。

  你怎麼知道我一直想著回去看下的?

  他心裏這樣想著,卻終於忍住了沒問,只是重重地朝她點了下頭:“想!”

  昌平望著他仿佛孩子的笑容和閃閃發亮的眼睛,仿佛也被感染了,剛才的那絲不快已經煙消雲散了去,臉上也漸漸露出了絲笑容:“那就明天吧。我陪你。”

  步效遠這一夜幾乎是在輾轉難眠中度過的。公主親手給他做的梨花糕,公主坐在他身邊溫柔低頭的樣子,公主還說明天陪他回家……

  他的那個生活了十八年的家,現在還在嗎?那些他曾經再熟悉不過的親鄰,現在還記得他嗎?

  衛尉寺的羽林軍們一年當中會有幾次休假。但是他在伙房中的兩年,卻一次也沒有過,他甚至沒有踏出太甯宮圍牆之外的半步路。那時他不知道當初官府對自己的緝捕令是否一直還在,所以也斷絕了回去看下的心思。

  她低著頭的時候,他真的很想把她抱住,親吻她泛了粉潤桃花顏色的臉頰和嘴唇。如果他沒忍住,真的就那樣把她抱住了,她會讓他抱,讓他親嗎?

  朦朦朧朧入睡前,他的腦子裏忽然跳出了這個念頭,於是又一陣輾轉。

  ***

  步效遠和昌平成婚的那天,他曾騎在高頭大馬上,與公主的車輦一道出了太甯宮,繞街而行。他的一些舊日親鄰也曾過去擠在人群中看熱鬧,只畢竟是遠遠看見,就算依稀有些面熟,兩年的時間過去了,又會有誰會想到那個尚了公主的駙馬就是與他們曾比鄰而居的屠牛小子?所以當他出現在了他家門前的那條巷子裏時,看見他的人在一陣短暫的茫然驚訝過後,大叫出了他們曾經最熟悉不過的那個名字:“阿步!”

  “阿步回來了!阿步回來了!”

  人們聞聲從家門口湧了出來,把步效遠圍住,上下打量著他,拍著他的肩膀。

  “阿步,比從前壯實了不少!”

  “阿步,這兩年在做什麼?”

  “阿步,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

  “胡說!誰說效遠哥不會回來!”

  一片歡聲笑語中,一個女孩聲音突然響了起來,格外響亮,把眾人的聲音都壓了下去。

  步效遠回頭望去,看見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杏核般的烏溜眼睛,尖尖的下巴,正俏生生地立在那裏,注視了片刻,笑了起來:“阿杏!”

  “效遠哥,你還記得我!”

  阿杏白皙的臉頰上起了陣淡淡的紅暈,擠到了他的面前。

  “效遠哥,別人都說你不會再回來了,說不定已經死在了外面,我卻不信,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你家裏的東西都還在,我經常過去打掃,就是等著你回來。”

  阿杏脆生生地說道,引得旁人都笑了起來:“阿步,有我們屠巷一枝花給你收拾房子,你福氣不小啊!”

  “阿杏,謝謝你了。老叔呢?”

  步效遠有些窘,急忙岔開了話題。

  “效遠哥,我爹去年得病死了,現在我家裏就我和我娘兩個。”

  阿杏的眼圈微微紅了起來,低下了頭去。

  步效遠愣了下,心裏湧上了一陣難過。

  他到現在還記得,老叔兩年前往他手裏塞包袱,讓他逃命時的情景。除了父母,住在他家隔壁的老叔一家就是對他最好的人了。沒想到現在他竟然也已經去了。

  “效遠哥,你回來就不會再走了吧?以後我和我娘再也不怕有人會欺負了……”阿杏擦了下眼睛,笑著朝他靠得近了些,“效遠哥,到我家去坐坐吧,我叫我娘給你下香噴噴的雞蛋面……”

  “他要走的。他已經成親,入贅了我家!”

  帶了些清冷的女子聲音響了起來,把正在說笑的人都給鎮住了,一時鴉雀無聲,齊齊看了過去,見一個衣飾精緻的女子站在那裏,相貌極美。說了這句話就緊緊抿住了紅唇,只是盯著步效遠在看,眉間仿佛有一絲不悅。

  “效遠哥……”

  阿杏臉上的紅暈一下褪盡,睜大了眼看了下那女子,又看向步效遠。

  “她……她是我的妻子……”

  步效遠見眾人看向自己的驚疑目光,臉微微有些漲紅,不自然地說道。

  眾人哦了一聲,互相交換了下眼神。

  男人入贅女家,是件極其叫人抬不起頭的一件事情,但凡有點血性的男人,窮死也不會幹這事。

  “阿步,沒關係。嬸知道你從前有難處,一定是你媳婦家幫過你吧?你平安就好,嬸放心了。”

  一個婦人從人群中擠了進去,把阿杏推到了自己身後,然後笑著安慰。眾人立刻順著她的話,紛紛點頭稱是。

  “阿步,你媳婦要是不嫌棄,領了她到嬸家坐坐吧。幾年沒回,一回來還帶了個這麼標緻的媳婦,你爹娘知道了,不知道有多高興。”

  阿杏娘回頭,看著昌平笑眯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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