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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駙馬守則》第42章
四十二章

 戎陽王宮雖比不上太甯宮屋宇廣闊,氣勢磅礴,裏面卻也是雕樑畫棟,加上前兩年的西戎王貪圖享樂,又大肆加以擴建,有些殿室比起太甯宮還要奢侈華美上幾分。

 西戎王子自然住進了歷代王上所居的寢宮之中,昌平則在熙春閣裏。這是從前西戎王后所居的寢宮,裏面飛簷重閣,長廊穿池,也是極盡精美。

 昌平前次在軍中大帳之中,也算是初嘗**滋味,幾天不見他,難免更是想念。現在沒了顧忌,步效遠又任她折騰,這一夜可謂是滿室生春,直到倦極了,這才被他抱著沉沉睡去。

 第二天吉時,王宮大殿之上,昌平公主為年幼的西戎王子加冕就位,眾臣高聲恭賀,鐘鼓齊鳴,守在王宮門外的眾多百姓跪拜。新王年幼,由從前護他逃亡到中昭的王叔輔佐政事。

 加冕大典順利結束,中昭大軍第二天就開始陸續撤離戎陽,啟程返回中昭的帝都,但是步效遠卻要率兩千兵馬繼續留駐戎陽,以防意外。

 魯大將軍本意並不想留下步效遠的。畢竟,昌平公主完成了聖命,再滯留他國不太適宜,所以要隨大軍一道返回帝都複命,再這樣留下駙馬的話,生生讓這兩人分離,也不是他意思。只是戎陽的眾多百姓好容易過了幾天安生日子,聽說中昭大軍要拔營離開,只剩兩千兵馬留駐,生怕殘餘叛兵卷土再來,推舉了年長之人出面,一起到了魯鹿面前苦苦哀告。有人想起破城當日步效遠當眾保證過的話,說道:“大將軍若真要走,也請務必留下駙馬將軍。他從前曾對滿城百姓說過,有他在的一日,就絕不會叫我們吃虧。我們都信他,有他在,我們才放心!”原來經過前次戎陽的保衛之戰,到現在,戎陽百姓心目之中,他儼然已經成了繼魯大將軍之後的又一穩重可靠的人物。所以話音剛落,身後立刻附和聲一片。魯鹿無奈,為安人心,這才命人叫了他過來,詢問他的意思。淺草微露整理

 前幾個夜裏,昌平就仿佛一隻充滿了精力的野貓,不知疲倦地變著法和步效遠廝纏,那其中的甘美苦痛消魂,卻也只有他自己知曉了。正是如漆似膠的時候,心中自然是一萬個不舍就這樣與她再次分離。只是戎陽百姓這樣點他名苦苦相留,怕魯鹿為難,且以他的性子,也真的說不出推拒的話,自然一口應了下來。

 因為原定明日就要隨軍啟程的,所以昌平所攜的日用之物,早早都已經整理妥當。晚間步效遠進去熙春閣的時候,看到堆疊在外屋之中的層層箱籠,想到明天就要送她離去,自己一人留下,她此刻卻還不知道這消息。若是等下知道了,不知道會怎樣反應,心情有些沉了下來,仿佛壓墜了塊石頭。

 侍女見他過來,叫了聲“駙馬爺”,笑容滿面地挑起簾。步效遠剛進去內室,就覺一陣香風迎面襲來,一張軟馥馥的嘴已經貼到了他唇邊。原來她已是聽見聲音撲了過來,重重親了下他。

 “怎麼這麼晚才來?”

 昌平放開了他,背手立在他面前,微微歪著頭打量,眼神裏帶了微微的責備。

 內室裏暖意融融,她大概剛沐浴過,頭髮還有些潮意,身上穿得很薄,兩頰泛出了淡淡紅暈。

 步效遠愣愣地看著她。她一定又等了他許久。但是明天,他只能送她獨自東歸,而他繼續留在這裏,直到徹底剿滅叛軍餘黨。

 這樣簡單的一句話,此刻卻仿佛重如千鈞,壓得他沒有力氣張開口。

 “瓔珞,我……”

 他咬牙,終於開口了,卻被她打斷了。

 “又是老頭子不放你回來?明天都要走了,還有什麼軍務要你忙到這時候……”

 她皺起秀氣的眉,抱怨了兩句,突然仿佛聞到了什麼,在鼻頭前扇了下風,“一股泥塵味,嗆死人了,快點去洗洗!”

 步效遠在外一天,身上確實沾了不少風沙,見她嫌棄,把肚子裏的話壓了回去,應了一聲。

 一側的浴房裏已經放了大桶的熱水,應該是新注的,還冒著蒸騰的熱氣。步效遠幾下脫了衣物浸泡了下去,潑了把水把臉浸濕,正在想著等下怎麼開口跟她說才好,突然見對面那副簾子被挑開,昌平已是靠在雕了十字海棠的門廊上,笑吟吟地看了過來。

 這幾天兩人在床帳裏雖十分親密,只是自己洗澡之時她這樣進來,倒還是第一次。步效遠習慣性地想站起來迎她,在水裏剛蹲起半個身子,突然又意識到不妥,有些難為情地朝她笑了下,抹了下臉上沾著的水珠。

 “駙馬爺,奴奴來伺候你沐浴更衣可好?”

 她看著他說話的時候,眸光盈盈,眼底仿佛有水波在流動,嬌媚柔軟的聲音,一聲聲入蟲般,鑽進了他的五臟六腑,在裏面翻騰攪動起來。

 就算已經有過幾夜的肌膚相親,他也見識過她的大膽火辣,但是現在這樣的她,對他嬌媚入骨般地自稱奴奴,又說出這樣的話,他的心裏還是呼地一下仿佛著了把火,胸口一陣憋悶,突然熱得有些透不出氣來了。

 他還在發怔,她已經笑著,踩著輕快的腳步到了他背後。他覺得肩膀搭上了一雙柔軟的手,那手輕輕一按,他立刻不由自主地坐了下去,攪出了一陣輕微的水聲。

 “駙馬爺,你想讓奴奴從哪開始伺候你呢?”

 耳邊一熱,她的唇貼到了自己的耳後,柔聲在說話。微涼的鼻尖輕輕碰擦了下他滾燙的耳廓,他的半邊身子都軟了下來。

 她又有什麼新的念頭,要開始折磨他了嗎?

 “瓔珞……”

 他吞咽了下口水,低聲叫她,想要回頭,她的一隻手卻已經扶住了他的臉抵住,另只手伸了過來,微微探身撈起了漂在他身前水中的那方布巾。

 “駙馬爺,乖乖地坐著,不要亂動,讓奴奴好好地伺候你……”

 她不讓他回頭,所以他看不見她說話的樣子。但他知道她現在一定眉開眼笑,她剛才貼過來的時候,胸口的衣衫也一定已經被他後背的水珠沾濕了……

 他的身體一緊,喉頭有些發幹了,靠坐在木桶的壁沿上,一動不動,任由她拿了吸飽了水的布巾,開始橫一下豎一下地洗擦著他的後背。

 “駙馬爺,以前有被人這麼伺候過嗎?”

 他感覺到她的指尖沿著他後背中間的那道凹槽,慢慢地一路按壓了下去,又聽見她這樣輕輕軟軟地問自己,急忙搖了搖頭,於是身後立刻響起了活潑的笑聲,仿佛風中的銀鈴。

 “奴奴會伺候得你舒舒服服的呢……”

 他已經說不出話了,只能任由那雙手在他後背之上揉捏不停,再用布巾胡亂抹擦幾下,直到最後,停留在了他的一側肩背,用她的指輕輕撫摸了下那裏。

 那是從前從行宮回來的路上遇刺,被砍傷後留下的一道疤痕。現在摸起來,疤痕處還是有些猙獰不平。

 他怕她不喜歡看,想側過身體避開,但是下一刻,他卻動彈不得了,渾身酸軟。

 她竟然低頭親了上來,正用她柔軟溫熱的舌尖輕輕地掃過那裏,然後從上到下,慢慢地親吻著。

 “還疼嗎?”

 他終於回過神來,聽見她低聲這樣問自己,聲音裏滿是愛憐之意。

 “不……疼……”

 他含含糊糊地應了聲,動了一下,極力忍住了才沒有回身把她一把拖入水中。

 “不許亂動,還沒洗完呢……”

 她制止了他,俯身再次伏了過來,尖尖的下巴頦就停在他的一側肩膀之上,手臂從後穿過他的下腋探到了身前,用手掌和布巾繼續慢慢揉擦著他的胸膛。她胸口的柔軟也壓了過來,緊緊地貼著他的後背,隨了她的動作慢慢地揉蹭著他。

 步效遠窒息了下,低頭看著她浸泡在水中的寬大袖擺漂浮了起來,在水面上鼓得像一朵盛開的花。

 “駙馬爺,這裏要不要奴奴也幫你洗下,嗯?”

 她的一隻手慢慢探到了他的下腹,打著旋輕輕揉了幾下,然後側頭叼住了他的耳垂,吹氣如蘭。

 步效遠一陣血脈賁張,猛地轉過了身,嘩啦一聲,帶得水花湧出了浴桶,濺濕了她半條裙幅,緊緊地貼在她腿上。

 “討厭,叫你不許動的!”

 她仿佛嚇了一跳,直起了身,睜大眼在埋怨他,嘴角邊卻是掩飾不住的笑意,手上的那條布巾還在滴滴答答地不住滴水。

 “瓔珞,我明天不能陪你一道回去了,我還要留駐在這裏……”

 他仰頭看著她,一口氣地終於說了出來,心怦怦直跳,仿佛做錯了事擔心被責的孩童。

 她唇邊的笑意果然漸漸消失,一張臉繃了起來。

 “什麼時候的事?前幾天怎麼沒聽你說?”

 “是今天……”

 “魯老頭子非要你留下?”

 “不是……,是這裏的百姓聽說大軍要走,找到大將軍苦苦挽留,要我留下……”

 “然後你就自告奮勇地留下?”

 她打斷了他的話,居高冷冷地看著他。

 步效遠低下了頭,應不出來。

 不算自告奮勇,但是……其實也沒什麼區別了。總之就是他一時衝動答應了下來,然後現在只能留下了。

 昌平盯他片刻,突然把手上的布巾重重地擲在了水中,“撲通”一聲,他被濺了滿臉的水。抬眼看去,她已經轉身拂袖而去,早沒了片刻前的柔情蜜意,只剩一個帶了怒氣的背影。

 步效遠急忙從水裏出來,擦了下,胡亂套上衣服追了出去。見她已經換去了剛才那身被弄得濕濕嗒嗒的衣服,現在正背對著他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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