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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天才神棍》第122章
第二卷 高中風雲 第五十四章 刑訊,司令到!

 夏芍到了警局之後,便被帶到了審訊室。舒蝤梟裻

 一進到審訊室裡,宋隊長便對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立刻上來兩個人,開始對夏芍進行搜身。

 跟在夏芍身後的律師見這情況便怒了,「你們想幹什麼!我的當事人犯的是什麼事需要搜身?」

 律師剛一說話,立刻便又上來兩個人,直接把那律師給拖了去了審訊室外頭,鐵柵欄般的門關上,上了鎖,宋隊長冷笑一聲,「她現在是犯罪嫌疑人,我們懷疑她身上藏有違禁迷幻類藥物,搜身在執法範圍內。」

 「宋隊。」這時,一名警察過來,手裡拿著一件匕首遞過來。

 這匕首正是從夏芍身上搜出來的,龍鱗。

 宋隊長接過來,被龍鱗匕首奇怪的刀鞘吸引,翻來覆去一看,便打開了刀鞘。刀鞘一開,龍鱗的雪光逼得人眼睛都是一虛,就算是再不懂刀的人,也能看出是把開了刃的極為鋒利的好刀!

 宋隊長眼底神色驚異之餘,抬眼看向夏芍,「夏總,這匕首這麼鋒利,可是管制刀具,你帶在身上做什麼?」

 夏芍兩世為人,還從未遇到過被搜身的事,雖然她知道對方有搜身的權力在,但這對她來說,仍然感覺屈辱。但儘管如此,她不反抗也不阻止,任由那兩名警察對自己搜了身,並把龍鱗從她身邊拿走交了出去。

 宋隊長打開龍鱗匕首的時候,夏芍自然是以意念控制了龍鱗的煞氣的,否則他這一打開,這屋子裡的人就得當場暴斃!

 只是,當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龍鱗匕首的鋒利吸引了的時候,誰也沒看到,夏芍垂在身旁的手指輕輕動了動。

 聽見宋隊長的問話,夏芍不由也是冷笑,面沉如水,眸色發冷,「防身。宋隊長也知道,我們這樣的人,出門總是要防止一些意外事件的。」

 「按照規定,攜帶管制刀具,可是要拘留罰款的。」宋隊長一挑眉,把龍鱗交給身旁的警察,「刀依法沒收,至於拘留,我看不急。先問問報案人所報的案子吧,鬧不好,等著夏總的,可不只是拘留。」

 那名警察收著龍鱗站去審訊室門旁,宋隊長則坐到了訊問桌後。

 夏芍瞥了龍鱗一眼,見沒有被收走,便暫時不管,坐去了椅子上。只是臉色極淡,心中冷然。

 無妨。她今天跟著過來,就是為了處理一些人和事的。且一個一個解決,不急,都輪得到!

 審訊室裡的椅子是帶銬子的,夏芍一坐下來,就有名警察過來,把夏芍的雙手銬在了椅子上!

 被帶去審訊室外頭的律師一見便起身要說話,兩旁的警察直接開了門,把他往外帶,「警察審訊,律師不能會見犯罪嫌疑人,出去!」

 宋隊長看了夏芍一眼,「夏總,你們華夏集團這是請的什麼律師啊?會見的程序都不懂。還是回去準備法律手續,等批復吧。該會見的時候,我們公安機關會安排的。」

 夏芍一聽便微微垂眼,輕輕皺了皺眉。律師過來的時候是孫長德怕她受委屈才派著跟過來的,確實不符合會見的一些「規矩」,這些警察實在是橫,公司請的這些律師也不是主要打刑事案件的,他們法庭上過,警局裡的陣勢估計見的也少,今兒這些人是決計不會消停了,她也不想把公司的人留在這裡,萬一受了什麼拘禁,她在這裡的情況外頭也沒人知道。

 「放心吧,我沒什麼事,只不過是學校裡得罪了人,有學生家長誣告我參與了一起迷奸案。宋隊長說的對,你還是回去準備一些會見手續吧。會見方面,我相信警方會公正安排的。」夏芍淡淡笑了笑,對公司律師說道。

 律師也不是傻子,夏芍話裡已經把什麼事透露給了他。他沒打過刑事案件,但以前曾經聽過律所的師父提過,會見的時候大多數會有警方人員在場,會見過程受到嚴密的監控,某些辦案人員甚至規定談話不許涉及案情,還有的要求律師提供會見內容和會見提綱,會見不允許超過提綱的詢問範圍。會見時,承辦方監視在旁,稍有差池,或側目或制止,整個會面不僅犯罪嫌疑人嚇得直哆嗦,連律師都直冒冷汗。

 以前,他還有點不太信,哪有這麼橫的?但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他要是待在這裡,被這幫人拘禁起來,外頭都不知道夏總出了什麼事。還不如他出去,跟孫總陳總他們打個招呼,叫他們再想辦法。

 於是,律師一點頭,便跟著辦案人員走了。

 夏芍的暗示審訊室裡的警察怎麼會聽不懂?但他們卻是沒管。警方辦案有警方的程序,不是什麼人想進就能進來的。律師回去了之後頂多就是找人活動活動關係唄?這種事他們司空見慣,應對起來得心應手。

 曹立是曹立,他姐夫是省委楊書記!要沒有這層官面上的關係,其他人犯了事,管他是誰,到了警局都得老老實實的!別人不說,當初盛興集團董事長王道林被抓進來,不也什麼人都沒見著?

 這就是權力部門!任你再有錢,也不過普通老百姓。

 夏芍冷笑一聲,抬眼看向對面,這才說道:「宋隊長,身也搜了,人也走了,要問什麼就問吧。我倒想見識見識警方的辦案方法,希望宋隊長千萬要讓我大開眼界。」

 她嘲諷的語氣惹得宋隊長眉頭一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喝道:「囂張什麼!你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們這些人,有點錢就以為自己翻了天了!你們以為你們犯了案,法律就制裁不了你嗎?告訴你,到了這兒,就把你那套身份給我收起來!這裡就是治你們這些人的地方!」

 夏芍輕輕佻眉,要不是知道這位宋隊長以前的惡形惡狀,光聽他這話,還真以為是什麼嫉惡如仇的人。她不由輕輕一笑,神態漸漸又悠閒了起來,「那就麻煩宋隊長進入正題吧,說說我犯了什麼罪,看看我能不能認罪伏法。」

 宋隊長眼一瞇,跟旁邊人一使眼色,便有名警察拿著一疊照片,直接拍到了夏芍面前的桌子上。照片都是酒店監控錄像上打印出來的畫面,是夏芍被嚴丹琪和許媛扶著進入房間的畫面和她出來時的畫面。

 「夏總,解釋一下吧。你進了酒店房間以後都幹什麼了?」宋隊長用下巴一點那幾張照片問道。

 「我進了房間以後,嚴丹琪和許媛跟我談話,希望我在文藝大賽的時候放她們一馬,不要報復她們。我表示這些事我不參與,要看評委的意思,然後便提出要走。後來程鳴也進來,我又把這話說了一遍,接著就留他們三人在房間,自己先回宴會廳了。」夏芍淡定解釋。

 「撒謊!」宋隊長一拍桌子,「你當我們警察那麼好騙的?這些話,你騙騙那三名學生家長還可以!你進房間的時候是她們兩個扶著你進去的,進去的時間總共不超過五分鐘,出來的時候你就已經清醒了!你怎麼喝醉了酒麼?怎麼這麼快就清醒了?你們談話時間就這麼短?」

 夏芍端坐著,神態自若,一聽這話反而笑了,「宋隊長,誰告訴你我喝醉了?我只是有些頭暈而已,意識還是清醒的。進了房間之後,她們倒了杯水給我,我邊喝邊聽,一會兒就感覺好多了。難道這也值得懷疑?」

 「意識清醒?意識清醒,需要人在走廊上這麼扶著?」

 「她們兩個見我有點不太舒服就來獻慇勤,我有什麼辦法?」夏芍答得滴水不漏。

 但她越是這副神態自若的樣子,宋隊長越是冷笑,桌子拍得砰砰響,「別跟我來這套!給她看看那張開門的照片!」

 後頭過來一名警察,把程鳴進門時的照片翻找出來,啪地摔在夏芍面前。

 宋隊長道:「受害人之一敲門的時候,門從裡面開了,只是虛虛開了條小縫兒,是由受害者自己推門進去的。正常情況下,誰開門會這麼開?這分明就是有鬼!我們的偵查員有理由懷疑當時兩名女性受害者已經被你控制住了,這門是你從裡面開的。而這一點也跟兩名女性受害者的描述一致,她們稱你有點身手,曾經在學校裡毆打學生會,這件事很多人都看見了,人證太多,你抵賴不了!你完全有能力放倒兩名女性受害者,再在男性受害者進門的時候,趁其不備攻擊他!」

 夏芍看著面前照片,輕輕佻眉一笑。不得不說,這宋隊長,雖說不見得是什麼真心為民大公無私的好警察,但他的辦案經驗還是很足的。當晚的事,倒是被他給分析了個七七八八。只不過,夏芍不可能認,她淡定一笑,「當時是許媛開的房門,具體她為什麼這麼開房門我也不知道,當時嚴丹琪正在跟我說話,我沒太注意。」

 「撒謊!兩名受害者都指認是你把她們放倒的,你還敢抵賴!」宋隊長怒喝一聲,心底則比表現出來的還怒。他真是沒想到,這女孩子年紀不大,心理素質卻這麼好,連番問下來,回答得居然滴水不漏!

 她這種回答法,從解釋上也說得通,他信不信是一回事,最主要的時候酒店房間裡沒有監控,裡面的情況各說各的,只要夏芍沒有出現重大漏洞被他們抓著把柄,基本上只有受害者的供詞,證據還是不足的。到時候法院來一句「事實不清,證據不足」他們也沒辦法。平時他們沒沒少拿這話幫曹立打掩護,一句事實不清證據不足就把受害者家屬打發了,所以深知這話雖只是說說,但卻是推脫的利器。

 看來,必須要加大審訊力度!

 「夏總,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交代實情!不然,我們只能加大審訊力度,那樣對你來說,估計也不是件舒服的事。」

 審訊方式向來就是多種多樣的,即便不是動用私刑,也有很多方法,總之,查清案件就是偵查機關的最終目的,手段上只要不是能落下傷痕的私刑,有太多的辦法了。

 宋隊長在帶夏芍回來之前就沒存了讓她好過的心,現在更是堅定了這個想法。最近局裡趙局那派的人審著曹立,活躍得很,而他們劉局這邊的人就只能低著頭過日子。以前的揚眉吐氣不見了,剩下的只有受氣和提心吊膽。

 他也和幾個跟著他辦案的弟兄商量了,他們平時幫著曹立撇清一些事,但都只是隨手之勞。他們並沒直接幫曹立犯事,也就是說,那些案子,善後都是曹立自己的人處理的,死亡證明也是他們的人找醫院開的。因此,警方這邊其實就是走了個過場,查了查證據,而證據都是被曹立提前偽造好的。上頭要是真查他們,他們頂多就是被曹立偽造的證據給糊弄了而已,丟官去職是最嚴重的結果了,被牽連坐牢是不太可能的。

 真正有麻煩是他們劉局,劉局對曹立的一些事可能知道,但他們這些手底下的人辦案時卻是走足了過場的,只不過心裡明白而已。

 但誰都不願意丟官去職,所以宋隊長想了,既然他們的問題也不是很嚴重,那為什麼不能將功補過?曹立對趙局那邊來說是大案子,夏芍對他們這邊來說,也可以整成大案子!

 她是華夏集團的董事長,省內新崛起的商界新秀,把她的案子做做文章,把這疑點重重的案子做得漂亮點,就可以做出很多官面上的文章,最起碼能說明他們是很有辦案能力的,並且對方也是社會名流,他們在面對社會名流的時候,也能秉公執法,不讓任何的罪犯逍遙法外。

 這樣一來,就可以推脫說曹立的案子是他偽造證據欺騙警方,把所有的髒水都潑給曹立,反正他也是個死。他們到時候再寫份檢查,請求組織上念在他們思想上是好的份上,給予他們從寬處理。

 抱著這樣的想法,宋隊長立馬決定,除了刑訊逼供,今兒就把這些年來當警察審訊罪犯時候的所有手段都拿出來,就不信這個剛在成年人社會裡混了不久的少女,能扛得下去!

 而夏芍在聽說警方要加大審訊力度的時候,好像聽不出這話裡的警告和威脅,她依舊淡定自若,低頭自己翻了翻桌上的照片,然後找出一張來對著宋隊長豎了起來,挑眉問道:「宋隊長看見這張照片了嗎?」

 夏芍拿的是嚴丹琪和許媛扶著她走到房門口,打房卡進門的照片,「房間是程鳴開的,但是進房間的時候,房卡卻拿在嚴丹琪手上,這說明私下裡他們就交了房卡,把我扶進這間房間,他們是早有預謀。不是我算計她們,而是他們在算計我。」

 宋隊長一愣,瞇眼看著夏芍提起的那張照片,他們一心定夏芍的罪名,對這些壓根就不在意,但他們怎會不知這件事疑點重重?

 「還有,酒店服務員都可以證明,程鳴曾經出過酒店一趟,他去幹什麼了,宋隊長有查麼?學生家長說,他們三人是服用了迷幻類藥物,我當天穿著旗袍禮服,手裡連只包都沒拿,藥我從哪裡來的?」夏芍倚在椅子裡,哼笑著反問,提出種種存在的疑點。

 宋隊長卻在反應過來之後眼一瞪,怒氣沖沖道:「現在是我在問你!不是你問我!警方怎麼辦案,用得著你教?」

 「不用我教?但我看宋隊長的意思,完全就是將我當做犯人在審,你這種先入為主的審法也符合當一名警察的精神?」

 「你說什麼!這裡是什麼地方,由得你撒野?!」站在夏芍身後的警員怒斥道。

 宋隊長也怒髮衝冠,「對方來警局報案,告的就是你!警方訊問你,是依法辦事!你給我老實點!」

 「我很老實啊。」夏芍挑眉,嘲諷地看一眼自己被銬在桌子上的雙手,看向宋隊長,「按照宋隊長的意思,對方報案了,我就得被當成嫌疑人這麼審。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報案?我要告他們損害我名譽,自己犯了過錯醜事,沒膽量承擔,就商量好了把事情往我身上推。宋隊長,我現在報案,你是不是也把他們三個傳喚來,也銬上審一審?也叫他們老實點?」

 審訊室裡,五名警察,誰也沒想到,夏芍這麼伶牙俐齒。這一反問,問得人臉上火辣辣的,跟扇了一巴掌似的。

 還是宋隊長老道,「你現在是被傳喚的嫌疑人!等你洗清了嫌疑再說吧。」

 「哦?洗清嫌疑?宋隊長現在這麼個問法,是在幫我洗清嫌疑?明明就是對方的疑點一字不談,全我身上問。」夏芍慢悠悠笑。

 「再說一次,我們警方怎麼辦案,用不著你教!你只管老實交代就行!」宋隊長怎麼也沒想到,審了這麼多年案子,今兒遇見個敢牽著警方鼻子走的,而且對方還真是一點都不怕,他不由提高了音量,直接站了起來,身子往前一傾,壓迫感逼向夏芍,「說!你進房間之後都幹什麼了!」

 這是警方訊問的一種很常見的手法,一個問題,反反覆覆問。直到問到你精神體力都疲勞了,再老道的嫌疑人,或心煩氣躁,或累極了,總有露出破綻的時候。到時警方抓著漏洞不放,乘勝追擊,就可以一舉攻破了。

 夏芍以前就知道這些手法,但沒想到今天自己能體驗一回,但她卻沒興趣跟著對方的步調走,當即便挑眉一笑,「宋隊長,反反覆覆的問,再問也還是那個答案。我想知道,對方既然報了警,那麼他們現在開在警局?我要求見見他們三個,不是他們的家長,而是他們本人。人來了,我要當堂對質。不來,那恕我不再回答無用的問題。」

 夏芍乾脆拋出一句話,便不再開口了。

 審訊室裡警察直覺地這女孩子太囂張了,敢跟警方講條件。但無論他們再怎麼呼喝逼問,夏芍乾脆閉上了眼,來了個眼不見為淨。不管怎麼問,就是不答。

 宋隊長氣得滿地走,最後和幾個警察圍著夏芍言語呼喝,見她就是不理,便一怒之下,讓人把夏芍手上的銬子給解了,不許她再坐在椅子上。而是將她銬到了牆角站著,胳膊舉在頭頂上拷著。

 這種方式很消耗體力,通常被拷著人會難受難熬,但夏芍的忍耐程度卻是超過了審訊室裡一幹警察的預料。

 整整一上午。

 她滴水未進,站著被拷著也不說話,反而閉著眼,一副閉目養神的姿態。無論這幫警察怎麼呼喝,她就是不言不語,堅持自己的意思。

 要麼,就把程鳴三人找來見她。要麼,她就不說話。

 看誰能耗得過誰。

 這話要是放在以前,警局裡絕對是有的是時間跟夏芍耗的,但現在非常時期,宋隊長想盡快通過這件案子得到點好處,因此他還真有點等不起。

 他眼瞪著夏芍,氣得直喘氣,又耗了個把小時,直到耗過了中午,到了下午,估摸著就是個男人也該體力虛脫了,這才略微解氣,出了審訊室叫來人吩咐,讓人把報案人和其家長都叫來!

 其實,三家是大清早來警局報的案,此後就一直留在警局,做筆錄、等候詢問,一直沒有走。

 宋隊長本可以在夏芍提出見人時就把人帶來,但他就是心裡氣不過!這要是平時,哪個犯罪嫌疑人能耗得過他們?今天平白要吃這小丫頭的氣!所以,他有意耗了夏芍大半天,就算是最後是他耗不下去了,也讓她吃了大半天的苦頭,這才心裡平衡了些。

 在警員去帶人來的時候,宋隊長怒哼一聲,拿著警棍便進了審訊室。

 「對於拒不交代的嫌疑人,我們也有辦法。一會兒你老實交代問題,不然吃的苦頭可就不是現在這樣了!」趁著手下人去帶報案人的工夫,宋隊長惦著警棍進來敲打夏芍。

 夏芍閉著眼,依舊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她上午就被拷上,如今少說過來五六個小時,就是個男人也未必受得住這體力上的折騰。然而她卻是連眉頭都沒皺,淡定地閉著眼。

 她這反應把宋隊長氣得一口氣上不來,頓時拿著警棍指著她,「我告訴你!別以為你這套有用!一會兒人來了,你再拒不交代,有你的苦頭吃!」

 宋隊長橫眉豎眼,聲音傳得老遠。程父、嚴母和許父帶著自家兒女進到審訊室的屋子裡來時,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

 夏芍雙手被手銬銬在頭頂,站在牆角。她閉著眼,宋隊長拿著警棍在對她進行呼喝,而她那一臉淡然的神色在門口看不真切,只能看見閉著眼,瞧著就跟因為害怕而閉上眼的模樣。

 自從文藝大賽後,夏芍與程鳴、嚴丹琪和許媛還是第一次見。

 那天校長室裡的話,三名父母也是覺得有疑點,回家又盤問自家兒女,但一問孩子們就鬧,要死要活,把家裡折騰得雞飛狗跳,他們怕出什麼事,當即都不敢再問了。學校開學了,他們也不敢出現在學校,三名家長本商量著跟他們轉學,但看他們這精神狀態,這件事不處理好了,一輩子他們就要這麼消沉下去了。因此,三人這才又聚在一起,商量著帶著各自孩子來警局報了案。

 原本,程父、嚴母和許父都不想再讓自家的孩子見面了的,但是今天來報案,他們三人身為受害者,自然要來警局。三人見了面之後,誰也不看誰,都低著頭,顯然都不想接受酒店裡那個事實。

 做筆錄的時候,許媛一個勁兒地哭鬧,嚴丹琪則目光幽冷地坐著,程鳴更是意志消沉地低著頭,三人的精神狀態讓父母很是擔心。

 做完了筆錄,他們卻不能走,要留在這裡隨時接受詢問。直到剛才,有警察來傳喚他們,要求他們見見嫌疑人。

 嚴母最先應了,拉起女兒的手就走,「丹琪,我們就去見見她!媽早就跟你說了,犯了法她就得坐牢!現在怎麼樣?她被抓了,她是犯人,又不是我們!我們就看看她!走!」

 許媛卻是哭鬧了起來,「我不去!我不去!爸,你替我去,你替我去……」

 「你爭氣點行不行!」許父怒了,自出事起怕女兒做傻事,一直沒敢對她發火,今天卻是忍不住了,「從小培養你,結果你就鬧出這麼件事來報答父母!你不要臉,你爸媽還要臉呢!都來報警了,還躲什麼?這是警局,她還敢把你怎麼樣?」

 許媛被父親罵得一愣,接著又委屈地哭鬧起來。嚴丹琪在一旁看了她一眼,目光幽沉,叫人忍不住一顫。許媛感覺到,停止了哭鬧看向嚴丹琪。一看之下不由往父親身後躲了躲。副會長的眼神好可怕!她一直是喜歡會長的,結果卻是以這種方法跟會長發生了關係,更尷尬的是,那天他們是三個人……雖然,她也一直偷偷喜歡會長,但這種事,她也是接受不了的。想著自己竟然跟副會長兩個人與學長一個人那什麼,她就連死的心都有!而且,副會長看她的眼神,也很像要殺了她的樣子。

 而程鳴在父親身後,一直低著頭,看不清表情,任由父親拉著往外走。

 三人跟隨著父母,一路上氣氛沉默裡帶點詭異,直到來了審訊室,看到了夏芍被銬起來的畫面,事情才發生了突變!

 誰也沒想到,一直說不想見夏芍的許媛,最先崩潰了。

 她哭鬧著朝審訊室衝了過去,嘴裡喊著:「你也有今天!你等著坐牢吧,賤人!賤人!」

 許父和帶他們進來的辦案警員一看,立馬喝止!

 許媛在審訊室鐵柵欄的門口被攔下來,裡面宋隊長臉色難看地呼喝,讓人攔住許媛,「這是誰家的孩子?家長呢!來警局裡,都老老實實的!鬧什麼鬧!」

 許父趕緊上前領自己的女兒,但許媛發了瘋似地往裡沖,兩名警察攔著她,架不住她撒潑一般拳打腳踢,許父趕過來邊喝止她邊拉她,場面一片混亂!

 然而,就在這混亂的場面裡,一直目光冷幽,沉默無語的嚴丹琪忽然發難,衝進了審訊室!

 她一衝進來就一把搶了宋隊長放在桌上警棍,對著夏芍便砸了過去!

 嚴丹琪眼底閃過快意的光,卻又一瞬間變得恨意濃烈,「你去死吧!」

 她這一輩子,她從小維持到大的尊嚴,她的一切都被這個女人給毀了!叫她怎能不恨?當在醫院醒來,她已經想不起酒店房間裡發生了什麼,只覺下身痛極,在母親的扑打哭鬧裡,她得知了事情的經過,當得知她曾經那般醜陋地被學校的家長和學生們看光了的時候,她一瞬間大腦空白,彷彿一切都崩塌無存!

 一切都毀了,都是她害的!

 一旁嚴母啊地一聲,宋隊長氣得跳腳,而嚴丹琪卻在眾人都拉著許媛的時候,舉起警棍,朝著夏芍頭上,狠狠砸了下去……

 而就在這時,警局外頭,一輛黑色的軍用路虎車停在了門口。

 車門打開,最先現出來的是一雙珵亮的黑色皮鞋,那皮鞋踏在地上,一落地便踏出令冷毅鋒銳的力度!

 男人的雙腿修長有力,略一彎身從車裡下來,直起身來時,下午的陽光落在他筆挺軍裝的肩頭,那少將軍銜的金色肩章映得人眼都虛了虛。

 男人下了車來,打開了後座的車門。往車裡一瞪,裡面就連滾帶爬滾出兩個人來。

 兩個人直打哆嗦,點頭哈腰,以值班室人員多年來從未見過的迫不及待的姿態,搶著跑進警局。

 而警局門衛室的值班人員卻是懵了,半天忘了攔,也忘了問。

 男人邁著冷厲的步伐,走進了警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門衛室的視線裡,裡面的人才反應過來。

 「少、少將?」

 「省軍區司令部的車牌……不、不會是?」

 值班室的人驚疑著,就這麼眼睜睜看著男人進了警局。

 而此刻審訊室裡,「砰」地一聲!

 警棍沒打到夏芍身上,而是掉到了地上。

 嚴丹琪慘叫一聲,被夏芍抬腳踹上了肚腹,一腳便踹出了審訊室的門!堵在審訊室門口攔著許媛的人被嚴丹琪撞出來的身子砸到,一個沒站穩,壓倒一大片!

 現場狼狽不堪!

 就在這時,門打開了,一名五十來歲的穿著警服的男人,帶著三個人走了進來。

 「這是怎麼回事!」威嚴喝問的聲音,說話的正是那五十來歲穿警服的男人。

 宋隊長和審訊室裡的警員都是一愣,看見男人進來的一刻,幾人臉色齊齊變了變,「局、局長?」

 來的人不止青市公安局局長程志超,還有趙、劉兩名副局長。

 平時審訊室裡,這三人隨便來一人就不得了,今天三人全到了!而且,三人自門口進來,身子便有意讓開,客氣地讓著一名站在中間的男人。

 男人一身筆挺的少將軍裝,氣息孤寂冷漠,眼眸黑沉如夜,一進門目光就落在了審訊室裡面,跟轉頭望來的夏芍目光相遇。

 兩人目光相遇的一霎,夏芍明顯愣住。而男人的眸卻是倏地冷沉!深邃的眸定在她微干的唇上,定在她被銬起來的雙手上,最後定在她腳下躺著的警棍上,眸每動一分,氣息便冷厲一分。審訊室裡的氣溫驟降,是個人都能感覺到男人冷到極致的氣息。

 而這時候,地上跌成一團的人還沒爬起來,家長、學生、警員跌在一起,都堵在審訊室門口。尤其是嚴丹琪,被夏芍一腳踹得不輕,倒在地上直咳,連連急促喘著氣,嚴母哭著喊著去看自己爬不起來的女兒。而許父被許媛壓著,程鳴被程父壓著,一群人各種姿態翻仰在地,雖是聽說局長來了,可要打招呼,也得先爬起來不是?

 但就在這時,幾人的視線裡,走來一雙黑色皮鞋。

 男人黑色的皮鞋光亮如新,軍裝褲腳更是熨燙得筆挺,一點褶子也看不見!他步子邁得很快,有一種劈斬而來的殺伐氣度,不待幾人爬起身來仰頭看他,他便已走來跟前。

 幾人翻仰在地,堵著審訊室門口,男人步子停也不停,遇見擋路的直接踢翻!經過嚴丹琪身旁時,她趴在地上,掙扎著要起來,男人的皮鞋卻剛好一腳踩了上去!

 「卡嚓!」

 聲音不大,嚴丹琪卻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哀嚎,嚴母淒厲一喊,趴在地上就撲過來,男人卻已跨過審訊室的鐵門,踹翻一名剛爬起來的警員,從其身上摸出手銬鑰匙,幫被拷在牆角的少女打開了束縛。

 手銬落地的一瞬,他便把她抱在了懷裡。

 夏芍自從看見徐天胤出現在審訊室,便一直沒反應過來。今天從被審訊到被拷住,其實她都不在意,因為局面一直掌控在她手裡,她早在早晨到了警局被搜身時,宋隊打開龍鱗匕首的時候就引出了一部分煞氣,挖好了坑。之後她要求見程鳴三人,心中自然早已有對策。她知道陳滿貫、孫長德和馬顯榮不會任由她在警局裡,他們一定會想辦法活動關係,但是沒想到,來的人會是徐天胤。

 兩人約好了晚上見的,而他現在來了,身上還穿著軍裝,走時勢必很急。

 夏芍覺得,徐天胤應該不是感覺到龍鱗出鞘才趕過來的。因為自從開學前,她為他尋得了那把青銅匕首,便騙他說以後每天要拿龍鱗出來修煉一番,實際上,她只是為了以龍鱗的煞氣養青銅匕首。所以這段時間,徐天胤對她時常用龍鱗已經習慣了。

 那他是怎麼知道她在警局的?

 夏芍還弄不明白,而且,現在也不是弄明白這些的時候。

 審訊室外頭,市裡公安局的局長和兩位副局長尷尬地站著,審訊室門口嚴母正抱著女兒嚎哭,其他人倒是站了起來,但正盯著裡面,而且審訊室裡,宋隊長和四五名警員也正目光驚異駭然地盯著兩人。

 這種場景,也就只有徐天胤可以無視地徹底,夏芍卻是沒臉皮子厚到繼續給他抱。

 她臉頰受了某人胸口溫度的傳渡,也有些發燙,拳頭卻是輕輕握起搗搗他胸口,示意他場合的問題。

 徐天胤卻不理她的動作,只是抱著她,聲音發悶,沉得嚇人,「你沒告訴我。」

 夏芍一聽就知道他指的是文藝大賽飯局上的事,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得知的,但兩人怎麼說也有些默契了,他說話再簡短,再沒頭沒尾,她也會明白。

 「我沒事。」夏芍拍拍徐天胤,又開始搗他胸口,「回去再說。」

 而這一次,他放開了她。只是沒馬上回身,而是低頭看握了她的手腕。

 夏芍被拷了大半天,從上午一直到現在,少說有四五個小時,這銬子是拷在頭頂上的,拉扯著胳膊,腳還稍微有點離地。想不勒著手腕,就得踮著腳,想不累著腿腳,就會被勒著手腕。不得不說,這方法還真挺折磨體力。她有功夫底子,站了這麼久,手腕也勒破了點皮,磨得有些紅腫。而她皮膚向來好,這紅腫留在她手腕上,就顯得越發觸目驚心。

 徐天胤的眼瞇起來,夏芍感覺他的氣息都變了,但這裡是警局,怎麼說也是國家職能部門,不是他在國外執行那些暗地裡的任務的時候,對待這些人,她可不能讓他亂來,免得落人口實,壞了他的前程。

 但徐天胤卻已是轉過身去,目光先落在地上的手銬上,隨便往一名警員處一踢,薄唇抿著,孤冷的眉宇透露出危險的信息,「誰?」

 他聲音冷極,審訊室裡沒人說話,宋隊長等人更是驚愣地望著他,表情還有點懵。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個人來,還穿著軍裝。

 他是軍區的人也就算了,可問題是他這身軍裝代表的軍銜!

 少將?!

 這開玩笑吧?

 這男人……什麼來頭?

 省內這麼年輕,又有著少將軍銜的人,除了徐天胤不會有別人。但是畢竟審訊室裡的一干人等都沒見過他。因為不確定,所以懷疑。因為懷疑,所以震驚。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他是為了華夏集團的夏總來的?

 這個問題顯而易見,而且問得有點蠢。

 而有點蠢愣的眾人此刻望著徐天胤,卻見他一腳將夏芍腳下的警棍踢出,警棍擦著地轉著圈擦到誰那裡,誰就往後退,而徐天胤冷著的眸卻才是令人驚著心的存在。

 只聽他又問:「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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