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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天才神棍》第307章
第四卷 嘯吒京城 第五十九章 唐徐二老相見

 屋裡氣氛仍然靜悄悄的,眾多目光聚集在夏芍和溫燁身上。

 從今天起,你我便是師徒。

 那麼,從今天起,小師弟真的就是小師叔了。

 夏芍從身上拿出塊玉珮來,清代老玉,羅漢造型,羊脂白外頭帶著些微黃,在她掌心裡溫潤,金吉之前卻極為濃郁。

 這是當初用來布七星聚靈陣時用的法器,當初收了九塊來。七塊布了陣,一塊去香港的時候給了李卿宇護身,還剩下最後一塊。

 夏芍遞給溫燁,當初她拜師的時候,師父送了她塊玉葫蘆當見面禮,今天她自然要送溫燁一塊。

 「這塊玉珮你收好。」

 屋裡氣氛頓時變了變,有些輕輕淺淺的抽氣聲。玄門弟子拜師的時候,師父都會送給弟子見面禮,但法器哪是那麼容易尋得的?基本上師父手上最好的法器都要留給最得意的弟子。因此,給大部分弟子的見面禮有的是玉器,有的是符菉,有的是銅錢龜甲之類的,但這些上頭的金吉之氣都很淡,一看就不是古物,只是各自師父帶在身上以元氣蘊養出來的。好一點的,有年輕時候遇見風水寶穴,埋下物件蘊養多年再取出來的。

 但這些因為年頭有限,都不如今天夏芍掌心裡的羅漢玉件吉氣濃郁。

 這羅漢玉珮一看就不是凡品,像是用高人的元氣常年蘊養過,而且金吉之氣如此濃郁,少說有上百年了!羅漢在面對凶煞的時候,克制力很強,溫燁在捉鬼方面有長才,這戴在他身上,可謂是如虎添翼了。

 溫燁伸手接過來,握在手裡,低頭,「謝謝師父。」

 這聲師父叫得還有些不太順口,但是夏芍卻是笑瞇了眼,舒服地往椅子裡融了融,道:「起來吧!還跪著幹什麼?等著你掌門祖師和師伯再送點好東西給你?」

 夏芍這話是笑著跟溫燁說的,唐宗伯和徐天胤卻都看向夏芍,看她笑瞇瞇,一副小狐狸的樣子。這模樣,跟她過年伸手要紅包的模樣一模一樣。

 「咳!」唐宗伯咳了一聲。

 徐天胤轉過頭,默默望夏芍,再望望地上直起身來卻不知該不該起的男孩。

 唔,她希望送禮物?

 這時,唐宗伯已經笑著瞪了夏芍一眼。

 這丫頭!剛拜師的時候就眼饞他的龜甲銅錢羅盤六壬式盤,現在自己收徒了,也不望從他身上刮蹭些去。

 不過,唐宗伯還真準備了見面禮。怎麼說都是他的嫡傳弟子收徒,他身為師公,能不準備禮物麼?

 唐宗伯拿出個六壬式盤來,遞給溫燁,「拿著吧,以後聽你師父訓示。風水、占卜、相術等術也要學起來,嫡傳弟子只在一方面有長才可不成,要是全才才行。六壬神課是玄門鎮派之法,你師父十五歲的時候神占解卦已經青出於藍了,望你也要青出於藍才好。」

 那六壬式盤並不大,只有雙手掌心那麼大。弟子們卻震動了!

 只見那盤通體通體紫沉,細膩光潤,躺在唐宗伯的手心裡,金氣彷彿順著紋理流動,那元氣隔著幾丈遠都讓人覺得心神寧靜,遠遠的,就好像有大梵金光拂面,令人心底都好像一空。

 弟子們驚異地瞪大眼,屋裡只能聽見吸氣的聲音。

 這是……門派傳承的法器?

 不會吧?!

 門派的傳承法器,不是都要傳給任下一代掌門祖師的嫡傳弟子麼?

 現在給溫燁是不是早了點?

 一般奇門江湖有傳承的門派,傳承法器都以羅盤居多。因此弟子們也大多只見過唐宗伯手中的羅盤,其他的卻是沒見過的。因此見這六壬式盤元氣如此空靜,弟子們直覺這是傳承法器!

 但夏芍從小伴著師父這幾件寶貝長大,自然知道這不是傳承那件。玄門傳承的法器,是歷代掌門祖師帶在身邊之物,傳承千年,元氣之盛,絕不是這只可比。

 且傳承的法器,按門規是要留給下任掌門的。現在唐宗伯都沒宣佈下任掌門的人選,隔代傳是不合規矩的。

 慘唐宗伯給的這六壬式盤也非俗物,夏芍一看便笑了,對溫燁道:「快接著吧。你掌門祖師也不知道從哪裡淘來的,我都沒見過。聞著倒香,瞧著是小葉紫檀的老料,上頭沒上漆竟都沒有開裂,想來是經幾代人不間斷把玩的結果。這可是難得的老物件,吉氣也不俗,難得的法器了。」

 弟子們聽了一愣,這才知道,原來不是傳承的法器?

 這樣的都不是傳承法器,那傳承法器得是什麼樣子?

 唐宗伯這時卻笑斥夏芍一句,「送件拜師禮,你還給為師來個鑒定。怎麼?怕拿不值錢的糊弄你徒弟?」

 夏芍慢悠悠一笑,「這不是職業病麼?有些日子不鑒定點物件,技癢。」

 這紫檀的六壬式盤確實是老物件了,古時候的紫檀物件表面都沒漆,一定時間之後物件表面都會開裂,這個作假是比較難的。自然,師父送的物件也不可能是假的。只是夏芍有點好奇,這物件從哪裡來的,這元氣不是師父的,而且她以前也沒見過。

 唐宗伯看著手裡的法器,神情有些感慨,「這六壬式盤是我年輕時候用的,不在我身邊三十多年了。」

 咦?

 這話讓夏芍都愣了。

 「我年輕的時候在內地歷練,來過京城,曾經去寺裡拜訪過當時的方丈了慧大師。當時我就是用這六壬盤給大師算了一卦,算出他十年後有大劫難渡。方外之人,早已看透生死,方丈留我在寺裡住了幾天,後來走的時候我有急事,這盤就落在了寺裡。我回到香港,很長時間都沒有再來內地過,這件事就忘到了腦後。前幾天去寺裡,了慧大師早已圓寂,慧雲大師將這盤拿出來送還給我,我才知道,寺裡一直妥善保管著這式盤,晨昏誦經佛法光照,這盤歷經這麼多年,早已不是開光的物件可比。」唐宗伯語氣感慨,他的年輕時代幾乎是在動盪的年代裡度過,結識奇人異士無數,後來他也遭過難。如今老了,這些人大多已不在人世了。如今拿著這在外三十多年又回到自己手上的物件,唐宗伯怎能不生感慨之心?

 「拿著吧,這物件就給你了。」唐宗伯遞給溫燁。

 溫燁雙手鄭重接過,「謝祖師。」

 「好,好。」唐宗伯笑著直點頭。

 屋裡氣氛卻又安靜了下來。

 夏芍和唐宗伯都給了見面禮,就剩徐天胤了。

 但當一屋子的人看向徐天胤的時候,卻都愣了愣——徐天胤還在盯著溫燁。

 似乎他從溫燁拜師的時候,就盯著這小子不放。男人的眸孤狼般,黑暗望不見盡處,男孩彷彿被他盯住的獵物,卻抬起頭來,跟他大眼瞪小眼。

 氣氛有點詭異。

 徐天胤的冷,弟子們都領教過。當初在香港,平時遇到他,弟子們招呼都不敢打。溫燁膽子也算大的,竟敢跟他對視。但這一幕卻看得很多人肝兒顫,弟子們並不瞭解徐天胤,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然而,下一刻發生的事,卻讓弟子們心險些跳出嗓子眼兒!

 徐天胤踞膝而坐,標準的軍姿。與溫燁默默對視半晌,竟抬手,一拳揮了過去!

 男人揮拳的速度其快,明明是拳,卻讓人感覺是一把刀,鋒利雪光一抹,一息便在溫燁眼前!

 「小燁子!」海若驚呼一聲,從椅子上直直起身。張中先在旁邊一把按去她肩膀,勁力一震,海若噗通一聲又被按得坐了下來。

 這邊發生的事情沒有人注意,所有人的目光都還是望著徐天胤。徐天胤的拳,在溫燁印堂前一毫停住,拳風震得男孩根根倒豎的發尖兒向後刷地一貼,彷彿方才颶風撲面!

 溫燁咬著牙,鼓著腮幫子,眼神凶狠執拗,眼都不眨。

 徐天胤望著他一眨不眨的眼,眼神比他厲,語氣凍人,「以後對你師父,不准態度不好。」

 溫燁癟著嘴,執拗地跟徐天胤對視,聲音還帶些鼻音,「嗯。」

 「不准惹她生氣。」

 「嗯。」

 「不准黏她太緊。」

 「嗯。」

 眾弟子:「……」不准黏太緊是什麼意思?

 徐天胤盯著溫燁的眼,半晌直起身來,拳往回一收,一翻,攤開掌心,「給。」

 弟子們愣住,誰也沒想到,徐天胤掌心裡竟然握著東西!人人仰著脖子往他掌心裡望,離得有些遠,看不清楚,只看見三枚銅錢。

 夏芍的臉色,卻變了。

 不僅夏芍的臉色變了,連唐宗伯的目光都是一變!

 徐天胤掌心裡的三枚銅錢,夏芍見過,正是那三枚唐代的開元通寶!其中有一枚是市面上都見不到的金開元!

 弟子們離得遠,看不出那是開元通寶,但卻還是一陣驚呼,「金的!金幣?」

 「好厲害的元氣!」

 夏芍卻蹙著眉,對她來說,不管這三枚是不是開元通寶,也不管上面元氣如何,她只是震驚,師兄竟然要把這給溫燁?

 這是他常年帶在身上的東西,陪著他不知躲過了多少凶劫,當初在青市,他曾把這三枚開元通寶給自己,最終她用過之後便有還給了他。今天他竟拿這送人?

 今天溫燁拜師,師父和師兄按理是要送見面禮,但也沒必要太貴重。徐天胤以前送的那套十二生肖的玉件,夏芍記得聽他說過,玉料還剩一點,他以為他會雕件什麼給溫燁,但沒想到,他會送這三枚卜算吉凶的銅錢。

 溫燁盯著徐天胤的掌心,似也看出這三枚銅錢貴重。

 「拿著。」徐天胤直接把手伸過去,將三枚開元通寶放在了溫燁手裡還拿著的六壬式盤上。

 「謝師伯。」溫燁謝過,便站起身來,給唐宗伯、夏芍和徐天胤敬了茶,拜師的儀式這便算結束了。

 弟子們紛紛圍過來改口,周齊領著一幫子人打趣溫燁,跟他要改口費,也要見面禮。海若在後頭看著,眼神欣慰。

 夏芍趁著屋裡亂時,把徐天胤叫了出去。眼下已是十二月初,京城剛下過一場雪,外頭天氣冷。出來時徐天胤手上拿著件大衣,往夏芍肩上一裹,夏芍抬頭皺著眉,還沒說話,徐天胤便開了口。

 「沒事,在軍區用不到。」

 夏芍眉頭一點也沒松,「你如今還是時不時會去國外執行任務,要有能用到的地方呢?」

 夏芍神情少見地有些不贊同,她皺著眉頭,望著面前男人。男人默默望她,眼眸漆黑,看起來又有些呆。但他很快反應過來,把她擁住,拍拍,「沒事,現在去國外的時候少了,有你給的將軍在。而且修為也有提升,不必再特意用法器,普通的銅錢一眼能用。」

 他難得說這麼多話解釋,夏芍聽了卻歎了口氣。

 話雖這麼說,徐天胤現在跟她修為一樣,都是煉神還虛的境界,雖還不能路邊隨便投顆石子兒或者拔根草桿兒都能問吉凶,但也確實不必再拘泥於上好的法器。但隨身帶了這麼多年的物件,用起來總是要得心應手些。而且,許也是夏芍擔心,她總希望師兄身邊多些法器,再多一些。

 多了總比少了好,以備危險時所需。

 當然,夏芍最希望的就是他不要再被派去國外執行任務。以他如今的軍銜職務,換做別人早就安心呆在軍區了,哪還有親自赴險的?但怕就怕他在外這麼多年,戰功太出色,一些艱難的任務還是會找到他頭上。軍人向來以服從命令為天職,真到了那時候,他是不能拒絕的。

 「他是你第一個入室弟子,值得。」徐天胤擁著夏芍,聲音落在她頭頂。

 夏芍的身子卻顫了顫,雖然她之前任了阿覃為大弟子,但阿覃已然不在世。溫燁確實應該算是她第一個正式收入的弟子,就因為這樣,所以他才不惜把留在身邊多年的法器送出去?

 「以後盡量不去國外。」似是感受到夏芍的氣息有些感動和傷楚,男人把她擁得更緊些,頭枕去她肩膀,聲音低沉,聽著是呆萌的,但卻似乎在想辦法安慰補救,「唔,要不,去逛逛古玩市場,再去挑三枚回來?」

 夏芍聽了氣也不是笑也不是,一拳搗在男人胸口,「哪有那麼多法器好找!」

 法器是不好找,但是古錢幣對夏芍來說卻是不難尋。這三枚銅錢,她必然是要找找的。不用他提,她都會去找。

 夏芍推開徐天胤,當即就給京城福瑞祥的經理祝雁蘭打了個電話,讓她憑人脈問問市面上有沒有開元通寶或者大齊同寶。

 這兩類古錢幣都是存世極少的,但是做古玩這一行,總有些門路,不像收藏者要找尋那麼困難。祝雁蘭家裡的人脈,要找這兩樣東西,應該不難。

 祝雁蘭接到夏芍的電話只是愣了愣,但果然沒有為難的語氣,很快便應下。

 ……

 這天是溫燁拜師的日子,對玄門來說也是重要的日子,因此中午夏芍請眾人去酒店用宴。香港老風水堂那邊不能離了人太久,因此第二天一早,眾人便趕回香港。走的人裡,張中先的大弟子丘啟強帶隊,除了溫燁、唐宗伯和張中先,其他人都一起回香港,帶著那阿覃還有血嬰的骨灰。

 溫燁既然拜了夏芍為師,以後就跟著夏芍留在京城。會所這邊正好需要個人幫忙。雖然京城的會所剛開不久,但是夏芍在風水上的客戶可不僅限於京城的圈子,青省以及國內聽過她名氣的人,常會因為她在京城而親自飛過來請她卜算吉凶的。

 夏芍如今上了大學,時間是多了些,但是她的心思還要放在公司上,會所這邊大部分時候是晚上回來。若溫燁在會所裡,確實能幫她不少忙。而且對他來說,也是個歷練的機會。

 溫燁自從拜了海若為師,也跟她一起生活幾年了,如今要分開,自然是不捨。機場外,玄門弟子站做一堆,海若眼圈微紅,卻笑著抱了抱溫燁,摸摸他的頭,「以後要聽你師父的話,跟著她多歷練歷練,收收你那臭脾氣,別總使孩子性子,知道了麼?」

 昨晚又下了場雪,機場外頭空氣冷得人鼻尖兒都發紅。海若拿出條新織的圍巾來,蹲下身子給男孩圍上,眼神慈愛地望著他,「十三歲了,也不算小孩子了。以後要知道照顧自己,冷了加衣,熱了也別赤膊到處跑,免得著涼。知道了?」

 溫燁平時愛裝大人,最不喜別人摸他的頭,但今天卻乖乖的,點頭,「知道了。」

 見男孩表情悶悶的,海若倒是一笑,「行了,又不是天各一方。京城離香港又不遠,想你了隨時都能來,沒事常打電話就好了。」

 夏芍在一旁笑著打趣,「我要離家的時候,也是捨不得我媽的。」

 溫燁的臉刷一下紅了,霍地抬頭看夏芍,看那樣子想否認,但是又說不出口。看得夏芍在一旁直笑,海若則欣慰感慨地笑了笑。

 這孩子自打認識夏芍起,就跟她感情挺好,想來跟著他,他的日子也不會寂寞的。

 那就好。

 那就好……

 海若垂眸笑了笑,吳淑吳可兩人卻上前抱著溫燁嗚嗚哭了好一陣兒,這才不依不捨地揮手作別。

 唐宗伯和張中先留下並不是為了再住幾天,而是徐老爺子得知唐宗伯來京,想要見見他。

 這天正是週末,見面也就定在這一天。

 玄門弟子們坐上了飛往香港的航班後,徐天胤便開著車,直接從機場帶著唐宗伯、張中先和溫燁一起去了他在京城的別墅。

 ……

 昨晚新下的雪,車子一路開進小區,路邊是物業掃成堆堆好的雪人,穿衣戴帽,模樣喜人。

 夏芍瞧著那些雪人,眼神一亮。徐天胤開著車,從後視鏡裡看了她一眼。

 車子開進別墅院子的時候,那裡已經停了輛紅旗車。

 徐老爺子,竟然已經到了。

 門口兩名警衛員守著,見徐天胤從車裡下來,行了軍禮。迎面走來的正是常開車來接夏芍和徐天胤去徐家的張叔。

 張叔道:「老爺子剛來不久,在裡面等著了。」

 徐天胤點頭,從車裡拿出毛毯來,去後座給老人腿上蓋上,這才將輪椅搬下車來,自己親自去後頭推了,由夏芍在後面引著張中先和溫燁,一起進了屋子。

 唐宗伯也是第一次來徐天胤在京城的住處,一進門,老人就愣了愣。

 屋子裡,牆上掛著不少兩個年輕人的合照,桌上隨處看見溫馨又古怪的小玩件兒,一看就不是徐天胤的性子會擺的,必然是夏芍佈置的。

 客廳裡沒有人,徐天胤推著老人進來,最終在餐廳外頭見到了徐老爺子。

 老爺子背著手立著,面前正是餐桌前那面牆,牆上貼著各式各樣的照片,有男人圍著圍裙的,有吃飯時的,有坐在沙發裡看報紙的。其中有一張,男人圍著圍裙,正在炒菜,回頭的瞬間目光柔和,唇角一抹淺淺笑意。

 老人的目光望著這些照片,人都走到他身後了,他竟然都沒發現。

 夏芍望著徐康國的背影,笑了笑。來這裡見面是老爺子提出的,想來他也是想看看孫子的住處,不然在徐家或者在酒店見面都是可以的。

 「爺爺。」徐天胤在老人身後出聲,聲音不太大,想來是怕驚著老人。

 徐康國聽見孫子的聲音倒沒被驚著,只是愣了愣,回過身來。身後,徐天胤推著唐宗伯的輪椅,站在最前頭,後頭是夏芍、張中先和一名徐康國不認識的男孩子。

 徐康國的目光最先落去唐宗伯蓋著厚毛毯的雙腿上,眼神震動。

 唐宗伯反倒笑得自然,神情懷念,語氣感慨,「老友,二十多年不見,你也老了。」

 這一聲二十多年讓徐老爺子震動的目光裡湧起滄桑,看向唐宗伯也花白的發,歎道:「是啊,二十多年了。時間過得真快,咱們都是老頭子了。」

 唐宗伯的腿,徐天胤已跟徐康國提過了。他被同門暗害迫走內地那十餘年,徐天胤一直在找尋師父的下落,徐老爺子也是知道的。原以為,這曾給自己兒子批命、比他更像祖父照顧了天胤十年的老友就這麼沒了,不曾想吉人自有天相,他竟能重回香港,他收的徒弟竟然能成為自己的孫媳。

 冥冥之中,似乎一切自有注定之數。

 「您二老既然這麼久沒見,想必有不少話說。那就去客廳談吧,我和師兄就不打擾你們了。眼看就中午了,我們出去買些菜回來,負責下廚。」夏芍見兩名老人都面色感慨,似乎二十多年不見,有千言萬語在心頭,此刻卻不知從哪句說起,於是乾脆出聲把兩人請去客廳,奉了熱茶來。

 屋裡有警衛員在,夏芍也沒什麼不放心的。老人們需要什麼,警衛員自然會張羅。

 張中先也留在客廳裡陪著,夏芍便和徐天胤帶著溫燁一起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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