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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天才神棍》第301章
第四卷 嘯吒京城 第五十三章 血嬰,飛頭降

 小女孩穿著紅衣,約莫三四歲,髮絲柔軟地披在肩頭,臉蛋兒圓潤,眉眼可愛。

 小女孩一出現,弟子們最先一愣,接著臉色大變!

 只見那小女孩雖然可愛,臉蛋兒卻毫無血色,連唇色都白如紙。女孩兒靜靜立在別墅門口,夜風吹起她的紅裙子,月色灑在她腳下,將赤著的腿腳灑一層霜雪,森白。

 小女孩慢慢抬起頭來,漆黑的瞳仁,月光照進去,卻沒有投影。

 沒有投影,卻依舊能讓人感覺在她抬頭的那一刻,夜風都冷了冷。十月秋風,竟冷進骨子裡,凍得人腿腳都有些僵硬。

 弟子們頓時覺得心頭撞了撞,玄門這次來京的弟子,修為都算得上不錯的,此刻莫說是義字輩的年輕弟子,就是丘啟強、趙固、海若等人看見這紅衣小女孩兒都臉色驟變,上前果斷將年輕的弟子們護在後頭。

 張中先皺著眉頭,臉色也不好看,任誰都看得出來這小女孩不似常人,怨煞非常,但一時之間又看不出對方什麼來路。

 唐宗伯坐著輪椅裡,夏芍和徐天胤將他擋了半邊,老人的目光還是望向那孩子,眉頭深鎖,面色威嚴肅穆。

 那女孩子的瞳仁裡沒有倒影,卻好像越過夏芍和徐天胤,看向唐宗伯。

 隨即,在玄門弟子嚴陣戒備的時候,女孩子張開嘴,發出一聲嬰兒啼哭般的鬼厲叫聲,快速撲了過來!

 那女孩子一張嘴的時候,玄門弟子便齊齊倒抽一口氣,藉著月色竟見那小女孩口中牙齒不似三四歲孩子那般,竟長勢尖利,牙縫兒裡染血,舌胎血紅!

 世間靈異之事,身在奇門江湖的人總比普通人遇到的多,但這小女孩兒卻讓大多數玄門弟子驚異,不知是什麼東西。

 這和昨晚的蠱屍不同,那蠱屍行動緩慢,行屍走肉一般,而這小女孩兒行動極為迅速,且像是盯準了唐宗伯一般!

 這不是蠱屍能做到的,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腦中念頭一閃的時候,弟子們反應還算迅速,紛紛喝道:「保護掌門祖師!」然後便把唐宗伯的輪椅往後拉,手中順勢拿出符菉,二話不說,先飛射出去探探虛實再說!

 符飛出去,落在離門口還差幾步遠的小女孩兒身上,連蠱屍都能傷害的結過煞的火符,在離她身前一寸便燒了起來,眼見著遇上一道黑濃的怨氣,兩相一撞,在碰到小女孩兒身體之前就化成了灰!

 「好厲害的煞氣!」

 「好凶的怨念!」

 弟子們吸氣的時候,不由再退。這一退才發現,唐宗伯的輪椅根本就沒動。

 老人坐在輪椅裡,腰背挺直,背影巍巍如山,氣勢如虹。弟子們愣神的時候,老人已怒哼一聲,手搭在輪椅扶手上,動都沒動,只是手指虛空畫了道金符,力道如山般彈了出去!正向天靈!

 與此同時,夏芍和徐天胤同時出手,龍鱗在月色裡劃過一道雪光,匕首上濃烈是煞氣此刻壓成一線,呼嘯纏上那小女孩兒。

 女孩子張大嘴,整張臉都扭曲起來,發出的還是嬰兒般的叫聲。嬰兒的聲音本是叫人會心一笑、世間最初也是最美好的聲音,但這樣的聲音從一個三四歲的女孩子口中發出,深夜裡便只讓人覺得背後發涼。

 龍鱗的陰煞先纏住這小女孩兒,唐宗伯和徐天胤的符緊隨便到!兩道虛空製出的金符,一道正向天靈,一道直撞心口,那小女孩兒帶著痛苦的嚎叫從地上飛起,撞過前院兒,直直撞向門旁的牆上,「砰」地一聲,女孩兒天靈和心口的凶煞冒著黑氣,她尖叫著,撕心裂肺的哭聲,臉扭曲著,卻好像感覺不到肉身撞上牆的痛苦。

 讓她痛苦的,只是那兩道符帶給她的傷害和龍鱗比她凶煞百倍的煞力。

 儘管知道這小女孩兒不是普通孩子,但聽著她嬰兒般的哭聲,再看著她可愛的臉蛋兒,人人都呼吸發沉,空氣裡都是壓抑的情緒。

 唐宗伯盯住別墅的大門,怒喝:「竟敢祭煉血嬰,簡直是天良喪盡!」

 「血嬰?」弟子們瞪著眼,沉默過後便是驚異。

 「這是血嬰?」溫燁皺著眉頭,上前一步。他在捉鬼方面有長才,血嬰卻也只是聽過,從來沒親眼見過。

 別說溫燁了,在場玄門每一個人都是第一次見。

 血嬰的邪法,在奇門江湖裡,惡名甚至在降頭術裡的飛頭降之上,但絕大多數人只是聽過,卻並未親眼見過——因為練的人太少了。

 血嬰,也叫血嬰蠱。屬於役鬼邪術中的一種,與養小鬼、蠱屍,同屬一脈邪術,但其驅使的卻不是陰魂,而是嬰孩。

 這嬰孩必須是八字全陰,且一出生就夭折。但天底下哪有那麼多八字全陰的人?更別說一出生就夭折了。這樣的嬰孩難尋,也是血嬰邪術少有人練的原因之一。但更重要的原因是血嬰極容易反噬,雖可被降頭師操控,卻連降頭師都可以殺死,極度危險。

 降頭師若要練血嬰,會先將嬰孩的血放干,再尋一個未滿十五歲、同樣八字全陰的童女,以童女的血配合咒法和蠱蟲來餵養嬰孩,等嬰孩睜眼後,降頭師便會將童女做成活蠱,即活生生把一個人當成培養皿,用秘藥與降頭師兩手中指的血各七滴,開壇作法,直到嬰孩完全被降頭師所操控。

 血嬰煉成後,會先將作為活蠱的童女血吸乾,之後便需要一直以活蠱供養。將活人煉成蠱的過程極度殘忍,通常童女們死時會有極深的怨念。怨念越深,血嬰越厲害,因此血嬰在邪術中才極度危險。據說,危險度超過了令人聞風喪膽的飛頭降。只有法力極為高深的降頭師才敢練,並且一旦練了,便要終生餵養,否則極易反噬主人。因此,此術法之罕見,向來只聞傳說,卻沒真正見有人練過。

 沒想到,今晚竟能親眼見到!

 玄門弟子們望著那小女孩兒,一想到她是被殘忍的方法練成蠱,便不由頭皮發麻。稍有良知的人,都無法去想那樣的過程。說練血蠱的人喪盡天良,一點也不為過!

 「這孩子竟然長到三四歲大了,怪不得結了煞的符都傷不到她!」

 「這孩子長到這麼大,得有多少童女被做成活蠱餵了她?」

 弟子們語速極快地皺眉道,溫燁卻在這時眉頭一動,沉著臉轉頭,「喂!我們門派那三位師姐,當年失蹤的時候多大?」

 這一問,弟子們齊齊愣著,接著一個令人揪心的念頭浮上心頭,周齊吶吶問:「你是說……」

 連張中先和海若等人都轉過頭來,臉上一沉!

 這時有弟子目光閃了閃,小聲道:「其他兩位師姐我不熟,有位失蹤的時候剛好十五……」

 「混賬!」張中先當先大怒,「通密老狗!今晚不宰了你,誓不為人!」

 弟子們也都怒了,紛紛請戰,這時誰也不管別墅裡會不會有什麼暗招兒,或者陰損的蠱了,玄門這麼多人,哪怕是有危險,衝進去一人一刀也能活剮了這老狗!

 唐宗伯卻一直沒回頭,老人只是盯著別墅的門,握著輪椅扶手的手青筋暴起。

 夏芍卻往後看了一眼,覺得溫燁的猜測,不太可能。

 她記得當初余九志的弟子曾說,那三名女弟子是被送去泰國的,而且當初余九志還打算害她和冷以欣。如果是把人送去泰國練活蠱,夏芍覺得完全不需要非得是玄門的人。玄門的女弟子都是有修為的,餵養血嬰,何須有修為的女孩子?

 她總覺得,事情不會是這樣簡單。就像通密抓了衣妮,也沒有用來餵養血嬰,他必是另有用途。

 但此時夏芍什麼也沒說,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

 這時候,血嬰被龍鱗縛住,任她凶煞再強,也無法動彈半寸。

 這時候,別墅裡,通密依舊盤膝坐著,眼閉著,衣妮倒在一旁,暫無大礙。

 現在,正是進入別墅的最好時機。

 弟子們即刻奔入院子,在經過血嬰身旁的時候,眾人都特意避開。徐天胤在最前面,他人未到門口,已經一刀劈出!

 大門被一刀斬作兩半,向裡面轟然而倒!

 裡面,通密忽然睜開眼!週身邪氣忽然大盛!

 「小心!」夏芍忽喝一聲,弟子們一愣的時候,夏芍已拉了徐天胤一把,掌力向後一掃,弟子們被推出老遠。

 張中先在後頭推著輪椅,霍然仰頭,只見黑暗裡,有一道東西從門裡飛了出來!

 有弟子,頓時指著空中道:「人頭!」

 其餘人抽氣,夏芍的目光往別墅裡一落,通密的頭好好地在身體上,哪來的人頭?

 但空中飛著的確實是個人頭,頭周圍裹著濃腥的血霧,夏芍的目力,那血霧擋不住她,一眼望去,她便一愣。

 那人頭竟是通密的!

 確切的說,並不是通密的頭本身,而更像是元氣所化。

 「飛頭降?!」弟子們呼喝的時候,已經在院中散開。

 飛頭降,降頭術中最神秘莫測,最為詭異的降頭術。傳說,練飛頭降的時候,降頭師的頭顱連帶著內臟會飛出體外,在夜裡去吸人血。這些都是傳說,到底是不是真的,玄門修煉的不是降頭術,也無法知道。但就今晚看到的而言,若不是傳言有虛,就是通密已經修煉到了一定境界,只需元氣化作頭顱飛出。

 夏芍更傾向於前者,頭顱若真帶著內臟飛出體外,那大羅神仙都會死。此法人力不可為,若是內家高手將元氣逼出體外,加上傳承秘法,吸人元氣,倒還說得過去。

 通密練成了飛頭降,這點沒人稀奇,他連血嬰都練成了。但讓人驚異的是,這不是簡單的飛頭降,似乎是……

 「百花飛頭降!」張中先邊躲邊打出一道符,喝道,「這老東西練的是百花飛頭降!」

 百花飛頭降在降頭術中是最難的一種,這種叫法源自南洋。據說飛頭裹在血霧中飛出,僅是觸到了血霧,人也會被殺死。

 夏芍盯著那血霧,忽然心頭咯登一聲!

 直覺的,她覺得她知道了通密要有修為的童女做什麼用了!

 混賬!

 飛頭降吸人精血元氣,普通人的元氣對降頭師的助益自然不如奇門江湖的人。況且,童女的血對通密修煉百花飛頭降助益頗大。

 此刻,他元氣所化的頭顱在血霧裡亂飛,那血霧的凶煞之力不輸於血嬰。

 那飛頭忽高忽低,異常敏捷,弟子們連連丟出幾道符都沒打中,連張中先虛空製出的符都打偏了。

 符打不中,便只剩下躲。有名弟子被逼得往後一退,忽聽後頭一聲嬰兒鬼厲的哭聲,那弟子一回頭,見那血嬰被龍鱗縛著,身體半分動彈不得,他往後一退,卻正送到她身旁,那小女孩兒張大嘴,嘴裡牙齒帶血,向著他的胳膊便咬了下來!

 一旦被咬上,他這條命就完了。

 「小心!」一名弟子眼疾手快,一把將人往面前一拉,那名弟子被他拉得一個踉蹌,往後頭一坐,後面的弟子伸手去扶他,眼前卻忽然被腥濃的血霧蒙上。

 那弟子彎著身,仰著頭,一個扶著同門兄弟的動作,身體卻迅速發青,眼前一片血霧,是他最後見到的景色。

 而他留在同門師兄弟眼前的最後一刻卻是七竅流血,面色發青,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沉悶的聲響,倒在地上,混在弟子們急急避走的腳步聲裡,不算大,卻像是在人心口都敲了一聲。

 咚地一聲。

 四周死靜。

 「阿覃!」那名踉蹌著坐在地上的弟子一聲大喊,地上一翻,兩步爬了過去,「阿覃!阿覃!」

 那名叫阿覃的弟子睜著眼,無論同門如何呼喚搖晃,他只是瞪著一雙眼,淌著血,望天。

 「阿覃!醒醒!你給我醒醒!」那名被救的弟子涕淚橫流。

 這時,他頭頂又一聲呼嘯。

 那名弟子抬頭,眼神血紅!

 朝他飛來的血頭後頭連打三道符,唐宗伯、張中先、夏芍!

 與這三道符同時的是,兩名金甲人忽降,兩把關公大刀擦著那名弟子的身體飛出,直直釘入血嬰的心口和天靈!

 血嬰的心口和頭顱頓時被元陽腐蝕出一個洞來,那血嬰掙扎了兩下,不動了。

 血嬰被釘的瞬間,通密的飛頭卻敏捷地飛去高空,躲過了三道符的攻擊。

 「師兄,帶人退出去!」夏芍目光冷寒,喝道。

 「師叔祖!」不待徐天胤回答,那名被救了弟子便滿眼希冀地看向她,他也不知道掌門祖師在這裡,為什麼他要向師叔祖求救,但他只是本能地看向夏芍,涕淚橫流道,「救救阿覃!他剛中降頭,還有救!還有救!」

 聽見這話的弟子們無不別過眼去,眼底發紅,這中的是百花飛頭降,撞上的那一刻,大家就清楚,沒得救了。

 阿覃已經死了。

 「退!」夏芍只看了那弟子一眼,便再次道。

 那名弟子眼裡頓時充滿絕望,哭求,「求求你了,師叔祖!阿覃不能死!他家裡就剩位瞎眼老母了。他要死了,他母親怎麼辦?他母親命苦,會受不了這個打擊的!師叔祖!」

 「退!」夏芍眼底發紅,卻還是這句話。她不是神,死了的弟子,她救不活。剛才情況混亂,她發現通密的目標看起來是這些弟子,其實一直圍著吳淑吳可兩姐妹轉,飛來兩人周圍的次數最多,她便一直在兩人身旁護著。

 通密現在受著傷,他需要童女的元氣和血,夏芍自然不能讓他得逞。但他還是傷到了其他弟子。

 她不是三頭六臂,護不了那麼多人。唯一的能做的就是把傷亡降到最低,然後,報仇。

 夏芍一眼看向徐天胤,兩人的目光撞上,男人便懂了她的意思。這一次,他竟然不反對,連唐宗伯都沒反對,老人的目光深深看了夏芍一眼,似乎也懂了她的意思,帶著弟子們便往後退。

 那名弟子卻蹦起來,眼底全是血絲,神態癲狂,「我不退!我不退!我要給阿覃報仇!」

 夏芍手中暗勁一震,將人往外一推,一眼掃向那名弟子,「你要做的不是給他報仇,想想他的老母親。」

 那名弟子聞言,身子倏地震了震,接著便覺得腰間大力推來,他第一個被推了出去。

 唐宗伯帶著弟子們退去別墅外頭,聲音雄渾,對著別墅裡道:「佈陣!」

 弟子們此刻眼都發紅,狼一樣,二話不說列陣。唐宗伯卻看了徐天胤一眼,徐天胤的身影在人群裡一閃,往別墅後頭而去。

 那飛頭的活動範圍當然不止一個別墅院子,他見弟子們都退了出去,便倏地一掠,追了出來。後頭卻忽然一道符打了過來!

 飛頭後頭雖然沒眼,但卻敏銳地感覺到了,倏地升空,空中卻忽然又降一道符!

 那飛頭的頭在血霧裡抬了抬,抬頭之際,後頭金光照得血霧都亮了亮,那飛頭似也感覺到異常,偏躲之際敏捷飛轉,卻在它飛轉過來的一瞬,看見面前數十道虛空所畫的金符,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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