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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天才神棍》第299章
第四卷 嘯吒京城 第五十一章 蠱屍!通密?

 華苑私人會所早已布好八門金鎖陣,陣法未啟,只等人來。

 人來了,卻只有一人。

 乃西達青紫臉色,步伐遊魂一般。他的雙眼昨晚還是無神的,今晚卻雙目赤紅,眼白充血,面相兇惡異常。

 夏芍在會所裡面,弟子們只聽到一聲門響的時候,夏芍已看清來人是乃西達。她目光往乃西達身上一落,便目光微變!

 「陣法啟動!來人有問題!像是……蠱屍!」

 所謂蠱屍,即是把屍體做成盛蠱的容器,五臟六腑裡都是蠱蟲。由於人死之後,血液很快就會凝固,所以需要在血液還新鮮時將蟲卵以秘法養進身體,以血養蠱,以咒術煉蠱。一旦蠱屍有所成,刀砍不得,符破不得,一旦屍體有損,蠱蟲便會衝出,一不小心便會致人死命。

 夏芍這時才明白,那人盜走乃西達屍身的目的!不過,祭煉蠱屍是降頭術裡的秘法,此人是降頭師?

 搖了搖頭,夏芍覺得不像。若真是在香港毀一條龍脈的那人,應該是名風水師才是。且昨晚看那人身上的元氣,並沒有降頭師這麼邪性,她斷定那人應該是名風水師。

 既然那人是風水師,乃西達又被煉成了蠱屍,那麼說明……這人與降頭師有勾結?

 但蠱屍不是那麼容易煉的,屬於降頭術裡的高端秘術,這次來京的降頭師一行,為首的乃西達已經被殺了,剩下的人修為都不及他——什麼人,能把乃西達僅用一天一夜的時間,便煉成了蠱屍?

 此人必定是高手!而且,此時在京城!

 要麼,是這人早就在京城。要麼,是此行降頭師裡,還有一人,沒被她發現!

 如果是後者,夏芍覺得也完全有可能。她原本估算降頭師一行來京要三天時間,她是從第二天晚上才開始監視的。他們確實有可能有一個人什麼也不攜帶,乘坐航班來京。也有可能跟著這些人一起到,但是坐了兩班車,晚到那麼一天。

 如此,確實不太容易被發現。

 當然,這些都只是夏芍的猜測。

 但無論這人是怎麼來的,為什麼沒被發現,此次降頭師一行中還有一名高手的事,卻是一定的!

 「大家注意了,這次有個人沒被發現,對方還有一名降頭大師隨行。此人修為應該比乃西達高,而且,他們當中還有名風水大師助陣。不知今晚這兩人會不會現身,但大家要小心。」夏芍因早知對方會來,因此白天就準備下了通訊設備,此時玄門弟子每人耳中都有小型對講設備,聯繫很方便,也不必離開各自陣位。

 那名風水大師的事,白天弟子們就知道了。但此刻聽說對方還有名降頭大師在,不由倒吸一口氣。

 不是怕,而是驚疑。

 修為比乃西達高,會是誰?

 「泰國修為比通密的大弟子還高的,不超過三人。其他派會參與到此行中?該不是……通密老狗?」張中先的聲音入耳。

 夏芍斂眸,冷哼一聲,「不能斷定。如果是,那最好!」

 眾人說話的時間,陣法已啟動。八門金鎖陣,佈滿了整個華苑私人會所的前後院,此會所的一草一木本就按照八卦方位排列,方便夏芍平時布風水局。此刻這一草一木配合著八門金鎖,平時權貴名流們休養的私地,變成了迷宮殺陣!

 生門死門,吉凶變幻,一不小心,便會被陰煞所纏,暴斃而亡!即使降頭師修煉邪法,陰煞對他們向來有助益,但夏芍並不擔心這個。此刻,她盤坐在硃砂所畫的符陣中,面前龍鱗紮在地上,鬼魅哀嚎,千年怨煞在屋中盤桓,遇之必被怨靈所纏,必死無疑!

 且此時,徐天胤面前必然也插著一把匕首,兩者分坐在八門金鎖陣中兩大凶門——杜門和死門。

 所謂過滿則溢,降頭師修行再依托於陰煞,他們也是人身凡胎。沒人能觸碰,也沒人敢觸碰如此強烈的陰煞,除非他想死。

 陣法啟動的時候,蠱屍已經慢悠悠走過一半的前院,生死門從他腳下變幻而過,卻並不停頓。

 這不用唐宗伯或者夏芍指示,弟子們都明白。蠱屍不是活人,陰煞纏身對他無用。即便是龍鱗和將軍的煞力極強,能稍稍緩住他的腳步,但是助益並不大。反而會因死門停在蠱屍方位,而讓對方以此推斷出生門景門開門三處吉門所在。

 這等於是在給對方指路!

 所以,陣法不停地變幻,卻不停。弟子們只能從夏芍的話裡得知蠱屍到達哪個方位了。眼看著這具蠱屍越來越近,所有人心急如焚。

 必須要找個辦法攔住這具蠱屍!不然,讓他進入會所裡面,見了活人身上的生氣便會傷人,這東西比茅山秘法裡以養屍地的陰氣煉成的殭屍還可怕,他五臟六腑裡可都是蠱!

 「我的陰人符使對這蠱屍不管用,看來要找人出去用符!」張中先的聲音傳來。

 海若立刻接著道:「可是用符會傷到這蠱屍,到時蠱蟲撲進來,不好收拾。」

 「不傷他,讓他進來,一樣要傷人。」張中先的大弟子丘啟強沉肅的聲音傳來。

 「媽的!傷也不行,不傷也不行。要老子看,傷!砍死也有死的時候,讓這玩意兒活著才更麻煩!」張中先的二弟子趙固脾氣最急,當即道,「我去!」

 「你一個人去不行,多找幾個人,用火符。」張中先道。

 唐宗伯始終沒開口,他的全副精神和元氣都放在了操控陣法變幻上。有自己的兩名弟子和師弟在,他很放心。

 「我去!」這時,一名女孩子的聲音傳來,有些陌生。但此時會所裡,能讓弟子們感覺陌生的,就只有衣妮。

 「你不行!」張中先立馬否決,「對方的目標就是你!」

 「正因為他們的目標是我,我才要現身。只要我一現身,他們立刻就會出現!他們是想活捉我,不會讓那蠱屍殺了我的。而且,就算蠱屍有損,我的蠱也能擋一擋。」衣妮這麼一說,張中先等人便沉默了。

 衣妮的蠱是擋不住蠱屍的,這點誰都清楚。但此刻沒有太多猶豫時間,衣妮不參與佈陣,確實是最方便出去的人。

 正當眾人商量的時候,蠱屍已經快要到門口,夏芍當機立斷,「好!就你去!」

 她話音落下,便有一道人影竄出,以極快的速度飛奔到門口。夏芍以天眼望去,正是衣妮!

 衣妮一到門口,蠱屍離她只有二三十步,乃西達充血的雙眼望向衣妮,此刻的他已沒有作為人類的感知。驅使他做出反應的是他五臟六腑裡對人的生氣極為渴望的蠱蟲。蠱蟲在他的身體裡一活躍躁動,乃西達的雙眼便紅得似血,那些漲出的毛細血管幾乎爆裂一般,他喉嚨裡發出一聲悶鼓般的低沉聲音,抬起手來向衣妮撲來!

 衣妮出來時,手裡拿著火符,這些符都是一天的時間裡,玄門弟子們準備好,用來對付降頭師的陰煞的。所謂火符,其實就是以元陽之氣作符,克制陰煞,附上會有灼燒感,因此成為火符。

 這些符是徐天胤下午畫出來的,結了煞,威力之強,不言而喻。

 衣妮看見蠱屍向她撲來便冷哼一聲,拿著符便往蠱屍身上掃去!

 正當此時,火符射出,一道「咻」聲破空而來,正撞在那道火符上,只見黑夜裡滋啦一聲,辟里啪啦一陣火光,那撞上火符的東西生生被元陽之氣燒成了灰!

 夜色裡咯咯一笑,一輛車從會所門口踩著油門急速撞進來,「師妹,你真傻。吃了多少次虧,就是不知道學乖,師姐在這裡等你多時了。」

 衣緹娜開車撞來的速度很快,車輪在地上擦出刺耳的聲響,她關著車門,車窗只開了一條小縫兒,蠱屍對車裡她的生氣反應慢些,仍舊朝著衣妮撲去!

 衣妮抬手又是一道火符,衣緹娜抬手便從車窗射出一隻蠱蟲,擋下那道火符。而衣妮為了躲避她和蠱屍,拔腳便往院子旁邊一側的小路上跑,那條小路,看著正通向後院。

 衣緹娜開著車在後頭追,許是得知降頭師一行裡還有名高手在,她今晚倒不急了,開著車時快時慢,幾次險些將衣妮撞倒。衣緹娜享受著捕獵的樂趣,在車裡直笑,「師妹,到師姐的車裡來吧。你逃出寨子,便也是叛徒了。瞧,你那些靠山還不是不頂用?這時候把你攆出來當誘餌,可見你在他們眼裡,命也一文不值。不如到師姐身邊來,師姐帶你過好日子。」

 好日子三個字,婉婉轉轉,說不盡的誘惑,道不盡的深意。

 衣妮邊跑邊回頭,一口唾沫吐到了身後車子的前擋風玻璃上,「呸!賤人!今晚就叫你好日子到頭!」

 那口唾沫不偏不倚,正吐在衣緹娜嘴上那位置,儘管隔著玻璃,衣緹娜的臉色還是一青,一雙風情勾人的眸裡擠出陰沉的怒火,腳上猛一踩油門,衣妮往旁邊敏捷一閃,但還是被車前槓刮到,險些捲進車輪裡!

 「有本事你就碾死我!賤人!看你拿什麼跟那群降頭師交差!我死了,你也不好過!」衣妮回頭,目光如刀,戳向衣緹娜,餘光卻瞥去車後頭猛撲著跟來,卻始終因為是屍身,行動慢上一截的蠱屍。

 正因為她跑來後院,才能把那蠱屍引離會所大門。此刻見蠱屍一路追過來,短時間內是解了他進入會所那邊的圍,衣妮這才暗暗鬆了口氣。

 她離開寨子的時候只有十歲出頭,修為不足,寨子裡的秘法也沒記住多少,這些年都是憑著記憶自己摸索,沒少吃苦頭。儘管有些蠱仍是被她給摸索了出來,但是沒有母親也沒有寨子裡的阿婆們教她,她的修為一直沒能大進。

 面對衣緹娜,這個殺母也是殺師的仇人,她早知她不是對手。這輩子她就沒想過會贏,只想倘若死,也拉她一起當墊背,這就足夠了!

 今晚,她能做的只有這麼多。用自己做誘餌,為玄門解去蠱屍之危,也算報答了他們幾番相救的恩情。

 哪怕死,她也不欠人的。

 若有下輩子,還是清清白白的人。她不想再出生在寨子裡,那裡與世隔絕,沒有外面精彩,一輩子被困在裡面,誰也不能出寨。但若有下輩子,她還想要那樣嚴厲又慈愛的阿媽,哪怕沒有阿爸,母女兩人在外面的世界裡相依為命,想必也溫馨精彩。

 衣妮笑了笑,身後便是瘋狂刮蹭著她的車子,她略顯玲瓏的身形在車燈下顯得單薄,但這一刻待人向來刀子般凌厲的少女,嘴角忽然揚起笑容星際之蘿莉兇猛。

 這生死之間如夢般的一幕,最終卻被衣緹娜打破。

 衣緹娜儘管怒火中燒,但卻眼尖地看見衣妮剛才回頭那向後望的一眼,頓時便猖狂笑了起來,「我的傻師妹,到死都不聰明。你真以為是你引了這蠱屍過來的?你可真傻。這明明就是師姐我把你趕過來的!呵呵,這蠱屍可是不認人的,若是不過來,降頭師們又怎麼能進前院?」

 衣妮在前頭跑,步子已有些慢,但嘴上卻不輸入,冷哼一聲,「正巧,我也不想讓這蠱屍傷了玄門的朋友,多謝你把我攆過來。」

 衣緹娜聞言,腳上油門一踩,將衣妮險些又刮翻,卻是咯咯直笑,「是麼?那你也許還得謝謝我。謝我把你攆過來,有你在的地方,八門金鎖陣永遠不會是死門。有你在的地方,只可能是生景開三處吉門。有你在的地方,推算傷門凶門,真是太容易了。呵呵!」

 衣緹娜仰頭得意地笑,目光再落去前面時,不由緊急一個剎車!

 衣妮霍然在前頭停了下來!

 她還和小時候一樣,天不懼地不懼,死亡之前也昂著脖子。被她追到這份兒上,車子咬得緊緊的,她竟敢突然停下來,就停在她車前!就算她料定她要留她活命,此刻追逐不過是戲耍她的遊戲,她這麼突然停下來,也很有可能被她捲入車輪下誤殺。

 但她還是突然停了下來,亮堂的車燈聚集在少女身上,她的眼被燈光映著,倔強得連瞇眼都不肯,就這麼直直盯著衣緹娜。衣緹娜卻反倒因為險些誤殺她而陣陣後怕,後怕之後便是強烈的怒氣,女子坐在車裡,隔著被口水吐髒了的車玻璃,陰沉地盯著面前少女。

 少女的眼裡震驚,憤怒,像是要把她吞沒。

 衣緹娜看著這震驚和憤怒,忽然便心情好了起來,「是不是很懊惱,很後悔?後悔拿自己出來當誘餌?救人不成反害人?呵呵,承認吧,你一直就是這種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後頭的蠱屍行走速度慢,離兩人停下的地方還有一段距離。衣緹娜說著話便下了車,這點距離,這點時間,足夠她把這修為半吊子的師妹給抓到手帶上車了。

 但,衣緹娜的腳剛落到地上,車門一關,衣妮的表情便沉了下來。

 震驚,憤怒,全都不見了。

 少女只是刀鋒般的眉毛挑了挑,問:「是麼?」

 衣緹娜一愣,衣妮的臉色霍然一變,突然大喝:「還等什麼!」

 正在衣妮大喝的當頭,衣緹娜還在怔愣和被她這一聲大喝驚到的時候,後院兩人站著的方位,八門金鎖陣忽然變了!

 濃重的陰煞襲來,陰風裡帶著怨念的撕嚎,腳下忽然現地獄血海屍山,四面八方跌跌撞撞行來的人滿身浴血,身上被刀片割去的皮肉不成模樣,淌著血,血肉模糊裡,隱隱可見白骨。

 這些人面容扭曲,張著嘴,全都一個表情,像是要撲上來撕咬人的血肉,把他們身上的疼痛、怨氣都發洩在活著的人身上。

 衣緹娜被四周的幻象驚住,胸口卻是一震,捂著胸口,一口血噴了出來!她抬眼盯住衣妮,她瘋了?!

 她這是找死!

 玄門那幫人,當真把衣妮當誘餌,不惜將她也困在死門裡,和她一起死?

 衣妮微笑,笑容嘲諷,「機關算盡,你總以為自己聰明。可是這世上,有比你聰明的。」

 這是她奔出來時,夏芍通過聯絡對講設備在她耳邊小聲吩咐的帶上包子闖關東。

 她說,讓她來後院,引開蠱屍。

 她說,有她在的地方,對方必然以為八門金鎖陣的死門不會出現,因此放鬆警惕。

 她說,死門會啟動,到時候追她來的人,會死。

 這些她都答應了,有什麼不能接受的?她的命是夏芍救的,如今還給她,兩清罷了。而且,她還得謝謝她。因為她知道,來抓她的人一定是衣緹娜這個賤人。能把這賤人引入陷阱,拉她一起死,正完成了她這些年來的心願。

 真好。

 衣妮總算露出真心的笑容,儘管她嘴角也開始淌血。

 「瘋了!你瘋了!」衣緹娜可不接受就這麼死亡,她這才想去自己是開著車來的,車就在身旁!

 她伸手便去開車門,想要坐進車裡,開車逃跑。車子下面卻開始現出血肉泥漿般的沼澤來,車子開始往下陷,而車裡,坐著一個人。

 一名女子。

 一身苗疆服飾,面容端莊,眉眼裡皆是嚴厲,但微微翹起的嘴角又讓人覺得不是太過嚴苛,反而有些慈祥。

 女子端莊地坐在車裡,緩緩轉過頭來,看她。

 衣緹娜一驚,儘管她知道這是死門轉來,陰煞聚集所產生的幻象,但她還是本能地被電到般收回手,望著車裡的女子,有一瞬怔忡。

 「師父……」

 她習蠱的天資在寨子裡是百年難遇,甚至比師父的親生女兒還要高。師父從小將她養在膝下,嚴厲教導,待如養女。但寨子裡規矩古老,女子一生不得出寨,男人都住在寨子外頭,即便可以與寨子裡的女人結婚,也不可能住在寨子裡,一個月只有三次相見的機會。

 這古老的規矩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只是一直在寨子裡延續著。據說是為了保證寨子裡蠱術傳女不傳男。寨子裡的女人生了男孩,也是要帶出去,給男人在外撫養的。

 女人怕男人在外頭變心,許多人給男人下了情蠱。正是那一年,她邂逅了來寨子裡受人所托來為人解情蠱的男人。

 情蠱以女子心血餵養,十年得一蠱。將情蠱下在情郎身上,如若背叛,便會受撕心裂肺之痛,最終瘋癲致死,而男人若死,下蠱的女子也不能獨活,這是殉情一般的蠱毒。寨子裡的女孩子,不少人從修煉蠱術的那時起便開始餵養情蠱,情蠱成了,也就表示可以嫁人了。

 她也煉有,也見過寨子外頭的男人,卻從不覺得為什麼寨子裡的女人願意以自己的性命為賭,和男人的性命連在一起。

 但見到那人的時候,她懂了。

 她覺得,他就是她的蠱。

 一見鍾情這種事,在她沒有出寨子、沒有見到外面廣闊天地的時候是不明白的。但她那天就明白了,她無法接受這個男人離開寨子,從此之後,她再見不到。

 她想偷偷給這男人下蠱,沒想到他修為很高,竟被他發現。他向她提出條件,如果她肯幫他解了寨子外頭委託人的情蠱,他便帶她走。

 情蠱外界傳說無法可解,但是自小在寨子裡修煉蠱術的她卻知道,情蠱有法解。

 情蠱以女子心血餵養,要解蠱,需以女子心尖兒肉做藥引,再配合古方便可解。這一味藥引必不可少,因為養蠱的血和藥引出自一處,元氣也相合。但這麼做就表示,下蠱的女子要被活活剖心而死男色眾多——異能大小姐!

 幫助外人,害死寨中姐妹,這是萬蠱蝕心的死罪。

 她猶豫過,無法親自動手,最終和男人商定,她給他指出要解蠱的那名女子的住處,由男人動手。

 那晚,她在焚心般的惶恐中等待,沒想到,卻出了岔子。

 那名女子當晚和朋友宿在一起,她有事出去了一趟,男人正巧此時入內,殺錯了人。她趕來確認,發現殺錯了人,正慌張的時候女子回來,為了不被發現,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開弓沒有回頭箭,當晚她決定和男人一起離開寨子,沒想到,千小心萬小心,還是被師父發現了。

 師父修為不俗,有人潛入寨子,她終究還是發現了。當師父看到她的時候,她就知道,要麼她死,要麼師父死。

 殺同門,萬蠱蝕心之苦她不想受,於是只能兩人聯手……

 她其實並沒有密謀殺害師父,一切只是那麼地不巧……

 原以為這輩子只是背負叛逃的罪名而已,到頭來是殺師殺同門的大罪。

 但她並不覺得自己有錯。從小,師父就教導她,修煉蠱術的人,要狠心狠情,無所畏懼。畏懼的人,無法面對毒蟲,也無法面對給人下蠱那一刻心裡所受到的拷問。她是寨子裡百年一遇的好天資,所有人都對她抱有極高的期待。她無法忍受寨子裡的人失望的目光,所以她聽師父的話,狠心修煉。

 這一切,都是師父教導的。師父倒下的那一刻,她應該欣慰,欣慰她真的能做到狠心,欣慰她終於可以出師。

 她沒有錯,錯的是一切的巧合。

 眼前浮光掠影,也不知怎的就一瞬回到當初,帶她回憶了當初的夜。衣緹娜只是望著車裡,嘴裡是鹹腥的氣息,一如那晚,她微笑道:「再見,師父。」

 「再也不見,賤人!」身後出現一道脆生生的怒喝,衣緹娜霍然轉醒!她一回頭,頸側倏地劇痛!

 衣緹娜頓時覺得氣血翻湧,喉口又是一甜,噗地一口血噴了出來!

 她沒有去摸頸側,這感覺她第一次體會,卻再熟悉不過——這是被蠱蟲給咬了!

 衣緹娜捂著胸口抬眼,吃力地看向衣妮。她怎麼也不相信,她竟會中這天賦不如她的師妹的蠱?這八門金鎖陣的死門陰煞如此之強,連她在剛才都看見了幻象,都剎那間吐血,為什麼這修為不如她的師妹,還能聲音清脆,下蠱傷她?

 衣妮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在剛才那一瞬,確實吐了血,但隨即,這些陰煞就好像認得她似的,竟不傷她!這已經很詭異了,而更詭異的是,她週身的陰煞明顯比衣緹娜身上的還要濃,但在她週身的陰煞卻好像只是個防護層,與她的身體有三寸之隔的空隙,一點也沒有侵到她的元氣,而纏在衣緹娜身上的卻是一張張扭曲的人臉,厲鬼陰嚎。

 這到底是怎麼辦到的,衣妮也不清楚,但心裡卻如明鏡,這件事是誰辦到的。

 這件事確實是夏芍辦到的。死門的陰煞是龍鱗的煞氣,在陣法變幻的時候,她要施放煞氣,因此顧及不暇衣妮,致使她在一瞬間受了龍鱗煞氣的傷害。但夏芍有把握,傷不了衣妮性命。

 她與龍鱗是心意相通的,在往死門方位施放陰煞和對衣妮進行保護的動作之間,她只需要一個意念的轉換。一息的時間,衣妮會受傷,但不會致死。

 引開蠱屍、引誘前面降頭師誤算八門金鎖陣方位、將追殺衣妮的衣緹娜陷入死地,這一石三鳥之計,夏芍已盡量將傷害降至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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