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根性福 續》作者:源萊
01.寒家寶貝初成長
五年後。
金色的夕陽下,勞累了一天的上班族們迫不及待的從關押了一天的摩登大樓魚貫而出,才短短幾十分鐘的時間,原本寬闊的車道變得異常擁護,特別各個公交月臺上,等車的白領把車道都占住了,導致後邊的各類車輛排起了長龍。
“嘀嘀嘀……”
雖然政府下令市區不允許鳴按喇叭,可對於有約會的某些人而言,半秒鐘都急不可待。
終於,沙丁魚罐頭一樣的公車緩緩的駛離了月臺,塞擠的車流才漸漸疏緩。
“爸爸,我是寶寶,快點接電話啦。爸爸……”
孩童稚嫩的嗓音伴著歡快的音樂響起,正盯著前方的男人露出笑容,因塞車而鎖緊的眉也舒展了。
“喂,寶寶……”
藍牙在耳廓閃著光,靜靜聽著電話,男人的笑容愈發擴大,“爸爸今天遲到了,認罰。寶寶想到怎麼懲罰爸爸了嗎?”
前方又堵了,男人的心情卻很好。
“……嗯嗯,乖乖的等著爸爸,先跟其他小朋友玩一會,好不好?……對啦,我家寶貝最乖了……”
電話掛了,男人俊挺的側臉鍍上柔和的金光,此時的他卸下冷硬的面具,恢復了只有在家人面前才獨有的溫和。
時間如白駒過隙,幾年的時間就這樣不知不覺的流失了,嗷嗷啼哭的小嬰兒長成了背起書包上學校的小小讀書郎,桀驁的男人也在歲月的磨礪下更顯沉穩睿智。
世界在變,人也跟著在變,不變只是那顆被塵埃磨損了光澤的心。
也許,世界忘記了你,在我心裏,你從來沒有走失過。
五年,記載著這座城市無數的人事變遷。有人在這裏聲名鵲起,也有人在這裏一敗塗地,聲敗名裂。
寒愷修,這三個字是個神話,這個人是無數滿懷創業激情的年輕人追逐的目標。
五年前與家族撇清關係,轟動一時,個中緣由引來無數人的臆測;五年後,寒愷修憑一已之力,赤手空拳在這座城市打個了屬於他自己的事業。
寒愷修以他獨有的商業頭腦及敢拼敢搏的創業精神,從第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小酒店開始,迅速發展成了酒店及餐飲業的龍頭,連鎖店遍佈世界各地……各大報刊中將之稱為白手起家的商界楷模,他很少接受採訪,寒愷修三個字卻是卻本城最熱的話題。
追溯出身,很多人質疑;寒愷修真的是靠自己的雙手有了如今的一切嗎?
身在頂端,自然而然會成變成熱點人物。
面對外界各種爭論,寒愷修不置一詞,自己的人生自己走,無需跟全世界作交代。
從股市獲取第一桶創業金開始,時至今日的他身價已經動輒數億,正每分每秒以滾雪球的趨勢不斷上漲。
多才多金,加上一表非凡,大受女性追捧,奇怪的是,寒愷修至今都沒有傳出過任何緋聞。
現在這個社會,富二代滿大街都是,而像寒愷修這樣有財又有情的男人卻少有,可以說眾所周知的只他一個。
私生活很嚴謹,不給任何進入他世界的機會,也不給機會讓自己的世界增添點色彩,冷冽、冰寒就是寒愷修呈現給世人的名片,生生將那些意圖靠近他的有心人隔離在千里之外。
這一輩子,我只會愛一個人。
這個人是誰,沒有人知道,卻因為這番話,六年前的那場車禍再次被翻了出來,展播在眾人的視野。
他是個對愛情堅貞的男人,也是一個對兒女呵護有加的慈愛父親,試問這個一個男人,怎麼能不令女人心動?
寒愷修的人氣迅速暴漲,不用廣而告之已經是聲名大噪,他旗下的生意也是節節攀高,可是……他開心不起來,報表上可喜的數位,部下溢于言表的激動,好像這一切都跟他沒有關係。
念草苑,當初為酒店命名的時候不作二想就用了這個名字,簡單的三個字,承載著他無盡的愛與思念。
有個男人說過,有心在的地方就有家。寒愷修記住了,他很用心的建起一個又一個的念草苑,只希望某個迷糊的小傻蛋,到哪裡都不會找不到家。
繞出喧鬧的市中心,車子駕輕就熟行駛在人流車量都稀少的花園社區,環境很清幽,四處可見巡邏的保安,傍晚的風很舒爽,三五成群的住戶都把寵物牽了出來溜達,氣氛很和諧。
拐了個彎,將車停在一棟造型可愛標有好好學習等激勵話語的的房子面前,寒愷修剛解下安全帶,兩個小身影一前一後從裏邊奔了出來。
“爸爸——”
雙腿剛踩到地上,便被緊緊抱住,寒愷修低頭看著一雙渴巴巴望著他的兒女,莞爾而笑,“有沒有搗蛋惹老師不開心啊?”
穿海軍服的大寶抿著唇不說話,二寶扭扭粉紅色的小身子,很大聲的報告,“爸爸,哥哥今天不乖,他不肯吃番茄,還……還把小胖妞推在地上。”說完她停了停,笑眯眯的拉拉父親的手,“二寶今天很乖很乖,老師還獎勵我小紅花,爸爸你看,是不是很漂亮?”
接過小紅花,寒愷修蹲下身,先親親女兒,“我的二寶真是乖孩子!……大寶,告訴爸爸,今天為什麼不好好吃飯?忘記爸爸怎麼教你的,不能欺負小朋友,特別是小女生……”
責備的瞪了妹妹一眼,大寶垂著頭依舊是一聲不吭。
大寶的個性相比二寶要執拗得多,寒愷修平時對他也比較嚴格,就是對他悶不吭聲很是無奈,“寒澈,立正、挺胸,眼睛直視前方,回答爸爸的問題。”
咬著嘴唇,烏黑的瞳眸蓄著淚,模樣委屈萬分。看著兒子這付模樣,寒愷修不由自主的軟了心,真不愧是某人生的兒子,隨意一個表情都像極了他。
摟過寒澈,寒愷修轉頭問鬼馬精靈的女兒,“二寶,你來告訴爸爸,哥哥今天為什麼要推小朋友?”
二寶正臭美的擺弄著她的小裙子,聽到爸爸問自己,她的眼睛即時瞪大,“我不能說,爸爸會生氣。”
一眯眼,正要作出惡爸爸的凶樣子,清脆的女聲忽然響起,“寒先生!”
放開兒子站起身,客氣的跟一臉紅暈的年輕女孩打招呼,“江老師,你好!真是抱歉,寒澈太調皮,給你添麻煩了。”
紅霞更深了幾分,江老師不好意思的低了低頭,“不用這樣說,寒澈其實挺乖的,只是今天……寒先生,方不方便私下約時間聊聊?呃,只是些關於孩子的……”
“不方便!”不吭氣的大寶忽然很大聲的喊,“我爸爸很忙,沒有時間跟老師私下談。我自己說好了,今天小胖妞要搶我的小金鎖,我不給她,她就……她就說我是沒有媽媽的怪孩子。我記得爸爸說過的話,男子漢要有紳士風度,不可以讓女生難堪,可是……可是……”說不下去了,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即使傷心成這樣,他也沒有發出一點哭聲。
寒愷修了然,抱起兒子對尷尬不已的女老師說道,“孩子不懂事,江老師別往心裏去。孩子的教育問題是我最關心的,不過我最近要出國沒時間,等哪天空閒了我再請江老師吃頓飯,好好討論討論孩子的問題,你看怎麼樣?”
人家都這樣說了她還能說什麼,江老師臉紅得跟什麼似的,眼睛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大寶癟著嘴,想說什麼,被爸爸一瞪又縮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大寶掏出掛在脖子上的小金鎖,一瞬不瞬的盯著,就連妹妹在旁邊跟他說話,他也不理。
寒愷修瞄一眼視後鏡,“大寶,還在生氣呢?爸爸知道你受委屈了,回去叫奶奶做好吃的好不好?”
沒有媽媽的怪孩子!這種話別說是大寶這麼敏感脆弱的孩子,就算是寒愷修聽了也是異常不好受。
小手在臉上胡亂的蹭著,大寶使勁的抽著鼻子,“我討厭爸爸,你明知道江老師想當我媽媽,為什麼還要答應她?”
沒回答,寒愷修轉動方向盤,把車開進距離學校不遠的大廈停車場。解下安全帶,他回過頭,很認真的盯著兒子。
“寒澈,爸爸要罰你,你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嗎?”
爸爸很疼他,寒澈知道,他也知道做錯事的時候,爸爸也會很嚴厲。
點頭,小小聲嘟囔,“知道。”他掀起眼簾看一眼父親,頭垂得更低了,“不管老師存著什麼心思,都不能當面讓老師難堪,任何時候都要尊敬老師!”
“下次見到老師應該怎麼做?”
聲音更小了,“跟老師說對不起,我錯了!”
“知錯能改還是好孩子!”臉色緩和下來,寒愷修拉開門準備下車,忽然聽到二寶的聲音說道,“爸爸,媽媽在哪裡?”
跨出去的腿又縮回來,寒愷修轉頭,兩個小傢伙可憐兮兮的看著他,他無奈的把說了幾年的話再老調重彈,“媽媽一直都跟我們在一起啊!”
抽著鼻子,二寶搖頭,“奶奶說媽媽住在天上的月亮裏,爸爸你又說媽媽就在我們身邊,小朋友都說這是騙小孩子的鬼話,我們沒有媽媽。”
誰都可以質疑,唯獨他們不可以,草根那麼辛苦的生了他們,即使再不懂事,也不能說出沒有媽媽這樣的話來。
寒愷修不由自主的加重了語氣,“寒沁羽,你想讓爸爸生氣嗎?”
不似大寶的隱忍,二寶的眼眶迅速的迷上水霧,頭上的小辮隨著哭啼上下晃動,“哇……壞爸爸,我要媽媽……嗚媽媽……”
大寶擦著眼淚,小大人一樣哄妹妹,“小羽不哭,爸爸騙我們也是為我們好,奶奶說爸爸跟我們一樣想媽媽,比我們更難過。小羽要乖乖的,想媽媽的時候我都會看小金鎖,媽媽對我笑耶,你看是不是?”
抽噎著接著哥哥的金鎖兒,二寶露出笑臉,“真的耶,這個媽媽真的會笑,哥哥,我們換一個好不好?”
歪著腦袋想了想,大寶爽快的答應了,“好吧,不過小羽以後不可以再吵著要媽媽。”雖然捨不得,可是能讓妹妹不哭也值得。
當哥哥的感覺真好!
睫毛上還掛著淚珠,二寶從後座爬到駕駛室,攀在寒愷修身上,“爸爸,對不起,二寶讓你難過了。”說完,在父親臉上親了兩口,表示她的歉意,“寶寶親親,爸爸就不痛了。”
寒愷修眼睛濕濕的,摟緊懷裏軟軟的小身體,“老婆,你聽到了嗎?我們的孩子這麼乖,你也很高興吧,我沒有辜負你的期望,好好的教育他們長大,你還能忍心……這麼多年來,連個夢都不願意給我,我求求你,讓我看看你吧,哪怕只有一眼我也甘心!”
六年時間,每分每秒都在不停歇的想念,閉上眼睛都能清楚的描述出他的樣子,他離開了他們六年,從來沒有遺忘,可那個狠心的人兒卻能鐵著心腸連夢裏都不曾出現過。
表面的平靜只是為了掩飾在滴血的內心,“你要我怎麼做,才願意見我?”
“爸爸,不哭!”小小的手抓著紙巾,大寶眼淚汪汪的,“媽媽看到會難過!”
媽媽,對他們來講是熟悉且陌生的一個名詞,從記事起,爸爸就耳提面命,忘記了誰都不能忘了這個他們要叫媽媽的男人。家裏到處都是他的照片,連伴隨著他們成長的小金鎖裏也鑲著他。
他們不懂,為什麼媽媽跟別人的不一樣?
他們不懂,為什麼媽媽只能住在照片裏?
不懂可他們知道,媽媽很愛他們,所以,他們也會好愛好愛媽媽。
小小的金鎖片,因為有媽媽,才會珍若似寶,才會不樂意別人碰觸。
“寒叔叔!”清亮的聲音打碎了停車場裏的哀傷。
二寶的眼睛霍然一亮,她推開車門蹬蹬跑出來,“念予哥哥,你是來接二寶的嗎?”
蹲下身接住撲過來的小粉蝶,念予臉上浮起一絲笑,“是啊,可是好像二寶不乖又惹爸爸不開心了噢!”
絞著手指頭,二寶甩著兩條小辮,“二寶沒有不乖,是媽媽啦,爸爸想媽媽了。”
念予聞言,深潭般的眸子閃過黯然的光。
忘不了,深植在心裏的那個人,他想念草叔叔,自己又何嘗不想三寶,他的小媳婦。
十幾歲的小少年,剛剛進入變聲期的他還沒有長開,無論氣勢還是穩重的性情都得了辛諾的遺傳,英姿勃發,豐神俊朗的模樣卻酷似贇予,舉手投足間足以看出他將來定有作為。
“寒叔叔,回家吧,奶奶該著急了。”沒有勸慰,一聲輕輕的回家掩飾所有的傷痛。
寒愷修與念予,就像是彼此的鏡子,看到對方痛苦的時候,也清楚的照出自己的狼狽。因為這樣,他們都明白,任何的安慰都是多餘。
電梯門一開,二寶扯腿就跑,邊叫邊喊,“奶奶,奶奶……我們回來了!”
大開的家門口,張媽笑呵呵的站在那兒,瞳孔裏是灰白的一片,“回來就好,飯菜剛剛上桌,趕緊洗手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