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教授番外之五

與以往不同，今年的蜘蛛尾巷不再只是一所無處可去時不得不暫時居住的房子，而有了一種家的感覺。今年的暑假日子過得充實而愉快。

　那個小小的孩子把我們的生活安排的井井有條。

　女孩每周去一次麻瓜的超市采購，我每次會抽出時間陪她一起去，我不能讓這樣小的孩子獨自出去，蜘蛛尾巷可不是個很安全的地方。

　再說了，我也不會讓一個孩子為我們兩個人的生活付帳。

　看著小小的身高只到我胸口的孩子像個小主婦似的一本正經地在超市里認真的選購各種食物，真的是很有趣，很可愛。

　回來時，我會把物品袋縮小提著，女孩拉著我的手乖巧地跟在我身邊，一邊說話一邊步行回家。外人眼里看來應該像一對父女吧。

　以往我很不願意到麻瓜的商店買東西，現在兩個人一起購物倒是一種很新鮮的體驗，並不令人討厭。

　女孩每天精心地為我們安排好一日三餐、下午茶點和夜宵，按時叫我吃飯，在我做魔藥忘記吃飯時提醒我，在我實驗離不開時將食物送進地下室，在我可以短暫地離開坩堝時將食物送到我的手邊甚至是嘴邊，坩堝邊實在離不開人時會代替我守在邊上讓我有時間吃飯。每天晚上十點會準備美味的中國式宵夜。在我因為實驗而在地下室待到太晚時會在客廳一邊看書一邊等待，但從來不會打斷我的實驗，有好幾次女孩在沙發上等得睡著了。

　今年暑假，每天的日子過得分外充實。因為女孩的照顧，生活過得從未有過的規律，我的身體好了很多，有時偶爾照到鏡子，臉色竟然有了一點點紅潤。

　每天指導女孩按計劃看書，在地下室做魔藥。

　在我的指導下，女孩承擔起醫療翼魔藥的制作，給我騰出了許多時間可以用來研究改良狼毒藥劑。我已經研究好幾年了，因為平時過于忙碌，所以進展不快，不過現在已經基本成功了，只需要再作最後的調試。

　在我全神貫注地研究時，女孩就靜靜地在另一邊的工作台工作，從來不打擾我。如果我要求她幫助處理一些材料，女孩會迅速準確地按我的要求做到最好。

　在我實驗的間隙可以稍事休息時，女孩會體貼地讓我坐下，為我端來一杯咖啡或茶，有時還有一些點心和水果，然後靜靜地站在我身後，為我按摩有些僵硬的肩膀和手臂。

　女孩喜歡靜靜地坐在一邊，觀察我制作魔藥，眼神里是滿滿地痴迷和仰慕。

　女孩以為我沒有察覺，我也不想讓她知道我知道。

　我不想承認，但我的確有點喜歡這種感覺，原來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的人都鄙視我、討厭我或者害怕我，起碼有一個人真心地喜歡我、願意親近我。

　不做實驗的時候，我們常常在書房里各自靜靜地看書。

　女孩給我的驚喜真是層出不窮。一本三百多頁的書，女孩竟然能在一天之內幾乎全部背下來，並且還能基本掌握書中所講內容。

　女孩看書的習慣很特別，她會飛快地翻頁，基本一兩分鐘就翻一頁，看完一個章節後閉上眼楮一段時間靜靜的一動不動，然後再繼續下一章節。

　女孩說，這樣閱讀一遍基本上整本書的內容就可以背下來了。真是驚人的天賦，我此生還是第一次見到記憶力這麼強悍的人，連以前強大的黑魔王恐怕也不能做到這一點。

　看來我可以給她多增加一些學習內容，用不著擔心她年齡太小接受不了的問題。

　☆☆☆☆☆☆

　隨著兩個人相處時間長了，我們彼此都適應了對方的存在。

　我們習慣在晚餐後休息一會兒，稍稍閑聊幾句，當然主要是女孩在說。

　女孩非常多才多藝，她不但有美妙的歌喉，還擅長多種樂器。女孩喜歡給我演奏一些好听的曲子，還會為我講一些她的祖國的古老的傳說、歷史故事、小典故。

　我很少說話，大部分時間只是靜靜地听女孩娓娓動听地講述。

　女孩還講到了中國古代的著名兵法《孫子兵法和三十六計》、還有名著《三國演義》。

　我听著女孩以稚嫩的童音講著古老的計謀，聯想到上次的戰爭，有時會有一種啼笑皆非、恍然如夢的荒謬感覺，覺得我們的戰爭與女孩故事中的計謀比起來，連小孩子的游戲也不如；黑魔王的政治手段和用人方法與中國古代的統治者比起來，簡直低劣的慘不忍睹。

　如此一想，心中不免連對黑魔王的恐懼敬畏都快消失了。

　有時候，女孩會興致勃勃地給我表演一下她練的中國功夫，打一套拳或者練一套劍法，不得不說，很美。

　女孩的身體非常柔韌，動作極為靈活迅捷，但戰斗力如何還看不出來。不過有一點的確像她說的，如果與巫師戰斗，她的動作的確可以快到讓巫師發不出咒語。

　女孩還會在院子里練習所謂的暗器——飛刀和飛針，手法又快又準又隱蔽，如果對巫師進行攻擊或偷襲，除非提前用盔甲護身，否則很難躲過去。

　有時晚餐後，女孩會在客廳里練習一會兒控制暗器的手法，據女孩說，就是將東方人喜歡的一種棋類——圍棋——的棋子，以不同的距離、角度準確在投入一個開口很小的花瓶里，以此來練習手眼的配合以及對力量的精微的控制。

　我從未見過天賦這麼好還這麼勤奮的孩子。

　霍格沃茨那幫沒有腦子還不用功的蠢貨跟她相比簡直就是一群巨怪。

　女孩年齡還小，還不能擁有魔杖，但她的無聲無杖魔法用得極為純熟，最常見她用清潔咒、飛來咒、放大或縮小咒，還有一些生活中用得著的小魔咒。

　在用咒語時，感覺女孩擁有龐大的魔力，魔力之強甚至在許多成年巫師之上，但平時，只能感覺到女孩的魔力很低微，甚至不如普通的一年級小巫師。真奇怪，我還從來沒有在別的巫師身上見到過這種情況。

　後來女孩解釋，是因為她修煉的功法能夠把自身的功力收束在丹田和經絡之中。

　女孩說，中國的修煉者認為，天地間充斥著游離的能量，人體相當于一個容器，可以容納天地間的能量，但每個人可以容納的能量多少差別很大，人體中的能量在經脈中流動。而中國的修煉心法，可以幫助修煉者更好地與天地溝通，加快能量的吸收，將之貯存在丹田之中。修煉能拓寬人體內的經脈，容納更多的能量，並能鍛煉修煉者的肉體和精神力，凝練靈魂。

　通過修煉，可以使修煉者擁有更強大的力量（肉體的力量和精神的力量）和靈魂。並且這種力量是內斂的，修煉到高深的境界，體內的能量完全內斂，從外表看就像一個普通人一樣，完全看不出是一個擁有強大力量的修煉者。

　按照東方的修煉體系，一個人的力量是可以不斷提升的，如果對于西方魔法體系來說，應該就是可以提高一個巫師的魔力上限。並且修煉的內力還具有排他性或同化能力—即身體里如果有其它不利于本身的異種能量存在時，會被我們修煉的能量所排斥，最終完全被排斥出體外；或將體內與自身能量不同性質的能量吸收轉化，最終變成與自身性質一樣的能量。

　女孩的話讓我怦然心動，提高魔力上限，這是梅林也不能做到的事情！同化或排除體內的異種能量，這是不是說可以通過修煉東方功法來去除令我恥辱的黑魔標記？

　女孩躍躍欲試地提出來，為了表示對我的感謝，可以教我學習她所練的內功心法，明年暑假為我築基。

　我沒法拒絕這個誘惑。

　☆☆☆☆☆☆

　漸漸地，我們相處越來越自然，女孩對我也越來越親密。

　我很喜歡女孩拉著我的手一起走在購物的路上；

　我很喜歡看著女孩在屋子里像個勤勞的小蜜蜂一樣忙來忙去；

　我很喜歡在地下室工作時旁邊有一個小小的身影陪伴；

　我很喜歡听女孩美妙的歌聲；

　我很喜歡看到女孩可愛的笑臉；

　我很喜歡在每晚飯後听女孩講的小故事；

　我很喜歡听女孩以純真的童音一聲聲地叫我教授。

　我很喜歡今年的蜘蛛尾巷，真正有了家的感覺。

　……

　而共同生活了一段時間之後，女孩開始漸漸顯出少女的活潑天性。女孩越來越喜歡依偎在我的身邊纏著我說話︰

　“教授，給我講講霍格沃茨吧。”

　“教授，我彈琴給你听好嗎？”

　“教授，今天晚上想吃什麼？”

　“教授，嘗嘗我專為你做的藥膳粥。”

　“教授，這本《黑魔法基礎》這里我有點不明白。”

　“教授，魔法就是魔法，為什麼還要分黑白？”

　“教授，為什麼人們都認為黑魔法不好呢？白魔法不是一樣可以傷人殺人嘛！”

　“教授，鄧布利多是個什麼樣的人？”

　“教授，魔法界現在太平嗎？”

　“教授，什麼樣的魔法可以讓一個小嬰兒打敗強大的黑魔王呢？”

　……

　該死的，我這個活該下地獄的人竟然有了幸福的感覺，因為這個孩子的陪伴。

　我不配享有這樣的幸福，可是我真的非常舍不得推開來到我身邊的溫暖。

　今年暑假是我二十八年的人生中最平靜、最愉悅的一段日子。

　就讓我貪心一點，在下地獄之前享受一下這難得的溫暖和幸福吧！

　感謝梅林，讓我遇到了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