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4我放手了（7）

　　「小傅？」鳳灼曦的驚嚇是所有人裡最大的，她覺得自己的聲音有些飄忽，眼前的一切都不怎麼真實。

　　小傅……

　　「沒事了，已經沒事了。」百里月諸將傅眠卿治療完畢，輕輕安慰著鳳灼曦。

　　鳳灼曦不說話，神色間滿是疲憊：「我若是早知道，一定不會讓慕九來說那些話。」

　　百里月諸頓了一下：「不光慕九，我也說了很多，若是有錯，我也有。不光是你一個人的關係。」

　　鳳灼曦燦然一笑，眼睛裡的無奈連百里月諸都有些不忍心看。

　　「我們那麼多人在當場，只是沒有想到小傅居然會真的下得去手，不然，我早就應該將他迷昏的。」百里月諸將責任往自己身上轉嫁。

　　「呵。關你什麼事呢？這件事所有的由頭，都是因我而起。我只想知道，若是他醒來，還會不會自盡？」

　　百里月諸猶豫了一下：「我說不好，從前也並未覺得小傅的性情是這般激烈而又極端的。我猜想，大概是讓他重傷的那個毒藥，給他的心性也帶來了不好的影響。可能在他身體徹底恢復之前，心智都會這般脆弱。」

　　鳳灼曦點點頭，用力呼吸了一下：「我知道了，心病還須心藥醫，我都知道的……」

　　「曦兒。」百里月諸忍不住將手搭在她削瘦的肩頭：「你不要太過自責了，一切都是那紅衣人的錯。小傅原本不是這樣脆弱的人，可現在卻……」

　　「我知道的。」說到紅衣人，鳳灼曦的聲音驟然冷冽起來：「這一次在人界，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我倒是要看看，他們做了這麼多事，到底想要什麼？」

　　「作為大夫，若是為病人著想，我會勸你，好好穩住小傅。但作為……你的朋友，我還是覺得……我們先前說過的話，沒有一句是錯的。」百里月諸緩緩道。

　　鳳灼曦疲憊的揉了揉額頭：「我都明白，但沒有什麼，比小傅的性命更重要。若是他因此而喪命，你以為我可以心安理得去享受自己的快樂嗎？」

　　「你當然不會，我知道你是最重情義之人，若他真的喪命，只怕他的墓碑上會寫著你的名字，落款是傅門鳳氏。」百里月諸想讓自己的話語盡量顯得輕鬆一些。

　　鳳灼曦自嘲了一下：「很有這個可能，你倒是想得周到。」

　　「罷了，如今這個局面，我還能說些什麼呢？曦兒，我知道你的苦處。」

　　「你太小瞧我了，這點事，算不得什麼苦處。過去的那些，才是真正的苦處。」

　　百里月諸看著她堅毅的雙眸，心中滿滿的全是心疼，可他卻什麼都不能再說，什麼也不能做。

　　如今她被逼到這個局面，能做的，也只有真的陪在小傅的身邊了。

　　「娘子，你出來一下，我有話要說。」慕九站在門外，聲音平靜，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鳳灼曦心裡忽然一緊，下意識握緊了雙拳：「好。」

　　天色未亮，深藍色的天幕上尚有無數星辰在閃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