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佳作

　月瑤花了兩個半時辰作完這副畫，放下畫筆的時候鬆了一口氣。再回望自己的畫月瑤面上滿是笑容。就算沒人點評，她也知道這幅畫比上次的那副海棠花要好上數倍。

　郝媽媽覺得這幅畫很美，再多的她也無法評價，提醒道：「姑娘，該用膳了。」現在快未時了，再晚點都趕上用晚膳了。

　這時候月瑤的肚子好像響應了郝媽媽的話，咕咕地叫著。月瑤面色一紅道：「媽媽，讓她們傳飯吧！」做完了事，才發現真是餓到了極點。

　若蘭知道月瑤已經作完了畫帶著綵衣過來。月瑤站起來面色有些通紅，帶著歉意說：「表嫂，剛才月瑤失禮了。」到人家做客，話都沒說兩句就扔了主人自己在院子裡作畫，這也幸好是至親，若是別人家可就丟臉丟大發了。

　若蘭並沒有介意：「這沒什麼，不過得讓我看看表妹的畫作。」傳聞之中月瑤可是有著繪畫天賦，瞧著月瑤的癡迷水準肯定不低。

　月瑤看了屋子裡的丫鬟婆子有些為難，她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她的畫藝，她也不想要才女的名聲。

　若蘭笑道：「不急，你先用完膳再說不遲。」

　月瑤用完膳後帶了若蘭到了書房，身邊都清空，只帶了貼身的丫鬟進了畫室。

　若蘭看著月瑤畫的海棠，半天沒回過神來。過了好久才訝異地問道：「月瑤，這是你畫的？這真的是你畫的？」莊若蘭雖然畫藝不行，但是眼界很寬。月瑤的這幅海棠水準不下一流的畫師。

　月瑤點頭道：「嗯，畫得不是很好。」

　若蘭哭笑不得，笑道：「你這若是還不好，外面那些自詡畫師的人都不要活了。月瑤，這副畫送給我好了，我讓人裱起來掛在屋子裡。」

　月瑤有些為難，想了下後說道：「表嫂，這幅畫我還有用，等過段時間我再將這幅畫送給你好嗎？」不是她吝嗇，只是她還想先讓玉山先生點評呢！

　若蘭笑道：「也不急，等你用完再給我不遲。」

　月瑤猶豫了一下後說道：「表嫂，我不希望別人知道我作畫作得很好。」月瑤的意思是裱起來掛在什麼地方她不管，但是不希望讓別人知道這畫作是她作的。

　月瑤見著若蘭不解的神情，解釋道：「木秀於林風必催之。我很喜歡畫畫，也只想安安靜靜地作畫。名聲太顯，不是好事。」月瑤倒不是擔心被人誇獎然後找不著邊，轉而迷失了自己。只是月瑤不希望到時候各式各樣的人登門求畫，這樣會造成她的困擾，而且若是她名聲太早顯露，到時候就更難退親了。

　若蘭其實在剛才就已經猜測到月瑤的意思，笑道：「你呀，別人都巴不得知道自己有才，就你還藏著捏著。成，你不想讓人知道，我也不告訴別人。」

　莊若蘭心裡是贊同月瑤的，太早揚名其實不是好事，多少年少名聲在外，可是長大以後卻默默無聞。月瑤這麼小年齡就不好名利，非常難得。月瑤的這個行為，又讓若蘭高看了一眼。

　月瑤這還沒去看望珂玥，隨著莊若蘭去了主院，抱著白白胖胖已經會咿咿呀呀的珂玥樂得不行。

　若蘭見著月瑤是真心喜歡珂玥，神情也越發柔和，說的：「你都抱了這小半天了，放下歇會。」

　月瑤捨不得放下，興奮道：「不累，珂玥太可愛了，我捨不得放了。」看著孩子純淨無暇的面容，讓她的心情不由自主好起來了。

　兩人正說著話，外面丫鬟走進來說道：「少夫人，老爺跟大少爺回來了。」

　馬成騰聽到月瑤又畫了一副海棠，說道：「走，讓舅舅看看有沒有進步。」月瑤的天賦他知道，就怕月瑤偷懶懈怠了，浪費了這份天賦。

　馬成騰就算知道月瑤很努力，但他還是要求月瑤不能懈怠半分。馬成騰其實是希望月瑤能在及笄之前成名，這樣積累下名聲，嫁人以後就不會被埋沒了才華。

　馬成騰看了月瑤作的畫好半天才找回了神，帶點質疑問道：「月瑤，這是你畫的，你可別騙舅舅。」筆法畫功都是一流暫且不說了，但是這境界比兩年前高了不止一個檔次。

　兩幅畫差別這麼大，一來是當初月瑤沒盡力，二來月瑤現在的水平是有了質的飛躍。

　月瑤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兩年前有所隱瞞，忙說道：「是我上午過來的時候畫的，。」

　馬成騰拍著月瑤的肩膀欣慰道：「你這丫頭，這才兩年竟然進步這麼大。好，好，真好。」月瑤現在的水準早就超過了他，以這樣的天賦與悟性，再有數年一定能成為大畫師。

　月瑤汗顏，她很想說舅舅我是姑娘，不是孝子，別拍我肩膀。

　馬成騰想了一下後說道：「月瑤，我想將你這副畫交給玉山先生點評。你看如何？」馬成騰認為月瑤有這麼大的進步，與玉山先生的教導是分不開的。上次點評就有這麼大進步，再點評一二相信月瑤又能更上一層樓了。

　月瑤本就有此意，這真是想打瞌睡就送來了枕頭。

　馬成騰得了這話，晚膳也不用，拿著畫急匆匆就出去了，留下月瑤在原地發愣。這也不用這麼急吧，用完晚膳再去也不遲呢！

　月瑤用完晚膳在園子裡散步，對於馬府她已經很熟悉了，再沒有第一次來那麼驚艷了。回到院子又開始練字，練了半個時辰聞著從窗戶飄過來的淡淡的香味，月瑤放下筆到了後院。

　月瑤對著郝媽媽說道：「媽媽，這些杏樹都是我娘小時候栽種的。」

　郝媽媽笑道：「我聽鄧媽媽說過，夫人很喜歡杏樹了。」

　月瑤點頭道：「嗯，我娘很喜歡杏樹。她說杏樹功效很多，開花的時候不僅可以讓人觀賞，還可以做杏花粥跟糕點，等結成果子可以生食也可以做果脯，另外果仁還可以入藥。」

　郝媽媽咋舌。

　月瑤說完後認真觀看滿院子的杏花。杏花的花形與桃花、梅花相仿，花色又紅又白仿若胭脂萬點，花繁姿嬌。

　月瑤邊看邊說道：「書上說，杏花含苞時純紅色，開花後顏色逐漸變淡，花落時變成純白色。」

　郝媽媽知道月瑤知識淵博，當下笑道：「正好姑娘也要在這裡住上一段時日，到時候就知道是否屬實了。」

　月瑤點頭，盡信書不如無書，眼見為實。

　月瑤望著郝媽媽，想起一件事說道：「媽媽，我已經讓人去接孩子過來，後日就能到了。」

　郝媽媽心口一縮，除了說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馬成騰去的時候玉山先生不在，府邸的人說：「先生回來時間不定，馬大人，等先生回來我轉告先生。」

　馬成騰只好按捺住焦慮。

　第二日月瑤去見若蘭，說起了那個丫鬟的事，馬府要進一個丫鬟肯定是要跟當家人說一聲的。

　若蘭是個很聰慧的人，聽了月瑤的話就知道事出有因，當下笑著說道：「人來了就放在海棠苑，等你們走了也讓她留在海棠苑。」留下海棠苑就不用捲入是非，能安安靜靜的。

　月瑤跟若蘭道謝：「表嫂，有件事想請表嫂幫忙。」

　若蘭問道：「什麼事，你說。」

　月瑤笑道：「兩年前答應了舅舅說做杏花糕給他吃，正好現在後院開滿了杏花。表嫂，我沒做過糕點，想找個廚娘學。」

　若蘭笑道：「這簡單，綵衣，去請江媽媽過來。」轉身與月瑤說道：「月瑤，江媽媽做糕點的手藝不錯，你若能跟她學到幾成，受用無窮。」月瑤擅長作畫，但是姑娘家女紅還是要學好的，這些都是臉面。

　月瑤點了下頭，不過等月瑤見了江媽媽，有些不大喜歡。這江媽媽長得一副刻薄樣。

　月瑤很快意識到自己犯了以貌取人的錯誤，她只是向江媽媽學做糕點，江媽媽是否刻薄與她無關。

　月瑤學得很認真，加上記性不錯，程序都會了，但是經驗不足，做出的糕點不是甜了就是淡了。月瑤都不好意思，對著若蘭笑道：「表嫂，我實在太笨了，學不好。」

　江媽媽在邊上忙說道：「表姑娘自謙了，老奴當時學的時候花了三天才學會。不過做糕點得經常做，有了經驗才能掌握好材料的份量，另外火候也很重要。」說完又列舉了幾個例子。

　月瑤連連點頭。

　莊若蘭卻藉機問起了月瑤的廚藝如何，聽到月瑤說沒下過廚，莊若蘭道：「姑娘家女紅是基本，也不需要你做名廚，就跟做糕點一樣會做幾樣，拿得出手就成。但若是一樣都不會，到時候被問起來就不妥當了。」這都是門面功夫。

　月瑤知道莊若蘭是為她好，點頭道：「我知道了。」廚藝月瑤是肯定要學的，不為臉面，也不為討好丈夫，單為自己。

　若蘭聽了面色笑了起來。若蘭也結識過幾個才女，可惜才女都是心高氣傲、目下無塵，她不願意與她們深交，都是維繫面上情份。月瑤打破了若蘭對才女的定義，不是所有才女都是清高孤傲的。

　月瑤態度好，若蘭也願意多教月瑤如何處事，如何與人打交道，哪些人可教，哪些人要防備，哪些人維持面上情份就好。這些東西，都是月瑤所欠缺的。

　月瑤聽得很認真，不時地點頭回應。最後感激地說道：「謝謝表嫂。」也只有真心對你好，才會事事為你著想。

　若蘭不知道月瑤到底領會了多少，只是她還是很喜歡月瑤的態度。不懂沒關係，虛心學習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