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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第138章
第137章:染料方子

  外面風呼呼地吹,晚上下了一場很大的雪。

  月瑤大叫一聲,然後從床上彈起來。外面守夜的郝媽媽趕緊跑進來,見著月瑤滿頭的汗珠,很顯然姑娘這是做噩夢了。

  月瑤又夢到上輩子的事,還夢到了周樹。月瑤一直以來都是強迫自己不去想那個人,因為只要一想起那個人那些事,她就控制不住害怕。她害怕這輩子再碰到這個魔鬼,如上輩子一般生不如死。碰上那個人,別說一個女護衛就是十個女護衛她都不放心。

  月瑤躺在床上看著雕著鳳尾蘭花紋的床頂苦笑,那些夢靨不是已經忘記了,而是被自己深埋起來,所以時不時就在夢中出現。

  月瑤睡不著,默默唸經也無用,到最後月瑤只能穿好衣服去了小佛堂抄寫經書。在山上兩個多月她已經抄寫了一百多卷佛經。這些佛經有大半都理解了,還有少部分她沒完全明白。

  月瑤一遍又一遍地邊抄寫邊理解,腦跟手同時用,沒時間想其他,等抄寫完一本經書,紛亂的情緒也平靜下來。

  月瑤在思索著下一步要如何走,這次的事也許真的是意外,這次意外她能避過去,可等到莫氏真正下殺手的時候她該怎麼辦?難道每次都要運氣,不是每一次都有這樣好的運氣的。還有周樹,月瑤只要一想周樹就忍不住打顫。

  要擺脫那個人,不是說說就成的。單靠舅父也靠不來,畢竟舅父也不定就如上輩子一般。若是想擺脫上輩子的境地,唯一的路子就是她要保護好自己,不僅讓大伯跟莫氏不敢動她,還得讓那個人不敢打她的主意。

  月瑤想了很久,在白紙上寫下一個字,錢。

  寫完以後月瑤又自行搖頭,跟那個人比拚錢財簡直就是找虐,就算多了一輩子的記憶,她對於那個人賺錢的本事也只有歎為觀止。

  要想讓那個人不敢打她的主意,必須要讓他忌憚。月瑤瞇了瞇眼,讓那個人不敢打他主意只有一條路,月瑤在潔白的紙上又重重寫下兩個字,權勢。

  在權勢面前再多的錢財也沒有用。只是,如何才能得到權勢。若是他是男子,可以科考。可是她是女子……如今又是個孤女,哪裡來的權勢。

  月瑤自言自語道:「走一步算一步。好在有了先機,只要用心總能尋到方法的。我還有幾年的功夫做準備,不著急。」

  月盈這日單獨過來求月瑤原諒陳姨娘,想讓陳姨娘回府過年。月瑤雖然不嫉恨陳姨娘,但是卻沒這個興趣幫陳姨娘說情。

  卻沒想到,當天下午郝媽媽面色有些難看地走進來,對著月瑤道:「姑娘,大老爺下令讓人去接陳姨娘回來。我聽說是大姑娘跟三少爺去找大老爺,好像是大姑娘說姑娘諒解了陳姨娘,大老爺才同意的。」郝媽媽不認為月瑤會說這樣的話。

  月瑤冷哼一聲,「還真沒想到大姑娘還能睜眼說瞎話,她還真以為我是泥性子,你對外說我根本不知道這回事。」既然月盈不在意自己的名聲,那她也沒什麼好顧忌的。

  月盈聽到風聲想過來跟月瑤解釋,月瑤不想見她,吩咐道:「就說我睡著了。」她現在對月盈是無語到了極點,該得多蠢才會想到這樣的法子。

  月瑤拿了一本書躺在床上看,細雨走進來道:「姑娘,二姑娘跟四姑娘過來了。」

  月瑤將書本塞在被褥下面,「讓他們進來吧!」這段時間,月冰時不時帶著月環過來探望她,說是給她解悶,可惜月瑤不需要,有這時間還不如看會書。

  月冰本是想趁著月瑤生病躺在床上的時候過來陪她,然後慢慢打好關係,可惜月瑤一直都不買帳,對他們也都淡淡的,讓月冰已經快忍耐不住了。

  月盈跟著月冰一起過來,進屋就跟月瑤說道:「三妹妹,我也不知道府邸為什麼會有那樣的傳聞。三妹妹,真的不關我的事。」

  月瑤面露驚訝地問道:「大姐,發生什麼事?」她才懶得與月盈掰扯這樣的爛事。

  月盈一下就給噎住了。

  月冰自然知道府邸得傳聞,見著月瑤裝傻充愣。若有所思,怕是三妹妹的心計比她想像的還要深。

  月瑤因為連棟方說她的開支由府邸支出,不再單獨出,於是月瑤不客氣地列了長長的單子給莫氏。單子上的東西以補品居多,另外還有不少的好藥材,要全買花費不少。莫氏就是想不買都不成,只能咬牙讓採買處的去帳房報帳。

  每年到年底下面的鋪子跟田莊都要交帳,馬氏嫁妝的幾個鋪子的掌櫃讓人送口信問月瑤什麼時候交帳,月瑤以有病為由沒見他們。

  郝媽媽有些擔心,「姑娘,奴大欺主。」姑娘都不管帳的,下面這些人難免會欺主,貪污是肯定的,最擔心的是到時候可能連鋪子都給敗掉了。

  月瑤輕輕一笑,「不用擔心,逃不脫的。」奴大欺主,一般都是主子無能或者幼小不能主事。她可不是這樣的情況,若是這些掌櫃的敢吞錢,到時候她會讓他們全都吐出來。

  臘月二十七,廷正回來了。月瑤出事廷正並不知道,周圍的人全部都瞞著他的。廷正直到回連府後才知道月瑤馬車出了意外。

  廷正氣得眼圈都紅了,責問道:「姐姐,這麼大的事怎能不告訴我,若是你有什麼你讓我怎麼辦?」廷正越想越難過,他就剩下這麼一個親人,若是姐姐有個三長兩短留下他一個人怎麼辦。李家再好那也是別人家。

  廷正哭得好不傷心,月瑤如何哄都哄不住他。月瑤最後無奈道:「廷正,這次是姐姐錯了,以後不管什麼事姐姐都不瞞著你,有事第一時間告訴你,好不好,別哭,再哭可就難看了。」

  月瑤看著哭得滿臉是淚的廷正,感覺很怪異。一般孩子哭得這麼淒慘可不就成一張花貓臉,可他家廷正還是好看著呢!

  廷正止住了哭,不過鑒於月瑤之前的不良紀錄,廷正還是提醒道:「姐姐,你說話要算話,若是有這樣的事不要怪我不相信你了。」

  月瑤失笑,這孩子跟著李翰那個鬼機靈也變得機靈了。廷正在李府內經常被李翰捉弄,時間長了自然也有了對策。時間長了,肯定也受了李翰的影響。

  轉眼就到了大年三十,連府因為在守孝期間,過年沒有往年那般,就是府邸的主子在一起吃個團圓飯,吃完以後就散了。

  月瑤先送廷正到長春院,再回了蘭西院。臘月的天很冷的,不過月瑤底子好,加上外面穿著厚厚的織綿狼皮大氅,一雙手也放在掐絲琺琅連蝠長方手爐裡,全身都暖和和的。

  細絹跟細雨兩人輪流換著提燈籠,因為天太冷,若是由一個人提著燈籠等回到蘭溪院手就得廢了。月瑤待他們不薄,給他們做的衣裳都是最好的,但是這麼冷的天也讓人挨不住了。

  月瑤笑著將手爐遞給一直搓手的細絹,「你也暖暖手。」也不問細絹的意見直接放在她手裡,自己的雙手塞到袖筒裡去了。

  細絹不敢要。月瑤指著額頭上的汗珠笑道:「我不冷。」她穿得太暖和,又走了這麼多路,全身暖和和的。

  月瑤休息一會就去沐浴,出來後又練了半個時辰的字後才睡下。可是躺在床上睡不著,讓細雨點了蠟燭看書,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細絹也知道月瑤有這個習慣,沒敢上去取下月瑤手裡的書,更不敢去給她蓋被子什麼的。不過好在月瑤的屋子裡是燒了地龍的,倒不擔心著涼受寒。

  除夕之夜,下了大雪。

  瑞雪兆豐年,大年初一下雪是一年的好兆頭。雪花緩緩飄落,配合著爆竹的響聲,給人以無邊的喜慶。

  月瑤照常起來打五禽戲,如今她已經不需要再躲躲藏藏了,直接在後院裡打拳。當然,月瑤打五禽戲的時候,除了貼身丫環其他人都不能靠近。

  月瑤打完全以後,取了細絹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額頭的汗珠,走回屋子裡休息下開始洗漱。

  細雨潑水後回來笑著說道:「姑娘,你是不知道我這水剛潑出去,一眨眼的功夫就凍得像石塊那麼堅硬。」這說明今年的冬天很冷。

  月瑤笑著說著:「去看看。」

  細雨指了她潑水的地方,「姑娘,就在這裡呢!」細雨指的地方,已經結成了厚厚的一層冰塊。

  月瑤笑了下,轉頭看看玻璃窗上也結著厚厚的冰花,房上、樹上、地上都被白雪覆蓋著,刺骨的北風不停地刮著,發出尖利的吼叫聲。

  月瑤用過早膳,穿得暖和和的去長春院,帶著廷正去給莫氏請安,順道也拜個年了。莫氏再小氣,這新年的紅包是少不了的。

  月瑤不是一個愛湊熱鬧的人,禮數到了就領著廷正回了蘭溪院。月瑤取來了她給廷正做的衣裳,做的是一件天青色的錦綿長袍,領口袖口皆圍有白狐腋子毛。

  廷正穿在身上正正好,「謝謝姐姐。」廷正最喜歡月瑤親手做的衣裳了。

  月瑤笑著拍了下廷正的肩膀,大年初一也沒歇息,兩個人都去書房練字,一直到中午才從書房出來。

  細雨小聲問道:「姑娘,要不要去給大姑娘、二姑娘還有四姑娘拜個年呀!」不管如何,姑娘是與他們隔房的,又長年累月沒住在在一起。按照細雨的建議,應該去走動一下。

  月瑤才懶得跟他們虛與尾蛇,「不用。」

  正常情況下給舅舅拜年應該是初二,不過因為月瑤身上帶著孝,初二去怕衝撞了其他的客人,所以定在初八上門。

  初七,月瑤讓郝媽媽將存放她娘書信的那些匣子搬到屋子,找了一會才找著寧韻寫給她娘的幾封信。

  月瑤將信包好,準備過年的時候請表哥轉交給關景鑠,也算是完成了一件事了。若是以前她只是惜才所以才好心提醒關景鑠,那經過上次的事月瑤有了更多的想法。若是關景鑠一直好好的,以關景鑠的身份,將來她有事相求關景鑠定會相幫。她等於是有了一個有力的外援了。想到這裡,月瑤又翻看了馬氏留下的畫作,還真讓她找著一幅畫,畫裡有馬氏跟寧韻兩人。

  正月初八,月瑤帶著廷正去馬府拜年,月瑤看著莊若蘭圓滾滾的肚子,現在已經八個月了,再有兩個月就要生了。

  莊若蘭摸著肚子笑著說道:「再有兩個月就要生了,到時候也輕鬆了,」相對那些懷相不好的人來說,她還算好,至少她只是三個月的時候吐了,其他時候都順順利利,唯一不安穩的是肚子太大了,晚上睡覺難受。不過馬鵬一直陪伴在側,這是讓莊若蘭最貼心的事。

  月瑤笑著坐下來。

  莊若蘭打量了下月瑤,幾個月過去,月瑤又長高了不少,而且面色紅潤,比想像的還要好,「這才幾個月沒見,表妹長高了不少呀!」都說孩子一天一個樣,這才三個月沒見月瑤就竄出了一個頭。

  月瑤對於自己的身高再清楚不過了,去年冬天的衣服她已經穿不下了,全部做過,答道:「嗯,這還多虧了表嫂送給我的那些好東西。吃得好,長得也就快。」她經常鍛煉,吃得也好,想不長高都難。

  莊若蘭聽了這話心裡舒坦,東西送出去也不求什麼回報,但是能得一句話至少證明月瑤是放在心上的,道:「你這孩子,這麼客氣做什麼。」

  月瑤笑著沒應這話,反而看著屋子裡的一干丫環。月瑤的神態再明顯不過,她有私房話要說。

  莊若蘭笑著讓眾人都退下,屋子就留下彩雲。彩雲是她的心腹丫環,沒什麼需要隱瞞的。

  月瑤等屋子就剩下她跟莊若蘭的時候,笑著說道:「表嫂,看著表嫂這件衣裳應該是彩綺做的吧?」莊若蘭今天穿的一身密合色衣裳,用的就是彩綺的料子。

  莊若蘭因為懷有身孕,穿的衣服都是寬鬆舒適的,之前要接待客人倒還好,現在將月瑤當成家人,穿著方面也比較隨意。

  若蘭不知道月瑤為什麼要突然說這個,應道:「是啊!是彩綺。沒想到妹妹還懂布料。」若蘭有感覺,月瑤說的話應該是跟布料有關係。

  月瑤要跟若蘭說的就是布料的事,說道:「不瞞表嫂,我之前來過府邸住過幾日,看著府邸花銷很憂心,之前想提醒舅舅的,只是……表嫂,你不知道我娘在世的時候就很擔心府邸的經濟狀況,我住到府邸後這種感覺更甚。」她舅舅是個沒金錢觀念的人,碰上喜歡的東西根本不管價格。一句話,買。這幸好是碰上表嫂這樣一個持家有道的人,若不然肯定要如上輩子一般敗落了。

  若蘭聽了月瑤的話感到非常意外,若是換成其他人肯定覺得月瑤不知天高地厚,連舅舅家的內務也插手,但是莊若蘭卻從裡面感受到了月瑤的真誠。若是月瑤不是真心為馬家,絕對不會說這些話。莊若蘭作為馬府的當家人,對馬府的經濟狀況再清楚不過。

  若蘭雖然管著內帳,但是因為馬成騰和馬鵬沒想過要瞞她,所以莊若蘭對於外院的帳也比較熟悉的,也因為瞭解內情才讓莊若蘭心驚不已,馬府完全是外表光鮮,實際上馬府差不多都快成空架子了。可是馬府的當家人好像沒有這個意識,仍然花錢如流水。

  莊若蘭開始因為是剛過門不好動手,等將府邸裡的內務都整頓玩了又懷孕了,懷孕哪裡有精力去管這些。莊若蘭準備生產完了再跟丈夫好好商議這件事。只是再如何,若蘭自然不可能順著月瑤的話,這是面子問題。莊若蘭面色往下沉,一副不爽快的模樣地問道:「妹妹,這是什麼意思?」

  月瑤搖頭道:「表嫂,我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我這裡有一道獨家的方子,只要去做定然能賺錢,到時候就能填補了府邸裡的漏洞,只是不知道表嫂願意不願意做。」

  若蘭看著若瑤道:「跟布料有關係的秘方?」前面說了布料,現在又說秘方,絕對跟布料有關係。

  月瑤點了下頭道:「是,跟布料有關係,這是一道染料方子。表嫂應該知道閃緞吧?」

  閃緞是綢緞之中的一種,之所以稱呼「閃」是通過採用對比強烈的異色經緯來取得的。它主要有兩種形式,其一是採用正反緞組織即以相同枚數的經緯緞紋互為花地織物正面為經地花。其二是緯二重組織。它以經段緯地緯浮顯花經線多與地緯同色但是與花緯異色,以上兩種組織的閃緞地部都是緯面組織因而花地的閃色效果不同。

  閃緞再上面上比較少,因為它的製作非常繁雜,人工費很高。可閃緞的名氣又沒有雲錦與織金錦等貢緞響亮,價格又比蜀錦跟江綢要高,所以市面上雖然有,但是流通並不是很廣。

  若蘭點頭道:「知道,我這裡還有幾匹這樣的料子。妹妹說你有染料方子,莫非跟閃緞有關係?」莊若蘭心裡非常驚訝,染料方子都是非常珍貴的,一般人得不到。而且染料也有分上等跟一般的。最上等的染料方子,染出來的布料都不褪色。只是這樣的方子都是不傳世的東西,根本得不到。而且月瑤的口氣又這麼大,莊若蘭本能表示懷疑。

  月搖搖頭,她怎麼會做這個,「我手裡有染料方子,可以染出各色的布匹,而其中有一道很機密的方子,按照這秘方去做,可以染出與閃緞相媲美的料子。」

  若蘭有些詫異,閃緞的花紋都是人工繡出來的,那可是完全靠手藝。月瑤這麼說,是否誇大了。

  月瑤繼續說道:「說可以跟閃緞媲美,只是面上看著可以相媲美,但內裡還是有很大的差距。表嫂,就算做不出類似閃緞的料子,就是按照其他的方子,也可以賺錢的。」月瑤對手裡的那些方子很有信心。這些都是她從周樹那邊得到的秘方,染出來的布匹都不易褪色,很有市場。只要東西好就不愁銷售量,到時候自然能獲取利潤。

  若蘭忍不住說道:「妹妹莫非是在說笑?」哪裡有這樣的秘方,而且這樣的秘方還到了月瑤手裡。

  月瑤從袖子裡將一本薄薄的冊子給了若蘭,「表嫂,這是染料的方子。表嫂若是不相信可以讓人先試一下。」至於說什麼要找可靠的人去試一試這些廢話月瑤就不說了,她相信若蘭心底有數。

  莊若蘭心頭有些心動,她的陪嫁裡正好有一個布店,只是這個布店每年都在虧,鮑氏當日為了臉面特意添置在她的嫁妝單子裡。她本想過段時間賣掉,若是真有用,那可就……

  莊若蘭是個理智的人,她立即壓住心底的火熱。莊若蘭沒立即接過月瑤手裡的冊子,而是望著月瑤問道:「妹妹,這個秘方你是從哪裡得來的?」得先弄清楚東西從哪裡來,可別鬧出來什麼是非出來。

  月瑤沉默一會後說道:「表嫂放心,這個秘方不是偷的也不是搶的,來源正當。不會惹發什麼麻煩。」月瑤自然不可能告訴若蘭這秘方是上輩子從周樹那裡知道的。周樹當日就是用了這個法子做出來的料子為周樹帶來了暴利,她當時也是覺得新奇,而且用這個方法調色畫畫,因此記得特別深刻。

  若蘭很想翻白眼,她自然知道東西不是偷也不是搶,就是月瑤想偷想搶也搶不過的。她只是想探探月瑤的口風,不過見著月瑤的神色也探不出什麼東西出來,問道:「妹妹有幾成把握?」若是月瑤說的是真的,有了這個秘方就財源滾滾了。

  月搖搖頭笑道:「我不知道,我當時只是因為這個秘方特別稀奇所以紀下來了。表嫂,你讓人試一試,有沒有效果很快就知道了。」試一試也花費不了多少錢。

  若蘭在國公夫人身邊長大,在她七歲的時候國公夫人就讓她跟著世子夫人學習如何管家。世子夫人沒有女兒,將她當女兒一般地疼,帶她在身邊也是手把手地教。

  這麼多年下來,莊若蘭剁庶務極為精通,是管家理事的好手。若是月瑤說的是真的,她自然知道這是一個極為賺錢的法子,問道:「妹妹,若是真的做出這種料子,你知道意味著什麼?」

  月瑤自然知道,順口答道:「意味著可以賺很多錢。」

  若蘭無語,賺大錢是正常的,可賺大錢後面也有很大的風險。若蘭算是知道了,月瑤聰慧是聰慧,但是對庶務跟人情不大精通,對外面的事情也不瞭解,「月瑤,若是真如你說的那就能帶來巨大的利潤。月瑤,你這麼聰慧應該聽說過匹夫無罪懷璧有罪。」若是這個秘方真有用,到時候肯定會被有心人的覬覦。京城的達官貴人很多,就算她是國公爺的外甥女也一樣扛不住那些人的貪婪。

  月瑤一聽就懂了,「表嫂的意思是,以後會有人覬覦我們的秘方?就如我堂妹月環做的口紅,很可能就要保不住了。」

  若蘭頷首,教導聰明的孩子就是好,一點就通,「就是這個道理,不過你堂妹的那個口紅的配方已經流傳出去了,就在好幾個鋪子都在賣。」口紅這個東西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就算不是於記流傳出來的,其他的鋪子也能根據口紅的成分研製出來。

  月瑤明白了若蘭的意思,她這個方子若是沒有可靠的後台怕也保不住。雖然表嫂是國公府的外甥女,但是這麼大的利潤若是不分一點給國公府,國公府也一樣會覬覦,說道:「表嫂,這個方子給了你就由你處置,我沒有任何意見。」

  若蘭仿若看怪物一般看著月瑤,訝異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

  月瑤點頭道:「我知道,這個法子若是真有用,將來就會得到豐厚的回報。我現在不要等於是放棄了大筆的銀錢。」

  若蘭有些摸不著月瑤的心思,問道:「既然知道,你為什麼不要?」她見多了那些未了錢財就翻臉不認人的,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送錢給別人自己卻不要的。

  月瑤也沒拐彎抹角,「嫂子,我剛才說了,舅舅跟大表哥不通庶務,我娘一直擔心馬府坐山吃空,舅舅大表哥對我甚為疼愛,我只是希望能為他們做一點事。」

  若蘭無語了,好吧,這法子有沒有用不知道,但是至少表明了月瑤的感恩之心,這讓若蘭很受用,道:「月瑤,這個法子若是真有用我也沒打算讓它入公帳,我正好有一個布料鋪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嗎?」莊若蘭這其實也算是試探了,要知道入公帳與不入公帳那是兩碼事,不入公帳就等於是她的私財。

  月瑤知道若蘭為什麼不並入公帳,是人都有私心,府邸除了大表哥還有二表哥馬躍。到時候分家,除了老宅跟祭田,其他財產都要對半分了。莊若蘭自己的嫁妝鋪子賺錢卻歸入公中,並入公中以後等於她辛辛苦苦賺下來的錢最後還要分一半給馬躍,換誰都不願意。施捨出去還能得了一個仁善的好名頭,分給丈夫的異母弟弟那是冤大頭。

  月瑤好似沒聽到若蘭話裡的意思,「表嫂,我說了,方子給你,就是你的,你可以隨意處置。」

  若蘭看著月瑤裝傻,笑著點頭道:「好。」現在只是將這先頭的意思告訴月瑤。她現在不確定這方子是否真有用,若是有用到時候再做打算了。當然,她是不會真的將這秘方歸為己用,而不給月瑤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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