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望門寡
月盈看著這匹料子,眼中的神色讓人看不懂。給月盈送料子若翠看著月盈嚇人的模樣趕緊告辭。
月冰還好,笑瞇瞇地讓丫鬟接了料子,還給了一個紅包打賞。月環這邊也給了打賞,不過賞錢沒月冰的多。
若翠回到蘭溪院跟郝媽媽說道:「媽媽,也不知道大姑娘是怎麼回事?看著特別的嚇人。姑娘送禮還送錯了。」
郝媽媽有些奇怪,覺得大姑娘的表現也太過了。除非是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然後讓大姑娘都無法掩飾情緒。
郝媽媽吩咐了若曉道:「去好好打聽打聽,大姑娘那邊出了什麼事。」大姑娘的事還是很好打聽的。
連府內的事情,只要不是機密,還是很好打聽的。月瑤很快就知道了,月瑤聽了郝媽媽的話後非常奇怪:「媽媽是說祖母給大姑娘添的嫁妝銀子被陳姨娘挪用了,不至於吧?」連府裡庶女的嫁妝公中都是有定額的。老夫人的添妝屬於額外的,不在公中之內。
老夫人當日給幾個孫女的添妝很豐富,幾乎趕得上要準備的嫁妝數額。兩份嫁妝加起來對一個庶女來說相當可觀了。而且月瑤很肯定老夫人定然私底下還貼補了月盈,這也正常,不管如何伺候了這麼長時間私底下貼補是很正常。
郝媽媽搖頭:「不是很清楚,但是打聽到的消息說陳姨娘罵了大姑娘,說大姑娘不願意將錢拿出來。」
月瑤皺了眉頭,莫氏沒動,陳姨娘倒是先打起女兒嫁妝的主意,倒是稀罕事:「這件事聽聽就是。」
月瑤對月盈也算有兩分瞭解,月盈將錢財看得很重,這個也能理解,這麼些錢財是她以後在夫家立足的根本,看重一些也很正常。而且陳姨娘也不是有什麼急用,不給也很正常。
月瑤猜測得沒錯,陳姨娘最近手頭緊想從月盈這裡拿點銀,可惜月盈不給。陳姨娘罵她她都咬著牙不給。
陳姨娘覺得自己白生了一個女兒,月盈則是更委屈。其他當娘的都是給女兒積攢嫁妝,可是她親娘卻是想要謀奪了她的嫁妝,如何不讓她傷心失望。
采藍回到府邸,將沉香木匣子交還給了莊若蘭。莊若蘭看到月瑤簽的契紙笑了下:「將這契約送過去。」契約送過去,租金也要送過來。一年一付,不拖欠。拖欠的話,也不會再租了。
第二日布店開張。這些布料顏色鮮艷亮眼,摸著又舒適,價格比綢緞低了一大截,很受歡迎。
很快,這些彩鍛就在京城火熱起來了。這個時代那些染布的染料都是不傳的秘方,不說月瑤給的方子比別人的要高上幾個等級,就算與別人一樣也足夠賺錢的。
莊若蘭聽到開張料大賣很舒心,笑著說道:「等她們知道這料子洗了也不會褪色會更喜歡的。」
莊若蘭巳經讓人試了,用這料子做成衣裳只要洗的法子沒問題就不會褪色。相信等這個名聲出去以後料子會更受歡迎。到時候賺頭就大了。要知道富貴人家畢竟是少數,普通百姓才是大頭。就算是富貴人家也都是主子才會穿綾羅綢緞,下人還是穿布料。
月瑤沒等來侯府的消息,倒是得到一個意料之中的消息,陳家二公子過逝了。
郝媽媽得了消息,小聲跟月瑤說道:「據說陳二公子身上有暗疾。這也 幸好沒將大姑娘許配給陳家二公子,要不然大姑娘可就得背負剋夫的名聲了 。」大姑娘能逃過一劫還多虧了自家姑娘了。就是不知道大姑娘會不會感激自家姑娘。
月瑤譏笑道:「看著吧,陳家還有事呢? 」若是不出意外,這陳家肯定也會讓定親的這位姑娘嫁過去守望門寡了。至於這個姑娘會不會嫁,那就看女方家了。
郝媽媽驚訝道:「不會吧? 」只是定親,又沒嫁過去。這還得讓人嫁過去守望門寡也太狠了,這可是將人姑娘一輩子毀了,這也太損陰德了。
月瑤冷笑道:「若是心存仁厚就不會去騙婚了。就是不知道這家人會不會答應了? 」端看這家人是否心疼女兒了。要是這家怕與連家一樣,這個姑娘也難逃厄運。
月盈聽到這個消息,渾身打顫。這個時候,月盈特別想找個人說說話, 可是姨娘說不得。現在姨娘見著她就遊說她將嫁妝拿出來出去做生意,不同意姨娘就冷著一張臉。
月盈想來想去,也就覺得月瑤可以說說話。可惜她到蘭溪院的時候,月瑤正在畫室,郝媽媽不給通報:「大姑娘,三姑娘作畫的時候誰也不能打擾,姑娘請回吧! 」
月盈等了半個時辰月瑤都沒從畫室出來,終於沒有耐心再等下去,回了自己的院子。
采青得了消息也是慶幸不巳:「好在老夫人疼愛姑娘,將陳家打聽清楚了,要不然……呸呸,我這是說的什麼晦氣話。姑娘跟陳家可是沒半點關係。」作為貼身丫鬟,采青以後的命運就繫在月盈身上,若是月盈定親後丈夫身上,名聲不好將來說親的親事肯定不好。她們當丫鬟的肯定也不好。
陳家後來定下的親事不跟連家一樣要守孝,沒過兩天就得到消息說陳家要女方將女兒嫁過去。這人都死了,嫁過去就是守望門寡。
陳家如今定下親事的這家人可不是連棟方跟莫氏,在知道陳家隱瞞他們兒子有隱疾騙婚後本就憤怒不巳,沒想到竟然還敢要他們家的女兒嫁過去守望門寡,當下將去說這件事的人打了出來。陳家與這家人鬧了起來,兩人因為這門親事結了仇。這件事在京城鬧得沸沸揚揚,連家的人想知道都難。
月盈得到這個消息,想著月瑤說的話,手腳冰涼,她現在除了慶幸還是慶幸。
采青直念阿彌陀佛,采青在府邸這麼多年也算明白了,要是真定下陳家的親事,老爺夫人未必會如現在這家人這樣與陳家結仇,說不定姑娘就要嫁過去守望門寡了。真這樣自家姑娘一輩子就毀了。她一輩子也跟著完了。
就是采藍,也是直念菩薩保佑。
月盈打起精神讓采青跟采藍給她梳洗。梳洗一番後就去了蘭溪院,她要跟月瑤道謝。要不是月瑤,她就被推入火坑了。
月盈過來的時候,月瑤正在書房練字。月瑤聽到月盈過來,當下從書房出去了。細雨端來了水給月瑤淨手。雖然月瑤寫字一般不會沾到墨汁,但是從書房或者畫室跟佛堂出來,月瑤都要淨手,這是月瑤養成的一個習慣。
月盈真是後怕不巳,若是真說給了陳家,她這一輩子就毀了。本來她對月瑤充滿感激,有很多話想跟月瑤說,但是見到月瑤,看著屋子裡的丫鬟婆子她卻又說不出口。
月瑤笑道:「大姐有話就說。」
月盈猶豫道:「三妹妹,你能不能讓他們都下去,我有些話想單獨跟你說。」
月瑤有些奇怪,她讓丫鬟都下去了,客廳就剩下兩人後月瑤道:「大姐姐有什麼事現在可以說了。」
月盈抓著月瑤的手道:「三妹妹,謝謝你,真的謝謝你,要不是你,我這一輩子就毀了。」說到這裡,眼淚都來了。
月瑤也聽得這個傳聞,不過這些都在預料之中。唯一意外的是這家人倒是不錯,能為女兒出頭。所以月瑤也知道月盈為什麼會說謝謝:「我們是姐妹,雖然不是親的,但也是打斷骨頭連著筋。不過你要感謝也該感謝祖母, 我只是將不妥當之處,查出真相的是祖母,也是祖母拒絕了這門親事。大姐姐,祖母是真心疼愛你。」雖然月瑤不喜歡月盈,也沒打算與月盈深交,但是她還是希望月盈能過得好。
月盈很愧疚,她當日對祖母好,夾雜了太多的東西。
月瑤也不知道月盈怎麼想的,巴巴地跑過來說這些,一點都沉不住氣。
月瑤有些惋惜,月盈在祖母那邊是白待了。
月瑤本不欲多事,但是想想還是多了一句嘴,提醒月瑤道:「大姐,就算有人特意將這件事告訴你,你也裝成不知道這件事。婚姻大事乃是父母做主媒妁之言,你什麼都不知道。你將來咬死了這條,不要讓人抓了把柄。若不然讓姚家知道,你想讓她們會如何。」莫氏當日很想定這門親,以為板上釘釘,所以並沒有保密,導致連府很多人都知道。萬一傳到姚家,姚家的人肯定不舒服。
月盈面色一白,轉而說道:「我知道了。」
月瑤站起來道:「大姐若無其他事,我要練字去了。」她與月盈並沒有共同話題,也不想聽月盈傾訴什麼。
月盈有很多話想跟月瑤說的,但是見著月瑤這明顯拒絕的神色,她也不好意思再多待。
月盈還沒出去,月瑤就聽到采藍那高音貝的聲音。當下微微歎氣:「大姐,有一件事我想提醒你一下。如是你覺得我說得不對,你就當我沒說。」這也算是她又做了一回爛好人吧!
月盈眼睛一亮,忙說道:「三妹妹,你說。」
月瑤見這月盈的神色心裡微微歎氣,這是最後一次了,最後一次多管閒事了:「你身邊的貼身丫鬟采藍太喜歡挑是非,現在在連府還好,若是你將來帶入姚家,這樣的性子定然會給你惹來很多麻煩。」月瑤也沒說采藍的品性不好,靠不住。這話若是說出去月盈肯定臉上不好看,奴才不好自然是主子的不會調教。月瑤說得這麼婉轉,也是希望月盈能多想想,別將采藍放在陪嫁的人選裡。帶這麼一個攪事精去夫家,月瑤肯定月盈以後會很糟心事。
月盈連連點頭:「謝謝三妹妹的提醒。」采藍她用得其實挺順手的,不過月瑤也說得有道理。這件事得再做考量。
月瑤送走了月盈,也不想再回書房,就在院子裡走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