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陽朝都過了頭七,柳姨娘才知道了兒子已經死了。當天晚上,柳姨娘自縊身亡。
牛大人聽到這個消息,吐了一口血,然後陷入了昏迷之中。牛陽暉請假在家侍疾。
向薇將這些事都跟月瑤說了:“他這也算是咎由自取了。”寵妾滅妻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月瑤聽了向薇咬牙切齒的話,好笑道:“幸好我知道你沒嫁過人,若不然還以為你受過這種苦楚呢!”
向薇不屑道:“我只是看不習慣這樣的男人罷了。都說女人狠毒,可若是男人能一心一意對待妻子,誰又願意手上沾血呢!”沒有女人是天生狠毒的,都是被環境給逼的。
月瑤小心翼翼地試探道:“以前是你身體不好,我也從不提你的婚事。現在你身體已經好了,是不是應該找個人了。”
向薇鄙視道:“沒男人,我一樣過得很好。”嫁人後,哪裡還會有自由。別人不說,看月瑤就知道,自從嫁人以後時間都不能自由支配,大半的時間都圍著家務跟男人轉。等有了孩子,估計月瑤再沒時間畫畫了。女人時間都在家務跟男人孩子身上了,哪裡還有時間去鑽研技藝,所以這個天下能揚名的女人才會鳳毛麟角。
月瑤才不願意跟向薇談論這麽深沉的問題。當然,主要是月瑤口才沒向薇好,經常被向薇嗆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有過幾次的經歷,月瑤再不找虐了。
細娟走進來道:“姑娘,莊夫人過來了。”
向薇看著紅撲撲的細娟,笑著道:“姑娘,你也該操心細娟跟細雨的婚事了。”細雨跟細娟跟月瑤年齡差不多,一般貼身丫鬟都會留到二十來歲才會嫁,但不妨礙先定親。
細娟聽了這話羞得滿臉通紅:“向薇姐姐你又來捉弄人了。”說完這話,趕緊跑出去了。
向薇哈哈直笑。
莊若蘭過來尋月瑤,是給廷正說親的。
月瑤給廷正娶親用的婚房已經請了匠人在修葺,年前是一定能弄好的。月瑤之前又放出去話去,她給廷正準備了娶親的錢。廷正現在又是舉人功名,已經有不少的人看上了廷正。月瑤出去應酬過幾次,已經有好幾個人透了口風,不過月瑤都沒看上,都以廷正年齡太小給拒了。幾次過後,有人說月瑤眼光太高,遂這段時間也沒人再跟月瑤提起廷正的婚事。
月瑤也不著急,男孩子晚點成親沒關系,只要得了功名,以後再有官職在身,肯定不愁娶不上好姑娘。
莊若蘭跟月瑤說的這個姑娘,是魯國公世子夫人張氏的娘家侄女。莊若蘭笑著說道:“月瑤,張家的九姑娘,不僅端莊大方性情好,女紅廚藝也都很出挑。月瑤,若是不好就算是我舅母托我我也不會應的。”之前也有幾個人托了她探月瑤的口風,可都被她婉言拒絕了,這次她開口,是真覺得張家的九姑娘很不錯。
張家的大家長張老太爺致仕之前官居正二品,如今四個兒子也有是三個在軍中效力。其中張家三老爺是從三品的都蔚。莊若蘭說的這個九姑娘是張家三老爺的女兒,不過張三老爺並不在京城,此時在地方上任職。這次看上廷正的是張家的三夫人。
月瑤尋弟媳婦的第一個要求,就是姑娘必須是嫡女,庶女不在考慮之內。不是月瑤瞧不起庶女,只是庶女所受的教育有限,肯定是比不上被家裡重點栽培的嫡女。
月瑤有些奇怪:“張家三夫人什麽時候見過廷正嗎?”月瑤有些心動,廷正沒有父母可依靠,也沒有兄弟可以扶持,所以廷正的條件其實並不好。可張家不一樣,張家是武將世家,家中子弟多,這些以後都是助力。若是張家九姑娘確實如莊若蘭所說的那麽好,這門親事倒是不錯。
莊若蘭笑道:“張三夫人沒見過廷正,不過張三夫人聽她妹妹提過廷正好幾次。”張三夫人的妹夫在驍騎營任職,此人對廷正讚不絕口。間接的,張三夫人也聽過好幾次。
月瑤笑著問道:“張三夫人是不是很疼愛這個女兒?”張家三房的前景很不錯,要尋個比廷正條件的好的很容易。可張三夫人卻瞧中了廷正,唯一的解釋就是張三夫人很疼女兒。
向薇覺得月瑤太妄自菲薄。廷正本身能力不錯,又有安之琛這個姐夫,以後前途肯定不會差的。張家就是瞧中了廷正是潛力股,所以才會主動上門說親:“姑娘,廷正潛力很大。”向薇這話的意思是說張家三房願意將嫡長女下嫁,賀昕在於廷正潛力很大,值得張家三房將嫡長女下嫁。
月瑤有些意外:“張家九姑娘是三房的嫡長女?”一般情況下嫡長女嫁的都是嫡長子,而嫡長媳不出意外就是家裡的宗婦。宗婦的職責很重要,需要處理方方面面的事情,所以嫡長女所受的教育往往是最好的。
向薇輕笑道:“我若是記得沒錯,張家九姑娘應該就是三房的嫡長女。張家三夫人除了生九姑娘意外,還生了兩個兒子。”
莊若蘭證實了向薇說的話是正確的:“九姑娘是三房的嫡長女,十歲就開始跟張三夫人管家了,非常能乾。”廷正以後要頂立門戶,他的妻子肯定要拿得出手,軟綿綿沒一點魄力的是肯定不成。
月瑤想了一下後說道:“表嫂,我想見一見這個九姑娘。”她要先過過眼,若是好的話再讓廷正與這個九姑娘兩人見見,若是兩人也對上眼了,那也算解決了一件大事了。
莊若蘭笑道:“等過兩天,我就給你下帖子。”
月瑤一口應諾:“表嫂,表哥在山東還好嗎?”
莊若蘭笑著說道:“你表哥跟兩個孩子在山東一切都好。”唯一的遺憾就是她在京城走不開。
湯氏自從馬躍死後,對馬府內的事不聞不問。莊若蘭知道,怕是湯氏對馬家有怨言了。
月瑤對於這件事,也不好給評價。那次的事確實是馬成騰做錯了,但是她作為晚輩,是沒法置啄長輩的。
向薇在旁插話道:“我覺得若是有好的人選,還是說服馬大人讓湯氏改嫁吧!”
莊若蘭詫異地問道:“你怎麽會有這個想法?”
向薇說話沒什麽顧忌:“湯氏自己有改嫁的念頭,你們這樣壓著只會讓她心生怨念。”若是湯氏自己願意守寡向薇自然不會說什麽,但是湯氏明顯是想改嫁不願意守,馬成騰這樣壓著就有些不近人情了。
莊若蘭不好接這話。
月瑤瞪了向薇一眼:“二表嫂要改嫁,也得守完三年的孝再說。”三年的孝,其實很快就守完了,月瑤這麽說是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向薇冷哼道:“湯氏守完孝也才二十七歲,逼著人家守寡到老,這也太不仁道了。”向薇其實不喜歡湯氏,但就事論事,這件事馬家太霸道了。若湯家不是商戶,而是官宦人家,馬成騰態度肯定沒那麽強硬的。
月瑤不吭聲了。其實她也覺得若是湯氏願意改嫁,馬家攔著不好。畢竟湯氏如今才二十六歲,還很年輕,人家想追求新的生活,那是人家的自由,馬家以勢壓人不好。
莊若蘭想了許久,最後說道:“若是湯氏真有改嫁的念頭,等守完孝,我會跟公爹好好說說的。”其實湯氏若是堅決要改嫁,誰也阻攔不了的。所以,這件事關鍵還在於湯氏自己。
三天以後,月瑤去了馬府。
月瑤一進屋,就看見了一個穿著大紅色的縷金百蝶穿花桃紅衣裳的婦人,旁邊還有兩個姑娘。
兩個姑娘年齡看著差不多,身高也差不多,不過樣貌卻完全不一樣穿著鵝黃色衣裳的姑娘細眉大眼,明眸善睞,抿嘴一笑,臉頰邊有兩個小小的梨渦,一雙眼睛大而有神,說不出的甜美可愛,讓人看著就喜歡。而穿著香色衣裳的姑娘樣貌很普通,站在鵝黃色衣裳姑娘旁邊,她萬泉城了陪襯。
月瑤進屋的時候,穿著鵝黃色衣裳的姑娘看著月瑤,眼中滿是好奇之心,而穿著香色衣裳的姑娘卻是很安靜地站在那位婦人身後。
月瑤跟張三夫人見過禮以後,也送了見面禮給兩個姑娘。如月瑤所預料的,穿著香色衣裳的就是張家九姑娘,名叫月娘;另外那個長得很漂亮的姑娘是張家的十姑娘,是二房的嫡女,叫玉娘,隻比月娘小兩個月。
月瑤開始以為那穿著鵝黃色衣裳的是張家九姑娘,可這會知道弄錯了以後心裡納悶不已,這張家夫人怕人說嘴多帶幾個姑娘過來沒問題,但是也不用帶這麽一個漂亮的姑娘來吧?這不是將自己女兒當成別人的陪襯了。
玉娘得了月瑤的禮,笑著望著月瑤說道:“連姐姐,你真漂亮,就跟畫裡得仙女似的。”玉娘說這話的時候,眼裡滿是崇拜。
人多的地方就有紛爭,月瑤清楚像張家這樣子嗣姑娘眾多的人家,肯定爭寵爭得厲害,這些姑娘估計沒一個是省油的燈。月瑤不怕有心計有手段,但是品性必須是成的。月瑤心思一轉,故意笑著問道:“我還是第一次碰到這麽討人喜歡的姑娘。”說完,將頭上戴著的鑲嵌了珍珠的碧玉簪送給了張玉娘。
張玉娘笑得很開懷:“謝謝連姐姐。”那簪子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能送這麽珍貴的東西給她表明是很喜歡她了。
月瑤的這一行為讓莊若蘭有些意外,張三夫人的臉色也有些變了,而張月娘卻非常平靜,好似沒見到月瑤這一舉動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