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簇簇半紅半綠的爬山虎盤繞在牆上,綠中透著紅,紅中透著綠,兩色相輔相成,非常好看。
月瑤站在牆頭下看著,一看就是半天。
向薇仰頭看天,嗯,天很藍,還沒雲彩,跟一匹藍色的綢緞那麽漂亮。向薇仰得脖子有些酸,低下頭見到月瑤還在那裡細細地觀摩,只能認命地轉頭吩咐細雨道:“去將姑娘的畫具取過來。”向薇嘀咕著,也不知道這爬山虎有什麽好看的,真是。
等畫好以後,向薇一瞅:“嘿,還真是不錯呀!”
月瑤很自得。
月瑤剛回到海棠苑,就有丫鬟請了月瑤到馬成騰的書房。馬成騰見到月瑤,面色有些焦慮:“月瑤,今日四皇子尋我說話,話裡的意思是想聘了你為側妃。”馬成騰也不明白為什麽好好的四皇子想要聘月瑤為側妃,這可真是天降橫禍。。
月瑤的臉色瞬間難看了:“舅舅怎麽說?”
四皇子的側妃說起來好聽,是上了玉蝶的,但是本質也不過是一個妾,馬成騰哪裡舍得讓月瑤去當妾,:“我是婉言拒絕了。可我擔心四皇子會進宮請旨求皇后賜婚。”一旦皇后賜婚,到時候想拒絕也拒絕不了了。
月瑤聽了這話有些擔心:“舅舅,我讓向薇去侯府問問。”她寧願去當尼姑也不願意去給人做妾。
馬成騰也是這個意思。若是靖寧候府能出面,那四皇子肯定會打消了這個念頭。
月瑤忙讓向薇去侯府詢問一下。
向薇不慌不忙道:“姑娘,不用急。若是四皇子能請了皇后賜婚,哪裡還需要尋上馬大人?我想,皇后是肯定不同意,四皇子才繞個彎子尋馬大人,卻沒想到馬大人也拒絕了。”
月瑤現在也沒去想馬成騰拒絕四皇子會有什麽後果,她擔心地說道:“萬一我大伯答應了?”舅舅疼她,肯定舍不得讓她當妾。可惜連棟方不會,他可能還會覺得自己能嫁給皇子是無上的榮光。
向薇覺得這個擔憂比較靠譜。向薇琢磨了一下後搖頭道:“也不用擔心,在沒得到馬大人跟你的同意,連棟方是不敢答應四皇子的。除非他是豬腦子。”月瑤現在身份今非昔比,可不是連棟方能任意擺布的。萬一他答應了四皇子,到時候月瑤這邊拒絕,連棟方的臉可就沒地方放了。
月瑤這才放松了許多。
向薇想了一下後說道:“這樣,我們下張帖子,明日去侯府走一趟。”這樣更穩妥一些。
月瑤哪裡能等到明天:“現在就去吧!”這件事盡早解決,越早解決越好。要不然,今天晚上她是決計睡不著的。這可是一輩子的事,月瑤再淡定,在這件事面前還是淡定不了。
月瑤急匆匆就到了侯府。
平氏聽到月瑤的話,笑著說道:“這件事我知道,四皇子是愛慕你的才華,所以想聘你為側妃。四皇子本想請皇后賜婚,不過被皇后駁回了。”皇后作為母親,哪裡願意兒子娶一個八字硬的女人。只是四皇子不死心,所以才饒彎子跟馬成騰說。只要馬成騰答應,木已成舟,到時候皇后也不好反駁了。
月瑤額頭起了汗,這幸好舅舅婉拒了,若是答應了,她可真得要出嫁當尼姑才能避了這門婚事了。
平氏見月瑤為這件事,嚇得臉都有些蒼白,有些感歎。雖然是四皇子的側妃,但也是上了玉蝶的,一輩子的榮華富貴是肯定享用不盡的。多少人求而不得,可是月瑤卻視之如洪水猛獸。還真應了一句話,彼之蜜餞,爾之砒霜。
平氏笑道:“雖說這件事過去了,但是月瑤,你的終身大事也該定下來了。你的婚事一定下來,也就不會有這樣的事了。”不管是誰,總不可能覬覦有主的姑娘。
月瑤苦笑道:“哪裡能尋到合適的人選。”她覺得安之琛不錯,但是現在安之琛自己都是一堆的事。可要再尋,短時間哪裡尋得到滿意的人呢!月瑤頭一次為自己的終生大事操心了。
平氏遲疑了一下後道:“我聽侯爺說,和悅要過繼到侯爺的胞弟名下,威遠侯的三弟十五歲就過逝了。月瑤,若是和悅過繼出去的話,你覺得如何?”
呃,月瑤驚異了。這前幾天還在鬧婚變的事,現在就說起了過繼的事了,這什麽神一般的轉折。
平氏見月瑤沒有排斥,加了一把勁:“月瑤,雖然和悅長相比較魁梧,但是男人又不是靠臉吃飯。若是和悅過繼出去,上沒公公婆婆,下也沒有小叔小姑,嫁過去就是當家夫人。還有,和悅現在是正五品的官職,以後說不定還能給你掙個一品誥命。月瑤,這門婚事真的很實惠,錯過了可就再沒有了。”平氏今日說這些話,都是羅韶授意的。羅韶讓平氏跟月瑤探探風,若是月瑤同意,等和悅過繼出去以後,就給兩個人將婚事定下來。其實平氏覺得等安之琛過繼出去,到時候肯定會有很多人上門說親的。因為這門親事是既有裡子也有面子。
月瑤聽了這話,紅著臉底下了頭,過了一會抬頭小心翼翼地問道:“他真的會過繼出去嗎?”月瑤對安之琛的情況,比平氏還了解。
平氏大喜。多少人上馬府說親都被月瑤一口否決了,平氏這次都做好了被拒的準備了,卻沒想到得了這個意外的驚喜。月瑤這麽問,可不表示她也是有意了:“我聽侯爺說威遠侯已經點頭同意了,應該不會出問題。”威遠侯同意了,宗族那邊也讚同了,過繼的事就是板上釘釘了。
月瑤低著頭沒說話。
平氏也猜測到月瑤在擔心什麽:“你放心,若是和悅沒過繼出去,我們也不提。若是這件事落實了,到時候就讓和悅去馬府提親,你看如何?”
月瑤手足無措。月瑤這番表現不是裝的,而是真的有些慌亂。覺得安之琛不錯是一回事,現在說到上門提親又是另外一回事。
平氏也知道不可操之過急,笑著轉移了話題:“月瑤,布衣坊又出了一批新款,到時候衣服做好了,你去看看,有喜歡的就多挑幾件。姑娘家的就該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莊若蘭離京之前,將布衣坊跟胭脂鋪托付給了平氏。反正平氏本就是大股東之一,至於作坊則是交付給了她的心腹管著。布衣坊跟胭脂鋪,經過這幾年的發展,在京城也很有名氣。讓平氏的嫁妝都翻了一翻了。
月瑤笑道:“好。”布衣坊的衣服都不便宜,最少的一件也要三四兩銀子。不過因為是股東,拿衣服都是成本價。月瑤現在大半的衣服都是直接去布衣坊訂做。
回去的路上,月瑤看著向薇,笑著問道:“向薇,那錢什麽時候能回本呀?”
向薇自從知道月瑤手裡很有錢,而且還喜歡將錢都存到錢莊後,就開始跟念叨著說錢放著就是死錢,只有拿出去投資才會錢生錢。
月瑤開始不願意將錢投出去,後來禁不住向薇念叨,加上她自己也覺得錢放在手裡也是死錢,所以向薇說有一個很好的投資項目以後,月瑤就將錢給了向薇,可惜四年多了還沒見到一分銀子的回報。月瑤已經做好了這錢打水漂的準備。
向薇笑眯眯地說道:“今年年底就能回本,以後可都是純賺了。前兩年一直都虧本,那是因為還沒摸到竅門。現在摸清楚了竅門,以後定然財源滾滾?”
月瑤非常吃驚:“你做的什麽生意,一年就能回本?”向薇當年一開口就是十二萬兩銀子,月瑤連存在錢莊的老本都拿出來了了。
向薇之前一直神神秘秘,不肯告訴月瑤她到底在做什麽生意,是因為這個生意挺冒險的,以月瑤穩重的性子肯定不願意了。向薇笑著說道:“剛開始我也沒底,所以不敢告訴你。其實我是我拿了你的錢投到一個商隊裡,那商隊專門做普通人不敢做的生意。”
月瑤反應極快:“你不會是讓商隊去新疆、內蒙販賣牛羊吧?”
向薇哈哈笑道:“姑娘還真是博學,跟這個八九不離十。”其實中間的差距大了去了,向薇投錢的那個商隊面上地跑運輸,私底下還乾走私的勾當。向薇能投錢到這個商隊,也是碰上了。
向薇當年執行任務時偶發善心救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現在商隊的東家。四年前這個人做生意失敗,想重操舊業可惜苦於沒有資金,正巧被向薇知道了。向薇正想將月瑤手裡的錢投出去做生意,有這麽好的機會哪裡會錯過。
向薇很快尋到了這個人表示她可以投資,而且表明她隻管分紅不會管商隊的事,兩人一拍即合。
其實商隊開始第二年就開始有盈利了,只是賺的錢又投進去擴大了規模。這些向薇沒準備告訴月瑤的。
向薇見月瑤一臉不讚同的表情,說道:“姑娘,與其讓你將錢存到錢莊,還不若讓我折騰。”
月瑤訕訕地說道:“我碰到有好的鋪面田產也有買的。”月瑤沒做生意的細胞,所以她就喜歡買固定資產,每年都有固定收益,最是穩妥不過了。
向薇嘟囔著說道:“那到時候賺到的錢,你不會又拿去買鋪面嗎?好的鋪面可不好買!”好的鋪面田產,若不是出了什麽事,都不會賣的。而且就算有人賣,也會給消息靈通的先買走了。月瑤要買,也是買別人剩下了的。
月瑤對向薇還是很信任的:“那你說這錢該怎麽樣用?”幾個鋪子每年的分紅有好幾萬兩,田產鋪子每年也有兩萬兩上下。月瑤每年都有這麽多錢的收入,可她除了買田產鋪子或者存到錢莊,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
向薇暫時也沒好主意:“讓我想一想。”反正時間還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