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瑤中午就留在馬府內用午膳。
兩人剛淨了手,芷琴走進來道:“少夫人,柳姨娘過來了。”芷琴幾個全都厭惡著柳姨娘,不過柳姨娘有當家人撐腰,很多時候她們也得避讓三分。
明珠面色不善道:“讓她進來。”之前經過敲打這柳姨娘老實了一段時間,可現在為了牛陽朝的婚事又蹦躂了。明珠最厭惡的就是分不清位置的妾室,妻妾不分是亂家的根源。
月瑤笑道:“我去陪陪小團子。”這種家務事她就不摻和了,有這功夫還不若陪陪孩子玩鬧。
過了估計有小半個時辰,柳姨娘才離開。明珠進了內屋的時候,正好看到兒子咯咯地笑,坐下來後道:“月瑤,你這麽喜歡孩子,成親以後趕緊生一個。”
月瑤滿臉黑線,眼神不善地回望著明珠。
明珠趕緊轉移話題:“月瑤,你知道這柳姨娘剛才來做什麽嗎?她竟然想讓牛陽朝娶閔家的姑娘。”
月瑤咦了一聲:“閔家?是我師兄家嗎?”閔家老太爺可是帝師,就是現在老太爺致仕了,可閔家子弟有很多入朝為官,而且有幾個還身居高位。這柳姨娘,眼光倒是高。
明珠點了一下頭:“這次倒乖覺了,不敢提嫡女。可閔家大房的庶女也不是那麽好娶的。”
月瑤因為閔俊的關系,對閔家也算比較熟悉。知道閔家女兒都很金貴,哪怕是庶女也很金貴,一般人想娶都娶不上。這主要是閔家兒子多,女兒少,所以導致閔家女兒比較搶手。
月瑤笑了一下。一個姨娘竟然敢插手少爺的婚事,不是給當家人慣的是什麽:“這種事你不要管,讓牛大人自己想轍去。”
明珠樂呵呵地點頭。
月瑤逗弄著小團子睡下以後,正準備回馬府,就聽到外面丫鬟稟告,魯國公府送來的訃告,魯國公太夫人過逝了。
不僅牛府收到了訃告,就是馬府也收到了。月瑤想著太夫人對她也很慈愛,所以湯氏去國公府吊唁的時候,她也跟著去了。
豈料進了靈堂,正準備上香的時候,卻被一個長相俏麗的姑娘給攔住了。那女子看著月瑤面露鄙視,冷冷地說道:“趕緊滾出去,不要髒了我們魯國公府的地,更不要驚擾了我們太夫人的在天之靈。”
此時靈堂除看了丫鬟婆子,還有四五位前來吊唁的夫人。這女子說這樣的話,簡直是在赤裸裸地打月瑤的臉。
月瑤面帶慍色:“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月瑤不認識這女子,不過卻知道這女子說的定然是私奔的事。
俏麗的女子冷哼道:“就你這樣不知道羞辱的****竟然該敢……”
“啪……”月瑤想也不想,狠狠地一巴掌下去。
一巴掌下去的結果就是俏麗女子白皙的臉一下腫得跟豬蹄一般,其他人目瞪口呆地看著月瑤。
月瑤看也不看出言辱罵她的女子,而是盯著魯國公府的二夫人問道:“二夫人,我好心來為貴府的太夫人吊唁,貴府就是這樣對待上門的客人?”
那俏麗女子氣得又要開口大罵,可惜對上月瑤身邊的谷幽那仿若能殺人的眼神,一下就焉了。
忻氏見月瑤下手如此之重,嘴角抽搐了一下後道。雖然說自家姑娘也有錯,但俗話說打人不打臉,月瑤這行事也太囂張了一些。忻氏面色淡淡地說道:“我這十三侄女不懂事,聽信了外面的傳聞,所以胡言亂語,還請連姑娘不要跟她計較?”
月瑤雖然惱怒了,聽了這話還是問道:“什麽謠言?”月瑤那一臉的疑問,讓在場的幾個夫人都覺得她是真不知道這個事。
忻氏嘴角露出諷意,什麽謠言?在這裡裝什麽,忻氏心裡譏諷,卻也不好當著眾人的面說這話。忻氏想著這事雖然傳得有鼻子有眼,可是到底沒真憑實據,忻氏正想圓過去,可惜這十三姑娘嘴巴太快了,叫囔著說道:“說起來我還真佩服你,跟男人私奔後竟然還敢回京城,還能裝成沒事人一樣,這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
月瑤一個沒防備,一巴掌又下去了。魯國公府的十三姑娘另外一側臉也腫了起來。左右對稱了。
忻氏面色也不好看:“連姑娘,這是我們魯國公府,還請姑娘不要太過份了。”
月瑤冷笑道:“私奔?還請二夫人跟十三姑娘說出個子醜寅卯,要不然可就不是兩個巴掌的事。我雖然父母早逝,卻也不是這麽好欺負的。”月瑤沒想到竟然會有一個白癡撞上來,正好,拿來開刀。
忻氏的臉色一下就難看了,連月瑤這話明顯是帶有威脅性的。偏偏是自家理虧,畢竟外面只是傳聞,而不是得了確切的證據。
谷幽見狀,在月瑤耳朵邊上嘀咕了幾句,然後歉疚地說道:“姑娘,你一直潛心修行,日日跟著玄天大師鑽研佛經,我們不敢將這些糟心事告訴姑娘,怕擾亂了你的修行。”
月瑤面色變了又變:“這麽大的事,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月瑤心底暗暗讚歎谷幽的機靈,這可不是一般的默契呀!向薇調教出來的人,當真是不錯。嗯,武功上面差了點。
谷幽低下頭,一副認錯的模樣。
月瑤轉頭朝著忻氏道:“就算是謠言,可在沒有了解清楚真相之前,貴府的姑娘就能因為一個謠言侮辱上門的客人,貴府還真是好家教呀!”月瑤一開口就將國公府的姑娘一竿子打翻,這是相當拉仇恨的事。只是到了這個關口,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靈堂鬧了這麽一出,驚動了國公府的世子夫人。世子夫人鄧氏走過來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靈堂一個丫鬟跟鄧氏說了剛才發生的事。鄧氏看著十三姑娘,那眼神冒著火光。只是一個傳聞,又沒得到確認,竟然敢在靈堂叫囔出來,國公府的臉面就被這個丫鬟給丟光。鄧氏對著月瑤歉疚道:“連姑娘,是我這侄女無狀,還請連姑娘寬宏大量不要跟她介意。”
月瑤面色如霜,不過卻沒再死抓住這件事不放:“這是太夫人的靈堂,剛才月瑤憤而出手驚擾太夫人的在天之靈,還請世子夫人不要見怪。”月瑤也不知道國公府還有這等腦殘的女兒。
世子夫人鄧氏神情緩和,說道:“也是我這侄女有錯在先。如兒,取香給連姑娘。”這個如兒是鄧氏的貼心丫鬟。
月瑤上香後,對著靈樞嘀嘀咕咕了好一會。眾人雖然聽不到她在說什麽,但是可以猜測定然在說道歉的話。
月瑤上完香就回去了。
上了馬車,細雨恨聲道:“這女子也太惡毒了。”在靈堂汙蔑姑娘的名譽,兩巴掌算是真是輕饒了她。
谷幽在旁不說話。細雨不知道月瑤的手力有多大,她卻知道。也因為如此,那女子臉上沒半個月是消不了腫的。
月瑤回到馬府,跟向薇說起這件事。
向薇聽了面露殺意,這模樣將月瑤嚇了個半死:“向薇,向薇你這是怎麽了?”雖然那女子可惡,可也不至於將人弄死。
向薇見了月瑤那模樣,笑道:“我只是在想怎麽給姑娘報仇?”這幾年向薇滿身的戾氣本來已經收住了,可因為黑衣人的行為導致了向薇現在的戾氣越發重了。
月瑤想了一下後說道:“我們不需要做什麽,對待謠言最明智的做法就是不要理會他。否則,沒完沒了。”
向薇似笑非笑道:“我記得,這謠言好像是姑娘讓我放出去的。”說得好似自己真的有多無辜似的。
月瑤說道這裡氣就不打一處來:“我只是讓你傳我失蹤,沒讓你傳我私奔。你別告訴我,在你眼裡失蹤跟私奔是一樣的?”
向薇笑眯眯地說道:“姑娘既然這麽認為,那就是這樣的。”瞧著姑娘炸毛的樣子,還挺有趣的。
月瑤氣得噎住了。
向薇收斂了面上的嬉笑,正經地說道:“姑娘,如姑娘所說,謠言就是謠言,要是較真的話,那就處於下策了。可任由這樣下去也不妥當,差不多也該讓這件事過去了。”
月瑤見狀知道向薇有對策了:“怎麽讓這件事過去?”她當日放出這個謠言,主要是為了絕了後患,順便考驗一下安之琛。現在目的達到了,這件事確實該過去了。
向薇笑道:“山人自有妙計,姑娘等著就是了。”對待謠言最好的法子就是來一個更加狗血的真事。當然,在此之前得將姑娘私奔的嫌疑系脫掉,而最好的證人自然是昭華寺內的人了,玄天大師不好請,但是方丈大師還是比較容易打動的。
月瑤在魯國公府發了一通火以後,京城對此事倒是傳得熱熱鬧鬧的。有說月瑤是裝的,也有說是月瑤倒霉,更多的卻是覺得月瑤的命不好,前面這個被人撬了牆角,現在這個又有人來撬牆角,為此還不惜毀了她的名聲。
在就在這個時候,靖寧候夫人平氏跟幾個要好的貴婦人去昭華寺上香。靖寧候夫人裝成無意地問了方丈:“我義妹這半年在昭華寺內,給貴寺增添了許多的麻煩了。”
方丈大師樂呵呵地說道:“連姑娘與我佛有緣,對佛理也深有研究,深得我玄天師叔的喜愛。幾個夫人不知道,連姑娘因為太好佛理,幾年前就想出家皈依我佛,只是我師叔說連姑娘六根未淨,身系紅塵,要不然連姑娘定然是入了佛門。”
方丈大師說的這些話好似無關,其中卻大有深意。試想一個想出家為尼的女子怎麽可能會跟人私奔。
平氏聽到月瑤想出家這話,又是吃驚,又是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