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章
蕭府後宅風雲詭變的,往常蕭老爺也沒在哪個人房裡多睡幾天,後宅維持平衡。現如今,蕭老爺卻把自己單獨睡在書房的日子都睡在姚氏房裡,這樣一來,蕭老爺睡在姚氏的房裡的日子就可觀到讓其餘姨娘眼紅了。
姚氏也變了不少,雖然還是如往常一樣溫柔,但是現在的溫柔是有力度的。若誰來說些酸話,姚氏態度自然的就回回去了,而不是像以前只是笑笑。這種改變在蕭王氏面前尤其明顯,姚氏端起了如夫人的架子,再不像是以前如尋常姨娘在蕭王氏面前恭恭敬敬的樣子。蕭王氏氣的牙癢癢,卻又莫奈何。姚氏的面子是老爺和老太太在後面撐起了。原先姚氏恭敬,是她不想多生事端,現在她不恭敬,但也沒出了大框架,蕭王氏也只能生受著,恨恨安慰自己說等雷兒做了家主,看我怎麼收拾你。
這些後宅風雲,吳瑕都不在意,每天就數著日子盼山裡來信。招財準時在三天的凌晨到了蕭府,把信送給巴巴望著的吳瑕。吳瑕拿著信也不忙著看,只問招財蕭雲的情況。
「才到山中暫住的地方,什麼都還沒來得及做,二爺就說該是我回府的日子裡,尋了時間寫了信就讓我回來了。」招財說。
「暫住的房子怎麼樣?」吳瑕問,「二爺可有什麼東西缺了不成。」
「暫時沒有什麼缺的。二爺住的房間還是比較好的,有頂有牆有窗有門的。」招財說。「二爺看著精神氣也挺好的。哦,二爺說了,茶葉帶少了,讓我這次進山再多帶點茶葉。」
「碧水快去準備。」吳瑕連忙吩咐說,又對招財交代說,「可要看著二爺晚上少喝點茶,事是做不完的,可不能熬夜把身子熬壞了。」
「是。」招財說。「現在二爺每天身邊必有一個小廝貼身伺候,晚上都沒鬆懈過。那兩個丫鬟沒有近身的機會。」
吳瑕點頭,「現在是誰在做飯,吃的都是什麼,二爺吃的多少?」
「請了一個大廚在做飯,每天有葷有素的,口味不錯。二爺的飯菜每天是單獨做的,都合二爺的口味,吃的和在府上沒什麼差別。」
「這樣就好。」吳瑕稍稍放下心來,「回去的時候帶根人參過去,讓那大廚隔三差五的切了片給二爺燉湯補身子。」
「是。」招財說。
到底還才離家三天,大半的時間都在路上,問不出什麼來,吳瑕讓招財先下去休息,還讓秀娘好好給他做點好吃的。吳瑕盤坐在暖炕上拆信。
蕭雲顯然也不是那種會寫滿紙相思的人,只簡單寫了些路上發生的事,一些工作進程的匯報,在信裡叮囑吳瑕要好好吃飯,有空多去陪陪老太太姚氏說話。全信最露骨的大概也就是末尾的,蕭雲寫的一個倒計時,離大路基本建成還有60天。隱晦的說明我也想你期待著和你重逢。
吳瑕沒出息的又要紅眼眶了。孫嬤嬤在一旁說,「少爺,要不要拿信去給如夫人看看。」
吳瑕點點頭,整理一下面容往姚氏院子裡走去。姚氏看了信,再看看吳瑕,把信遞給他,「看信的時候哭了?」姚氏笑說。
吳瑕搖頭,「才沒有。」
姚氏笑著不去戳破他,「也不過才三天的,大概也才到目的地,你的下人連番趕路幫你送信,要好好打賞才是。」
「我知道的。」吳瑕說,「明天招財又會進山,娘有什麼要帶給二爺的嗎?」
「我這也沒什麼。」姚氏突然想起什麼來說,「哦,雲兒之前很喜歡我身邊一個丫頭做的芋頭點心,後來丫頭嫁人了他也很久沒吃了,剛好這丫頭今天在我這,現在還在廚房裡忙活著呢,我讓他多做點,帶點過去給雲兒。」
「是雪妝姐姐嗎?」吳瑕乖巧的說,「聽二爺說過呢,二爺小時候經常是雪妝姐姐帶他去玩呢。」
「雲兒這個也和你說。」姚氏摀住嘴巴笑說,「他小時候還叫嚷著一定要娶雪妝呢。」
嘎——吳瑕的笑容僵在臉上。姚氏放下帕子笑的開懷,「傻瓜,你還真信了,哈哈。」
吳瑕很窘迫,不依的喊道,「娘——」
「娘真是越來越壞了。」吳瑕笑說。「不過娘好想和以前不一樣了,感覺要放鬆好多,看起來人都青春靚麗了呢。」
「哦,那你說之前我就是黃臉婆,人老珠黃咯。」姚氏故意板著臉說。
「娘,我明明不是這個意思。」吳瑕跳起說。
姚氏笑的只捂胸口。吳瑕才知道自己又被耍了,吳瑕氣鼓鼓的鼓起臉龐,「我不陪你玩了。」
「別啊,是娘錯了,你可要經常過來陪我玩啊。」姚氏笑著說。
「是送過來給娘你玩吧。」吳瑕說。
姚氏用手帕掩住嘴,對旁邊的人說,「你去廚房看雪妝好了沒有,讓她先端點點心出來,她還沒見過二奶奶呢。」
晚上吳瑕就提筆跟蕭雲寫回信。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有什麼說什麼,還重點說了今天見了雪妝姐姐,聽說某人小時候說想娶她為妻的哼哼之類的。等到全部寫完,才發現足足寫了五張紙,信封都塞的滿滿的。
招財拿著滿滿的信封,和一些七七八八的東西回山上去了。通了信,吳瑕的焦慮也算緩解了不少,開始想著怎麼給蕭王氏找不痛快了。
雖然最近因為姚氏的原因,蕭王氏已經很不痛快了。但是,吳瑕磨牙表示,自己的仇當然要親手報才更有意思。
「湘水啊,你說王玉翠他哥當初說是二月底來梁城的,這都幾個月了,怎麼還沒見著人,你說她們母女怎麼可以在蕭府住的這麼久這麼安心。」吳瑕問湘水說。
湘水上次辦成了吳瑕交代的事,自信心很膨脹,原來我也不是只會八卦啊,也可以是精英丫鬟的。所以吳瑕問,湘水很是正經的回答,「王夫人住的很舒適啊,每天陪著太太說說話看看戲,有時候抹抹牌,王小姐也都是陪著大小姐在玩。」
「太太就沒問過?」吳瑕問。「那王夫人也沒問過,她帶女兒是過來議親的,這都這麼久沒動靜,她也不著急?」
「沒聽見說著急啊。」湘水說。「不過,少爺,你知不知道啊,三爺最近和太太身邊的一個丫鬟打的火熱。」
「怎麼個火熱法。」吳瑕來了興趣。
「聽說啊,那丫頭經常夜不歸宿,然後有很多很多首飾,然後有會看的人說她早就不是個姑娘啦。」湘水神秘兮兮的說。
「你說,這事太太知不知道。」吳瑕眼睛轉了一圈說。
「應該不知道吧,這種事都是瞞上不瞞下。」湘水說,「她們說啊太太經常□小丫頭,被三少爺受用了不少。」
「是不是真的啊。」吳瑕問。
「□不離十吧。」湘水賊笑說。
「呵呵,呵呵。」吳瑕賊笑兩聲,招手讓湘水附耳過來,如此這般的交代一下,湘水一臉憧憬對著吳瑕說,「少爺你真是太厲害了。」
「做成功了再說我厲害。」吳瑕繼續賊笑。
蕭老爺很少去太太房裡,但是每月兩天的定額還是有的。蕭老爺每每要到快要熄燈的時候才會過去,越來越覺得蕭王氏的臉面難看,心裡想的什麼都會表現出來,幾十年如一日的愚笨。蕭老爺按按鼻樑,白天辛苦晚上也不得放鬆,蕭老爺覺得自己真是命苦。
這天蕭老爺還是挨到快到落鎖的時候才去蕭王氏的院子,天黑路滑的,又加上想刻意拖延,蕭老爺不是直接穿過院子到正堂,而是從一邊的抄手遊廊迂迴往裡走,經過一道月亮門的時候好像聽到什麼動靜。
蕭老爺往黑乎乎的門裡面望了望,「那是哪?」
「就是放些雜物的地方,平常也就幾個粗使婆子在那休息。」來引蕭老爺進屋的蕭王氏的丫鬟說。
「哦。」蕭老爺點頭,提交繼續走,靜謐中那黑黑的地方傳來清晰的女人的驚叫聲。聲音不大,跟貓叫似的,但卻是是女人的聲音沒錯。蕭老爺回頭,皺眉去看那黑黑的地方,對自己的隨侍說,「掌燈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老爺,怎麼在這不走了。」蕭王氏在屋裡久候不至,又聽人說蕭老爺在偏門那發現什麼,就匆匆的來了。
蕭老爺斜睨她一眼,「我看你院子裡有貓鬧春,想幫你攆出來,怕萬一傷著人。」
「老爺日理萬機了,還擔心我這貓傷人啊?」蕭王氏笑的很開心,對身邊的嬤嬤說,「咱們院裡養貓了嗎?不是哪個姨娘的貓竄進來了吧。」
張嬤嬤奇怪的說,「這附近沒有人養貓啊?」
「老爺。」隨侍神色莫名的過來,這真是禍從天降,隨便跑個腿都能招惹禍事。想到剛才看到的景色,隨侍臉又黑了幾分,你說你個少爺,和丫鬟在哪裡不是弄,還一定在自己母親的院子裡弄,還一定等到父親到母親院子裡的時候弄,這不是找事嗎?
「裡面什麼人。」蕭老爺問。
「一個小丫頭。」隨侍回道。
「在裡面幹什麼?」蕭老爺皺眉,顯然不喜隨侍這麼廢話的回答。
隨侍憋了半天,「不如老爺自己去看看。」
「放肆。」蕭王氏喝道。「老爺什麼身份,裡面黑不隆冬的,敢叫老爺去以身試險。」蕭王氏從蕭老爺的關懷下醒悟過來,本能的覺得哪裡有不對勁,想要阻止蕭老爺。
「還要誰在裡面?」蕭老爺板著臉問,「掌燈,進去看看。」
「老爺還是不要帶這麼多人進去。」隨侍又支支吾吾說。
蕭老爺掃視隨侍一眼,抬腿往前走。蕭王氏狠狠的瞪了一眼隨侍,也緊跟著進去。隨侍摸摸鼻子,真是禍從天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