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琅先生給私塾裡請了假,他們的東郭先生因為感冒嚴重起不來床,得在家裡休息兩天,而琅先生要照顧另一位先生,所以也告了假。
於是私塾難得的放假了兩日。
至於那位感冒不起的先生究竟如何,就只有天知地知一人一狼知。
書生渾渾噩噩的,只覺得自己整個人意識模糊的飄蕩在空中。
他面前站著一個人,白衣如雪,錦服華冠,自是高貴清冷。
「他怎能這麼對你。」書生見那人說。
書生疑惑地望著那人,那人卻有些生氣了,說道:「你乃是我救命恩人,我本該好好保護你,但無奈為了躲避那金翅鳥而不得不重返東海,誰知道那狼妖竟做出如此不堪的事情來。我自會為你找他算帳。」
書生仍是迷迷糊糊的,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之中,他仍舊不知道對方是誰,卻聽清楚了對方要找狼妖算帳。
那妖精自稱是中山狼王,自然是法力非凡,眼前這人萬一打不過對方,被那妖精一口氣吞了那可如何是好?
「還是不要了。」他趕緊勸說那人道。
「你護著他作甚!他對你了這麼過分的事情,害得你臥床不起!」
「我、我怕你打不過他。而且……」
而且那狼可惡是可惡,倒沒真的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來,在村裡還挺受人歡迎的。
「區區一隻狼妖還難不倒我。」那人仍舊冷冷的,說完嘆了一口氣:「你命中注定吸引妖魔神怪,被他纏上也不稀奇,只是你是我恩人,他做了這麼無恥之事我不能放著不管。我先送你回去,一會兒你便可起床。」
書生還沒來得及說話,便發現眼前一切都消失不見,入目一片黑暗,慢慢的,他覺得眼前有了些微的光芒,而後,沈重的眼皮緩緩地睜開。
這回,那種飄忽模糊的感覺再沒了,看來剛才是做了一個夢。
「可算醒了。」
床邊有人不是很快活地說道。
書生轉過頭去,才見在橘黃的燈光之中,狼正坐在那燈下,在床邊望著自己。
他只覺得全身酸痛,想起之前被狼這樣那樣,一直到天快亮他才被放過,此時醒來,他卻連氣都不知該如何生。
「幾時了?」書生小聲問。
「剛過了亥時。」
狼把手伸過來,扶著書生坐起來:「我明明給你灌入了不少精氣,怎麼倒昏睡了一整天。」
書生哪知道為何。
他只是覺得口中乾渴,便下床來喝水。酸脹痛之感跟隨著他,讓他格外不舒服,走起路來都小心翼翼頗不自由。
「嘖。」
狼在背後瞧著書生,這人類也太沒用,明明也做過數次,怎麼現在反而沒開始耐操了?
書生「咕嚕嚕」喝了水,總算解了乾渴。
狼在書生背後說道:「我怕你起來沒東西吃,已經準備好了,跟我過來。」
說著便霸道地抓了書生的手,拉著他來到廳堂。
書生被狼帶到桌前,卻豁然發現一桌琳琅菜目,各色山珍海味,包括他見所未見的此時擺了一桌,看得人垂涎欲滴。
「你這是──」
難不成是狼做的?可是這妖精平日連個廚房都不進的,怎麼會有這麼好的廚藝?
狼得意地一笑:「弄點吃的來自然難不倒我。」
「哦。」書生流了流口水,中規中矩地在桌前坐下來。
狼在一邊拿了雙筷子,就不斷往書生碗裡夾菜。
書生簡直受寵若驚,狼平時只會唆使他幹這幹那,何時對他這麼好過?
狼還在往他碗裡送吃的,碗裡的食物都堆成了個小山,書生連忙說:「夠了夠了,要掉出去了。」
狼一下對他這麼好,該不會是有什麼陰謀吧?
書生又想起那個莫名其妙的夢,夢裡那人有些眼熟,但一醒來他就完全記不得在哪裡見過對方。
但那人說要對付狼,卻真是奇怪。該不會是平日狼自己太多,以至於夢裡也想反抗他吧。
一桌的珍饈佳餚,書生卻吃了沒幾口就沒什麼胃口。
狼卻不高興了:」我專門給你弄來這麼好東西,你就光是動動筷子?」
書生也不知道為什麼一天沒吃東西卻沒胃口,但他確實吃了一些就覺得胃裡不舒服,想來是吃得清淡寡然習慣了,竟享受不來好東西。
看到狼一副生氣又委屈的模樣,書生倒有些不好意思,對方也許只是想讓自己吃好一點,並沒什麼壞點子。但自己卻偏偏吃不下去。
書生愧疚地看著狼道:「你自己多吃點吧。」
狼憤憤回道:「我早就吃過來了,這一桌不都是專門給你弄的?」
「那、那留著明日再吃吧。」
「哼。」狼瞪了書生一眼,袖子一拂,那一桌菜瞬時不見了蹤跡。「那就明天中午再吃。」
「恩恩,甚好。」書生趕緊附和。
但他睡了一日,這大晚上的卻是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
狼便欺身過來,說道:「不如我們去外面轉一圈。」
書生「啊?」了一聲,不明所以地:「大晚上的有什麼可轉。」
這小山溝裡也沒什麼風景可看。
「當然不是你那麼笨用腳走,你抱著我。」狼吩咐道。
書生下意識就要拒絕,但狼眼一瞪他,他就萎縮了,只好乖乖地把手伸向狼的肩頭:「這樣嗎?啊──」
他還沒準備好,那狼竟然就攔腰抱了他,兩人一下飛到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