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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男難為》第28章
二八

「咳咳!」

 顏玉白正在與苗寶貝纏綿之時,忽而苗寶貝身後響起苗老頭輕聲咳嗽的聲音。顔玉白稍稍抬起眼瞼,略有尷尬之色,微微側身越過苗寶貝,「岳父大人。」

 苗老頭的眼珠子往旁邊瞟了眼,佯裝不高興的樣子,「你倒好,忙事把妻兒都撇給我了,可有什麽獎賞?」

 顔玉白撲哧笑了起來,「當然,怎會忘了岳父大人。」顔玉白回到自己的馬旁,從馬鞍處卸了一盒食盒下來,遞給苗老頭,「水仙宮特製的鵝黃糯米團,岳父大人一定愛吃。」

 苗老頭頓時眉開眼笑,樂呵呵地收下這鵝黃糯米團,順道叮囑面前兩位,「要親熱去房間滾床單去,在門口這樣成何體統,要是被別人看去了,該說三道四了。」

 苗寶貝道:「當初老爹和娘親不也常常當我的面親來親去的嗎?」

 「你是我們女兒,不一樣。外來人面前不可。」

 苗寶貝恍然大悟,原來在自家孩子面前可以無所忌憚的啊?顔玉白撲哧又笑了,揉了揉苗寶貝的絨毛長髮,眼中閃著鮮少有的微光。也正在此時,被晾在一邊的奶娃嚎啕大哭起來,似乎在抗議,怎麽把他給忘了?

 苗寶貝頓時耷拉下眼,「我快被那醜八怪折騰死了。」

 話說這奶娃還未取名字,先有了乳名,那便是苗寶貝給他取的名字,醜八怪!苗老頭當初死活不同意,苗寶貝還是一味的叫,這叫著叫著,有一天苗老頭道,「寶貝,給醜八怪換尿布。」

 這才驀然發現,自己也被同化了,以致這醜八怪便成了這奶娃的乳名。顏玉白得知自己的兒子有這麼一個乳名,哭笑不得。抱著兒子看了一番,不覺得很醜,白白胖胖,有著一雙酣睡的眼睛,嘟著小嘴,口吐唾液星子,跟個球似的,圓咕隆冬,倒與那鵝黃糯米糰子有些相稱。苗老頭道:「你們一家三口先聊著,我去自看看我的新蠱母。」

 說起苗老頭最新培育出來的蠱母,那堪稱苗老頭的新驕傲。此蠱母是個藥母,生産出最高級的特級蠱蟲,各種各樣的都能産,像平時難得一見的金蠱王、寒冰蠱都能産,給了苗老頭許多方便。他把這蠱母當寶貝一樣奉著,要吃啥就想方設法去尋,可以說是苗老頭的第二個苗寶貝了。

 待苗老頭走後,顔玉白從自己衣袖中掏出一支翠玉簪子插在苗寶貝的髮髻上,他微微一笑,「此次前來,準備帶你回去。」

 苗寶貝微微怔了怔,心思忽而飄渺起來,「相公,我喜歡青山,那些地方我不喜歡。」

 顏玉白輕笑,「難道你還想再與我分別?這些日子可沒半點想我?」

 苗寶貝便坐在顔玉白的大腿上,圈住他的脖子,細細看了他一番,「相公,爲何你身上再也沒那體香了呢?好長時間沒聞到,倒有些不適應。」

 顔玉白不禁楞了下,略有不自在地道:「芝蘭香不是更清新嗎?」

 「但我就喜歡那體香。」苗寶貝嘆息,「頭些日子,我聞到了與你一樣的香氣!」

 顔玉白大驚,臉色已然成一片蒼白,他强迫自己扯了一絲微笑,「興許有些相同。」苗寶貝凑過去,仔仔細細地盯著他的眼眸看了一番,「真的?老爹說那是麝香,魅惑男人用的,而且可造成不孕。」

 顔玉白抓著苗寶貝的手力度大了些,一聲不吭。苗寶貝道:「相公,我昨兒寫了份休書,你來簽個字吧。」

 顔玉白再次怔住了。但見苗寶貝有起身的趨勢,顔玉白把她按住了,他靜靜地凝望著她,似想看到她臉上抑或者眼中的那種不捨,然而她目光清澈,倒顯得那般風輕雲淡。顏玉白笑道:「容我看看。」

 苗寶貝便起身走到一旁桌子邊上,取出硯台底下壓著一張紙條遞給顔玉白,顔玉白看了一眼,果然有苗寶簡言意賅的風範,只有六個字,相公不忠,休之。

 顔玉白盯著那「不忠」二字看了許久,最後還是把那張紙撕了,他一聲不吭地盈握著苗寶貝的手,「我哪裏不忠了?獨情蠱在身,除了你,我還能與誰?」

 苗寶貝剛想說話,突然傳來苗老頭的尖叫,苗寶貝稍稍一楞,立即衝了過去,顔玉白也跟了過去。到了苗老頭房間,只見苗老頭橫掃這個房間,房間雜亂不堪,剛送來的食盒裏的鵝黃糯米團也倒了一地都是。

 只見苗老頭雙頰緋紅,鼻息氣喘,不知爲何。苗老頭腥紅了雙眼,見到苗寶貝,極力忍住情緒,他把目光轉向顔玉白,「你那鵝黃糯米團是誰給你的?」

 顏玉白心下沒由來的一慌,啞口無言。苗老頭咬牙切齒,「居然給老子下春藥。」

 春藥……苗寶貝大驚,「老爹,你方才說什麼!」

 然而苗老頭的神智越來越不清,而是快昏厥地倒在一邊。苗寶貝連忙上前想去攙扶,被苗老頭制止了,他喘的很厲害,更甚至渾身在顫抖,這不是春藥發揮的作用是什麼?苗寶貝從未見到她老爹這番模樣,眼泪吧嗒吧嗒地落個不止,「老爹,別嚇我。」

 顏玉白當然知道春藥對於眼前的父女是多大的毒藥。他道:「我去找個女人來。」

 不想,苗老頭狂躁的奔了出去,上了百花穀的山頭。苗寶貝跟著在後狂奔,大喊,「老爹……老爹……」顏玉白尾隨其後。

 無論苗老頭怎麽在水池裏冷靜,心中似有一團熄滅不了的火焰在燃燒,他原本粗喘的氣息漸漸急不可耐,似乎一口氣要是上不來,便斷了。他走至懸崖邊,靜了下來。

 「老爹。」跟著苗老頭身後的苗寶貝臉色瞬間變成死灰,她渾身顫抖地道:「老爹,不要!」

 苗老頭道:「寶貝,我們中了春藥之毒,唯有男女雙修才能解。不是我死,就是別人死。我不能對不起你娘親,你懂嗎?」

 苗寶貝哭了起來,嚎啕大哭。她怎麽會不理解她老爹對她娘親的感情,若不是年幼的她,他老爹早就雖她娘親去了。老爹斷然不會爲了苟活與別的女子有染,對不起她的娘親,他情願死。

 苗寶貝跪在地上,眼睜睜看著老爹跳下懸崖,而後不哭了,慢悠悠地站起來,也要跟著跳下去,被顔玉白從後面抱住,苗寶貝預要掙開,「我要老爹,我要老爹。」

 「那我怎麼辦?」顔玉白失控的吼了一聲,那幾乎是决絕般的。他清楚明白,這突如其來的悲劇,他脫不了幹係,他明白,就算他有一千張嘴爲自己辯解,苗寶貝也不會信他對于此事他毫無知情。

 從苗老頭中了春藥那刻,他便知道,他再也不能心安理得,淡笑風雲的心情去抱苗寶貝了。

 苗寶貝整個身子軟榻下來,目光空洞地看著那空曠的懸崖邊上,嘴裡囔著,「老爹……」

 顏玉白死死抱住苗寶貝的身子,他道:「寶寶,你要信我,那鵝黃糯米團被下藥,我是真不知情。」

 「老爹……」苗寶貝依舊囔囔自語,也不知有沒有聽進去,只見她眼角邊上不停的涌出眼泪,止也止不住。她這輩子,最在乎的人就在她眼前,如一場絢麗的煙花,那般猝不及防的消失在她的視野裡,那般快的讓她措手不及……

 苗老頭的死訊在整個百花寨傳開了,雖然苗寶貝未解釋苗老頭是怎麽死的,但淳樸的百花寨寨民皆來吊喪。喪事算辦的體面,但這些都不能讓苗寶貝感到一絲絲欣慰。她從來都是睡在苗老頭的屋子裏,無論孩子怎麽哭鬧,再也沒回過自己的房間。顔玉白幾次想與她說話,苗寶貝便會去練蠱房呆上一陣子不出來,顔玉白也無濟于事。

 這樣的日子過了近有一個月之久,直到又一封飛鴿傳書傳來,原是苗老頭暴斃的消息不脛而走,整個武林都傳遍了。苗老頭的名字也在魔教暗殺名册中,結果苗老頭都死了,讓原本人心惶惶的武林頓時興起一場「金盆洗手」的熱潮,許多有名望的豪杰皆要退出武林。這封飛鴿傳信是武林盟主傳來的。因顏伯仁重傷在身,江城大大小小的事全由顏玉白做主。武林盟主的意思不過是讓顔玉白作爲江城城主出面,帶個頭鼓勵那些膽怯的豪杰而已。

 這事,顔玉白當然義不容辭,他找到正在爲小驢子洗刷的苗寶貝,「寶寶,喪期過了,你與我回江城可好?」

 苗寶貝頓了頓,只是點了點頭,沒多說話。

 顔玉白看著苗寶貝頭插著他送的翠玉簪子,心下有些開心,似乎苗寶貝信了他,關于苗老頭中春藥這事,與他無關。

 這時,孩子哭鬧起來,苗寶貝準備回屋抱抱孩子,不想被顔玉白攔了下來,他輕輕抱住苗寶貝,「寶寶,讓我抱抱你。」

 苗寶貝安靜窩在顏玉白的懷裡,一動不動。直到裏屋的孩子哭的不可開交,顔玉白才無奈的放了手,苗寶貝便進屋抱了抱醜八怪,哄了他幾下。顏玉白在身後道:「孩子還沒名字,你不如取一個吧。」

 苗寶貝抱著醜八怪望向他,眼神中帶著一絲絲好奇,也許是在好奇顔玉白爲何突然讓她這半個文盲取名字。顔玉白只道:「取吧。」

 「那就叫顏小白吧,你兒子。你大白,他小白。」

 「……」這名字很沒有氣勢,但還算過的去,顔玉白未否認,算是默認了。

 事後,苗寶貝開始回自己屋裏睡了。她如從前般枕著顔玉白臂彎睡著,只是眉宇間總有化不開的愁,晚上不時夢魘道,「老爹,等等我。」

 顔玉白向來淺睡,自從那日起,他幾乎每夜睡不著,盯著苗寶貝看,他總是害怕她就這樣離開他了。

 在準備離開青山前夕,苗寶貝說想在這裏吃最後一餐,以後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顔玉白允了。他從未吃過苗寶貝做的飯,這是第一次,苗寶貝做的飯菜無非是些山村小吃,平淡口味爲主,甚得顔玉白的喜好。

 苗寶貝還要了許多酒,爲顔玉白斟上許多酒,自個喝的比酒鬼還要海飲。顔玉白只覺苗寶貝是借酒消愁,幷未阻止。夜深人靜之時,苗寶貝再次撲向顔玉白,想要他了。

 小別勝新婚,之于上一次的時間,起碼有大半年了。顔玉白要了很多,苗寶貝給了他很多,只是做著做著,苗寶貝忽而死死咬住顔玉白的肩膀,她又哭了,她道:「你以後可以盡情的不忠了。」

 顔玉白一楞,凝視著她許久,也不知那眼神中摻雜著怎樣多的情愫,他只是吻上她的唇,「以後我再也不會不忠了。」

 末了,兩人抱在一起睡下。在睡夢中,顔玉白被一陣嘈雜的蹄聲振醒了,天光尚未明瞭,時間尚早。他捏了捏有些疼痛的額角,疲憊地起身,驀然發現身邊的床位已經空了。顏玉白大驚,火速穿上衣裳的同時,在搖籃裡的醜八怪不知為何大哭起來。顏玉白走至那裡才發現,在醜八怪的搖籃裡掖著他贈與苗寶貝的翠玉簪子。她把翠玉簪子留了下來?他身形一恍惚,火速衝出屋子,馬厩裏已然沒有她的小驢子了。

 他雙手緊握,從馬厩裏解開一匹馬的繮繩,策馬去了那懸崖別上,那段路程之于他而言是分外的漫長,他都不知這條路的盡頭還有沒有那人的身影。

 在上山處,他終於見到小驢子在吃草,一邊嚼著一邊漫不經心地踢著他優美的蹄子,旁邊站著百花寨的一位寨民。見顏玉白策馬過來,笑瞇瞇地道:「醜八怪他爹,你孩子他娘在山上等日出呢。」

 顏玉白立即下馬,他問:「可是東山邊上的那懸崖?」

 「對啊,在那看日出最好了。」寨民還是一臉笑瞇瞇。

 顔玉白臉色頓時慘白,脚踩輕功,飛檐走壁般直上山頭,後面的寨民一臉奇怪,跟著跑了過去看看。

 顏玉白老遠便見苗寶貝正站在懸崖邊上發愣。

 「寶寶。」顔玉白立即叫了出來。苗寶貝聽到顏玉白的聲音,身形僵硬起來,她機械的轉身,看著顏玉白朝她飛奔過來。

 「你自由了,我老爹的新蠱母産出獨情蠱的蠱母,我已爲你解了。從此,我放過你了。」苗寶貝靜靜地凝視他,身子在倒退。

 「別動!」顔玉白不敢在靠前,一向淡漠的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來,他道:「寶寶,先回來再說。」

 苗寶貝搖頭,整個稚嫩的臉上帶著固執的表情,「我要去找老爹。」

 「那我怎麼辦?」顏玉白冷笑,「你有沒有想過我怎麼辦?」

 苗寶貝道:「我沒辦法跟你在一起,你一直在騙我。我沒辦法相信下春藥那事與你無關。我和老爹百毒不侵,只怕那春藥,這件事世上只有我與老爹知道,我因信任你才把這事與你詳說,我找不到第三個人給你洗白。即使不是你,我老爹不在了,你還會如曾經那般對嗎?我知道你一直怕我老爹。」

 顔玉白自然是知道這些,他也料到了,他憑什麽讓苗寶貝去無條件的相信他,他騙了她那麽多,把她對他的信任一而再再而三的踐踏。從一開始他就沒真心對她,不過是礙於苗老頭。他一直不知道苗寶貝是如此聰慧的女孩,他也高估了自己。

 可是……

 「那你恨我好不好?來恨我。」顏玉白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盡量挽回。

 苗寶貝輕笑,「我喜歡相公,恨不了。娘親曾說過,相公是生孩子的工具,不要當真。若是遇見像我老爹那樣的工具,便可以當真。是我的錯。」

 這時身後跑來那牽著小驢子的百花寨民,他氣喘吁吁,還沒搞清楚狀况,便聽到苗寶貝道:「相公,我放過你了。」

 苗寶貝縱身一跳,如一顆隕落的流星,顏玉白失聲叫道:「寶寶。」他正準備跟著跳下去,被身後的寨民拉住了。

 山那頭的太陽終于徐徐上升,嬌紅的陽光第一縷投射在顔玉白的臉上,他跪倒在地,毫無生機。他痴呆地看著日出,又是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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