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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蓮華》第47章
第 47 章

 他自己惹了桃花債,現在桃花上門,他居然腳底抹油溜之大吉,讓她替他收拾這爛攤子!

  善水看著雪中他一去不回頭的背影,目瞪口呆,恨不得追上去扯他耳朵拎回來。

  “世子!等等我!”

  藍珍珠等了這麼多天,好容易兜住人,連個正兒八經的眼神都沒對上過,哪裡肯這麼輕易就放過。哎哎了兩聲,拔腿要去追,被善水一把拉住,笑道:“公主,他脾氣怪得很,說有事了,你要是還跟著,指不定就翻臉了。反正他晚上還要回的,有什麼話,等他回了,你再跟他說個夠就是。天冷,咱們進屋先暖和下?”

  藍珍珠有點不甘心,只是見他背影已經閃過了回廊,轉眼便不見了,只好不情不願地被拖進了屋裡。

  暖閣裡的三足銅爐裡,銀炭燃得已旺。善水進去,白筠與雨晴跟入,幫著解去雪斗篷,換了屋裡穿的軟履,擺上一壺新泡的玉溪鐵觀音,並幾碟洛京裡帶出的金桔薑絲蜜餞等零嘴,見善水示意退出,便帶了門出去,屋裡頭只留她與藍珍珠。

  善水將藍珍珠按坐在暖炕上,親手往個綠地粉彩茶盅裡倒了杯茶,推過去笑道:“天寒地凍的,喝口茶暖下身子,這茶還是特意從洛京裡帶的。”

  藍珍珠喝了一口,立刻便皺眉道:“這什麼洛京的茶,又苦又澀還淡嘴。不及我這裡奶酒萬分之一。”

  善水端起自己的茶盅,微微啜了一口,笑道:“你啊……過些時候就要成咱洛京人的媳婦了,還口口聲聲這裡這裡的……我可告訴你,這是咱們府上世子最愛的茶了。我是看你來了,才泡了請你品的。要是旁人,求我都別想喝。”

  藍珍珠一聽,忙又端了起來再喝一口,咂了下嘴,雖然還是覺著不怎麼樣,嘴裡卻道:“那我再仔細喝喝,多喝幾次就品出味了。姐姐你要麼送我些,我回去了天天泡。”

  善水拿帕子掩嘴,笑了起來,一時容光四射。藍珍珠看得有些發呆,忍不住道:“姐姐你可真美。世子一定很喜歡你吧?要不然他身邊怎麼就只你一個?”

  善水放下帕子,面上笑容不再,微微蹙眉道:“什麼很喜歡我,不過是送做一堆的夫妻罷了。如今他身邊只有我一個,這擺在明面是沒錯。不知道的人都羡慕我。可這背後的事,又有誰知道?”

  藍珍珠不解,茫然看著她。

  善水笑道:“公主,你既然口口地叫我姐姐,我也就把你當自家人了,叫你一聲妹妹。妹妹我跟你說,我那天知道了你和咱們世子的事,不知道心裡有多高興,恨不得你明天就能進門,好早些代我伺候世子,這樣姐姐我也就能早得解脫了。”

  藍珍珠雖然熱情奔放,畢竟也只是個黃花少女,聽善水前頭的話,難免略有些忸怩。等再聽到她最後那句話,頓時又有些不解,遲疑地問道:“姐姐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善水沒回答,只是問道:“妹妹,我知道你喜歡世子。那你能對姐姐說下,你都喜歡他什麼?”

  大凡懷春的少女,最樂意與人談論的,莫過於自己心上之人了。藍珍珠聽她改口又問這個,立刻不假思索道:“他長得好看!我從沒見過比他還好看的男人!他那天到了我們寨府裡,我一見就喜歡了。”

  男色誤人啊……

  善水差點沒被嘴裡的茶嗆住。眼睛瞟了下門口方向,道:“妹妹,有件事,我是把你當自家人,這才好心跟你說的,也好叫你早曉得,心裡有個準備。”

  藍珍珠見她神色嚴肅,心中略微有些不安,道:“什麼事?”

  善水歎了口氣,道:“世子長得好看,那是沒錯。難怪你對他一見傾心。你剛才不是也說了嗎,這府裡來去就只有我一個,他那樣身份的人,長得又好看,之所以沒別的女人,可不是像你說的那樣,他只愛我一個,而是實在有隱情啊……”看她一眼,見她睜大了眼看著自己,便壓低了聲道:“你別看他相貌堂堂,那都是外人眼中所見。其實內裡,尤其是關上房門後的那種夫妻之事……姐姐我真是難以啟齒……”

  藍珍珠臉微微漲紅,心噗噗地跳,緊張地追問:“什麼難以啟齒?”

  善水歎了口氣,道:“關了門的那種房中事,他喜好怪異,與常人大大的不同,實在叫人難以忍受。妹妹你想,以他這樣的身份地位,時至今日,就算沒有側妃,屋裡多幾個妾室通房的也是應該吧?為什麼至今沒一個?都是因為他這怪異癖好所致的啊。別的我就不說了,免得嚇到你。就拿已經過去好幾年的一件事來說,當時他收用了王府裡的一個侍女,只因那侍女不堪受他折磨,央告求饒,他被惹惱了,便拿刀劃花了她的臉!那侍女最後跳井自盡了……自此以後,王府裡的侍女人人自危,看見他就退避三舍,更別說像別家那樣,想方設法去勾引爺們主子什麼了……”

  藍珍珠剛才臉還發紅,現在漸漸發白,呆愣不語。

  善水看她一眼,加重語氣道:“這事可不是我胡編的,而是千真萬確。往後等你跟了到王府,隨便問哪個下人都知道。像這種醜事,本來自然不好對外人提的。只是你不一樣。你很快就要成他屋裡人了。我方才也提過一句,姐姐我是出於好意,這才先提醒你的,免得妹妹你到時候被嚇住,萬一惹得世子不快,那就不妙了。”

  有些男人表面看不出,但進了房,對著自己的妻妾,卻用盡各種淩虐手段以取變態之樂,這種事,藍珍珠也略微知曉。去年時候,寨府裡就正爆出過這樣一樁醜事。她的一個族叔,平日看起來溫文爾雅,對著他那七八個女人,卻是手段殘忍,有個差點被皮繩勒死,不堪忍受出逃,被捉了回來時,知道等著她必定沒好下場,索性不顧一切鬧了出來,整個寨府一時譁然……

  藍珍珠沒想到,霍世鈞竟也是這樣的人。一想到他會對自己皮鞭滴蠟加捆綁,臉色漸漸開始發白……

  善水輕咳一聲,起身改坐到了她身邊,親親熱熱地挽住她的手,面上重又帶了笑,撫慰道:“妹妹莫怕。只要你能處處順著他,他也不會怎麼樣,白天時,還是挺好的一個人。姐姐我嫁他,掐頭去尾雖也就不過三個月,只是老實說,一人伺候實在心力交瘁,早就盼著多幾個妹妹進門,我也好歇口氣。如今剛來這興慶府沒幾天,你就要進門了,姐姐我可真是高興。往後什麼也別多想,咱們姐妹齊心好好服侍世子就是。”

  藍珍珠困難地咽了口口水,上下打量了下善水,遲疑地道:“難道……他對你也這樣?”

  善水道:“我爹是他小時候太學裡的教授,我又是他正妃,多少自然有點顧忌我臉面,還不至於十二分地胡來,只是即便這樣,有時也叫人吃不消……”躊躇了下,終於脫下腳上鞋,褪下襪,指著腳背上前夜因赤足被刮出的幾道小傷痕,皺眉道:“你瞧,這便是他剛弄出的,妹妹你可千萬別笑話。還有,我方才跟你說那些,都是為了你好才事先提醒的。只事關世子臉面,妹妹你可千萬別到處亂說。他脾氣古怪,這事要是傳了出去他嫌丟臉,我怕還會影響你部族與大元的歃盟大事,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藍珍珠頓時確信無疑了,自行腦補著善水赤足被他拎著在地上拖的畫面,呆呆想道:“她是正妃,他都這樣對她。我若是真當了他側妃,往後到了洛京,人生地不熟,就算被他折磨死了,也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妹妹,想什麼呢?”

  善水輕輕推了下她。

  藍珍珠如夢初醒,急忙從炕上彈了起來,吱嗚道:“世子妃,我父王找了我好多天,再不回去,怕他們心焦。我這就走了。”

  善水見她連對自己的稱呼立馬都變了,憋住笑,道:“這天都要黑了,你那裡路又遠,再急也不急這一晚。過了這夜,明天姐姐再叫人送你回去。正好,快飯點了,世子想必也不會回來吃,咱們姐妹一道用飯,好好敘話,以後日子長著呢。”

  藍珍珠只得勉強點頭,心裡卻是已經打定主意,一回去就立刻求自己的母親,讓她無論如何想辦法去父王面前說情好推掉這門親。現在,她一想到霍世鈞,腦子裡跳出來的,不再是他英俊的臉、瀟灑的背影,而是與她那個族叔重合了起來,一手皮鞭一手滴蠟,形象猥瑣至極,更是恐怖至極。

  ~~

  霍世鈞方才把藍珍珠撇給善水,自己臨陣脫逃,也算無奈之舉。起先在巴矢部時,巴矢王當眾提出要把女兒嫁他,他當時未一口回絕,一是考慮對方顏面,二來,也想借此敲山震虎,向當時還在觀望的由都部和一干小部族施壓,逼迫他們表態。至於過後,等洛京的旨意一下,自然也就沒他什麼事了。只是他千算萬算都算好,有一樣卻沒算進去,那就是這當事人藍珍珠,行事略有幾分霍熙玉的風采,居然暗中跑到鳳翔衛找他,還死活不肯回去。他只好一邊將她安排在驛館裡派人護好,一邊著人去通知巴矢部接回去。沒想到今天一回節度使府邸就被她逮了個正著。她又不是自己的親妹子,不能虎下臉訓斥,若是溫言軟語,又怕好容易才哄住的老婆要吃醋著惱,這“度”實在不好把握,想到善水反正不是面人,也不是不識大體的,乾脆便放心把燙手山芋丟給了她,省得自己一個不好落個兩面不是人,這才三十六計走為上。

  他當時對善水說,藩台營裡有急事,也不是全在撒謊,倒確實是有事。

  興慶府的冬天,本就氣候嚴寒,且今年入冬的初雪,竟比往常至少還提早了半個月。劉九德下了台,卻給他丟了個爛攤子。前些日給數萬士兵發放冬衣之時,才知道不但府庫中存備冬衣短缺,而且已有冬衣,內夾棉絮全都摻雜碎布爛絮,根本無法抵禦這樣的嚴寒天氣。士兵禦寒之衣短缺,自然不是小事。他已令人就近調來部分冬衣發放,只是缺口巨大,一時難籌,最後全憑自己的臉面,才從毗鄰的豐州天德軍那裡調到萬件冬衣,正在加急趕送的路上。

  霍世鈞到了藩台營,向已經被擢升為副將的部屬宋篤行問了此事,被告知不日即將送到,這才放心。又處置了些這兩日他不在時堆積下的緊急公務,抬頭見外面天色已黑。自己離開已有些時候,這時刻,那藍珍珠就算沒被善水勸退,想必也是被安撫過了,便起身打馬回府。

  節度使府邸裡,善水正陪藍珍珠在正房側的邊廂裡用飯,見她愁眉苦臉胃口不開,忍住了笑,往她碗裡夾了片芫爆仔鴿,勸道:“我事先不曉得妹妹在,這菜色大約不合你胃口。你若多留幾日,我便吩咐廚子照你口味做菜。妹妹你多吃些,若是瘦了,回去你父王該怪我招待不周了。”

  藍珍珠沒精打采地劃拉著面前碗裡的菜,擔心著她爹會不會不聽顧她的心意,執意讓她嫁霍世鈞。忽然聽見門外丫頭道了一句:“霍大人回了!”手一抖,筷子差點脫手而出。

  霍世鈞腹中正饑,一掀簾子,挾了股寒氣進來,看見善水正與藍珍珠用飯,掃了眼臉色微變的藍珍珠,便對善水笑道:“備我的了嗎?我還沒吃。”

  善水起身迎了上去,一邊吩咐侍立在一邊的雨晴去取碗箸,一邊替他解積落了雪的大氅。邊上的藍珍珠已經猛地站了起來,飛快道:“世子妃,我吃飽了。我先走了。”說罷低頭匆匆而去。

  霍世鈞見自己一進來,藍珍珠就神色大變,一臉的驚恐,看著自己的眼神裡滿是嫌惡,走時還遠遠繞過,仿佛他身上沾了什麼穢物。對此雖然樂見,卻也有些奇怪,等坐了下來,待善水替他盛湯時,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先前跟她說了什麼?她忽然像很怕我?”

  善水把一小碗山珍烏雞湯送到了他面前,笑吟吟道:“你吃你的飯就是。管我們女人的事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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