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深入了解】(一更)
就在徐辭年走神的時候,瞿城突然出手把他掀翻在沙發上。
徐辭年猝不及防,“唔”的悶哼一聲,下意識的擡手反抗,結果手腕上的繩子将他牢牢捆住,根本動不了分毫。
就是這一刹那的失手,被瞿城逮住了先機,膝蓋一用力把他抵在沙發靠背上,雙一扯把人帶到了自己跟前,鼻尖擦過徐辭年的額頭,驚起一片戰栗。
瞿城欺身而上,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兩人的鼻尖湊在一起,彼此的呼吸噴在對方臉上,這一刻都因爲劇烈的動作而喘息不止。
“這樣近距離接觸是不是就能快一點了解彼此了?”
徐辭年起身掙紮卻被牢牢縛住,額上沁出一層冷汗,“我一點也不想了解一個綁架我的黑社會。”
“你不想了解我,可我想了解你。”
瞿城攫住他的下巴,湊上去用鼻尖嗅了嗅,徐辭年頭皮發麻,偏過腦袋不跟他對視,卻把一截修長的脖子坦露在外面。
“嗯,真香。”瞿城的鼻尖在徐辭年的脖子上蹭了蹭,聞到了清爽的肥皂味,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馬。
夾着濕度的熱氣噴在皮膚上瞬間激起一層雞皮疙瘩,徐辭年瞬間騰起,擡腿就要發起攻擊,瞿城早就有所防備,擡手抓住他的腳腕往前一推,徐辭年整個跌倒在沙發裏,發出一聲悶哼。
“瞿城你戲弄夠了沒有!”
“呵,記起我的名字了?不錯,看來我們的交流還是很有成效的,那就繼續。”
瞿城今天就是決定不要臉了,耍流氓怎麽了?故意輕薄又怎麽了?
他好不容易才把人給逮住,結果這家夥上來就跟他玩失憶,還死鴨子嘴硬不承認當年的事情,甚至連結婚生子這種爛借口都用上了,顯然是要跟他徹底一刀兩斷。
他瞿城是蟑螂臭蟲,還是毒蟻蛇蠍?哪怕是普通朋友再見面也不會是這種态度,更何況他們本來就不是普通朋友。
因爲掙紮徐辭年的外套已經皺成一團,此時所有布料都卷在後背,身前的紐扣崩掉幾顆,露出領口狹長的鎖骨和柔韌的皮膚,此時他羞憤不已,皮膚泛着微微的粉紅,襯着額頭上的汗珠,更顯得活色生香,跟兩年前的樣子毫無二緻。
瞿城扯開他剩下的扣子,伸手撫上胸膛,繞到後腰撫摸他的後背。
太久沒有别人碰過的身體無意識的輕顫了幾下,瞿城低笑一聲剛想開口說點什麽逗弄的話,結果一擡頭卻對上了徐辭年難看的臉色和冰冷的眼睛。
“瞿先生,你綁着我無非就是惦記這檔子事兒,又何必找什麽互相了解的借口?我都是有兒子的人了,你對我也下得去手,不惡心嗎?”
這句話直接把瞿城激怒了,他的臉色陡然沉下去,心口像是有什麽東西突然炸開,讓他來不及思考直接動手撕開徐辭年的領口狠狠地咬上去,“你再說一次你有兒子試試!”
徐辭年疼得“嘶”了一聲,嗤笑一聲勾起嘴角,“你是不是有病?我有沒有兒子跟你有什麽關系?咱倆都他媽不認識,你管得倒是寬!”
瞿城的眼睛眯起,心裏的火氣再也壓制不住,伸手狠狠按住徐辭年的脖子,不顧他的掙紮和咒罵,毫不猶豫的親上去。
讓這張嘴再說出這麽欠揍的話!你想裝失憶我也願意陪你玩,可是連老婆孩子都編的出來實在是太欠揍了!
“放開!”
徐辭年努力躲閃,可是每次在他快要逃脫的時候,瞿城都會扯住他拖回來,更加兇猛的吻上來。
兩人的力氣相差懸殊,徐辭年避無可避,激烈的碎吻落在嘴唇和脖子上,瞿城身上的熟悉又陌生的氣味将他包圍,把他又拖入兩年前在天台上那次荒唐的回憶。
身體的記憶被喚醒,心髒不受控制的瘋狂跳動,肺葉裏的空氣也被搶奪一空,這時一雙粗糙有力的手扯開他的衣服,鑽入脊背,皮膚相貼的瞬間兩人全都打了個輕顫。
即便是腦袋不記得,身體也會記得。
瞿城更加确定這個人就是當年的小孔雀,心裏的渴望和長久的等待讓他興奮幾乎難以自制,舌頭狠狠地勾住徐辭年的舌頭,把他卷入自己的口腔,盡情的糾纏撫慰,恨不得一口把人給吞進肚子。
就在意亂情迷的時候,一把小刀突然抵在他的後心,瞿城動作一頓,睜開眼睛發現徐辭年正氣喘籲籲的仰躺在沙發上,被捆在身後的繩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解開了,此刻他的右手拿着一把鋒利的水果刀,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我說了,放開。”
瞿城仍然壓在他身上沒動,舔了舔嘴唇像在品嘗熱吻殘留的味道,“果然你的身手一直沒變,什麽時候解開的?”
徐辭年沒回答他,刀子又往前送了幾分,刀劍已經劃破襯衫在皮膚上留下了血痕,“如果你隻能靠強迫來達到目的,隻能說明你是個孬種。”
這把刀子是留在身邊準備給窩窩随時削水果用的,沒想到今天卻派上了大用場。
“我沒想強迫你,隻是想讓你記起我。”
徐辭年嗤笑一聲,“這不叫強迫叫什麽?你說這兩年都在找我,也不過是爲了圖個樂子罷了,一旦樂子沒嘗到就要硬來,那跟以前三區那些人渣有什麽區别?”
瞿城的瞳孔一縮,過了好一會兒才勾起嘴角,“你終于承認了?”
承認你就是兩年前跟我上完床就跑,一跑就是兩年到現在還準備裝傻的孔雀了?
徐辭年沒說話,刀子也沒有放松分毫。
剛才身體的記憶太過鮮明,他根本沒法在當做這個男人不存在,現在想想剛才故意裝糊塗實在是沒什麽意思。
兩人的孽緣本來該在兩年前有個交代,拖到現在已經成了麻煩,何況中間還夾着一個窩窩,如果再糾纏不清隻會讓事情越來越複雜,還不如現在痛快了當的解決,以後大家橋歸橋路歸路。
“随你怎麽想。”
這句話等同于默認,瞿城的嘴角控制不住揚了起來,不顧身後的刀子開口道,“你既然早就認出我了爲什麽裝傻?還拿什麽兒子之類的做借口,你害羞啊?”
徐辭年沒說話,盯着他看了一會兒才平靜的開口,“我沒騙你,我有女朋友,而且已經有了一個一歲半的兒子。”
瞿城臉色一僵,“你還想再試試剛才的滋味?苦頭沒吃夠嗎?”
徐辭年手裏的水果刀一揮,勾起嘴角,“瞿先生,現在該擔心吃苦頭的是你吧,隻要我的手再快一點你的心髒可就要被捅穿了。”
“這種事情我沒必要騙你,不信你可以去查,反正你現在混的風生水起,想查我這種小人物易如反掌。”
瞿城設想過太多種兩人再次相遇的場景,唯獨沒有想過徐辭年會結婚生子。
他以爲當年的事情至少不止他一個人在乎,誰想到人家出獄後就過上了自己的好日子,隻有他還傻乎乎的留在原地,那這兩年的尋找到底還有什麽意義?
“陳軍,當初你說都沒說一聲就一走了之,我找了你整整兩年,你現在就跟我說這些?”
“我叫徐辭年,不叫陳軍。”徐辭年嗤笑一聲,仰面朝上看着瞿城,即便身處下位,也讓人有種高高在上的感覺,“你看,連我叫什麽你都不知道,又能有多了解我?除了那天喝醉後的意外,你又對我的事情知道多少?”
這話把瞿城問住了,他張了張嘴突然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反駁。
徐辭年說的都對,他們彼此的關系頂破天就是個一夜情床伴,他不知道徐辭年的身份,不知道他的遭遇,甚至連最起碼的名字也叫錯了,仔細回想除了在監獄裏相識的幾天,他們的交集竟然完全是0!
“你不了解我,我對你的了解就更少,除了知道你叫瞿城,是個男的,還有什麽?”
徐辭年說着說着自己都苦笑出來,給一個陌生人生了孩子,還有比這更荒唐的事情嗎?
“就算是這樣又怎麽樣?我們以後可以慢慢了解。”
瞿城抓了抓頭發,平日裏的決絕和強幹一旦碰上徐辭年就會化爲泡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麽非得死死抓着一個兩年前的男人不放手。
徐辭年笑了,嘴角勾起眼角上調,這個表情是瞿城最喜歡的,可是此刻他卻帶着這樣的表情說出決絕的話,“不必了,以後我想好好過日子,不想再跟以前的事情有什麽牽扯,況且我連孩子都有了,不想再搞什麽花花綠綠的事情。”
“我等了兩年你讓我就這麽算了?”瞿城眉頭緊鎖,氣勢逼人,整個人冷硬的像塊石頭。
徐辭年挑眉看他,“那你想怎麽樣?就因爲當年沒玩夠,所以我活該被你綁來羞辱,還必須陪你繼續玩下去,直到你滿意爲止是嗎?憑什麽你想玩我就得心甘情願陪着。”
“徐辭年!”瞿城簡直氣瘋了,扯着他的領子低吼,“我他媽從來就沒這麽認真過!”
徐辭年譏笑一聲,“你今天對我做的事情我可沒看出有一丁點認真,如果你的認真就是綁住強上的話,那還真是别出心裁。”
瞿城啞口無言,僵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高大的身體像座山一樣将徐辭年籠罩,明明是那麽強勢霸道的性格,這時卻拿徐辭年一點辦法也沒有,因爲連他自己都有點迷茫了。
這兩年他一直在尋找,可是卻沒有問過自己,他到底對這隻孔雀是什麽心思?
到底是因爲喜歡他,還是隻貪圖他的身體,滿足當年沒有得逞的占有欲?
徐辭年看他的表情哼了一聲,不費吹灰之力的推開他,轉了轉被捆出紅印的手腕,把水果刀收起來塞進口袋裏。
瞿城沒有再阻止,隻是站起來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像是鎖住獵物的豹子,雖然已經成功捕獲,卻不知道該如何下嘴。
徐辭年無視他的眼神,找了張椅子坐下來,隻覺得渾身骨頭都要散架了,低頭看着被扯得亂七八糟的衣服,沒好氣的沖瞿城揚起下巴,“我口渴了,倒杯水給我。”
一杯水放到他跟前,瞿城坐在對面不說話。
這個畫面要是被他手下的兄弟看到肯定會跌破眼鏡,這分明是一隻惟獨在主人面前收起利爪的大型犬,哪裏還是他們殺伐決斷的城哥。
徐辭年喝完水,擡手擦了擦嘴角的透明水漬,“不早了,兒子還在家裏等我,我要回去了。”
“我送你。”瞿城拿起外套站起來。
“不必了,以後要是沒什麽事就不要見面了,我就是個擺攤賣馄炖的,你這種身份的人我招惹不起,也不想讓别人誤會。”
徐辭年籠住自己敞開的領口,頭也不回的向前走,末了還是有些于心不忍,偏過頭說了一聲,“晚安,再見。”
瞿城站在窗邊,一直盯着他離開的背影一動不動。
要是按他平時的脾氣說什麽也不會放徐辭年走,但是剛才他現在腦袋裏很亂,他不想讓徐辭年覺得自己隻是想跟他上床,可是有沒有任何借口把他留下,用強的手段一次就夠他後悔的了,他不想再來第二次。
等到徐辭年走出幾百米的時候,瞿城拿起外套迅速出門,門口的阿四驚訝不已,“城哥這麽晚了你去哪裏?用不用備車?”
“不用,今晚我不回來了不用留門。”
話應剛落,瞿城已經追着徐辭年的背影而去。
雖然他還沒有弄清楚自己的感情,但是心裏卻有唯一的念頭就是絕對不能讓徐辭年再逃走一次。這隻孔雀一向狡猾精明,誰知道他剛才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他倒要跟上去看看,這隻孔雀能生出什麽樣的好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