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拍張結婚大頭照幾乎沒費時間，然後領證就更簡單了，葉雨到今天才知道，原來軍人結婚也能優先！

　　等一切塵埃落定，葉雨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手裡的紅本本，感歎不已地道：「我這就稀裏糊塗地把自己個兒給交待了，太不真實了。」

　　「走吧，老婆，給你個真實的感受去。」

　　「解放軍同志，注意影響啊。」

　　「想哪兒去了？」

　　「像我這樣純潔的人會想到哪兒去？」葉雨特別無辜的眨眼睛。

　　「對，純潔，老婆當然是純潔的。」

　　「好了，證領了，我趕火車去了。」葉雨拉好背包鏈，重新背上。

　　「啊？」蕭徹有些狀况外，很快回過了神，「不是吧老婆，這就要走？」

　　「本來就是過來領證的，任務也算完成了，你部隊上也忙，就先這麽著吧。」葉雨特雲淡風輕地說。

　　「哪有這樣的。」

　　「怎樣？」葉雨一眼瞪過去。

　　「不怎樣，老婆的話永遠都是對的。」

　　「那走吧，送我到車站。」

　　蕭徹忍不住哀怨地瞥了老婆一眼。

　　在少校同志哀怨的情緒中，葉雨心情愉快地坐上了回家的列車，把親人解放軍遠遠地甩到了清冷的站台上。

　　丫的，讓你晾姐！

　　蕭徹回到部隊，同志們一打聽，立馬對他報以滿滿的鄙視之情，證都領了還沒能把人給留住，忒失敗了！

　　「不是我軍無敵，而是敵軍太狡猾。」

　　隊長一巴掌後在部下的肩上，恨鐵不成鋼地說：「你一職業軍人愣鬥不過一平頭百姓，我對你十分失望。」

　　「她哪叫平頭百姓啊，從警察堆裏混過來的好不好，人家打小基礎打得扎實著呢。」

　　隊長從兜裏掏出一紙條，到蕭徹眼前晃了晃，「吶，大隊長批的婚假條，趕緊地追老婆去吧。」

　　「隊長，你怎麽不早拿出來？」

　　隊長手往回一縮，「多批你三天，要不？不要我拿走還大隊長去。」

　　「要要，隊長您就是親人吶。」

　　于是，蕭徹轉個頭又離了基地，興高采烈精神十足地趕夜車追老婆去了。

　　話說，這邊葉雨一路顛回了家，胡亂下了包面吃了吃，把游戲挂機釣魚，就裹了被子會周公去了。

　　正睡得迷迷糊糊時，聽得門鈴響，不由困惑的撓撓頭，拿過床頭的表一看，淩晨五點多，他麽地這誰呀大半夜擾人清夢。

　　有心不理，可架不住門鈴那個響。

　　葉雨不情不願地披了睡衣下床，從猫眼往外看了看，立時一激靈，直覺自己眼花，很不確定地問了聲，「是誰？」

　　「我，老婆開門。」

　　葉雨有些楞楞地開了門，看著某少校自來熟地進門換拖鞋，把帽子、上衣往門口的衣鈎上一挂，趿著拖鞋就往裏走。

　　伸手耙了把頭髮，葉雨終于想起來問話，「你怎麽來了？」

　　「老婆我們結婚了啊，結婚部隊上有婚假的。」

　　「哦。」

　　「不，我是說你怎麼知道我住哪兒？」剛睡醒的葉雨明顯智商明顯有些不清楚。

　　「我們通信的時候你寫的是這個地址啊。」

　　「不，我是說門衛怎麽就大半夜把你給放進來了呢？」

　　「咱是親人解放軍。」

　　葉雨一把推開他凑過來的臉，皺眉，「講不講衛生，我才從床上爬起來。」

　　蕭徹嘻嘻笑著硬凑過去在她臉上親了兩口，「老婆家裏有吃的沒有，我餓著呢。」

　　「給你下包面吧。」

　　「行，我先去洗洗。」

　　葉雨怔怔地看著他進走進衛生間，有片刻的茫然，然後抓抓頭髮，進厨房給他下面。

　　少校洗的絕對是戰鬥澡，葉雨端著煮好的面從厨房出來的時候，他已經拿毛巾擦著頭發出來了，聞了聞，說：「老婆，真香。」

　　葉雨搖搖頭，沒說話。

　　「雞蛋火腿青菜西紅柿，搭配很營養嘛。」

　　「有得吃就快吃吧，廢話真多。」葉雨看他開吃，便站了起來，「你慢慢吃，我去睡了。」

　　「嗯。」他含糊地應了一聲。

　　一邊吃一邊打量房間，兩室一廳的小套房，麻雀雖小却也五臟俱全，該有的全有了。客廳的沙發是那種類似公園長條椅的造型，上面鋪了軟墊，四五個抱枕在地上沙發上零落地散著，電視與沙發間沒有擺茶几，鋪了張暗色的地毯，一隻小巧的茶几擺在沙發一角，上下三層，東西扔得有些雜亂。

　　蕭徹端著小奶鍋一邊吃一邊四下轉，整個套房幷沒太在裝潢上下工夫，倒是家俱擺設頗有心思。

　　客廳相當整潔溫馨，但是當少校打開書房門的時候就真正地領悟到了她所說的雜亂。

　　寬大的電腦桌上書藉紙張淩亂地展示著，墻面上的書架上琳琅滿目的書藉，還有一些小玩意兒。有的整齊有的淩亂，電腦還開著，上面卡通動漫的屏保無聲地滑動著。

　　這裡應該就是她平時主要活動的地方，亂中有序，他估計不知情的人動一下那些看似雜亂的東西，到時候她就得翻找半天。

　　書房不大，臥房也就堪堪放下一張一米五的雙人床，掏了個壁橱，推拉式的。

　　屋子的主人已經睡著，裹著被子睡在床的一側，旁邊還另外拿了床被子，一看就是專門給他拿出來的。

　　蕭徹脫了衣服，上床，掀開她的被子鑽了進去。

　　有老婆抱，傻瓜才睡冷被窩。

　　睡夢中的葉雨因爲不適應被人摟著睡，便有些清醒的迹象。

　　「睡吧。」他輕聲哄著。

　　「噢。」睡意朦朧的人便沒睜眼，繼續睡。

　　蕭徹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摟著她閉上了眼。

　　等到葉雨一覺睡醒的時候，突然看到身邊多了一個男人，差點失聲尖叫，然後才慢慢想起昨晚的事，不由伸手撫額。

　　一個人過慣了，突然生活裏多一個人，真不適應。

　　「老婆。」她一醒，蕭徹也就醒了。

　　「你跟過來做什麼？」

　　「我這女婿總得上門見見岳父岳母吧。」

　　「對哦。」葉雨點點頭，「你放幾天假？」

　　「十三天。」

　　「真的假的？」

　　「沒有意外應該會休足。」

　　葉雨明白了，意外麽，總不在人預料之中。

　　「醒了就起吧，吃完早飯，我領你去見我爸媽。」

　　「好。」

　　葉雨看著他起床出去洗漱，忍不住伸手摸摸頭，眨了下眼，决定保持沉默。

　　趁著他去洗漱的空檔，葉雨撥了老媽的電話。

　　「媽。」

　　「回來了？」

　　「昨天就回來了。」

　　「事情辦完了？」

　　「嗯，他也來了，一會兒我們過去。」

　　「兩毛一？」

　　「對了。」

　　「老葉，你那兩毛一的女婿要過來看你，趕緊倒飭倒飭……」

　　葉雨聽著電話那頭老媽的咋呼，默默地黑綫，機械地說完自己的話，「你們今天都請假好了，等我們過去。」

　　葉家老媽比女兒還早一步挂斷了電話。

　　葉雨走到衛生間門口，蕭徹正在刷牙，她看著他，還是覺得有點不真實，自己的生活裏真的多了一個男人……

　　「被我迷呆了？」

　　「啊呸，馬不知臉長，我們出去吃早飯吧。」

　　「隨便做點吃吃就好，我好不容易能在家吃頓飯。」

　　「只有泡麵了。」

　　「昨晚做的就挺好吃的。」

　　「那行。」

　　吃飯的時候蕭徹就打聽岳父岳母的喜好。

　　「你打聽這個做什麼？」

　　「新女婿頭一次上門總不好兩手空空。」

　　「我爸愛喝兩口，我媽愛茶。」

　　「你喜歡什麼？」

　　「我喜歡上網。」

　　蕭徹無語。

　　葉雨側頭抿嘴笑，套姐話呢，就不告訴你。

　　兩個人吃完飯差不多快九點，再去商場買了點東西，等趕到葉家的時候已經接近十一點。

　　「爸、媽我回來了。」葉雨進門習慣性打招呼。

　　結果一看，老爸老媽壓根當沒看到她，直瞅她身後，頓時黑線，紅果果的喜新厭舊啊。

　　「來了，小蕭。」葉媽媽熱情地開口。

　　葉爸爸跟進，「來就來了，還買什麽東西，家裏什麽都不缺。」

　　「爸、媽，你們好。」

　　葉爸葉媽一看，這小夥精神、帥，本人比照片還帥，那真是越看越喜歡，遂認定閨女撿了個天大的便宜。

　　「好好，過來坐，小雨，還不趕緊倒茶。」葉媽媽直接吩咐女兒伺候著。

　　葉雨默默地去沏茶倒水，默默地充當三人背景。

　　這邊正說話，門鈴響了。

　　葉媽媽說：「小雨，開門去。」

　　葉雨去開門。

　　「三姨！」

　　「小雨你家那兩毛一呢，趕緊地讓三姨瞅瞅。」

　　葉雨側身讓開道，讓她親愛的三姨自己過去圍觀。

　　「姐，這小夥真不錯。」

　　「是呀是呀，那丫頭總算是做了件讓人滿意的事。」

　　葉雨在門口撓墻，家庭地位沒這麽直綫下降過，太鬱悶了。

　　葉同學撓墻撓得正歡實，門鈴又響了，她不由朝裏面看了一眼，「媽，你不會把咱家親戚全部通知了吧？」

　　「你嫁人這麼大的事能不通知嗎？新女婿頭一天上門當然要通知。」葉媽媽理直氣壯地說。

　　葉雨啥也不說了，開門。

　　「小雨。」

　　「二叔，二嬸，你們都來了。」

　　「大哥，大嫂。」

　　「……」

　　葉雨才想關門，又有人來了。

　　「二姨。」

　　二姨伸手拍拍外甥女頭，「你大舅在後面呢，別關門。」

　　葉雨决定搬只凳子坐門口當門童。

　　當然，那只是想想。

　　然後，葉雨發現除了她那遠嫁外地的四姨，在外地工作的二舅、三叔，親戚到齊了。

　　一下子寬敞的葉家客廳就變擁擠了，好在大家的最終目的地是飯館。

　　人員一到齊，一大家子浩浩蕩蕩地就往飯店開拔了。

　　「你們家親戚挺多。」蕭徹有點感慨地說。

　　葉雨很小聲地說：「我對爺爺奶奶和姥姥姥爺沒趕上計劃生育這項基本國策的實施深表遺憾。」想當年她是家族裏頭一個出生的人，長孫女，長外孫女，那真是天之嬌女呀，不過，好漢不提當年勇，那些都是浮雲啊浮雲。

　　蕭徹肩膀微抖，忍笑點頭，「我明白。」

　　葉雨本來想著趁著一大家子在一塊吃飯怎麽地還不能打聽出點蕭家的基本情况來，結果她發現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這幫親戚沒一個主動去過問男方身家，這都是什麽親人吶！一點兒都不擔心她所嫁非人。

　　更悲摧的是這幫親人不幫忙也就算了，竟然還一個勁兒貶低她，到最後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應該識趣點自我了結以期爲社會和諧做點力所能及的貢獻。

　　「小蕭啊，我們家小雨被我們寵壞了，什麽都不會，老實說她嫁給你我們心裏覺得挺心虛的。不過，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那啥有句流行的話怎麽說來著，貨物既出，概不退換。其實，軍婚挺好。」葉媽媽最後著重說明。

　　聽聽，這是親媽說的話嗎？

　　蕭徹點頭，表示明白，軍婚確實挺好，無論男方還是女方都不能輕易反悔。

　　「話是這麽說了，」葉雨大舅插話了，「可這丫頭畢竟是我們寵著長大的，委屈受是能受，但委屈太大，我們這些人也不會不管的。」

　　這真是親舅哇！葉雨感動得內牛中。

　　「我知道，老婆是娶來疼的，我一定不會讓葉雨受委屈。」蕭徹保證。

　　「小蕭，別被你大舅嚇到，」葉媽媽趕緊安撫女婿，「其實小雨打小被我們教育抗打擊力特好，心理素質非常過硬。」

　　葉雨默默內牛中，打小被壓迫被殘害，是人都得抗打擊力强了，老媽，您這是往我已經結疤的傷口上撒鹽，讓我對那逝去的青葱歲月毫不留戀。

　　三姨說：「我們小雨雖然和你一樣是獨生子女，可是我們這兩大家子裏小雨是長孫女長外孫女，在下一輩兒裡她就是領頭的，拿大主意的。」

　　蕭徹心領神會，立刻保證，「三姨，我懂，我一定會支持她的。」

　　葉雨只顧埋頭吃菜，對家人語重心長諄諄善誘有托孤嫌疑的言行從行動上予以無視。

　　「小雨，你怎麽就知道自己吃，也不給小蕭挾點菜。」葉媽媽從桌子底下給了女兒一脚。

　　「媽，他這是爲求表現假裝矜持呢，要不照他們部隊上的用餐速度，這麽會工夫够他吃飽無數次了。」

　　蕭徹樂。

　　「這丫頭就是說話沒個把門的，怎麽說也改不了。」葉媽媽表示很抱歉。

　　「沒有，我覺得她這樣挺好的，我爸媽就喜歡這樣性格的女孩兒，他們一定能相處得很好。」

　　「……」

　　總之，葉家人對蕭徹的印象很好，非常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