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衝冠一怒,顧瑞辰護花反擊(1)
皇后口頭說完,剛剛被徹查之後確認無罪,並且官復原職的詹事府詹事李長再,拿著卷軸筆墨進來,準備起草。
卷軸鋪開,當李長再寫到“舒安夏”和“落髮”幾字之時,手不自覺的地顫抖。舒思玉盯著她這個同母所出的大姐夫,沒來由的,忽然心裡有種壓抑的感覺。
因為皇后沒帶鳳印在身,所以幾個太監跟著皇后從公主府出來便去皇宮取鳳印,李長再以皇帝傳召為藉口便偷溜了出來,皇后也沒多想,帶著其他宮女太監紛紛回了坤甯宮。
看著浩浩蕩蕩離開的皇后隊伍,李長再的眼中是滿是掙紮。
他能從天牢中出來,都是顧將軍的一句話,更何況,現在北國上下誰不知道朝廷的皇后一派,都是顧將軍在撐著,上次在舒府,他就徹底看出來了,這個六小姐在顧將軍心中的分量不是一般的重,如果皇后這個詔書起草好,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倒楣呢,但是如果他偷著去顧將軍那裡告了密,皇后這邊以後他就難混了,到底該如何是好?
李長再左右為難,左思右想之後,他終於一咬牙,向顧府內跑去。
且說坤甯宮,皇后回宮之後,太監雙手捧著李長再起早好的懿旨,等著皇后蓋鳳印。皇后舉著鳳印,看了一遍又一遍,遲遲沒有蓋下去。
顧府壽宴和秋夕盛宴上顧瑞辰的表情仿佛再一次在皇后的腦中浮現過,她第一次見顧瑞辰對哪個女人這麼上心,他也第一次對她那麼不恭敬。輕輕地眯起眼,其實舒思玉和太平討厭這個舒六小姐她能夠理解,女人的爭鬥最激烈的部分無外乎男人。剛剛看到太平祈盼的神情,她也沒過多考慮,只要她太平開心就好。況且舒安夏只不過是個女子,現在仔細想想,在她和長公主關係如此緊張之時,她真得仔細考慮考慮顧瑞辰的感受。
想到這裡,皇后猶豫著放下鳳印。
站在一旁的桂嬤嬤,看到一向果斷乾脆的皇后,一會兒拿起鳳印,一會兒又放下,一會兒又拿起的,好奇的湊過來,一看懿旨,登時笑了起來。
皇后有些詫異,因為桂嬤嬤是她奶娘,一直在她幾十年,跟親娘無異,所以當聽她到桂嬤嬤的笑聲,便不解地掃了她一眼,秀眉輕蹙。
“娘娘是顧忌三少爺吧?”桂嬤嬤尖細的吊眼一扯,煞有介事道。
皇后神色暗了暗,點點頭。
“其實娘娘不必介懷,三少爺從小就跟娘娘親近,他親娘是那種身份,一直都是娘娘護著他,他定然不會為了個女子對娘娘怎麼樣的,更何況,三少爺在北國有多少愛慕者那是有目共睹的,只要他一開口,別說一個舒府六小姐,就算找十個百個這樣的,也不成問題!”
桂嬤嬤話音一落,皇后的臉色更差了,如果顧瑞辰能做到隨便娶上幾個望族小姐,她就不用這麼擔憂了,桂嬤嬤的話更讓她不安起來。
桂嬤嬤一看一向聽她建議的皇后,此時猶豫起來,不由得心裡犯了嘀咕,嘴角輕輕抽動了幾下,便繼續道:“其實老奴覺得這道懿旨不該由皇后娘娘下!”
皇后耳朵動了動,一揚眉,斜睨她,等著她下文。
“太平公主是您和皇上的掌上明珠,那命可是比舒六小姐矜貴太多,更何況,皇上原本處理一半,便交給皇后娘娘,那是因為皇上怕牽扯到長公主。既然此事只與長公主無關,娘娘不如去向皇上彙報,只要皇上下了聖旨,三少爺也怪不得娘娘啊!”桂嬤嬤遞過去一杯剛剛泡好的清茶,輕聲道。
皇后接過茶,彌漫的香氣一點點飄出來,噴到臉上,沾到她睫毛上,皇后的眼前迷霧一片,忽地,皇后瀲灩一笑,“去公主府把舒府四小姐舒思玉給本宮請來!”
舒思玉很快就到了,看到仍然沒蓋上鳳印的懿旨,心裡咯噔一下,但是嘴角依然掛著乖巧的笑容,走到皇后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
皇后掃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懿旨,心裡對舒思玉心思的深沉感歎了一下,鳳目一眯,“這個旨本宮不能下了。”
舒思玉一聽,身體一顫,低著頭的水眸中閃過一抹憤恨和狠。
見舒思玉不說話,皇后便輕笑了一聲,“四小姐這計謀不錯。”皇后又綴了一口清茶,鳳目中滿是探究地看著她。
舒思玉一聽皇后這麼說,慌忙跪地,“娘娘恕罪!”剛剛從太監說皇后傳召她,她已經猜到皇后要“興師問罪”,但是在公主府內,皇后的暗示,以及之前秋夕盛宴,她和皇后的默契,所以她賭,她在皇后面前大大方方的承認,讓皇后欣賞她,反而之後能重用她。
果不其然,當皇后聽到她坦然承認的時候,嘴角立即揚起一抹滿意的笑容,“這件事,要換個方式——”
禦書房
看著奏摺的皇帝忽然猛地一拍桌子,大掌一掃,禦書臺上的奏摺便灑落一地,閒置的墨汁噴灑下來,星星點點,異常詭異。
李公公看著暴怒中的皇帝,瑟縮地退後了幾步,蹙著眉,頻繁地向門口望去。
“朝廷年年撥那麼多糧食和銀錢去江,為何還有幾萬災民餓死?戶部那邊是怎麼管的?去年收上來二十萬石,現在竟然敢說虧空?”皇帝咬牙切齒地喘著粗氣,仿佛下一秒要將眼前的禦書台砸碎一般。
李公公戰戰兢兢,卻又不敢接話,低著頭,冒出了冷汗,如果人再不來,皇帝的怒氣掃到他可怎麼辦?
“你還記不記得,戶部尚書孫正雲是誰提拔的?”皇帝眼神垂著,看著禦書台,悠悠地發出聲音。
李公公四周環視一周,他最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他就怕被颱風尾掃到,結果此時殿內除了他沒有其他人!
“奴才——奴才——”李公公咬著牙,滿臉難色。戶部尚書孫正雲是皇后娘娘的遠親,由皇后娘娘一手提拔起來的,皇帝心裡肯定比任何人都清楚,假如他實話實說,接了皇帝的話,這事兒傳到皇后娘娘耳朵裡,他就是吃不了兜著走;可是,現在又是皇上問話,假如他說不知道,又是一個欺君之罪,這要讓他怎麼說才好?“”是臣舉薦的。“一個清朗的男聲帶著凜然的氣勢,大步流星地走進來。
李公公一聽顧瑞辰的聲音,終於松了一口氣,顧將軍可算到了。
顧瑞辰穩步地走了進來,畢恭畢敬地行了個禮,坦然答道,”回皇上的話,戶部尚書孫正雲是臣舉薦的!“
皇帝一聽,臉色一沉,禦書台下麵的手輕輕握起,站在一旁的李公公也是一臉的不解,他記得十分清楚,明明是皇后娘娘直接下旨提拔的,為何顧將軍要攬在自己身上?
很快,李公公也就明白了。
顧瑞辰說完,又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錦緞的冊子,”正因為是臣舉薦的,如今孫正雲中飽私囊、貪墨災糧,所以臣將功折罪,特來揭發孫正雲!“
顧瑞辰說完,雙手恭敬地將錦緞冊子舉過頭頂,皇帝一怔,趕忙給李公公使了個眼色。李公公緊張地走到顧瑞辰面前,顫抖地雙手接過顧瑞辰的冊子。然後擔憂地看了看顧瑞辰,眼中滿是驚訝。
這孫正雲可是皇后娘娘的心腹,這顧將軍怎麼能拆皇后娘娘的台呢?
顧瑞辰看到李公公驚異情,嘴角依舊帶著笑意,黑眸中卻是滿滿的冰冷。
李公公冷汗涔涔,沒再敢去探究,直接老老實實地將錦緞冊子交給皇帝。皇帝意味深長地看著顧瑞辰,眼底卻是滿是看不清的探究。
皇帝單手拿過冊子,眼神快速在冊子上流覽一遍,越看,他黑瞳中的火焰就越深,看著看著,皇帝的手不自覺地攥緊,血液一股腦的往腦袋頂沖。
終於,皇帝忍不住了,狠狠地將錦緞冊子摔到地上,”這個孫正雲太可惡了,天子腳下皇城根,竟然敢做出這麼多惡行,簡直就是天理不容!“”顧瑞辰聽命,現在朕親自賜你手諭和禦林軍一百人,命你在三個時辰之內,找出孫正雲貪墨金銀和糧食。“皇帝雖然咬牙切齒,但是臉上多的卻是興奮而非暴戾。
顧瑞辰淡淡地扯起唇瓣,”三個時辰太多了,一個時辰足以,一個時辰之內,臣定回來覆命!“顧瑞辰說完,行了一個告退禮,臨走之前,還瞄了處在呆愣中,無法消化眼前這一切的李公公。
轉眼間半個時辰過去了,自從顧瑞辰出去,皇上的嘴角就一個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不再發脾氣,也不說話,而是呆愣地在龍椅上坐著。皇上剛剛打落的奏摺仍然那麼散落在地上,皇上也不管,就是一味地陷在自己的沉思中。
李公公雖然一頭霧水,但是仍然可以隱約地猜測出,皇上的怪異神情絕對跟顧將軍有關。
但是這個顧將軍也更加讓他摸不清楚了,戶部尚書孫正雲是皇后一派最重要的一顆棋子,顧將軍竟然親手將他處理掉,現在皇后娘娘和長公主在朝廷中勢力平分秋色,假如皇后一派少了孫正雲,而這個職位,恰好被長公主的人所占住的話,皇后娘娘在朝中的優勢就不再有了。
究竟怎麼會發生這麼怪異的事兒,今日的事兒仿佛再說明瞭一個事實——顧將軍倒戈?顧將軍是皇后娘娘的親侄子,先不說血緣上的親近,就單單從整個顧家家族利益而言,顧將軍此舉,無異是折了皇后的翅膀。
渾身打了一個激靈,李公公不敢再想下去,他在皇宮呆了這麼多年,知道唯一的生存之道便是裝聾作啞。
心裡努定了主意,李公公七上八下的心終於可以平復一些。
這時,門外傳來小太監的聲音,”皇后娘娘駕到!“
李公公一個哆嗦,這皇后的消息也太快了吧,顧將軍剛走了半個時辰。
隨後禦書房的大門一開,神情慵懶的皇后,在兩個宮女的攙扶下緩緩地踏了進來。”皇上——“皇后柔柔地叫了一聲,濃妝下的臉滿是笑意。
沉思中的皇帝被打斷,身子輕輕顫抖了一下,微微蹙眉,”皇后怎麼來了?“出於本能地,皇帝想起了去抄孫正雲家的顧瑞辰,難道是出了什麼變故,顧瑞辰又被皇后說服了,還是——?”
皇帝沉了下臉,不留痕跡斜睨了皇后一眼。皇后的臉色依舊如常,而且還掛著淡淡的笑意。皇后的身後,跟著那個舒府的四小姐,皇帝舔了舔唇,秋夕盛宴的場景又闖入他的腦海中,這個小姐的人品,似乎不怎麼樣呢。
又仔細地掃了一眼皇后的臉,皇帝恍然,揚揚眉,心裡已經明白了七七八八。
“皇后怎麼來了?太平怎麼樣了?”忽然想起之前要處理有人八字沖太平之事,皇上輕聲問道。
皇后一聽皇上問起,臉上立即露出難色,張了張嘴,幾次又卻沒說出口。
皇帝一看,蹙眉,有些不耐煩,“到底怎麼了,有話就直說。”
皇后咬著唇,“臣妾也說的不太清楚,還是讓‘法青寺’的得道師太親自給皇上說說吧!”
皇上臉色沉了沉,輕輕點了點頭。
得到傳召,“法青寺”的師太大搖大擺地走進禦書房,雙手一盒,半低下頭,就算給皇帝行禮了。剛才來的路上,舒思玉特地囑咐她,要有“得道師太”的架勢,高姿態一些,神秘一些,有派頭一些,她雖然按照舒思玉的話做了,但是看到皇帝沉的臉色,她的心還是不免得七上八下。
皇帝眼神暗了半分,卻也沒說什麼。
“師太請講!”
師太一聽皇帝對她用了“請”字,立即揚了揚脖子,“回皇上的話,貧尼本身只是在公主府的西南方向尋找八字與公主相沖之人,哪知道,貧尼在算舒府女子之時,竟然找出一女子,八字沖帝,因皇上龍體關乎北國興衰,貧尼不敢隱瞞,遂求皇后娘娘讓貧尼親自跟皇上稟報!”
皇帝一聽八字沖他,“騰”地一下便站起來,臉色又沉了半分,“是誰?”
皇后看著皇帝的反應,嘴邊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舒思玉見皇帝的怒火並未達到頂端,趕忙給師太使了使眼色。
師太會意點頭,沒有繼續回答皇帝話,而是繼續接著說,“此女子屬於天煞孤星,命格極硬,沖帝后,沖國興,如果不處理此女子,定然給北國帶來天災,給我主帶來**啊!”
皇帝一聽“天災”,臉色登時變得鐵青,江地質肥沃雨水頗豐,原本以為糧食的收成會頗豐,然而,近幾年,江年年受蝗蟲之災,糧食無收成,百姓挨餓,朝廷年年要從其他地方本就貧瘠的地方收上來的糧食去補貼江,再加上今年戶部尚書又出現了貪墨的事兒!
想到這裡,皇帝氣得咬牙切齒。“天災!”
“是!除了天災,**也是頻頻發生。皇上切看舒府,近一年來發生了多少**?當家主母殘廢,主母所生嫡女殘廢,一個姨娘中劍昏迷不醒,另一個姨娘不知所蹤,生死不明,舒府一落千丈,這些舒侯所經歷的,皆是因為此煞星已到了及笄之年,您請看,舒府的將來,這種現象只能愈演愈烈,直到此煞星出嫁!”師太見自己的話效果不錯,立即添了把火。
“那此妖孽到底如何能解決?”皇帝雙目猩紅,心中的忍耐已經到了爆發邊緣。
“殺之,此煞星還會繼續投胎,十五年後到了及笄之年照樣禍害北國,到時候,可能是皇上在受罪,更可能是北國的所有百姓受罪,所以,貧尼認為,現在最好解決此妖孽的方式,便是賜此妖孽出家,只要鎮在佛門之下,方可包我北國之安!”師太煞有介事地說了句“阿彌陀佛——”之後,便不再做聲。
皇帝咬著牙,屏住呼吸思忖半響,“師太的方法好,朕這就下旨。”想到這裡,皇上指起一直小狼毫,沾了沾朱砂。
皇后和舒思玉對望了一眼,輕輕蹙眉,難道皇帝知道她們說的是誰?為何他直接擬聖旨,而不說話?“
舒思玉也是為難地搖了搖頭,沒辦法只能看師太。
師太舔了舔唇,又上前一步,剛要開口。握著狼毫的手顫了一下,”師太還未說,此妖孽為舒府何人?“
師太一聽,皇上終於問道,也不用為難她想說辭了,遂露出一個還算和善的笑容,”貧尼所說之人,便是舒府的——“”報——“師太剛說道這裡,便被一個太監急促的聲音打斷,”啟稟皇上,顧將軍已抄完孫家,孫正雲抗旨不尊,直接就地正法,其家眷一概送入天牢,等待皇上處置!而且顧將軍在孫正雲家中地窖中,發現金子二十台,銀子數十萬兩,還有一些布匹絲綢等,總計比北國國庫還多!“”什麼!“皇帝怒喝一聲拍案而起,狼毫占著的朱砂沾到聖旨上,顯得異常詭異。皇帝本就不善的臉,仿如黑炭一般,”所有關押至天牢的孫家家眷,明日午時全部處死!“
舒思玉一聽,輕輕地蹙起眉,心裡有些犯嘀咕,這個太監來的太不是時候,明明師太剛剛說到關鍵時刻。而——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而師太一聽,皇帝隨便一個命令,便是讓人家滿門抄斬,不由得渾身有些僵硬,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站在一旁的皇后,當聽到太監說”抄了孫家“之時,她心裡咯噔一下,但是轉念一想,瑞辰怎麼能對付孫正雲呢,於是還是稍稍放下心來。而當太監說到第二句,直呼孫正雲之名時,皇后的下巴差點掉下來,反復想著北國的朝廷官員中,除了戶部尚書以外,還有沒有叫孫正雲的,但是腦子轉了幾百圈,她終於不得不認清,此孫正雲,就是她這一派掌錢權的最最重要的人物。
到底顧瑞辰吃錯了什麼藥,他是不是瘋了,明著跟她作對不說,還不顧家族的利益,這陣子長公主蠢蠢欲動,她已經節節敗退了,顧瑞辰再來給她雪上加霜!
想到這裡,皇后狠狠地咬住牙,她這個侄子怎麼了?
這時,臉上略帶焦急之色的舒思玉進入了皇后的視線,皇后心裡忽然一個警醒,顧瑞辰的”反常“會不會因為這個事兒?
但是隨即,皇后又搖了搖頭,不可能的,她下了懿旨和起草之間時間極短,而且從公主到坤甯宮,都是她的心腹,顧瑞辰不可能這麼快得到消息,而且以如此激烈迅速的手段反擊。
舒思玉看著皇后也是一臉糾結和猶豫的神情,一股濃濃的擔憂立即浮上她的小臉,趁著皇上和皇后不注意,她悄悄地移動到師太身旁,拽了拽師太的袖子。
師太本就膽怯,被舒思玉這麼一拽,更是嚇了一跳,差點跳起來,皇帝感覺到了這邊的動靜,看著師太和舒思玉在下麵搞的小動作,臉不由得又黑了一層。”啟稟皇—皇上。您剛剛問,舒府的煞星便是——“”皇上,顧將軍回來了,身後還帶了幾個人!“又是一個太監的聲音,再次打斷的師太的話。
顧瑞辰輕翹唇瓣,意氣風發地走進來,他故意要讓太監的回報給他爭取時間,幸好他速度快,時間——剛剛好!美眸輕掃師太、舒思玉,最後落到皇后身上,害他丫頭的,一個也別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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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 衝冠一怒(2)揮淚求票
皇后看到顧瑞辰的表情,忽然怔了一下,這個還是那個跟她十分親近的顧瑞辰嗎?還是那個天天纏在她後面叫“姑母”的孩子嗎?為何他眼中的幽深和冷漠讓她感覺如此陌生。
不由得,皇后的心顫了顫。
顧瑞辰看著皇后眼中的傷心和不可思議,抿了抿唇,轉過頭去。
這時,一起跟著顧瑞辰進來的彪形大漢,忽然看見站在禦書房中央的那個“得道師太”,驚叫一聲“是你這個騙子,我殺了你!”叫完之後,彪形大漢也沒管現在在什麼場合,也沒理會正中央坐著的是何許人也,直接就怒氣衝衝地奔著師太而去,一副要殺人之狀。
師太見著一個氣勢洶洶的大漢,還有些眼熟,此時正朝她而來,登時慌了神。出於本能地退後幾步,躲在舒思玉身後。
舒思玉咬咬牙,看著彪形大漢一副刁民的架勢,心裡也不免有些發怵,但是想想坐在主位上的皇帝還有身旁的皇后,舒思玉咬了咬牙,硬著頭皮站到了師太面前。
彪形大漢沒有理會,長臂扶住舒思玉的肩狠狠一甩,孔武有力的手臂便抓上了師太的脖頸。
師太瞠目結舌,兩隻難看的吊眼快要擠到一塊兒,連忙含糊地求他放手。
聽著她的求饒,彪形大漢反而越來越用力。
李公公見陣勢不對,趕忙怒喝一聲:“放肆!”
彪形大漢一聽,身子一震,這才想起自己所處的環境,彪形大漢咬著牙,狠狠地“哼”了一聲,將師太狠狠一甩,師太一副狗吃屎狀,趴在地上。
彪形大漢緩緩地回過頭,跪地給皇帝行禮。
皇帝掃了一眼跟著顧瑞辰進來的兩個人,一個穿著一個裡夾褙,看起來比較斯文,另一個就是那個彪形大漢,雖然面目粗獷,但也不失一副好漢形象。
“瑞辰,你這是何意?”
“臣身後這位,乃前戶部尚書孫正雲的于管家,所有搜繳的金銀、珠寶、布匹等,于管家已經做好了詳細記錄,等皇上查閱。至於身後這位兄台,皇上還請他自己說吧!”顧瑞辰言簡意賅地介紹了兩個人。
彪形大漢一聽提到了他,咬著牙叩了一個頭,動作粗獷中帶著豪邁,“啟稟皇上,小民只是個普通百姓,平日裡靠賣布匹為生,幾個月前,這個打著‘法青寺’師太名義的神婆,正好趕著小民出門進貨之際,去了小民的店鋪招搖撞騙,說小民在三日內必有橫死之災。因為‘法青寺’向來都是皇家寺院,除了名門望族和勳貴之家,平常百姓並不能進寺,因此小民的妻子一聽,焦急如焚,亂了方寸。於是,這個神婆便裝模作樣的弄了場所謂的法事,又留下了一瓶‘聖水’,找小民妻子要了三百兩銀錢。小民妻子良善單純,怕不給銀錢,便得罪了神靈,法事就不靈了,於是東拼西湊,左借右添,終於補足了三百兩。待小民進貨回來,一聽此事便覺不妙,左鄰右舍一打聽,方知被騙。
那是小民家幾十年的積蓄,小民妻子一聽被騙,火氣攻心,神智變得有些不正常。有一日小民帶她出門,正巧碰到這個神婆,小民妻子叫嚷之後,小民就開始追,哪知——”彪形大漢說到這裡,溫潤的黑瞳有了些水汽。
皇帝蹙起眉,“哪知怎麼樣?”
彪形大漢咬了下唇,“哪知小民妻子因為小民沒追上,怒火攻心刺激到她的病情,她隨後就…。跳河自盡了!”彪形大漢說完,不由得哽咽了。
舒思玉一聽彪形大漢的話,身體一個顫抖,帶著詢問地看向師太。
師太沒有看她,而是戰戰兢兢地一頭冷汗。
舒思玉的心咯噔一下,當她看到師太眼中那抹恐懼和仿佛被揭穿般的尷尬之時,舒思玉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怎麼就這麼失策,她去了“法青寺”幾次,寺內的師太都把她趕了出來,結果最後一次去的時候,便碰到站在門口的師太,抱著試試的心態,沒想到師太竟然應了。她以為是她運氣太好,卻沒想到,原來她只是砰到了個騙子!
暗暗地咬著下唇,舒思玉有些擔憂地望向皇后。皇后蹙著眉,看到舒思玉的慌亂的神情之後,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這時,其他的人都不說話了,都在等待著皇帝的反應。皇帝的臉沉著,幽深的黑眸中波瀾不驚,讓人看不出端倪,禦書房內落針可聞。
“啟稟皇上——”殿外的太監的聲音打破了這原有的寧靜,眾人循聲向門口望去,太監一看這架勢,嘴巴張著,全然傻在那兒。
“什麼事?”皇上蹙眉,語氣中含著一絲不耐煩。
“顧將軍找的人已經帶來了!”太監答道。
皇帝緊蹙的眉頭更深了,探究地掃向顧瑞辰。顧瑞辰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眼底滿是睥睨天下的雲淡風輕。
皇后一聽顧瑞辰又找的人,心裡登時沉了三分,她這個外甥如果想收拾誰,從來不會給人留後路,今天顧瑞辰這架勢,已經讓她徹底明白了,戶部尚書孫正雲的抄家,就是顧瑞辰在打她的臉,用一個關乎她這一派未來命運,掌控她這一派財權的至關重要的人物,狠狠地給她了一拳。
死死地咬住下唇,皇后攥緊拳頭,她太低估舒安夏那個小丫頭在瑞辰心中的地位了。
乖戾地斜睨舒思玉,皇后的眼中帶著濃濃的埋怨,都怪這個女人,把她牽扯進來,還連累了孫正雲一家,想到這裡,皇后的眼底閃過一抹狠。
舒思玉看到皇后看她像是看到棄卒一般的神情,本就冰寒的心,帶著整個身體都冰冷起來。再加上這時又進來的兩個人,舒思玉登時面如死灰。
首先從禦書房大門走進來的,是一個跟這個“得道師太”一樣打扮的師太,她面色清冷神情淡然,胸前掛著一竄墨棕色佛珠。
舒思玉請來的“得道師太”看到此人之時,登時臉色大變,雙手手臂都跟著顫抖起來。而舒思玉,腦袋也是轟然炸開。此人不正是“法青寺”的住持師太嗎?
跟著“法青寺”的住持師太一齊進來的第二個人,是個小男孩,七八歲的樣子,整張小臉都是污泥,鼻涕流到了嘴唇上一點,一抽一抽的,可憐兮兮。
在場的其他人都不解地看著這個與皇宮格格不入的小男孩兒,沒有出聲。顧瑞辰微微蹙眉,眼底閃過一抹疑惑。
那個招搖撞騙的“得道師太”,一臉茫然,五官都扭曲到一起,騙子的職業第六感,讓她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不其然,那個小男孩兒眨巴著小眼,四處瞄著,似乎被他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新鮮事物吸引著,然而,當他的視線轉到另一側的那個“得道師太”身上之時,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娘——”小男孩兒的小臉登時露出了興奮之色,二話不說,便撲了過去,抱住“得道師太”的腰。
“得道師太”的身子狠狠抽搐了一下,扒開小男孩兒的稚嫩的雙手,狠狠將他甩了出去。
小男孩兒趴在地上,滿臉的受傷,“娘,你怎麼不要燦兒了?燦兒會乖乖地聽話,燦兒去要錢去要飯,娘你不要離開燦兒好不好?”
“得道師太”咬著牙,狠狠地指著小男孩兒,“你這個小騙子,再敢叫一句,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皇帝一聽這話,猛然一拍禦書台,忽地站起身,怒氣衝衝地看著“得道師太”,“一個出家人,竟然說話這麼難聽,來人,給朕掌嘴!”
李公公趕忙給門口的兩個太監使眼色,太監匆忙跟過來,拿出細板就開始抽“得道師太”的嘴巴,小男孩兒擋在師太的跟前,用小小的身軀擋住她,哭得聲嘶力竭。
執行的太監們刻意避開小男孩,不一會兒便將“得道師太”的嘴巴打得腫得像香腸一般。“得道師太”烏魯烏魯,說話開始含糊不清。
顧瑞辰淡淡地看著這一切,輕笑不語。
其實有了彪形大漢和小男孩兒的證詞,加上這個“得道師太”的反應,皇帝已經明白的七七八八了,只不過這次連“法青寺”的主持師太都來了,皇帝還是覺得很詫異。
年初的床年關,他下旨宣召“法青寺”的住持師太替皇族守歲,這是個多麼榮耀的事兒,然而他卻沒請來,一個連皇帝的賬都不買的師太,為何會給顧瑞辰那個臭小子面子?顧瑞辰又是如何把她請出山的?
皇帝的心裡犯了嘀咕,況且,要說“得道”,除了“法青寺”的住持師太以及住持師太的三個師父,還有誰配得上“得道”二字?
縱然心裡有眾多的疑問和不滿,皇帝還是十分客氣地跟住持師太打了招呼。
住持師太面無表情,只是淡淡點了點頭,隨後緩緩道,“貧尼這次來,只是夜觀天象,發現北國出現一顆煞星,損了帝王星,帝王星越來越弱,且有隨時隕落的危險。”
皇帝一聽住持師太的話,心裡登時一驚。剛剛那個假冒的“得道師太”說有煞星沖他之時,他心裡並未在意,畢竟那個“得道師太”看起來道行較淺,然而如果住持師太也說有人沖他,那可就不能隨便聽聽了。
舒思玉一聽這個住持師太這麼說,心裡登時樂開了花,看來這兩個師太是一夥兒的,唱雙簧呢,否則這個後來的住持師太,哪裡知道前面她們唱得哪一齣戲,而且還唱得這麼默契?想到這裡,舒思玉唇角登時咧開了一個甜甜的笑意。
沉默了一會兒的皇后,原本一聽住持師太這麼說,還默默有些心驚,然而,當她看到舒思玉的表情之時,立即就明白過來了,這個丫頭心機太沉,竟然設計了連環計的坑給眾人跳呢。
皇后的心裡剛剛感歎完,就見師太拿出一個卷軸,卷軸上是密密麻麻的符號和字。
皇帝一看卷軸,登時皺起了眉。
“貧尼已將後宮以及陛下子嗣全部用八卦批了一次,最終有誰是您的貴人,有誰與您相克,還有絕對不能留的八字沖八方的命格,都記錄在這個卷軸上。請皇上過目!”主持師太表情依舊淡淡的,卻從寬大的袖中抽出一個卷軸。
太監十分有眼色地走到住持師太的前邊,畢恭畢敬地接過卷軸,皇帝一掃而下,不由得對師太的道行之精深讚不絕口。
這時,皇帝看到卷軸的最下方,寫著幾個醒目的字,“此人專煞帝王星,必除之而絕後患!”
皇帝一看卷軸下這段文字的下面,龍飛鳳舞地寫了一個名字。
皇帝舔了舔唇,收起卷軸,黑眸中的溫度開始變冷,沉沉地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最後冰冷的視線落到皇后身上。
皇后的心咯噔一下,雙拳緊緊地握著,指甲摳入手心中,刺痛的感覺讓她腦袋清醒了許多,但是皇上的視線,卻讓她愈發難堪。
皇后咬著唇,就在她終於忍不住,剛要開口之時,皇上移開了視線,最終落到了舒思玉的身上。
舒思玉渾身一個激靈,出於本能地慌忙跪地,那個坑蒙拐騙的“得道師太”看到舒思玉這麼一跪,徹底傻了眼,在舒思玉還未開口之前,騙子師太便立即沖上前,烏魯烏魯跟皇上解釋,她是無辜的,都是舒思玉讓來污蔑舒府的另一個小姐等等。
舒思玉這一聽師太的話,登時面如死灰傻了眼,騙子師太此舉,無疑在指控她的欺君之罪。
皇帝看著舒思玉的眼神越來越冷,舒思玉渾身顫抖,身子緊得仿佛要崩開一般。
終於皇帝一抿唇,“來人——舒府四小姐舒思玉拖出去——”
“阿彌陀佛,佛門曰:‘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皇上切莫輕殘人命,舒四小姐,就交給貧尼吧!”住持師太輕閉雙眼,雙手合十。
舒思玉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她的褲子已經濕了,不知是汗濕還是尿濕,但是已經無暇顧及,她不知道明明是她占上風的事情,為何在短短的兩個時辰內急轉直下?而且,她只差一點點就能搬倒舒安夏了,就差一點點……。
皇帝抿了抿嘴,幽深的黑瞳中淩厲地掃了一眼舒思玉,“舒侯第四女舒思玉罪犯欺君,念其父對朝廷之功,免其死罪,除族籍,賜落髮,法號‘向善’,欽此!”
皇帝話音一落,舒思玉雙眸凸出,引極度震驚,眼底血管爆裂,從她雙眼中流出全部都是血淚,劃過舒思玉的雙頰,顯得異常鬼魅。
“皇后娘娘,救我——”急怒攻心,舒思玉一股火兒上來,嗓子只能發出一點點極不清楚的聲音。
皇后立即退後了一步,嘴角狠狠抽搐,此時她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哪裡可能顧及到舒思玉?
況且一想起因她被處死的孫正雲,皇后的眼底閃過一抹厭惡,不耐煩地瞪向李公公。
李公公一看皇后瞪著他,趕忙給門口的太監使眼色,幾個太監紛紛沖上來,把詭異恐怖的舒思玉,架出了禦書房。
“法青寺”的住持師太也借此告了別,顧瑞辰在住持師太轉身的瞬間,說了句“謝謝。”
住持師太壓低聲音,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話,輕聲道,“顧將軍的軍隊,拯救了無數百姓,貧尼不過是替他們謝謝你而已。”
顧瑞辰微微頷首,目送了真正的“得道師太”。
此時,禦書房內又恢復了安靜,皇后不再說話,而是半垂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被掌嘴的騙子師太,死死地咬著唇,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就怕被皇帝怒氣掃到。皇帝的目光也是若有所思地在皇后和顧瑞辰身上流連。
忽地,皇帝輕然一笑,滿意地看著顧瑞辰,轉而又將視線落到那位元彪形大漢身上,“這位‘得道師太’就交給你處理吧。”
彪形大漢一聽,身子一顫,一雙憨厚的黑眸中是滿滿的驚喜,他從不曾想過,自己有親自抓住這個害死妻子的仇人這一天,還能親手處置他,他更不曾想,他跟著那個神一般的將軍,進了皇宮之後,竟然還能有此等待遇。一時間,這個熱血男兒眼睛濕潤了。
皇帝友善地從龍椅上走下來,輕輕地扶起了彪形大漢。
彪形大漢感激更甚,顫抖著就要再給皇帝叩頭,皇帝一臉友善。
彪形大漢謝過皇帝之後,直接走到騙子師太面前,一把拎起她的脖領。騙子師太驚嚇得雙腳離地,雙腳胡亂地亂踢起來。
“你——你——”騙子師太嚇得語無倫次起來。這時剛剛叫騙子師太娘的那個小男孩兒,煞有介事地抓著彪形大漢的衣襟,“放開我娘親,放開我娘親——”他雖然叫著,眼底閃著精光,小手隨之愈發鬆開。
皇帝揉了揉發痛的額頭,擺了擺手,“你們都下去吧。”
一直一言不發的顧瑞辰,行了個告退禮,便往外走,皇后一見,嘴角抽搐了一下,慌忙加快了腳步,追了上去。
“瑞辰,站住!”
聽著皇后的叫聲,顧瑞辰垂下眸,輕輕地轉過身,坦然地望著皇后。
“你難道沒有要解釋的嗎?”皇后鳳目一瞪,眼中是濃濃的暴戾之色。
顧瑞辰沉了口氣,一本正經地看著皇后,正色道:“沒有。”
皇后臉一下子黑了大半,嘴角一抽搐,咬牙切齒,“你太令姑母失望了,你明知道戶部尚書孫正雲對姑母來說有多麼重要,你卻毫不留情地將他抄家滅門!眼下這情況可是如了皇上和長公主的意,無論這個職位被他們誰占了,都是姑母莫大的損失!”
顧瑞辰神情淡淡的,長長的睫毛垂著,讓人看不清表情,語氣淡淡的,“姑母還有事兒嗎?”
皇后一聽,臉更黑了。
“你——你這是在報復本宮嗎?”皇后的聲音如萬年寒冰。
“帝后為主,瑞辰為臣,哪裡敢用‘報復’二字?”顧瑞辰輕淺一笑,說得雲淡風輕,卻能讓聽的人氣倒了牙。
皇后死死地攥著雙拳,聲音已經繃到爆發極限,“你到底想怎麼樣?”
“只是想讓姑母知道,任何人敢動他,瑞辰哪怕毀天滅地,也會跟她周旋到底。”這是顧瑞辰離開前的最後一句話。
皇后呆愣愣地傻在那兒,久久不能回神……
皇宮禦花園的花,今日開得格外茂盛,顧瑞辰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腦中不斷地浮現出他丫頭的一顰一笑,心情立即大好。
忽然,旁邊一個輕微的響動傳來,顧瑞辰黑眸閃了閃,嘴角的笑意更大。輕輕地放慢腳步,顧瑞辰斜睨了一眼旁邊略微晃動的樹枝,他揚了揚頭,下一秒,身子倏然一閃,長臂一伸,便將樹叢後的身影撈了出來,困在懷中。
舒安夏撅著嘴,臉上是濃濃的不滿之色,“都說了不許用輕功!”
“丫頭,冤枉,我可沒用輕功!”顧瑞辰臉上立即扯開一個大大的笑意,雙臂將舒安夏困得更緊。
“夏姐姐,這個叔叔欺負你——”剛剛在禦書房內,那個叫“燦兒”的小男孩兒,用小手捂著臉,露出兩隻小眼睛,撅嘴道。
顧瑞辰這才發現“第三者”,一看是他,嘴角狠狠抽搐,怪不得他只是讓她拿著他的信物去找“法青寺”的主持師太,怎麼又多了一個小男孩兒,原來他們在演戲。
手指不自覺地在小男孩兒的臉上掐了一把,“小子,剛剛演得那麼逼真,我都被你騙你!”
“那當然,夏姐姐教出來能差嗎?”燦兒一揚頭,小臉上滿是得意之色。
舒安夏彎彎嘴角,寵溺地摸了摸他的頭髮。
燦兒是宮變那個夜晚她救的孩子,因為找不到他父母,舒安夏便收留了他。
顧瑞辰一看舒安夏對燦兒的寵溺,心裡很不舒服,兩指一伸,便揪了一下舒安夏的俏鼻。
“夏兒姐姐,叔叔壞,總欺負你!”燦兒不依不撓。
顧瑞辰的臉黑了又黑,不准叫她“姐姐!”,或者叫我“哥哥!”
燦兒不屑地剜了他一眼。
這時,剛剛那個彪形大漢拎著那個騙子師太從不遠處走過,燦兒咬著手指頭,“這個娘親,真有點慘!”
顧瑞辰贊同地點點頭,“以他的率直子,估計會把她弄去遊行。”
“遊行?我要去看我要去看!”燦兒一聽新鮮事物,興奮地大聲叫了起來,拉著舒安夏的手,就往前跑。
顧瑞辰傻愣愣地看著剛剛還在他懷中,此時卻被拉走的舒安夏,嘴角狠狠抽搐,身形一閃,極快地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