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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古代搞建設》第16章
第 16 章

  買賣做成,兩位穿越人士和吳大心中都十分高興,當晚就在客棧叫了酒菜慶賀一番。

  「今天這青酒,為兄要敞開了喝。」吳大捋了捋自己的短鬍鬚。

  「這青酒很有名嗎?」鄭鈺銘覺得這跟後世的五糧液、茅台比起來實在太差了點,但看吳大對青酒好似非常推崇。

  「青酒當然有名了,楚國三大物產啊。」吳大對兩位穿越人士開始科普,達城就處在楚國和吳國的接壤處。

  楚國最有名的物產是絲綢,俗稱湘絲,湘絲在大秦國是比黃金都貴的東西,普通貴族都消費不起的奢侈品,只有王公和大貴族財才享受得起湘絲所製的衣物。楚國第二名產就是鐵器,楚國鐵器雖然利天下,但從不外銷,冶鐵技術更不外傳。第三就是青酒,這青酒一直是楚王室向大秦進貢的貢品,青酒產地距離吳國達城很近,因為地理原因,可以省略運費,楚國出售到達城的青酒比別處便宜得多,吳國條件中等的百姓因此能品嚐到這種佳釀,而別的諸侯國只有貴族才享受得起。

  「那吳國有何特產?」楚朝輝和鄭鈺銘聽吳大解說聽得津津有味。

  「吳國有達城布,有東海鹽。」達城周圍地區許多田地都種植了棉花,這些棉花由達城村婦在家紡織成棉布,再由封地貴族收去轉給商人染上顏料,達城棉布和別處棉布相比,勝在棉布柔軟細密,東海鹽是吳國東海邊的鹽場,鹽場不在達城城主管轄之內,歸吳王所有。

  「封地貴族?」楚朝輝敏銳地抓住這個關鍵詞。

  「兩位賢弟的故鄉難道沒有封地貴族老爺?」吳大的酒已經喝得六、七分醉,心裡沒有多想為什麼兩位賢弟會不懂大秦分封制,反而為兩人細細解釋大秦的土地制度。

  原來大秦滅了周朝後,沿襲了周朝的土地分封制,受分封的大貴族在領地上自成一國,自稱國主,國主又把自己的一些封地分封給子孫和親信,這些封地領主不可以再稱國主,只可以對自己的封地收取賦稅,當然,這些封地貴族必須向國主朝貢,有時封地貴族朝貢不討國主歡心,極有可能被剝奪封地。

  「南埠是哪個貴族封地?」鄭鈺銘也感覺到他和楚朝輝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們在山谷種植不是合法,山谷那塊地不歸他們擁有,這個時空的老百姓沒有私產,天下土地都歸封建主。

  「南埠是新開墾出來的地方,那地方沒有被城主分封給貴族,南埠田地的賦稅是直接交納給達城城主。」

  吳大酒勁上來,說話興致很高。說了南埠的土地歸屬後,又告訴兩位穿越人士,從南埠到達城經過的三個大村子,有兩個村子是歸達城地方貴族所有,也就是說,四個村子,只有一半是達城城主直接管轄。這些貴族其實就是地主階級。不過這些地主對轄內土地不擁有絕對支配權,不可以任意買賣。大秦土地有兩種耕種形式,一種是租佃,租佃的是有人身自由的農民,一種是農奴,就是貴族地主家沒有報酬的長工,還是沒有人身自由的長工,這些農奴像貨物一樣歸主人所有。

  南埠的村民屬於蔚山君的租佃農,雖然那些土地是村民自己開荒開出來的。

  說起南埠的直接地主,吳大對達城蔚山君評價很高,話語裡充滿感激。原來去年的大旱田地歉收後,蔚山君免了自己封地佃農的一半賦稅。因為城主親自帶頭減免賦稅,達城城主管轄下的貴族們只好都對佃農減免一些賦稅,達城的老百姓們因此能平安度過災年,沒有像鄰國的衛、唐小國的農民,在災年餓死,達城的老百姓們對達城城主蔚山君有發自內心的擁戴。

  這個時代的賦稅是按人頭和田畝來收稅的,剛生下的小孩也算個人頭,也得納稅,換算下來,一個農民家庭必須把種植的一半收穫拿去交稅,他們墾植的田地數目在十幾畝左右。

  這個時候的生產力極低,一畝小麥的收成最多一百斤左右,大豆每畝是四、五十斤,也就是說,

  農民們交完賦稅後,剩下的糧食就著蔬菜野菜只能裹腹,根本就沒法有盈餘,就是這樣,還得指望地主是蔚山君這樣的仁厚貴族。

  把酒多的吳大送到客棧房間,鄭鈺銘和楚朝暉兩人臉色黯然,被藍光傳送到這裡已經夠倒霉了,不想一起傳送過來的別墅土地都不屬於他們,他們變成了非法移民。

  「我們那山谷還沒人發現,我們注意一下,不讓外人知道就好。」鄭鈺銘挺嘔,前時空那地方也不私有,可畢竟和當地政府定下三十年的承包合同,花木基地在這段時間裡還是屬於鄭家。現在好了,要給這時空的統治階級知道,拆遷費都沒有,直接可以趕人。

  「我們所在的地方並不是絕對隱秘,附近很多農民都知道那裡有個山谷。」楚朝輝打破鄭鈺銘的幻想,像吳大就知道東山脈後面是山谷,只不過人們沒有發現通往山谷的縫隙,要翻山越嶺才能到山谷裡面,而山谷裡除了森林和野獸,沒有人們需要的東西,對山谷沒有探索的慾望,使得山谷的原生態一直保持到了他們被傳送前。

  「那怎麼辦呢?想法讓達城主把那個山谷封給我們?」鄭鈺銘皺著眉頭想對策,別墅逆時空的寶貝很多,像鏡子,辦公桌上的水晶筆筒,要不要送一個給達城城主,去討討這個封建大地主的歡心,把山谷討成自己的?

  「別墅的東西太逆天,我怕引火燒身。」楚朝輝否決鄭鈺銘的獻寶賄賂,都不知道達城城主是什麼樣的人,如果送東西反而引起達城城主的貪慾,他們兩人別說山谷別墅,性命都有危險,這也是兩人只拿一個玻璃球到達城交易的原因。古時候為了寶物打仗的事情不是沒有。

  「那還有什麼辦法?」鄭鈺銘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了。

  「先熬個一兩年,總有辦法的。」楚朝輝掏出他的手槍擦拭,客棧房間的松明火把映得他的臉部輪廓越發硬朗。

  鄭鈺銘呆呆看著楚朝輝一會兒,也默不出聲掏出手槍跟著擦拭,他對楚朝暉的打算是心知肚明,這前世的亡命之徒,想要發展自己的勢力,要走自己保護自己的道路。

  第二天一大早,楚朝輝就請吳大帶他們去達城轉轉,特別是城裡的奴隸市場。

  今天不是月初,距離月初還有十天,楚朝輝他們要去看奴隸,也只會看到犯了法被拍賣的犯人。

  楚朝輝看著奴隸市場裡零零落落的幾個瘦弱奴隸,眼裡不由露出失望的神色。

  「楚賢弟,如果要買好點的奴隸使喚,可以過幾天來這裡。」吳大提出建議。

  「過幾天有很多奴隸交易?」楚朝輝眼睛一亮。

  「不錯,達城每個月的月初是奴隸固定交易日,那天也是達城集市。」

  本來打仗抓到的戰俘是奴隸拍賣市場主要來源,現在吳國和周圍鄰國都沒有戰爭,這最大貨源就沒有了,犯了法的罪犯變成了最大貨源,但是最近幾年,因為天災,自願賣身的百姓增多,特別是鄰國來達城地區討活路的人們,為了活下去,自願賣身成奴,這類人的比例在奴隸市場越占越大。

  達城的奴隸市場雖然天天有,但大規模交易都只在月初,到了那一天,四面八方的人販子會把自願賣身的流民帶到奴隸拍賣場交易。

  既然買不到好奴隸,三人出了奴隸市場,想去百貨交易的地方轉悠,剛走出奴隸市場不遠,吳大碰到了熟人。

  「崔夫,你急急忙忙去哪裡?」吳大對著一位三十幾歲的中年人喊道。

  「五東家,我家小主要尋醫。」中年人對著吳大行了個禮,他是吳大堂哥的管家,他的主人就是幫著賣玻璃球的達城商人。吳大在族裡排行為五,吳大堂哥的管家就尊稱吳大為五東家。

  「我侄兒怎麼了?」吳大連忙關心詢問,他的這位堂哥對他一向關照,吳堂哥也和吳大一樣,子嗣艱難,七個孩子,活了四個,卻只有一個兒子,這個兒子是吳大堂哥的命根子。

  「小主昨夜開始發燒,現在越來越厲害,尋了徐醫者去看過,徐醫者讓我們東家準備後事。」崔管家一邊說一邊抹眼淚。

  「突然發繞?還有什麼症狀?」鄭鈺銘見吳大眼睛也紅了,心裡一動,便上前詢問孩子病狀。

  「小主發熱、咳嗽、頭昏腦漲。」崔管家見鄭鈺銘和楚朝輝都高高大大,一表人才,氣質不凡,即使心裡急著要覓良醫,還是恭恭敬敬做了回答。

  鄭鈺銘一聽,這大概是嚴重感冒,在古代,很多小孩感冒後高燒無法降溫,會就此送掉性命。「吳兄!我這裡有點良藥,是專治高燒不退的。」

  吳大聽完鄭鈺銘的話,眼睛一亮,他記起鄭鈺銘和楚朝暉曾說過,兩人的海外故土醫術發達,小孩死亡率極低,所帶的藥必是靈丹妙藥,或可救自己侄兒一命,當即拖著鄭鈺銘往堂兄家狂奔。

  吳大的堂兄叫吳牧,是個五十出頭的矮個子,他的十二歲兒子是他最小的兒子,也是唯一的兒子,在遍請名醫都對兒子束手無策後,吳牧已經開始絕望,聽到堂弟一說,鄭鈺銘身上有良藥可以一用,不由精神大振。

  「兩位俠士!請救小兒一命!」

  吳牧對著鄭鈺銘就行大禮,嚇得鄭鈺銘連忙扶住吳牧,讓一個五十多的老人對自己跪拜,他心底彆扭。

  「吳大東家,我兄弟二人身上是有些退熱之藥,可是這藥也不是百試百靈,要是病情太重,這藥也可能是無效的。」楚朝輝上前對著吳牧拱了下手,他覺得鄭鈺銘太過莽撞了,如果退燒不起作用,挽救不了吳牧兒子的性命,給吳牧賴上害人性命就糟了,所以對著吳牧醜話說在前面。

  「我兒已經如此,不管俠士的藥有沒有用,老朽都想試上一試。」吳牧抹著眼淚,意思是良藥救不了他的兒子,他也不會對鄭鈺銘和楚朝輝有所責怪。

  鄭鈺銘從背包裡拿出感冒退燒藥,把藥遞給吳牧,仔細叮囑了服藥注意事項,現在的人們一點抗藥性都沒有,原時空的服藥劑量得減半。

  二十一世紀的西藥很牛逼,吳牧的兒子服藥半小時後,體溫就漸漸退下去,鄭鈺銘和楚朝輝非常吃驚西藥的療效,兩人分析了一下,認為出現如此神速降溫,可能跟這時空的感冒病毒太過初級有關,這些病毒在西藥面前一點戰鬥力都沒有,敗退得乾脆利索。知道西藥對古人身體的影響後,鄭鈺銘連忙又關照吳牧,下次再餵藥時,藥劑還得減半。

  吳牧摸著兒子漸漸正常的體溫,喜不自勝,對鄭鈺銘的吩咐唯命是從,當即擺宴招待恩人,並捧出百金相授。這裡的金不是黃金,而是摻了雜質的銅,這些貴金屬也是貨幣,還是大秦通行的貨幣,百金可以籌造一百個大秦銅幣,可以兌換到五匹達城布。

  鄭鈺銘和楚朝輝推辭不掉只得收下,兩人帶著十五匹布和十幾斤銅回山谷太累贅,除了拿一匹達城布兌換成吳幣放在身邊使用,其他財帛都存放在吳牧府上,到月初來取,兩人那時要到達城買奴隸。

  晚上在吳牧家青酒喝得有點多,這種米酒入口很淡,後勁卻不小,兩個穿越人士和吳大在客棧休息一晚後,第二天都沒能早起。起床匆匆梳洗後,已經是上午十點左右,三人坐了騾車出了城門,才走出城門三里遠,從達城方向突然追來五騎,把騾車團團圍住,當中一人卻是三人前天在城門遇見的郭虎賁。

  作者有話要說:我國早就盛行分封制,特別到了西周時期,周武王滅商以後,周天子分封天下,那時諸侯小國林立,一個面積幾平方公里的小國,其統治者被周天子分封為君主,以「國」自居,這個時期的曾經社會形態被奇怪地稱為「奴隸社會」。到了秦始皇統一中原,建立起郡縣制的中央集權制國家,這以後的中國社會就不叫做封建社會了,因為在當時大一統的中國,已經廢除了封土建國的分封制,自秦始皇開始至辛亥革命的這段中國歷史時期,應被稱為(中央集權的)宗法專制社會。而同時期的歐洲經歷的中世紀卻是真正意義的封建社會,那時的歐洲,沒有一個強有力的中央集權統治,大大小小的君主受到分封後各自為政,建立屬於自己的城邦,如同中國的周朝,是一個真正封土地而後建國的封建社會。也可以說,中國在農業社會時期的社會形態發展是領先於歐洲社會形態的發展的,中國的「宗法專制社會」比同時期的歐洲的「封建社會」更加進步,而且兩種社會形態有著很明顯的區別。但是,就像一個早熟的嬰孩,中國在政治上過早地發展進入中央集權制度,而經濟上遠遠落後,這就嚴重阻礙了中國兩千年的發展,使中國的前進自秦以後就走進了「死胡同」。 但是為什麼中國的「宗法專制社會」被我們稱為「封建社會」,而真正意義上的「封建社會」卻被我們稱為「奴隸社會」呢?這是因為一些人對中國歷史有曲解,並以訛傳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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