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番外9 卢可.波罗东游记

　公元六世紀尼斯城簡陋的碼頭邊，停著一艘體積極大，造型古怪巨大的船只，船只吸引了尼斯百市民的目光。碼頭岸邊站滿了圍觀看熱鬧的人群。

　“上帝，這船太龐大了，難道是諾亞之舟，”一個十七八小伙子滿臉震驚。

　“這是東方華漢帝國的大船，就是那個擁有絲綢瓷器的黃金帝國。”旁邊一位金發碧眼小伙子介紹。

　“盧可，華漢帝國就是你舅舅經常去的那個國家，”旁邊的同伴插嘴。

　“是的，就是我舅舅尼克去經商的那個國度。”盧可點點頭。

　“盧可，你舅舅會不會就在這條大船大船上，”

　盧可听同伴這麼一問，眼楮發亮。“走，我們到近處看看，我舅父這次外出快一年了，也許就乘這座船回來了。”

　一群小伙子仗著年輕力壯，很快擠到大船近處。不過華漢帝國的大船上都有武裝護衛，小伙子們被護衛刀劍攔住，不能靠近跳板。尼斯的城主親自到碼頭迎接華漢商人。

　盧可睜大眼楮看著船上來的乘客和水手，這些人穿著干淨體面，大部分是黑頭發黑眼楮，臉上皮膚蜜色。

　“盧可，你舅舅在不在？”盧可的同伴桶了捅好友。

　大船上的商人被尼斯貴族接走，留下的水手忙著指揮碼頭工人搬運貨物。

　“不在，我舅舅這趟沒有回來。”盧可搖頭。尼斯城碼頭每月都有華漢帝國的商船光臨，每到這天，尼斯城就如節日一般，有錢的想購買華漢帝國貨物，沒錢的站在旁邊看熱鬧。

　“盧可！又跑哪里鬼混了？”盧可的父親是個裁縫，看到兒子回家，拿著剪刀對兒子揮舞。

　“爸爸！盧可沒鬼混，是去教堂見杰克神父的。”盧可縮縮脖子，老盧可不喜歡華漢帝國，因為華漢帝國美麗精致的衣物讓老盧可的定制生意越來越蕭條。

　盧可經常跟杰克神父學法文，老盧可很尊敬神父，盧可便托辭去了教堂。

　“哼！幸好有杰克神父能拯救你！”老盧可放下剪刀，畫了個十字，他是個虔誠的基督徒。

　盧可見父親不再追問，連忙溜進廚房去見自己母親，盧可的母親正在烘黑面包，這是盧可一家五口的午餐，盧可還有兩個妹妹。

　“媽媽！”盧可親了親自己母親兩頰。

　“孩子！是不是又被你父親吼叫了？你父親最近脾氣不好，孩子，你可得忍讓些。”盧可的母親很愛兒子。

　“媽媽！碼頭邊有華漢帝國的船，不過舅舅尼克不在那條船上。”盧可輕輕告訴母親。

　盧可的舅舅尼克到華漢帝國經商有十多年歷史，原來一直從華漢帝國購買商品到尼斯城銷售獲利，賺到錢的尼克經常救濟姐姐。因為姐夫非常反感華漢，對小舅子便沒有好感，尼克上門給姐姐送錢幣，經常遭姐夫轟趕。盧可一家的經濟狀況相當窘迫，尼克不想姐姐外甥和外甥女受苦，只能偷偷摸摸接濟，讓姐姐派外甥到自己家中拿錢。盧可和自己的舅父感情很好。

　“盧可！你對華漢帝國過于關心了。”知子莫如母，盧可的母親擔憂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盧可咬了咬嘴唇，低聲跟母親坦白︰“媽媽，盧可想去華漢，盧可想跟舅舅那樣去華漢淘金，盧可不想做一個裁縫。”

　“孩子，這會傷你父親的心！”盧可母親嘆息，自己兒子從小向往那個東方黃金之國，現在兒子長到十七歲，翅膀已硬，家關不住雛鷹了。

　“媽媽，尼克舅舅說黃金之國只要肯吃苦就能賺大錢，盧可想賺錢給爸爸和媽媽、妹妹吃白面包。”盧可抱住母親許諾，盧可家能吃飽黑面包還是多虧舅舅接濟。

　這時候的黑面包是用小麥粉混雜大量的麩皮烤制而成，近似于壓縮餅干的一種無酵餅，又干又硬又磕牙，這種食物還可以當武器使用，家庭主婦用黑面包當武器擲殺小偷成效顯著。

　“白面包？不，盧可，媽媽要能一直吃黑面包會很滿足。”盧可的母親摸摸兒子的金發。盧可一家生活水平在尼斯城算中等，兒子要能賺錢保持家里的生活水準，盧可母親就非常開心了。

　華漢帝國的大船在尼斯城碼頭呆了一個星期便揚帆啟程，大船上滿滿的貨物已經賣光，除了金銀珠寶，帶回的只有少部分歐洲特產，僅僅裝了貨艙五分之一面積。歐洲除了硬通貨，其他物資很少有華漢帝國需要的。

　“該死的異教徒！你們誘惑走了我家盧可！華漢奸商應該處以火刑！”老盧可站在碼頭對著已經遠去的華漢帝國大船跳腳，他的兒子盧可給家里留了一封信，偷爬到華漢帝國大船上，要跟著商船到華漢帝國去尋找舅舅尼克。

　“盧可裁縫，說話當心！當心城主大人听到鞭打。”一位認識老盧可的尼斯市民提醒，尼斯城的貴族們非常巴結華漢人。

　老盧可裁縫閉嘴，忿忿看著遠方，祈禱上帝能听到他的心聲，刮上一陣大風，能將他的兒子送回身邊。

　盧可躲在貨艙兩天一夜，直到商船在埃及一處港口停泊，工人搬運貨物才被發現。

　“小伙子，你躲在貨艙干什麼，貨艙可沒有好吃的東西。”水手將盧可帶到船長面前，黑頭發黑眼楮，身材高大，體格魁梧的船長嘴邊叼著一根白色小棍子調侃盧可，邊說鼻子還邊噴著煙。

　“尊敬的船長先生，我叫盧可，想搭您的船去華漢找我的舅舅尼克，我舅舅尼克在華漢帝國經商。”盧可很緊張。

　“名字叫盧可尼克什麼的，說起來真饒舌。”船長嘀咕著。“盧可，很抱歉，我的船不回華漢。”

　“什麼？您的船不回華漢？”盧可驚呼。

　這時候埃及的甦伊士運河還沒有修築，地中海和印度洋還不連通，印度洋來歐洲經商的船只在紅海港口上貨，用牲畜和人工搬運到地中海港口，再裝上商船駛到歐洲貿易城市。盧可偷渡的商船是做駁貨用途。

　盧可去華漢帝國的決心很大，在這位好心船長的幫助下，盧可得到商隊華漢醫者助手的工作，得以跟隨商隊去紅海港口搭船。到了紅海港口，盧可見識到了什麼叫真正的大船，紅海港口的大船比他偷渡的船只大了一倍。

　所謂醫者助手，其實相當于僕人和醫護身份。華漢商隊外出，基本都會配備一個醫者，盧可跟隨的醫者名字叫姜振文，會尼斯語言，據說是華漢帝國姜醫聖的後人，醫術非常了得。盧可偷渡時沒有暈船，在印度洋中暈得七葷八素，印度洋中的風浪比地中海大多了。

　暈船的盧可被姜振文灌了幾碗苦汁，立馬治好暈吐，這讓盧可對姜振文的醫術非常崇拜，對于姜振文交待的工作用十二分心力去做。

　盧可的勤快和聰明讓姜振文很喜歡，在一個月的旅程中，很照顧盧可，對盧可的提問很樂意回答。

　“先生，為什麼我在地中海乘坐的船不是用火走路？”盧可指著船的煙筒發問。偷渡的那條船上沒有裝備會冒煙的煙筒。

　“這是我們帝國新研制出來的蒸汽船，才剛剛產生二十幾年。”姜振文粗粗解說了一下蒸汽原理。

　“上帝！太不可思議了！”盧可驚嘆。

　“哈哈，我們帝國以後還會造全鐵的船只，不是現在這種只用一半鐵料。”姜振文洋洋得意。

　“上帝！鐵竟然在水中不沉，這太不可思議。”盧可的眼楮都要豎起來。

　“呵呵，這算什麼不可思議，離我們帝國的二聖預言差遠了。”姜振文從口袋拿出一個紙盒，抽出一根遞給盧可，自己拿了一根點上。

　“二聖的預言？”盧可已經知道這種小棍子叫香煙，點燃吸汲可以提神。

　姜振文彈彈煙灰，有點惆悵。“二聖就是我們華漢帝國的締造者，在我們華漢帝國人民心中，等同于你們的上帝。”

　“二聖的預言是什麼？”盧可好奇。

　“二聖預言，華漢人以後可以上天入地。”

　“這不可能！上天入地只有上帝和諸神才可以辦到。”盧可搖頭。

　姜振文遺憾得聳了下肩。“如果我們華漢帝國沒有動亂的五十年，毀掉無數二聖留下的資料，我們帝國可能真的已經做到了。”

　姜振文告訴盧可，華漢帝國是公元元年成立。帝國的締造者鄭鈺銘和楚朝輝兩位聖人只執掌帝國政權十年就離開朝政，回帝國文化發祥地銘輝山谷著書育才。公元三十七年，兩聖帶著一千多名追隨者乘坐五條大船離開了銘輝山谷，從此一去不復返。帝國百姓都猜測二聖是回了百慕國。

　帝國在二聖離開後，經濟文化一直高速發展，帝國百姓的生活越來越好，人口越來越多。三百多年後，人口增長過度的帝國爆發了經濟危機，這時帝國王室出了一個叛逆。叛逆伙同一股王庭勢力，控制了軍權，陰謀篡位，殺死了正統的儲君，自立為帝，廢除帝國行政體系，實行君主專/制。

　帝國一直堅持五年至八年的義務教育，百姓基本個個有文化。等人們明白君主專/制對人民和國家的危害後，帝國百姓開始起義反抗。

　“那是黑暗的五十年啊！”姜振文痛心。“因為沒有一個中心領袖，帝國四分五裂，各自為戰，人口減少了六分之一，附屬國紛紛脫離，百姓生活一落千丈，直到最後出現了人民黨。”

　“人民黨？”盧可又听到一個新名詞。這時候的歐洲才剛剛從奴隸社會轉變為封建社會。

　“是的，是蔚山人建立的一個政黨，主旨就是重現帝國榮耀，實現二聖預言。”姜振文說到人民黨一臉欣慰，姜振文自己就是黨員。

　人民黨的成立很好笑，是依托一個盜墓賊建立。盜墓賊盜了一座蔚山墳墓，墳墓主人的隨葬品不是金銀珠寶，而是大批書籍。盜墓賊以為書籍沒用，就撒落在墳墓周圍。書籍被蔚山一位有志之士發現，認出書籍是由二聖親筆所撰寫。帝國王室叛逆者雖然為了自己統治需要，燒毀大批書籍，卻沒有敢銷毀蔚山各地二聖有關的題字和舊跡，蔚山人認識鄭鈺銘和楚朝輝的筆跡。

　在書籍中，有鄭鈺銘和楚朝輝對帝國未來的暢想，有對帝國以後出現個人小團伙專/制的擔憂，書籍末尾，有鄭鈺銘對帝國百姓的期望，期望帝國人民利益受到侵犯時，能自己組織起來反抗，成立人民為主體的專政國家。

　有志之士讀後感悟，成立了人民政黨，提出了人民政黨為人民的口號。口號一出，各地百姓文人工商業人士紛紛響應，凝聚在這位有志之士身邊，歷時九年，推翻了君主專政，重建了華漢帝國。重建的華漢帝國沒有再施行君主立憲，而是改成人民民主專政制。

　那位有識之士是帝國大帝笙時代的地方大員符疇和楊賀後人。吳國沒有做霸主前，符疇是唐地人，楊賀是魯地人，兩人同到吳國王都康城追求新文化，是同窗，友情深厚。符楊兩人參加提拔考試成績優異，被派到地方當地方官，後各自成家，兒女長大又結親。符疇、楊賀聯姻這一脈子孫在雙方父母逝世後，遷居蔚山南埠。

　至于被盜出二聖真跡的墳墓主人，後來考證出是二聖總管黃壯的重孫之墓。這也很好解釋了會有二聖親筆手跡隨身陪葬的原因。

　盧可對帝國歷史听得如此如醉，還沒有看到帝國一眼，盧可已經深深迷戀上了這個國家，華漢帝國的一切都吸引著這個十七歲年輕人。

　“為什麼現在帝國人口比以前多，帝國沒有如兩百年前那樣爆發危機？”盧可注意到一個細節，那就是如今帝國人口早在八十年前就已經達到君主復闢前數量，現在人口比經濟危機時多出三分之一。

　“呵呵，帝國人口膨脹，帝國土地不能養活，我們就往外發展，這世界有許許多多肥沃的土地等我們華漢帝國去開發。”姜振文狡黠地一笑，在一百年五十前，華漢帝國人民開始熱衷到本土之外探索。跟隨探索者腳步的有帝**隊，軍隊是給予探索者在各地創業生活發展安全環境。

　盧可茫然看著姜振文的笑容，不明白他笑容下的意思。等到商船航行到一個叫馬六甲的地方，盧可才明白姜振文的意思。華漢帝國不但在馬六甲海峽地區移民，還在帝國南洋各地區移民。移民最多的是靠近帝國6地的幾大群島，一個叫日出，一個叫琉球。日出群島和琉球島上已經建立了幾個大城市。

　盧可坐了一個多月船，終于抵達了華漢帝國最大最繁華的港口城市南埠。船只進港是在傍晚，盧可趴在船桿上，被燈火輝煌的城市驚呆了。

　“上帝啊！這是您的天堂嗎？”盧可劃著十字喃喃自語。

　南埠地區的照明是用煤發出的電能轉換而來，這項技術跟蒸汽機差不多時候發明。

　“盧可！歡迎來我們華漢的天堂！”

　姜振文自豪朝著盧可哈哈大笑，他的國家強大得讓歐洲人不可想象。

　盧可按著舅舅尼克留下的地址，找到了尼克在達城的住房。尼克看到外甥又吃驚又高興，如果不是姐夫頑固，對華漢帝國敵視，他早就想帶盧可出來見見世面。

　“盧可！見到你太高興了！”尼克用力摟抱外甥。

　“尼克舅舅，盧可終于見到您了！”盧克回抱舅舅。

　“盧可，瞧瞧舅舅剛買的新居，怎麼樣？好看不好看？”尼克領著外甥參觀自己的院落。

　“舅舅，您是為什麼在這里買房子？”當盧可得知這座帶院子的兩層房子花了尼克一大半積蓄後，驚訝萬分。這筆錢放在尼斯城，夠舅舅一家奢侈生活了。

　“舅舅準備明年回去將你舅母和表弟表妹都接到華漢來居住。”尼克說出自己移民打算。

　“哎，不知道我賺到舅舅這麼多錢後，可不可以將我媽媽和妹妹接過來。”盧可想起自己固執的父親，不由嘆息。

　尼斯城跟許多的歐洲城市一樣，城市環境極差，城市沒有修建排泄系統，市民的糞便在大街上隨處傾倒，哪像南埠和達城這樣的干淨城市，大街上不但沒有糞便臭味，還飄著花草樹木的清香，當然，那種食物的香味的美妙更無法言說。

　說起自己頑固的姐夫，尼克沒辦法寬慰外甥，只能拍拍外甥肩膀，調轉話題。

　“盧可，舅舅最近幾天比較忙，不能陪你到處閑逛，明天你拿著達城地圖，可以騎這部車子四處看看。”

　“這車子怎麼騎？”盧可盯著院子一輛兩個輪子的單車研究，坐電軌車時，盧可看到有許多人騎著這種車子行走，車手靈活，車速很快，有奔跑的速度。

　“很簡單，等吃過晚飯，舅舅教你怎麼騎，包你一天就會。”尼可打包票。

　盧可學會騎自行車一年後，才知道自行車輪胎所需的原料來自在南海看到的那群華漢移民的橡膠園。

　盧可沒有跟隨尼克經商，而是一邊打工，一邊投奔到姜振文門下習醫，學了四年後，考取了普通醫者行醫資格，夠到跟隨商隊外出資格，一邊增長閱歷，一邊賺錢寄回尼斯老家。

　盧可後來娶了一位南洋華漢姑娘，將家安置在一個叫蘭芳的地方，這地方是華漢的一個海外郡州。盧克晚年，留下兒女，僅帶著妻子回到尼斯城行醫。

　盧可醫術相對尼斯醫生要高明一大截，救活救好傷病無數，引起尼斯同行嫉妒，被人以請醫到家中看病為名引到巷子僻靜處殺害。尼斯市民知道後，憤怒萬分，走上街頭尋找凶手，可惜凶手謀殺手法隱蔽，尋覓不得。人們為紀念仁醫盧可，自發為盧可在大廣場塑像。

　盧可生前寫有很多游記日記，里面有詳盡的華漢帝國社會見聞，有盧可自己的感思。日記流傳出來後，被歐洲人們翻譯成各種文字。書中內容，對于閉塞的歐洲人來說，無異于振聾發聵，為歐洲人展示了全新的領域和視野。這本書導致了歐洲人文的廣泛復興。

　盧可死後，歐洲社會許多年輕紛紛到華漢帝國求學。七世紀，歐洲各封建國內人民開始跟封建主斗爭，八世紀初，歐洲類似華漢帝國的政體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