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發表
國師戀戀不捨地揉捻著崔琰的右手,甚至余光都還在觀察她的反應。
崔琰見此情景頗感內疚,於是提醒道:“會哭的孩子有糖吃。”
喬湞抬眼應道:“你若是不稀罕那孩子,他怎麼哭都沒用吧。”
單衝這句話,就證明喬湞不是那種自我感覺極好,認為天下女人都該上趕著央求他垂憐恩寵的極品男——要知道,在皇室中這種男人可不罕見。
崔琰自覺對國師的好感又提升了一點,因而拉住喬湞的雙手笑道:“牽手和擁抱——只要您不會因為動作太猛而傷到我,我都很願意。”
“光說不練可不行,”喬湞嘴角微挑,“我得試一試。”言畢,果然單手覆在崔琰的後背,並將她往自己胸前輕攬。
崔琰順勢半邊身子都貼在了國師身上,雙手十分自然地環住對方腰身:喬湞的懷抱同樣溫暖又可靠,而且身周似乎有股清風緩慢旋轉纏繞,在盛夏時節尤為明顯。伏在他胸前的感覺難以盡述,崔琰總結了一下,才感慨道:“好舒服。”
多年國師生活極大地降低了喬湞的~欲~望,曾經有一段時間,無論男女他都提不起什麼興致,甚至厭惡他人的親近與觸碰。可是如今,崔琰這般安靜地窩在他懷裡……喬湞深吸了口氣,語調依舊平靜,“我也很舒服。但有句醜話我得說在前頭,在我懷裡你可不能亂動。”
崔琰又被逗樂了,“原來您這麼敏感。”
喬湞道:“晚上我會更容易衝動,那就不是敏感所能形容的了。”
崔琰聞言,不由昂起頭,對上喬湞的目光,“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在你眼裡,我就這麼弱嗎?”
“那請您說說您為何看上我吧。”
殺手■一出,喬湞果然啞火。他無奈地看著靠在他身前,一臉得意的崔琰,心裡卻在感慨:等你成為我的人,我就能直言相告了!可是我如果不說,你就不願意跟我再親近一些是嗎……思及此處,國師大人又郁卒了。
萬幸此時救兵降臨:二皇子捧著花束走進涼亭,他那水汪汪的雙眸以及羞澀的笑容讓人委實無法拒絕。
崔琰立即坐直了身子,而喬湞的右手卻一直搭在她腰際不肯挪開。她也沒計較,笑眯眯地接過二皇子的花束,仔細一瞧:花蕊上的花粉幾乎全被仔細清理乾淨了。
崔琰頗為感動,抬手摸了摸二皇子的臉蛋,“太貼心了。”又順手捏了捏他微微泛青的下巴,覺得有些扎手,“該刮鬍子啦。”
二皇子的小臉此時可謂紅艷欲滴,“這就去。”然後,一溜煙兒地跑去梳洗了。
喬湞心生佩服,“你這招趕人可真妙。”
“您嚴厲,我懷柔,”崔琰從桌上撿了個琉璃水壺將花束~插~好,才伸手攥住喬湞搭在她腰際的手,“咱倆配合愉快不好嗎?”
“不就是一個扮白臉一個扮紅臉嗎?”喬湞靠回椅背,順勢把崔琰又按回他胸前,“白臉我最拿手。都三輩子了,我也沒學會扮紅臉。”
自嘲總是能迅速拉近彼此距離,崔琰就在喬湞的懷裡咯咯直笑,“您真是敞亮人。”
崔琰又與自己親近幾分,喬湞言談越發自在,“我給他人的印象太根深蒂固了——就連真心真意地追求心上人,還被人家懷疑是不是別有居心。”
崔琰被說中心事,有些羞赧,卻依舊辯解道:“誰讓您姓喬。”
喬湞長嘆一聲,也不言語了。
實在不想昧著良心說自己毫不心動,崔琰稍微站起身子,在喬湞臉上輕輕落了一吻。
喬湞一愣,而後定睛瞧了崔琰半晌,方問道:“我能給個回禮嗎?”
“當然。”
喬湞快而準在崔琰脣間一觸,發覺對方全無抗拒之意,便又殺了個“回馬槍”,兩對脣瓣兒貼在一起猶不滿足,只可惜靈巧的舌頭舔全乎了人家的雙脣但始終撬不開緊閉的牙關……
喬湞也覺得自己不知饜足,帶著點兒尷尬分開彼此,嘴皮子就又不太利索了,“嗯……我……有些情不自禁。”
如何判斷一個情商與智商全都在平均水準以上的男人愛不愛你?只要看他在和你親近的時候是否尊重你的意願,是否更在意你的感受就足夠了。
也正是因此,崔琰對國師的好感又漲了一點,而且她無比確定自己一點也不厭惡喬湞的親吻,甚至他的得寸進尺也很是可愛,於是她又主動地靠回了喬湞的肩頭。
二皇子洗漱歸來,看見的便是九叔與九嬸相互依偎言談甚歡的情景,即使當前是柔和的第一人格,骨子裡也有好鬥因子,再說他也覺得父子爭寵沒什麼大不了,而另一個他的名言還在耳邊迴盪:狹路相逢勇者勝!
他緩步走到九叔與九嬸面前,先行了個禮,指著自己的下巴問道:“九嬸看這回怎麼樣?”
崔琰左看右看,像模像樣地檢查了一番,笑道:“好極了。”又刮了刮便宜侄子的小臉,“乖,今兒我得多陪陪你九叔,不然,”說著,回頭瞧了笑容依舊的喬湞一眼,“你九叔不開心,你怕是要凄慘多了。”
“唔。”二皇子皺起眉頭,卻還是點了點頭。
崔琰不忘再給塊兒糖,“我家裡又弄了點新鮮玩意兒,過幾天就請你去瞧瞧。”
得了邀約,二皇子喜笑顏開地回頭找崔珩聊天去了。
喬湞看著侄子歡快的背影也笑了,“這算是軟硬都吃嗎?”
崔琰得意道:“那也得看是誰說的呀。”
在國師府用了晚飯,崔家兄妹才一起回了府。各自沐浴更衣完畢,兄妹倆又相會在書房,崔琰正要跟二哥通報下今天跟國師大人的情感進展,就聽見門外莊老闆又跟弄琴打起招呼……
話說自打見識到自家二公子與二小姐平時如何相處,只要在國公府裡,崔容和簡直那真是除非是緊急事態或者~軍~械實驗,否則要麼裝耳聾要麼裝失蹤總之就是不往自家小姐跟前湊乎。
而莊老闆初來乍到,資歷不夠,通稟亦是他分內之事,真是避無可避,每次硬著頭皮“衝鋒”時萬幸門外總有個善解人意的弄琴幫他化解一部分尷尬,一來二去,這兩個人閒著沒事兒時也能主動聊上好一會兒了。
書房裡兄妹倆對視一眼,皆是嘴角含笑。崔琰起身出門,止住外間正要上前伺候的侍書,自己撩開簾子,衝著莊老闆說道:“後天弄琴休息,也準你一天假。”
此言一出,兩人的臉全紅了。
跟著崔琰踏進書房,等自家小姐落座,莊老闆才恭恭敬敬地遞上一張無比華麗的寶藍色帖子,“蘇大公子打發人送來的。”
崔珩打開帖子一瞧,原來是宴請蘇、徐、崔、唐四家的嫡長公子以及所有成年皇子共聚一堂。
莊老闆又補充道:“剛剛喬大人也派人遞了口信兒來,說今兒蘇大公子蘇愈特地進宮見了太子。”
崔珩笑得意味深長,“蘇、徐兩位大公子之間,還真有點兒意思。”
崔琰會意,拉著二哥的手,“我讓簡真帶著十個人跟你去。”
二哥應道:“我如今只是個~軍~火~販子,京裡世家們那檔子愛恨情仇既看不見也聽不見,除非太子提起如何瓜分雲地,不然咱們什麼都不摻和。嗯,我還是會幫你看好孩子。”
崔琰美滋滋道:“二哥最懂我了!”她地盤意識極重,二皇子已經被她劃在羽翼之下,那就絕對不許有人膽敢欺負她的孩子。
其實,二皇子喬仲樞也已經正式歸於國師一脈,太子必然會因為不能在心血來潮時跟二弟來上一發而懊惱不甘,但同時他也得承認二弟如今身份超然,背後有九叔這尊大神看顧,再不能隨便得罪了。所以崔珩的任務十分輕鬆,只要二皇子別犯病非要往太子懷裡扎就行……
說完公事,再來聊聊私情。
崔琰目光掃過弄琴,笑問自家秘書道:“是男人就給個痛快話!”
弄琴聞言,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小臉又染上了兩抹殷紅。
莊老闆似乎下了極大決心,拜倒在地,“屬下確實有意。”
弄琴連忙跪在情郎身邊,“求小姐成全!”
弄琴是僕不是奴,他家乃是秦國公這一脈的家臣,在西北當地也數得上號:父親身居副將,哥哥也是官身。
若是莊家不曾敗落,按照大晉丈夫一般都比妻子的出身稍高一些的習俗,弄琴未必配得上莊家大公子,但嫁給他的嫡出弟弟也盡夠了。
可是以現在二人的身份:將軍之女與官奴,那是絕沒可能通婚的!
崔琰笑道:“我當然十分樂意成全你們。不然我何必特地問清莊莊的意思?”
崔珩立即遞上梯子,亦笑道:“妹妹你真的不是故意給他倆添堵嗎?”
“想成親,就得幫莊家翻案。要麼推平了那幾個陷害莊家的家族;要麼就得有從龍之功,等新帝登基之後封賞功臣。”崔琰輕推了二哥的胳膊,之後起身親自扶起了莊老闆與弄琴,“前一條牽扯太多,就別想了,而後一招,我卻能幫你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