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末世之謎

　 下午三點多的時候，莊堯和成天壁已經不吃不喝地修煉了大半天，初有成果。

　　叢夏也反覆地根據莊堯提供給他的圖紙，改進那種變異棉花，鄧逍變身之後衣不遮體是個大問題，尤其是冬天的時候，低溫對他的威脅非常大，而且，莊堯和叢夏都寄望於這種棉花能成為他們的一道軟盔甲，至少在被他用能量改造之後，抵擋普通子彈不成問題。

　　在失敗了二十多次之後，叢夏也感到累了，但是這大半天並非沒有成果，他現在對能量的微控制已經越來越精準，給人療傷的時候，能量浪費減少了40%，他覺得只要自己再嘗試幾次，應該能讓這棉花達到令他們滿意的效果。

　　這個時候，叢夏的手機響了。

　　他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儘管莊堯給了他們每人一個手機，但是也叮囑過他們沒有緊急情況不要用，當叢夏意識到鈴聲是從他衣服裡響起的時候，他趕緊掏出了手機，莊堯和成天壁就在旁邊，也意外地看著他。

　　叢夏皺眉道：「難道是小鄧？」他按下通話鍵，「喂？」不知道怎麼，他竟然有些緊張和興奮，他高中的時候第一次擁有一部手機，都沒現在激動。

　　「是叢夏嗎？」電話那頭傳來一道優雅動聽的男聲。

　　叢夏愣了愣，「郡、郡王嗎？」這個聲音，似乎是姚潛江……

　　「還記得我，不錯。」

　　莊堯和成天壁對視了一眼，眼中都有些疑慮。

　　「郡王的聲音我當然沒忘，不過，這號碼你怎麼會知道呢？」

　　「北京城裡使用手機的人還不超過一百個，很容易查到。」

　　「哦，不知道郡王找我有什麼事？傷口有反覆嗎？」

　　「不是，我現在很好，只是想問問，宴會你會來嗎？」

　　叢夏道：「現在還沒商定，不出意外的話，我應該會去。」

　　姚潛江低笑了兩聲，「很謹慎嘛，不知道到北京之後，誰給你灌輸了什麼，但你完全沒必要怕，我不會把你怎麼樣。

　　叢夏乾笑道：「我對郡王只有敬畏。」

　　「期待你能來，我上次情緒不太穩定，還沒好好你跟道謝，我也很想見見你的同伴們。」

　　「郡王不用客氣。」

　　「叢夏，後天見。」

　　掛上電話後，叢夏朝著莊堯和成天壁聳聳肩，「沒說什麼要緊的，就是問我後天去不去。」

　　莊堯笑道：「看來他對你念念不忘啊，也難怪，你的能力可是所有人都想要的。」

　　叢夏道：「本來我們是打算的去，可是他這麼一通電話，我反而有點擔心他這個宴會是不是別有用心，九江郡也不是沒有綁架的前科。」

　　成天壁道：「不用怕，就算他別有用心，也不會在宴會上動手。」不知道怎麼，姚潛江這通莫名其妙的電話讓他不太舒服。

　　這時候，實驗室的內線電話響了，莊堯接起電話，「喂？嗯。」他皺了皺眉頭，「好吧。」

　　「怎麼了？」

　　莊堯撇了撇嘴，「小王打電話來，說柳豐羽帶了個造型團隊來，要給我們做衣服，現在就要過去。」

　叢夏笑道：「小唐肯定要撐不住了，咱們過去吧。」

　　三人走出實驗室，等了一會兒，小王就開著電力車過來了，「柳先生帶著人在外區會客室等著呢。」

　　他們上了車，被小王載著開往外區。

　　進屋，鄧逍也早已經到了，屋子裡佔了好幾個人，寵物美容院店主，那個蝴蝶異種人阿清也在。

　　柳豐羽見到他們，就興奮地說：「看看咱們唐大俠，帥不帥！」

　　唐雁丘穿了一身米白色休閒服，他本就身高腿長、體型極好，面料考究的衣服套在他身上，簡直就像是為他量身定做的，再配上那張俊逸非凡的面孔，讓唐雁丘看上去真是光彩奪目。

　　唐雁丘自己卻相當彆扭地低著頭，似乎很不能忍受現在的形象，耳根都有些發紅。

　　鄧逍一拍桌子，「帥爆了，柳哥，你真是會挑衣服，不過主要還是咱們唐哥本身就又帥身材又好。」

　　唐雁丘低聲道：「能換下來了嗎。」

　　柳豐羽道：「不能，就這麼穿著了，拜託你一個２４歲年輕人給自己換個顏色吧，除了黑世界上還有別的色彩。」

　　唐雁丘歎了口氣。

　　柳豐羽捏著他下巴把他的臉抬了起來，「讓你換個衣服有這麼難受嗎？」

　　唐雁丘刻板地說：「男人不該在外表上浪費時間。」

　　「你哪個年代的，剛出土啊。」柳豐羽給他整了整領子，滿意地看著他，「這樣好。」

　　阿清湊了過來，笑嘻嘻地說：「帥哥，男人打扮打扮沒什麼不好，自己看著舒服，別人也賞心悅目嘛。」

　　「阿清，你怎麼會在這裡？」小王意外地說。

　　阿清道：「知不知道我以前是幹什麼的啊？」

　　「啊？幹什麼？」

　　「以前是給人做造型的，不是寵物。」阿青得意地說。

　　「真看不出來。」

　　「有什麼看不出來的，這些人都是我以前的朋友，你們宴會的服裝和造型就交給我吧。」阿清看了看幾人，「你們的頭髮全都要修，今天就剪頭髮，然後量下身體，後天我們把衣服做好帶過來，再給你們做頭髮。」

　　叢夏指著牆壁角落裡一大排購物袋，「柳哥，這都是你買的嗎？」

　　柳豐羽興奮地說：「是啊，雖然衣服什麼的都是以前的款式了，但是都還不錯，品種也挺全，買了一天才花了三千多，這麼多東西如果放在以前，後邊得再加兩個零。」他拿過一個袋子，塞進叢夏懷裡，「來小夏，這個是給你。」

　 「哦？」叢夏笑道：「柳哥給我買什麼了？」他說著就把袋子裡的東西拿了出來。

　　柳豐羽笑瞇瞇地看著他。

　　叢夏剛把衣服拽出口袋，立刻就覺得不對勁兒，艷紅色……蕾絲……？！他猛地把衣服塞了進去，瞪大眼睛看著柳豐羽。

　　柳豐羽朝他飛了個吻，「回去再看，不用謝我。」他抱起一個大購物袋，又遞給了成天壁，「來來，你的。」

　　成天壁低頭看了看，裡面有很多包裝袋，重量還不輕，「這裡面是什麼？」

　　柳豐羽曖昧地笑，「都是好東西。」

　　他給所有人都買了東西，五花八門什麼都有，看來能夠再次體會購物的快感，對他來說是天堂般的享受。

　　阿清帶來幾個人開始給他們修剪頭髮。之前除了柳豐羽之外，其他人的頭髮都是叢夏在剪，雖然也不算難看，但是全都參差不齊的。 　　

　剪完頭髮後，他們給幾人量了身體。雖然現在除了軍工項目，所有工業生產都幾乎停止了，但文明時代留下來的加工產物還數不勝數，舉凡布料、原材料這類東西，只要保存得當，還足夠用很久，只不過，這些高於溫飽之上的奢侈品，已經成了普通人享用不到的東西。

　　阿清走後，叢夏問道：「阿布這兩天怎麼樣？」

　　「吃得好睡得好，好像胖了點兒，毛也長了不少。」

　　莊堯道：「去看看它吧。」

　　眾人一起往阿布呆的地方走去。

　　他們剛進庭院，阿布就跑了過來，果然如鄧逍所說，它毛長了些，已經基本能遮蓋住皮膚了，照這個進度生長，再過幾天就不難看了，阿布自己肯定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也不再縮在窩裡面，而是在院子裡上躥下跳、跑來跑去。

　　幾人陪阿布玩兒了一會兒，就坐在它身上休息了起來。

　　柳豐羽神秘地笑道：「我也給阿布準備了禮物，後天就讓它送我們去宴會吧。」

　　「好哇，什麼車都沒有阿布坐著舒服又威風。」

　　莊堯摸著阿布的腦袋，「阿布，去嗎？」

　　阿布「喵」了一聲，尾巴掃過眾人的腰。

　　莊堯道：「它說去，到時候讓阿布把剩下的魚打包背回來。」

　　柳豐羽「嘖」了聲，「連吃還帶打包，你們能不能像樣點兒，不怕人看笑話。」

　　鄧逍滿不在乎地說：「笑話就笑話唄，吃進肚子裡才是實在。」

　　唐雁丘道：「說些正經的吧，我們今天上街，看到了不少新鮮的東西。」

　　「哦，比如？」

　　「市中心大部分營業場所，都是這四大幫派開的，尤其以九江郡和奉嵐會控制的最多，大部分都是跟食物有關。還有不少能量回收站，就跟銀行似的，任何人都可以去那裡賣自己弄來的能量。」 　　「不是說那個能量吸盤一般人得不到嗎。」

　　「是，所以去能量回收站販賣的能量，都是有吸盤的人，我們打聽了，這些直接去能量回收站販賣能量的，下面還有好幾個產業鏈。」 　　

　「說來聽聽。」

　　唐雁丘道：「目前能量儲存庫裡的能量，大部分還是來自於變異動植物的屍體，人類也有，但是因為變異人並不好殺，所以只佔少部分。大部分的變異植物是沒有攻擊性的，只是長得比較大，不過，沒有攻擊性的這部分植物，是能量非常少的，二是並不好獲取能量，因為這部分植物非常難殺死，比如一株長到幾十米高的草本植物，它的根系抓地幾十米，把它連根掘起所耗費的功夫，還不如去捕頭牛，具有攻擊性的植物就更不用說了，收益完全跟付出不成正比。因此，要吸取植物能量，只能靠數量堆積，這個活兒雖然又累收益又少，卻是最多人幹的，因為安全，普通人就可以做，所以城裡大部分普通人，為了換取更多的糧食，每天都會去城外拉回大批植物，一個成年人，一天勞動的所得也就是兩塊錢。獲取能量的主要途徑，還是在獵殺變異動物上，為了獵殺變異動物，就衍生出了很多行業，比如，尋找獵物的人，大多為動物異種人或者嗅覺變異人，這部分人找到獵物後，要抽去１５％的收益，而負責獵殺的人，要抽去３０％，負責運輸的，抽去５％，而剩下５０％以及動物的屍體，都歸擁有能量吸盤的人所有。」 　　

　叢夏感歎道：「這可真是暴利啊。」

　　柳豐羽道：「確實是暴利，如果沒有能量吸盤，他們打獵來的動物只能當肉吃，價值可比吸取能量的要少多了，因此擁有能量吸盤的人，不僅能什麼都不用做就獲得一半的收益，還能把動物屍體賣了，轉手再賺一比，這些能量吸盤，全都掌握在變異人組織的手裡，抽去５０％的利潤一般都是四大幫派的人，其他零散的小幫派抽少些，比如４０％，但是他們沒有保障，有時候碰上黑心的，吸取完能量不給錢的也時有發生，所以經濟命脈還是掌握在這幾個大幫派手裡，尤其是九江郡和奉嵐會。」

　　莊堯道：「其實最會斂財的還是軍隊和科學院，科學院回收能量盒後，加工成能夠被變異人直接注射的液體，價格翻了一倍，再轉賣給這些大幫派，總之，底層的人是被壓搾得最狠的。不過這也很合理，軍隊和科學院要養活北京一百多萬的人口，每天向全市發放口糧，維持每天兩小時水的供應，冬天還要準備御寒衣物，還要籌備各種研究經費，復興製造業，想辦法創造更多的工作機會，這就等於重新建立一個國家，處處都要用錢，沒有能力做貢獻的普通人，只能領取最低限度的救濟糧，這個現狀幾年之內都不會改變。」 　　

　叢夏道：「上次曹司令給了我們不少錢，不過最近我們花的很快，過段時間也得去賣些能量換錢了。」

　　莊堯道：「財務這方面以後我來管吧，所有變異人組織都意識到了經濟力量的重要性，我們也必須建立起自己的產業，等從西安回來之後，我們發展些經營項目，最好是跟種植和製造業有關，能給我們自己也提供便利。」 　　

　柳豐羽道：「我大學學過財務，不如我來管。」

　　所有人都瞪著他。

　　「幹嘛，不相信我啊。」

　　叢夏搖了搖頭，「柳哥，你這麼能花錢，怎麼能好意思管財務呢。」

　　「哼，能花才能賺呢，告訴你們，以前就像這樣跟我坐在一起吃頓飯，沒個幾百萬都不會來。」

　　莊堯諷刺道：「可惜現在靠臉換不來能量。」

　　「你什麼意思，我內外兼修……」

　　幾人說說鬧鬧，不知不覺月亮爬上了墨藍的天空，離九江郡的宴會，只剩下一天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