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番外十五上 成天壁X叢夏

　「天壁。」叢夏拎著飯盒走進地下射擊場，看著正趴地上練槍成天壁，高聲叫了一聲。

　成天壁帶著護耳，沒有聽到，叢夏不敢從後面接近他，這麼多年了，叢夏知道成天壁警戒性極高，如果自己隨意從背後接近他，換來肯定是和狙擊槍槍口面面相覷，於是便從側邊朝成天壁走去。

　成天壁餘光瞄到他之後，速放下槍，摘下護耳，坐了起來。

　叢夏跑過來，盤腿坐到他面前，「你射擊場呆了一下午了，不餓啊。」

　成天壁看了看表，「好久沒這麼痛打一會兒槍了，都沒注意時間。」

　叢夏擦了擦他額上汗，笑道︰「趕緊吃飯吧，吃完飯我陪你練一會兒，我這射擊好不容易練成優秀士兵水平了，這段時間沒摸槍，手又有點兒生了。」

　成天壁點點頭，捧著盒飯吃了起來。

　叢夏就那麼看著他吃，唇邊掛著一抹淡笑。

　成天壁吃了幾口，便抬起頭，正巧和叢夏四目相接，他道︰「你吃完了？」

　「早吃完了。」

　「看著我幹什麼。」

　叢夏眨眨眼楮，「你好看唄。」

　成天壁摸了摸自己臉，「一般吧。」

　叢夏噗嗤笑道︰「你這樣叫一般，讓別人怎麼活。」

　成天壁不甚意地扒著飯，「男人長相有什麼用。」

　「有用吧，你看柳哥以前不就是因為長得帥才那麼紅嗎。」

　「那現呢？」成天壁道︰「現長得好還有用嗎。」

　叢夏想了想，「現好像確實沒啥用了，也不好混飯吃了。」

　成天壁繼續扒飯，「所以沒用。」

　叢夏摸了摸下巴，「哎，你怎麼好像挺排斥別人說你長得帥呢，就算沒用，這怎麼也算是好事兒吧。」

　成天壁道︰「不算。」

　「為什麼不算？」

　成天壁放下筷子，「當初選人進特戰組時候，我因為長相第一輪就被刷下來了。我當時才十八、九歲，很不服氣。」

　「哈？為什麼？」叢夏有些想笑。

　成天壁道︰「我們執行很多任務，都需要隱沒人群中，不引起任何人注意，長相好沒有任何特點，讓人記不住。總之，長相沒給我帶來什麼好處過，所以沒用。」

　叢夏看著成天壁刀削般臉部線條，英朗俊美五官，還有那健碩完美身材，莫名地有些想揍人，他清楚記得四年前，自己第一次看清成天壁帽簷下臉時那種驚艷感覺，他也說不好自己對一個男人動心是不是因為成天壁長得太好看，反正他到現，時不時地還是會看著成天壁就看呆了。結果這些外貌附加價值對成天壁來說完全沒有意義，叢夏有些鬱悶，不想要給他多好。他問道︰「那後來你怎麼又進去了呢？」

　「我不服氣，親自去找了特戰組組長，我說如果是因為我能力不夠，我服，因為臉，我不服，要是覺得我這臉不行，大不了我去做手術改了。後來他還是讓我進去了。」

　叢夏驚訝道︰「你就那麼執著地想進特戰組？」

　成天壁頓了頓，眼神有一絲黯淡，「有一個對我來說像老師人，曾經是特戰組一員，如果沒有他，我說不定早就進黑社會了，因為他我去當兵，進特戰組，不過我進去時候，他已經一次境外任務裡犧牲了。」

　叢夏心頭一顫。成天壁極少會說自己事，他家庭、他父母、他成長，這些幾乎從來沒有跟任何人分享過，就連曹知賢是他父親事，也是他們到了北京才知道，哪怕叢夏認為自己是靠近他人，對他其實知道得也並不多。有時候，叢夏會覺得成天壁依然把心封閉著，不讓別人靠近，包括自己，雖然自己並不樂衷於挖掘他隱私，但是喜歡一個人，總想知道多。

　成天壁看他臉色有變，「怎麼了？」

　叢夏笑了笑，「沒什麼，就特意外，你以前都不說自己事。」

　成天壁眨了眨眼楮，「我以前說過，如果你想知道，可以問。」

　叢夏抓了抓頭髮，「其實也不太好意思問，顯得我很八卦似。」

　成天壁輕聲道︰「你想知道，我會告訴你。」

　叢夏笑道︰「真嗎，你不會嫌煩吧。」

　「不會。」

　叢夏湊過去，靠著他坐著，「以前我找不著話題跟你聊，就老說些小時候事，估計你那時候煩死我了吧，不過我覺得小時候事兒真挺有意思，我特想知道你小時候怎麼長大，怎麼這麼不愛笑，不愛說話。」

　成天壁很自然地圈住叢夏，讓叢夏靠自己懷裡，同時兩手也沒閒著，一邊把槍拆了裝，裝了拆，一邊斷斷續續地說起自己小時候事。

　成天壁成長經歷說白了就是爹不管媽不疼，完全性質地放養，從小也沒得到多少家庭溫暖，所以性格一直很寡淡，叢夏很慶幸成天壁踫到了那個他稱為老師男人，並種種緣由契合情況下，命運把他送到了自己面前。

　叢夏邊聽邊和成天壁閒聊著，還學著拆裝槍械，倆人一邊聊天，一邊玩兒槍，時間如水般流逝，他們卻全然沒有疲倦感覺，叢夏是頭一次跟成天壁說這麼長時間話，說得他口都幹了，他卻還覺得不夠，他多想瞭解成天壁一些，瞭解那些他沒有參與過成天壁曾經，他是那麼喜歡成天壁，霸佔了這個人現和將來都還不滿足。

　直到成天壁發現已經要半夜了，才放下槍，抱著叢夏腰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坐了這麼長時間你不累啊。」

　叢夏笑道︰「我一直靠你身上，這話該我問你吧。」

　成天壁搖搖頭，「沒事。」

　叢夏道︰「走吧，我們回家睡覺去。」

　倆人並肩走出地下射擊場，往遠處別墅走去。這裡方圓幾公里內，只有他們別墅還有幾盞燈亮著，漆黑夜色下顯得有些孤單。

　時節雖然已經立春，可入夜之後，氣溫還是接近零度，倆人穿得都不多，叢夏抓著成天壁手放進了自己兜裡，「哎呀，莊堯又熬夜了，小鄧也是，一會兒我上去找他們去。」

　成天壁道︰「今天莊堯沒實驗室，已經不錯了。」

　「也是，這孩子……不知道是不是特別聰明人都怪得不行。」叢夏自己笑了起來，「我們這幾個人，性格真是南轅北轍啊。」

　「挺好。」

　「是啊，生活一起不會無聊，哎，你看了小鄧房間沒有？太有創意了，我進去都不想出來，完全按照加勒比海盜風格裝修，比咱們酷多了。」

　成天壁淡笑道︰「你都多大了。」

　叢夏微訕，「也是，我都眼看三十了，不能跟你們年輕人比，不是，加勒比海盜也不是只有小孩兒才喜歡啊。」

　成天壁捏了捏他手心，「什麼『我們年輕人』。」

　叢夏嘿嘿笑道︰「你不是嫌我年紀大啊。」

　成天壁道︰「胡說。」

　叢夏感嘆了一聲，「歲月不饒人啊。」說完自己笑了，「不過說實話，這幾年我都沒太有長歲數感覺，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四年明明過起來是很漫長，可是回憶起來，好像又是昨天事。」

　成天壁道︰「你跟四年前唯一不同，就是你比那時候勇敢，其他沒太大變化。」

　叢夏笑道︰「謝謝你這麼誇我啊。你嘛，跟四年前大變化就是強得非人類了。」

　成天壁沒說什麼，只是握緊了他手。

　從訓練場到住地方，大約有七八百米，但他們走得很慢。

　今天是十五，天上月亮又大又圓，原本應該繁星密佈夜空，也月華輝照下藏了起來，清寒氣洗刷著他們胃，不透風地下室說了幾個小時話他們，原本大腦有些渾噩，吹了一陣冷風後，頓時睏意全無。漆黑靜寧夜裡，四周只有此起彼伏蟲叫，他們走莊園裡，就好像世界只剩下兩個人類，就好像前方沒有頭。

　叢夏忍不住想，居然只是跟一個人握著手走路，就能感覺如此地滿足。這個家度過每一分一秒，都讓他覺得如同置身天堂。

　成天壁輕聲道︰「你還有什麼想問，我都會告訴你，不用急於今天。」

　叢夏笑道︰「好，其實只要是你事兒，我都挺想知道，你別嫌我煩我就行。」

　「不會。」

　「我事兒也一樣都不會對你隱瞞，只要你想知道，我都會告訴你。」

　成天壁看了他一眼，眼神很柔和，「我知道。」

　叢夏低笑不止，高興都寫臉上。

　倆人回到別墅後，成天壁先回房間了，叢夏挨個去敲莊堯和鄧逍房門，叮囑他們早點兒睡。

　回到房間，成天壁已經洗完了澡，正床頭看書，叢夏脫下厚外套，去浴室沖了個舒服熱水澡。看著浴室裡鋪米色瓷磚，想著他們親手佈置出來家，心情好得不得了，輕輕哼起了小曲兒。

　洗完澡後，他速撲到了成天壁身上，「天壁，我想到一個好玩兒，明天我們去釣魚吧。」

　成天壁攬住他腰，「哦，去哪兒？」

　「上次我和柳哥發現一個水塘，離這裡就幾公里，明天不冷，還有太陽，就我們倆人。」

　「他們呢？」

　叢夏笑道︰「不帶他們。」

　成天壁淡笑道︰「好。」

　叢夏興奮地計畫著明天帶些什麼戶外用品和好吃，好好享受一下兩人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