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綠光

冰冷的水從噴頭灑落，如同下起一場小雨般落在零的身體上。零的身體非常勻稱，甚至在這個力量至上的時代，他還顯得纖細。可這具看似柔弱的身體，卻隱藏著強大的爆發力。零閉著眼睛，可以感受到全身肌肉對于水滴落在身體上的細微反應。

皮膚下的肌肉纖維以一種特定的韻律顫動著，每一滴水落到他的身上，皆被細微的顫動引向地面。看似清水流過了零的身體，可零卻知道，肌肉的顫動把這個過程加快了十倍甚至更快。這意味著零的身體對外界非常敏感，能夠在零的大腦沒有指示的情況下，自動對外界的刺激做出反應。

目前而言，這種反應最大的應用零將之歸于防御之上。這身體的肌肉纖維，就像一付生物盔甲。

零露出無奈的苦笑。

這樣的身體顯然并非正常人類所有，而即使是異能者，恐怕也只有主修格斗域且能力達到高階的時候，才能夠出現和零類似的身體防御機制。可零既非主修格斗域，更別談什么高階能力。他現在唯一拿的出手只有五階的敏捷強化，對于許多人而言，敏捷強化的能力更多的是運用在逃命上而非戰斗中。

黃金右眼、體內的生存系統、體表的生物盔甲。這些東西，只能讓零聯想到改造兩個字。若不是記憶中樞依稀有著類似“回憶”的東西，零真懷疑自己是平空制造出來的。就像無數科幻作品中的生化人類，他誕生的地方不是溫暖的母體，而是冰冷的試管和營養槽。

然而這又變成一個疑問。

零知道自己是從冬眠倉里蘇醒的，而且從冬眠倉的記錄來看，他至少沉睡了五十年。換言之，他是標準的舊時代人類。只不過是經過改造的人類，那么問題來了，以現在的科技來看，要把一個普通人的身體改造成零眼下的狀態也殊不容易。可在舊時代，卻已經有人能夠辦到。

零就是活著的證據，而所有的線索，只有一個人名——哈爾森！

短暫的淋浴結束了。

動蕩年代，可不是什么地方都可以奢侈地進行沐浴。也只有像雷姆特、鳳凰城這種獨立擁有水循環系統的城市才具備這種條件。盡管清潔一次身體的價格不菲，但零還是愿意偶爾來這么一次。清潔干凈的身體，洋溢著強烈的生機和活力，足夠讓零面對任何殘酷的挑戰。

他從浴室里出來，旅館的房間，莫妮正抱著拉拉靠在窗口，看著窗外古板卻嚴整的鳳凰城建筑。

聽到身后的動靜，莫妮轉過身。

零身上沒穿衣服，只有腰間以下圍著一張浴巾。他身上白玉般的身體在窗外黃昏的霞光下流動著夢幻般的光澤，莫妮一時看得呆了，少女羞澀道：“零，你真好看。”

零的臉色很古怪，沒一個正常男人喜歡被人用“好看”兩個字來形容。但身體的異樣卻也由不得零說了算，他已經隱隱感覺到自己的體內還藏著許多秘密。而其中一項便是能力吸收，在和屠夫的戰斗后，零平白無故地多了力量和防御強化；而殺死漢斯后，零則多了加速痊愈的能力。

這些能力，都是被他殺死的個體生前所擁有的力量。而通過某種方式，零的身上再現了他們的能力。盡管無法百分百復制，但已經是非常可怕的能力。

吸收的方式，零想到的是血液。就像莉亞，在無意吞食漢斯的血液后，身體的細胞被轉化般。只是零的稍有不同，同樣是吞食了漢斯的血，零的細胞卻未受其影響，反而復制了對方的能力。即使零是個科學白癡，卻也知道這必定涉及到基因破解、復制等一系列復雜且精細的運動。若這個秘密公諸于世，零相信包括黑暗議會在內的大型公司或組織必定有興趣把自己抓上解剖臺。

零迅速穿上衣服，把自己那堪比玉石的身體隱藏起來。只是在鳳凰城內，他倒是沒把戰術服穿在身上，一套休閑的衣裳讓零少了幾分冷漠，整個人看上去讓人舒服得多。最后，一個眼罩把黃金右眼遮擋住，零完成了出行前的準備。

“我要出去一趟，桌上有面包和水。或許你還可以去洗一個澡，我已經付了足夠的錢。”零臨行前說道。

莫妮點頭，沒有問零去哪里。她是個聰明的孩子，也知道零身上有些秘密不想讓人知道。她不會去問，如果零想告訴她，她愿意當一個傾聽者且為他保守秘密。

零要去鳳凰城的信息中心查閱在關“哈爾森”這個名字的信息，還得為不久之后兩人的遠行準備些補給。食物和水是必須的，甚至還需要一些急救藥物。零希望莫妮能夠留在鳳凰城，死神嶺對她這樣的孩子來說太危險了。但莫妮不會愿意留下，她想跟著零其中一個最重要的原因，便是能夠走遍大陸去尋找自己的母親。

這是屬于莫妮的執著，零不想干涉。每個人都擁有選擇自己人生歷程的權力，以便是莫妮這個十二三歲的孩子。

旅館里，莫妮把一片面包吃得干干凈凈。甚至連落在桌上的面包屑，她也吐出粉紅的舌頭將它們卷進去。動蕩年代，浪費食物哪怕是一丁點也是種罪惡。

再喝一口凈水，莫妮伸了個懶腰。她想到了零，如果不是他的話，莫妮還過著比狗還不如的卑賤生活。就如她所過的，能夠像這樣活著，還有找回母親的機會。為回報零對她做的這一切，她愿意用自己的身體讓零過得很舒服。不過零對她，更多的卻是一種兄長甚至嚴父的感覺。

當荒野上聽到零把她說成自己的女兒時，莫妮有一種莫名的感動。或許在零的心里，在莫妮沒有找到母親之前，他愿意當她臨時的父親，給予她關愛及照顧。

莫妮站了起來，收拾好桌上的東西，抱著拉拉道：“我們去洗澡好不好？”

拉拉今天有些奇怪，平時天色一暗，大地熱氣漸退，無精打采的小獸會恢復活力起來。可到了現在，拉拉仍是那付疲憊的模樣。莫妮看它的精神不是很好，便把它放回床上去。

自己跑進了浴室，浴室里難得有個浴缸。莫妮可不愿意和零一樣只簡單的沐浴而浪費這次難得的機會，她把清水注入浴缸里，然后脫去衣服，露出一付青澀而稚嫩的身體。

莫妮尚未成年，身體并不豐滿，相反還有些瘦。但胸前已經有些凸起，兩點櫻桃暈染著迷人的粉紅。特別是那一雙遠比同齡女孩要修長得多的腿，那是未來美人的標志。

她翹起近乎完美的長腿，輕輕地一腳探入浴缸中。浴缸里的水溫適中，莫妮這才整個人坐了進去，讓水淹沒了她的身體。全身浸在溫暖而清潔的水中，莫妮忍不住發出一聲輕呤，連有些蒼白的臉孔，也輕輕染開一點紅暈。

但享受著溫水浴的莫妮并不知道，在天色漸暗而顯得昏暗的房間里，拉拉額頭前的菱形紋章又散發著柔和的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