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
晚上剛到家,薛長宗就打來電話。旁敲側擊的問了一下薛瑉宗的意思,然後委婉的表達了對方的意思。總之,歸結一句話就是人家姑娘沒看上你。薛瑉宗拿著電話笑了一下,趕緊收起笑臉。帶著點兒惋惜的說:“哎,算了。強求不來的,本來覺得那個女孩兒還蠻好的。”
“這樣啊,那我再安排你們見一面吧。”薛長宗從來沒聽弟弟說過那個女人好過,這心裡就算豁出去了也得幫他一把。 “不用了,強求不來的。既然對方不願意,再去也沒什麼意思。緣分沒到吧。”薛瑉宗嚇出了一身冷汗,他可不要再來一次了。“大哥,等薛天奇再大一點兒吧。今天,那個女孩兒明顯是不太願意照顧小孩子。”
“唉,總算看到你有點兒當父親的覺悟了。不過,婚姻大事拖不得,會有女人想照顧你們父子倆的。再說了,不是有吳望嘛,那孩子不錯,合同和我們簽了五年的。總歸這五年不用擔心。”
“嗯。”薛瑉宗不敢再多花,怕被大哥看出什麼破綻。
“過幾天就是天奇三歲生日了。我和你大嫂商量,給他辦個生日會。與其報紙外面瞎寫,不如我們自己站出來。”
“他過生日?!我已經答應帶他去香港迪士尼了。”
“啊?以後再去————”
“大哥,答應孩子的事兒不好反悔,而且機票已經訂好了。再說,他還小,如果曝光出來,難保不會有什麼記者再瞎寫些什麼。總之,大哥,你放心吧,我會保護好他的。”薛瑉宗這段話說的誠懇,薛長宗也不好再說什麼,這個親生父親對兒子要是上心了,他這個做大伯的不會有什麼意見。
掛了電話,薛瑉宗長長的出了口氣。瞞了這麼多年,薛瑉宗真的有些累了。可是,如果被父親和大哥知道他喜歡男人的事兒,天知道會發生什麼。父親年紀大了,經不起什麼刺激。讓他和女人結婚,也絕對不可能。頭又開始隱隱的發痛,在商場上摸爬滾打這麼多年,從來沒有什麼事兒讓他這麼頭痛過。
薛瑉宗給大侄子打了個電話,告訴他這幾天自己要去香港,公司的事兒就拜託他了。“開什麼玩笑,小叔,我在準備期末考試。哪兒有時間!而且還要管理商場。”薛天翊在電話那頭咆哮了起來。
“總之,拜託你了。”薛瑉宗說完,掛斷了電話。年底雖然很忙,可自己的那幾個助手很得力。薛天翊只要去公司做個監工就可以了。至於商場那邊——呃——他相信大侄子是個耐磨經操的好青年!
幾天之後,吳望拎著兩個大皮箱,緊緊地跟在薛瑉宗後面。那天他突然說要去香港,吳望連通知吳祈的時間都沒有,被被他帶了出來。吳望實在沒有手再抱小豆丁了,薛瑉宗這次倒是沒有推脫,一隻手托著小傢伙,走在前面。
“咱—去哪兒做啥?”吳望亦步亦趨的跟在薛瑉宗旁邊,好奇地問。
“躲債。”薛瑉宗隨口說道,每到年底大哥就像是討債似的,追著薛瑉宗讓他去相親。
“啊~你欠人錢了——那可咋——辦嘛?欠哩——多不多?”薛瑉宗黑著臉沒搭理吳望,把行李托運後,走到安檢口先過去了。吳望站在他後面,著急的問:“咋—不讓—俺過去。”
“老實站在那兒,閉嘴!”薛瑉宗瞪了他一眼,吳望趕緊閉上了嘴巴。緊緊地盯著小豆丁和薛瑉宗,生怕他們消失不見了似的。
等上了飛機,吳望的嘴巴還是緊緊地閉著。薛瑉宗看他咬著下嘴唇憋屈的樣子撲哧笑出聲來,伸手把他的嘴巴掰開,說:“現在能說話了。”
“你欠了——誰哩錢?”薛瑉宗沒想到他第一句居然是問這個。薛瑉宗嘴巴別了一下,沒有笑出聲,小聲的說了句:“好多人的錢。”
吳望皺起臉,好像自己也扛上了不少的債務。飛機準備起飛了,慢慢的滑行,速度越來越快。吳望緊張的抓住薛瑉宗的手,顧不上想他的那些債務。“—耳朵—”吳望喊了一聲,音量很大可他自己卻沒意識到。薛瑉宗拿出一塊兒口香糖塞進吳望嘴巴裡,讓他嚼。嘴巴動了幾下,好像好多了。吳望勉強的笑了一下,懷裡的小豆丁一點兒都沒事兒,好奇的東張期望。趴在窗戶上指著外面嚷嚷到:“俺麼去看太陽咚咚了。”
“望,太陽咚咚住在哪兒?”小傢伙一臉樂學好問的看著吳望。
“雲彩上。”
“雲彩上沒有。”小豆丁看著外面一團一團的白棉花似的雲彩,反駁道。
“咱—不路過——太陽公公家。”吳望說完,小傢伙失望的撅起嘴巴。“為森麼?拐彎就路過了。”兩個人幼稚的對話讓路過的空姐笑出聲來。吳望的臉又紅了,閉緊嘴巴不敢在說話。薛瑉宗給他要了一杯果汁,酸酸的能抑制噁心的感覺。
吳望第一次坐飛機,很緊張,胃裡還不舒服。遇上了一股強氣流,吳望嚇得臉色都白了。緊緊地抓著薛瑉宗的手,不敢放開。可懷裡的小傢伙卻興奮起來,坐在吳望腿上亂動。
幾個小時的飛行很折磨人,等到降落時又開始耳鳴噁心。下了飛機,吳望的腿都軟了。整個人像是被人抽了骨頭似的軟軟的。雙眼無神的瞪著,渾渾噩噩的不知道自己在哪兒。勉強打起精神,跟著薛瑉宗,生怕他把自己丟了。
薛瑉宗看他一臉憔悴的可憐樣,也不忍心再奴役他。自己取了行李,抱著小豆丁上車。車子開了兩個小時,上了盤山路。然後停在一棟別墅前,吳望根本沒有力氣看四周的風景,頭暈的只想睡覺。
傭人接過薛瑉宗的行李,笑著說:“薛先生,一路辛苦了。”
這處房子是薛瑉宗買下的,心煩了或者太累了會來這住幾天,平時都是傭人們負責打掃。薛瑉宗看吳望難受的樣子,對傭人說:“帶他去休息吧。”
“先生,請這邊走。”傭人微笑著說。
吳望雖然難受,可這人生地不熟的,他走哪兒都覺得心裡不踏實。看著薛瑉宗可憐兮兮的說:“俺—在沙發—上睡。”薛瑉宗無奈的對傭人說:“你去忙吧,晚飯做的清淡點兒。”然後拽著吳望,抱著小豆丁帶他們去房間。
房間不小,有單獨的浴室。床單是藍色的,和薛瑉宗家裡的床單顏色差不多。“這個房間是你的。”薛瑉宗說。
“你—們住—哪兒?”吳望在這兒很沒有安全感。房子空蕩蕩的住著讓人害怕,還有,那些人說的話很難懂。
“隔壁。小豆丁晚上跟你睡!”聽到這個,吳望放心了些。“你先休息吧。”說著,薛瑉宗就要走,吳望卻跟著他出來。“俺—等寶寶——一起睡。”
“膽子怎麼這麼小!都敢一個人睡橋洞!”吳望低著頭,沒接他的茬。這地方太陌生,身邊沒個熟悉的人吳望心裡發虛。“走吧,既然你不想睡。”吳望開心的點點頭,生怕他們兩個把自己留下。
到了樓下的客廳,薛瑉宗也有些累,坐到沙發上想著自己這個來之不易的假期該怎麼度過。至於什麼迪士尼,不過是權益之詞。小豆丁好奇的在地上到處亂轉,動動那兒,摸摸這。
每次只有離開興塘市,薛瑉宗才能真正放鬆下來。那裡有工作,有家庭,而他在那裡扮演的角色太多了,多到他自己都有些混亂。離開那兒,舒舒服服的做幾天自己。再回去後,腦子會清醒很多。薛瑉宗斜靠在沙發上有些昏昏欲睡,不一會兒,傭人做好了晚飯來叫他們。薛瑉宗這才發現,自己只是昏昏欲睡,而吳望和小傢伙已經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薛瑉宗打了個哈氣,睡覺的欲望要比吃飯的欲望強一點兒。“留著吧,睡醒了再吃。”薛瑉宗說完,走到那兩個人面前。張了張嘴,沒有出聲,彎腰把吳望打橫抱起來,然後小聲的對傭人說:“把小少爺抱回房間去。”女傭小心翼翼的抱起小豆丁,跟在薛瑉宗後面。
進了房間,把一大一小兩個人放到床上。給他們蓋好被子,小豆丁本能的向吳望的懷裡蹭了蹭,靠在一個舒服的位置打起了小呼嚕。薛瑉宗癟了癟嘴,把小傢伙的腦袋往一邊拔了一下,才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