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阿爸。”

軟軟糯糯的聲音在門邊響起。荊熙回過神，之前低著的頭隨即抬起，只見安安和達魯手拉著手趴在門框上朝著自己看，兩雙幾乎一模一樣的金色的眼睛裡流動著的是對自己的思慕。

有了與柯達的見面後，再一次見到活生生的兩個孩子，荊熙的心情波動顯然小了許多，只是同樣的，鼻子還是微微一酸，想起記憶裡的慘狀，仍是險些掉下淚來。勉強克制住自己的情緒，荊熙溫柔地開口道，“怎麼在那兒傻站著，還不快過來，讓阿爸好好看看。”

自從阿爸前兩天第一次一整天都沒有回來後，安安和達魯就有些擔心，畢竟這樣的情況還從來沒有出現過，尤其是阿爸居然都沒有和他們提前打招呼。緊接著第二天，剛剛吃完早飯的兩個孩子居然就被柯達送到了格爸格父的家裡。雖然之前他們也被送到這裡來生活過幾天，兩個孩子不僅沒有什麼不適應甚至還因為離幾個小夥伴的家裡更近一些而感到高興，但是明顯這次，安安和達魯敏感的察覺到了一些不尋常，雖然他們猜不出具體情況是什麼，但是聯繫父親和格父、格爸私下裡表情有些擔憂以及阿爸不在家的情況，兩個孩子也猜著是不是阿爸出了什麼事。

於是，和平常自在的玩耍不同，安安和達魯這兩天都表現得十分乖巧，甚至在讓奧澤爾和柯曼放心的同時還有些擔心。好在，今天父親終於把他們接回家了，隨之而來的還有自家阿爸安然無恙的回到家裡的消息，兩個孩子這才松了一口氣。

好不容易等到阿爸醒來，安安和達魯輕手輕腳的來到門口，往裡看，卻是又有些猶豫的停了下來，扒住門框，他們擔心了兩天的阿爸此時好好的坐在獸皮上，然而，他臉上的表情卻是讓安安和達魯莫名的感覺有些難過，這樣的阿爸是安安和達魯從來沒有見過的。

“阿爸。”輕輕地，伴著些許的擔憂，安安和達魯呼喚出聲，而在看到荊熙微笑的看向他們時，安安和達魯突然又覺得之前的難過一下子消失了。眨了眨眼睛，安安和達魯快步奔向阿爸。既然看見他們的時候阿爸不會露出那樣的表情，那麼他們就不要離開阿爸了吧！

伸出手將兩個孩子一左一右的摟進了懷裡，荊熙的心一下子柔軟了起來，之前的負面情緒也一下子消失殆盡。這才是真實的，真實的溫度，真實的心跳……而他，將會為了這份真實，不計付出一切代價。

溫馨的相聚後，荊熙帶著柯達以及兩個孩子進了空間。讓安安和達魯隨意去玩兒，荊熙開始和柯達從頭說起，包括這段時間的經歷和之後的打算，以及他的身份問題——否則荊熙覺得自己無法解釋為何單單選中他，至於空間，不說在獸人和雌性們看來這是拉帕茲獸神賜予的天賦而非自生的，況且荊熙也不打算先暴露空間。

這麼久以來，荊熙覺得自己不能小看柯達的聰敏，甚至其他獸人和雌性們——尤其是族長——的智慧。所以，荊熙將自己的重生換了一個說法——來自異世的記憶傳承。如此一來，不僅他的變化就可以解釋的通，也彰顯了他的與眾不同，更是避免了被誤認為邪惡的可能。畢竟，既然他可以“奪取”阿雌的身體，說不定哪一天他也可以奪取你的、他的身體，荊熙無法保證這樣想法的可能不會有。雖然柯達可能不會介意，但是荊熙還是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之後，便是說明這段時間的事情了。而在這之前，荊熙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柯達，現在虎族部落的族長是誰？”

柯達還在為荊熙說的“記憶傳承”而感到震驚的時候，突然聽見了這樣的問話。雖然有些奇怪荊熙怎麼會關心這件事，但是他還是回答道，“族長還沒有變啊，怎麼了？”

各個部落新的族長上任時總是會及時派遣族人到其他部落宣告，所以柯達回答的十分肯定。只是，看向荊熙顯得有些奇怪的表情，柯達又有些懷疑，他從不覺得荊熙會問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尤其是在這種時候。

不過，想到荊熙之前說的，柯達又有些想要苦笑的衝動。又是如此神奇的空間，又是更加奇妙的“記憶傳承”，柯達不知道荊熙身上還會有多少神奇的事情發生，而這，也讓他不禁有些擔心。就像當初他誤會荊熙巫醫的身份時所擔心的，柯達害怕自己更加保護不了荊熙，這可是比巫醫的身份要珍貴不知多少倍了。雖然他不介意，但是不代表別的部落不會覬覦。

看見柯達皺的緊緊的眉，荊熙握住了他的手，安慰性的一笑，“柯達，事實上你要考慮的是接下來我要說的事。”無論柯達在擔心什麼，和接下來的事情相比都是微不足道的，雖然荊熙有些奇怪虎族部落的族長還沒有換，也許只是時間沒到吧。

想到記憶裡又多出來的資訊，荊熙不禁緊了緊與柯達相握的手，只要他還沒有正式採取行動，那麼事情就會沿著原來的軌跡進行下去，甚至即使他採取了，對於那些未來的影響還要看行動進行的程度。這樣一來，他們沒有多少時間了，只能越快越好。

從進入木屋到出來的這段時間，荊熙詳細的將所發生的事情一一敘述出來，而柯達的心情也隨著荊熙的敘述而不斷變化。由最開始的對於荊熙“睡著”的擔憂，到見到拉帕茲獸神時的震驚——事實上都不能簡單的用震驚形容了，柯達相信，如果不是他對荊熙百分之百的信任以及足夠的瞭解，他甚至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畢竟傳說是一回事兒，真正發生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了。不過，想到這裡，柯達倒是想起之前的神跡來，如此，那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一點點懷疑也隨之消失了。

只是，在聽到荊熙的夢境時，柯達的那份震驚又變成了對荊熙的心疼。將荊熙摟在懷裡，低下頭與荊熙輕輕耳鬢廝磨，柯達這時才終於明白之前感受到的疼痛是怎麼回事了。即使是柯達自己聽見荊熙語氣平淡的敘述也感到難以忍受，不是因為自己的死亡，而是因為自己居然沒有保護好兩個孩子以及荊熙，甚至讓荊熙最後獨自陷入了那種境地！

柯達無法想像荊熙當時會有多麼的難過！無論是自己還是兩個孩子，死亡對於荊熙都是嚴重的打擊。就像阿爸說的，荊熙雖然看著平易近人，但是真正讓他接受一個人還是比較困難的，而一旦接受，那麼對於對方的事情荊熙就會極其在意，就好像之前繼承人身份確定下來時，荊熙有一段時間對於特瑞西都懷有歉疚，即使這並不是他決定的，直到後來特瑞西知道了反而對著荊熙松了一口氣、對於繼承人避如蛇蠍的樣子，荊熙才好了一些。而現在，柯達甚至不敢去想荊熙如果繼續下去最後會怎麼樣！“荊熙，我在這裡。”他不會讓那樣的事情真正發生。

事實上，或許是因為與柯達以及兩個孩子相聚了，荊熙已經明確了什麼是真實的，所以此時的荊熙一邊回憶著一邊敘述，心裡卻是並沒有感覺到有多難過。不過，感受到柯達短短一句話裡的保護的意味，荊熙還是微微笑了一下，心裡感到一陣暖意。噩夢不會變成事實，他會一起努力改變的。

隨即，荊熙又將那個“選擇”說了出來，而這，才是他要說的重點。祭司，是他選擇的未來的身份，是拉帕茲獸神的代表，而他要做的，就是傳達拉帕茲獸神的旨意，引導各個部落發展的方向。當然，這旨意也包括他自己的意思。一個絕對很唬人的身份，不是嗎？

事實上，對於那些指導發展什麼的，荊熙也沒有什麼具體的思路。不過在他看來，既然拉帕茲獸神他們都等了這麼久了，想來他們也不介意再等等，畢竟發展不是靠他一個人就可以的，這需要世世代代的努力，而發展的過程，就更是需要循序漸進了。華國歷史上的“大躍進”就是一個很好的教訓。

所以，在荊熙看來，他首先要做的，只是建立一個完整的體制，將各個部落聯繫在一起，利益相關，如此，在涉及利益的時候，各個部落才會有所顧忌。而這份聯繫又最好是融入每一個族人的生活的，看得見摸得著，如此，即使是部落的族長不顧一切的想要做什麼，那也要考慮到族人的意願。

柯達對於荊熙的想法倒是沒有意見，事實上他更看重荊熙以及兩個孩子的安全，更何況他一向很相信荊熙的智慧，再加上“記憶傳承”——好吧，只要是荊熙想要做的，他絕對會立即一絲不苟的執行。所以，接下來，兩個人需要考慮的，就是如何將這所有的事情告訴族長他們，並且說服他們相信了。這是第一步。看著荊熙放鬆的靠在他的懷裡，柯達摸了摸荊熙的頭髮，不經意的，眼睛朝著窗外的灌木叢看了一眼。

事實上，要說服族長他們比荊熙想像中的要簡單得多，似乎是感應到了荊熙的想法，拉帕茲獸神一個旨意——所有的部落不僅是族長夢見了拉帕茲獸神的要求，甚至要點上也多了一頁淡金色的茂葉，上面有著白色的字跡，毀不壞，擦不去，當然，也沒有人敢毀壞。於是，各個部落一陣騷動。

和柯達一樣，沒有人包括各個部落的族長在內會想到終有一天傳說居然會變成事實，然而一切的跡象顯示又讓他們不得不選擇相信。而一旦確定了，就和荊熙之前擔心的那樣，各個部落又開始圖謀荊熙的所屬權問題，尤其是虎族部落。

雖然他們並不是很明白“祭司”具體指的是什麼，但是那並不妨礙他們對於這個身份重要性的理解——拉帕茲獸神指定的，而且還是唯一的，其重要性一目了然。只是，想到拉帕茲獸神特意說明的荊熙原本就應該歸屬於豹族部落，各個部落又有些猶豫了。不說他們也不想因此惹怒拉帕茲獸神，況且即使將荊熙拉到自己的部落，難保也不會出現羅紮身上的事情，甚至更嚴重的事情，這可不能和當初他們對待擁有空間能力的雌性相比了。但是，要讓他們完全放棄，各個部落又實在是有些不舍。

不提各個部落私下的考量，豹族部落和熊族部落這邊卻是另一番景象。

看向安靜的坐在那裡的荊熙 ，格尼塔和維穆神色各異，一會兒是想到拉帕茲獸神的出現，而荊熙作為祭司屬於豹族部落，兩個族長不由得感到異常榮幸和驕傲，這是拉帕茲獸神對於他們的恩賜。只是再一想到荊熙這個身份對於其他部落的誘惑力，兩個族長又皺起了眉頭，也許他們需要考慮如何加強對荊熙的保護了。

不過這些暫且不提，想到拉帕茲獸神說的引導各個部落走向繁榮，格尼塔和維穆又是一臉嚴肅，身體坐直，格尼塔看向荊熙，“拉帕茲獸神有什麼指示嗎？”

他們毫不懷疑這個“繁榮”實現的可能性，而與此同時他們也開始擔憂是什麼讓拉帕茲獸神做出如此的決定，畢竟這麼多年以來各個部落都是這樣發展下去的，況且，之前傳說中拉帕茲獸神的出現也是在獸人的祖先們遇到滅族的災難的背景下。這不得不讓他們開始擔憂他們是否也即將面臨著如此的災難。

荊熙自然不會想到格尼塔和維穆居然聯想到這麼遠，不過，即使他知道了，他也不會正面肯定或否定，虛虛實實才更容易讓人相信。而現在，荊熙只是針對這個“指示”展開了他的第一步計畫。“我們需要種植和養殖。”

種植和養殖是荊熙細細考慮下的第一步。俗話說“民以食為天”。獸人和雌性們的一切食物往往來自於狩獵及採集，如此一來，不僅大量的需求會破壞自然資源，在蕭條的時期還會滿足不了他們的需求。所以，荊熙覺得先發展農業就是一個很好的開始。

只要農業發展了，所有族人的溫飽問題得以解決，那麼就可以繼續後面的製造業、商業……從而一步步將各個部落的利益聯繫在一起，同時也可以保證環境不被嚴重破壞。如此，也可以漸漸奠定他的地位，從而為他所在意的人提供保護。

荊熙可不認為別人知道他是拉帕茲獸神所認定的“祭司”，別人就會真正的認可他。不說獸人和雌性們往往以力量決定一切，他自己也只有顯示自己的價值才能得到拉帕茲獸神的庇護。所以，這種認可只能和“繁榮”一樣循序漸進。

這個世界是沒有種植以及養殖的概念，荊熙不得不詳細的描述什麼是種植、什麼是養殖，以及它們會給部落帶來的變化。事實上，即使荊熙不說，格尼塔和維穆也看出了這樣的舉動之下給部落帶來的利益。雌性們種植，獸人們狩獵養殖，如此不僅僅會降低族人的死亡率，還保證了族人的食物來源，畢竟像柯達那樣從來不會空手而歸的獸人還是很少的，尤其是在現在獵物越來越狡猾、數量越來越少的情況下。

很快，兩個部落就掀起了養殖和種植的熱潮。一面，各個獸人開始狩獵並且竭盡全力不傷及獵物的要害，而另一面，各個雌性也開始在空地上開墾並且建設養殖區。而荊熙也根據記憶裡的知識將所有具有食用價值的植物做上記號然後在茂葉上標明生長習性供各個族人參考。與此同時，其他部落的族長也陸續收到了來自豹族部落以及熊族部落的要求召開族長會議的消息。

召開族長會議是格尼塔和維穆以及其他一些族人商量下的結果，其目的就是向其他部落宣佈拉帕茲獸神的“指示”。雖然所有參與決定的族人，甚至是兩個族長都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畢竟雖然他們希望看到部落的強大，但是那並不代表他們願意看到別的部落的強大，但是就像拉帕茲獸神“說”的是各個部落的繁榮，他們也不敢違背拉帕茲獸神的意願，畢竟他們還在擔心那個不知道是不是存在的災難呢。不過，這也並不代表他們不可以從中謀取利益。

事實上，宣佈“指示”完全可以仿照新族長上任那樣由族人到各個部落傳達，但是在他們商量過後還是覺得召開族長會議要更好一些。首先，兩個部落現在已經在進行種植以及養殖，讓各個部落看到事實後才更有利於各個部落對於這個“指示”的推行。其次，就是關於荊熙的事情了。

在格尼塔以及維穆的想法裡，只有讓各個部落看到他們不會藏私，才能降低各個部落對於荊熙的覬覦程度，甚至會反過來維護，畢竟既然他們在沒有荊熙的所屬權的情況下還能完全得到拉帕茲獸神的“指示”，那麼又有誰會再冒惹怒拉帕茲獸神的風險呢？而同時，他們也不會希望其他部落得到荊熙，畢竟雖然豹族部落和熊族部落會不藏私，他們卻不能保證其他部落不會藏私。這樣一來，在所有部落的想法裡，可能讓荊熙繼續留在豹族部落和熊族部落才是最好的結果了。這便是格尼塔和維穆想要的結果，既保證了兩個部落的利益，也維護了部落的穩定。

而這些，對於荊熙他們來說都沒有關係。此時，荊熙忙於整理所有可食用植物的材料，為他的計畫做準備。而柯達則在訓練安安和達魯，和以前不同的是，這是安安和達魯主動要求的。

雖然安安和達魯那一天原本確實被荊熙支開了，但是中途，兩個孩子為了找墨墨來到了屋後靠近窗戶的灌木叢中後，卻是再也沒有離開。原本安安和達魯只是因為突然聽見荊熙說的拉帕茲獸神感到有些好奇，再加上因為偷聽這種行為兩個孩子感到有些刺激，所以一開始安安和達魯沒有離開，而後來他們聽見的內容卻是讓兩個孩子在荊熙結束坦白之前再也沒有離開。

雖然因為阿爸的聲音時而變得極為低沉，安安和達魯並沒有把事情完完全全弄清楚，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們知道在那個夢境裡是因為他們的被擄走，自家阿爸受了多大的打擊。甚至，安安和達魯還將父親的死亡也歸結到自己的身上，畢竟在兩個孩子的眼裡柯達一向是最厲害的獸人，那麼讓他面敵時無能為力甚至導致死亡的原因肯定就是受到了他們消失的影響。

想通這些，安安和達魯情不自禁的都有些自責，他們當然不會把阿爸口中的夢境當做事實，但是他們同樣也不能否定這樣的事情發生的可能性，畢竟說實話，如果真的有獸人想要擄走他們，就他們那三兩下小功夫是絕對阻止不了的。想到平時自己在訓練的時候因為感到輕而易舉而有些鬆懈、漫不經心的樣子，安安和達魯不約而同都有些後悔，顯然他們還沒有用盡全力。這樣一來，他們以後要更加努力了。

於是，在荊熙忙於幫助部落展開種植以及養殖的時候，安安和達魯也開始要求他們的父親加大訓練強度。雖然柯達考慮著他們的成長狀況只是提高了一點要求，但是顯然，志堅行苦和漫不經心的結果是完全不同的，短短的一段時間，安安和達魯都有了極大的進步，不說身體素質得到了極大的提高，各種防身的手段也可以熟練使用了十之八九，至少在柯達看來，在一個普通的獸人不太防備的情況下，安安和達魯還是可以將其攻克下來的，更不用說逃跑了。如此一來，也增強了兩個孩子的信心。

時間過得很快，不提各個部落的私下裡的反應，至少事實上，沒過幾天，他們的族長就陸續來到豹族部落了。而此時，兩個部落的種植與養殖工作也初現成果。部落領地範圍內的大部分空地經過合理規劃已經開墾完畢，並且也種上了應季的作物，至於那些非應季的，在眾多雌性遺憾的表情中被做上標記暫時放過了。想來只要再過一段時間，所有的族人就可以享受到他們的勞動成果。

至於養殖，雖然那些棚舍修建的很好，足夠大也足夠堅固，但是可能是因為野生動物生來的避險意識以及對自由的追求，那些被捕捉回來的獵物在棚舍裡還是不太安分，總是需要有族人看顧，再加上因為獸人們以前往往習慣於一擊必殺，攻擊總是傾向獵物的要害，所以剛開始的時候活著的獵物總是比死掉的獵物要少許多，而在這些暫時活著的獵物中，真正生存下來的獵物又只占了其中一部分，如此，兩個部落養殖的動物相對於種植的作物實在是少得可憐。

好在隨著時間的推移，大部分族人都漸漸習慣了活捉動物，再加上部分懷孕的母獸產崽，而這些新的生命在雌性們單獨的照顧下漸漸適應了棚舍的生活，倒是讓所有之前還有些失望的獸人和雌性們漸漸恢復了信心。而這所有的成果都即將呈現在其他的部落面前。

就像兩個部落的族長以及所有相關的族人預料的那樣，所有來到豹族部落和熊族部落的各個部落的族長們對於兩個部落居然毫不藏私的將拉帕茲獸神的“指示”公佈並且展示他們實踐的成果的事實感到不可思議，畢竟前者還可以說是不敢欺瞞拉帕茲獸神，因為目標是所有部落的“繁榮”，不是麼？但是後者就了不起了。豹族部落和熊族部落還不知道是耗費了多少的心血才有了如今的成果，而現在居然會將這些展示給他們看，這也意味著各個部落相對於豹族部落和熊族部落有了充分的經驗來借鑒，從而避免了走彎路和不必要的損失。這樣一來，各個部落的族長之前關於追究荊熙的所屬權問題在原本左右搖擺不定的基礎上不同程度的傾向於放棄，如果以後豹族部落和熊族部落的表現還是這樣的話。

於是，會議結束後，在各個部落的族長離開後，看見格尼塔和維穆以及其他年長的族人臉上放鬆的笑容，荊熙知道這次會議的目的達成了，而他也能暫時鬆一口氣了。

只是，在各個族人散開後，因為格尼塔的示意，荊熙和柯達來到兩個族長平時處理事物的地方，然後聽到了這樣一個消息，“虎族部落的族長要換人了。”格尼塔說著，之前放鬆的神色也隨即變得有些肅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