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撕破臉

　或許黎耀選擇在喪屍堆裡躲藏的想法真是正確的，小半個月過去，沒碰到一個追兵。

　這天，一行六人呆在樓頂拿望遠鏡一個個往遠處觀看。

　一聲爆炸的巨響平空響起，轟隆間升向空中的煙霧與火焰引人側目。

　黎耀運用精神異能查探。「是火系異能者。」

　「火系異能？」這是他們自顧淮安後知道的第三個異能者。

　黎耀點頭。「不過他似乎捅了那間醫院的那個馬蜂窩。」這小半個月來一行六人也沒閒著，幾乎把整個J市的地方都給踩遍了，像醫院這種喪屍扎堆的馬蜂窩也捅過幾次，有黎耀跟顧淮安在，次次有驚無險。

　「去幫幫他？」顧淮安問。

　黎耀聳肩表示他沒意見。

　雲文揚一等被留在頂樓，黎耀與顧淮安用鋼爪從各頂樓通行，蕩到附近樓層端著槍看都不看就是幾槍解決下面三人的危機。顧淮安助跑幾步從樓頂跳到另一間樓，端著槍從另一角度幫助樓下三人，並從樓上喊讓他們逃到另一個方向。

　兩人就這麼從樓頂護送樓下三人逃離危險區。末了黎耀還用鋼爪給逃命的三人送了一袋子槍械跟藥品，還附贈三袋麵包。

　眼見三人遙遙謝過轉身離開，黎耀半開玩笑的打趣說：「哇哦，我怎麼從來不知道我還有聖母的潛智？」

　火系異能者的現身讓一行六人鬆了口氣，晚間吃飯的氣氛都全所未有的輕鬆。

　蘇林仗著臉皮厚，厚顏無恥撒嬌賣萌的從黎耀那裡討了兩瓶好酒出來。

　眾人對蘇林的厚顏無恥深感噁心，但對這『厚顏無恥』所討來的好酒卻是喜愛非常，一個個恨不得全倒給自己給霸佔了。

　蘇林對此的表示是無言豎中指。

　顧淮安出手鎮壓。

　黎耀笑看著幾人折騰，喝一口杯中酒說：「明天你們就往回走，槍械子彈我會給你們備足，就不送你們到基地了。」

　蘇林愕然抬起被折騰的如雞窩的頭：「你不跟我們一起回基地？」

　「我有我的事做，耽誤的時間已經夠多了。」顧淮安暴露自己異能的事情是橫生枝節，只是這事黎耀自己也有錯沒有跟顧淮安說清楚純雷系異能的危險性，所以他也沒說什麼。現在異能者已經不只顧淮安一個，要研究也可以找別人，再則基地大佬再怎麼樣也要顧及顧上將的顏面。

　雲文揚跟宋時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視線瞥眼沉默不語的顧淮安身上，相繼歎口氣與黎耀舉杯：「祝你好運。」

　黎耀笑笑，舉杯相碰。

　一晚上顧淮安都沉默不言，到第二天分道揚鑣時卻不上悍馬。

　「我跟你走。」

　如果可以黎耀真的想笑出來，實際上他也這麼做了，而且是全所未有的大笑。抱著肚子靠在機車上幾乎直不起腰。

　蘇林是個直脾氣，立時有點惱火。

　雲文揚拉他把，搖搖頭示意不要插手。

　好不容易笑完，黎耀直起腰擦乾笑出來的眼淚，抬起臉，眼內卻是沒一點笑意，而是逐漸攀升的戾氣。一步步走來，掐住他的脖子抬手就是一甩。

　在四人瞪大眼來不及驚呼中，顧淮安已經撞壞了丟棄在路邊的汽車，在顧淮安來不及站穩時，黎耀以讓人眼花的速度奔移過去把顧淮安固定在汽車上，漂亮的臉龐靠近，眼睛盯著他的眼睛，手指擦去他嘴角流出的一絲鮮血。下一刻卻又猛的用力推撞一把，耳中聽著對方吞下喉嚨的痛哼，笑：「你就這麼點能耐，還妄想幫我？嗯？你顧大少或許忘了你有幾斤幾兩？」

　顧淮安再次吞下嘴裡的鮮血，蒼白著臉看他：「…我只是想幫你。」

　「幫我？」黎耀臉上的笑意更歡。「這就是你一直來的想法？我的訓練再苛刻你也堅持的理由？」

　顧淮安不說話，半斂著眼瞼。

　黎耀再次用力推撞一把，臉上的笑意已經維持不住，怒吼著：「我問你是不是？！」

　顧淮安再次吞下嘴裡的痛哼回：「是。」抬眼，那抹堅決讓黎耀都怔神。「我知道你有很重要的事做，很多的秘密，或許你要做的事情很危險，很困難，我的力量連你都比不上。可我不怕，我只是想幫你，想幫你分擔！僅此而已。」

　黎耀鬆手。冷眼瞧著癱跪在地上咳出一口血水的人，聲音冰冷的像要掉冰渣子：「異能的事情因為事關很多禁忌，所以我沒辦法告訴你，不過現在異能者覺醒的人數已經多了，很多禁錮規則已經對我不起作用。」冷冷的雙眸從漆黑逐漸轉變為紫色，最終成為比紫寶石還要漂亮魅惑數倍的銀紫。「今天，就讓我告訴你，你我的差距有多大。」

　「他的眼睛……」張震一等驚詫的瞪大眼。

　顧淮安抬眼抹去嘴角的血跡，對黎耀的眼眸顏色同樣驚奇可眼神裡的堅定卻是沒變過。

　可下一刻。

　以黎耀自身為限線，他身後街道旁數棟幾十層高樓的玻璃在同一時間以平空而起眼睛看不見的能量，全數震碎。同時響起巨大的刺耳聲，幾乎讓人傾片間失去聽力。

　這還沒完。

　粉碎的玻璃沒有受地球引力而垂落，卻是稍在空間停滯半秒，爾後被忽來的狂風捲像空中，在黎耀身後形成了一股巨大帶著晃眼玻璃碎片的龍捲風。

　黎耀的眼睛越發紫，深的像是可以滴落紫色的液體。

　一股風至身後幾十米的龍捲風分散出來，明明應該是危險至極的風爆，可卻溫順的如同羔羊般捲上黎耀的身體，緩緩帶離著他離開地面升向半空中。黎耀身體違反常識的半懶散的靠在半空中，雙手抱胸，一腳微曲一腳伸直，形體資態間有著說不出的隨意。就連臉上的表情都是放鬆的。

　蘇林吞了老大一口口水，還是難以制信的看著眼前一幕。「…我在作夢？這是好萊塢超能電影拍攝現場？」

　曉是見到顧淮安純雷系異能形態的雲文揚一等，看著眼前一幕都是驚懼的說不出話來。

　顧淮安強忍疼痛自地上爬起來，扶著被撞壞的車門努力站直。眼睛盯著前方那幾乎不似人能造成的景象，抬腳。「這就是你的極限？」

　黎耀在半空中，亮銀紫的眼眸冷冷的盯著他。

　「你說過，異能真要排榜，我的純雷系異能是當之無愧的第一。爆發力，危險性，破壞性，都遠遠超過同級異能者。也是唯一能越級挑戰的異能。」顧淮安再次抬腳，離龍捲風的邊際更近。「只要給我時間……」

　「純雷系異能是讓很多異能者羨慕，我不否認其中包括我。可是你也別忘了，我說過多大的力量就伴隨著多大的危險，失去控制傷人傷已，進級困難還有危險。」黎耀嗤笑。「給你時間？多久？一年兩年三年？或許，你可能沒有你相像的那麼有天賦，有可能有生之年永遠都達不到能幫助我的承度。我沒時間跟你耗亦沒義務跟你耗。」

　太欺負人了，蘇林咬牙切齒的看著空中仰視他們的人，大叫：「你拽什麼拽？！不就是異能級數比安子高些嗎？安子的純雷系異能是排在第一位的，憑他的本事，進級還不只是分分鐘的事？」宋時寶急的想要攔他住嘴，蘇林一把揮開，用更大的聲音說：「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想當初你沒本事的時候安子對你多好，怎麼？現在有本事就拽臉色了？想當年要不是安子保你，還不定被黎家那些沒心沒肺的折騰成什麼樣子呢。再說，末世那麼大的事情，安子掉隊去救你，冒了多大的險？我嗯、哼…」蘇林還待說，雲文揚宋時寶張震三人已經一撲而上，堵嘴的堵嘴，拽手的拽手，抱腰的抱腰。

　雲文揚歉意的看下眼前的情況，只差彎腰說『你們繼續』了。

　「或許你們一直誤會了，我從頭到尾沒想過讓你們來救。」視線看向顧淮安，黎耀冷笑聲：「如果早知道當初那麼本能的一撲會造成今天這後果，那天就算一屋子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眨下眼。不管是擋子彈那次，還是末世發生後那次，救你都非我願。」見他們不懂，難得有心解釋道：「擋子彈那次是因為我計算出子彈會射進你的心臟，身體本能比思神更快一步的做出了反應；而末世發生後，救你們是因為我不得不救，不救你們我會受到懲罰，所以不得不把你們護送到『原本』的次序。」

　顧淮安的手指控制不住的輕抖著，連帶著身體都有點不受控制，微弱的聲音像是已經用了全身的力氣。「…什麼意思？」

　「就是說兩次救你讓你以為是我對你有情，那麼你就大錯特錯了。相反，如果不是我受到極大的壓制，那麼，你已經死了百次千次甚至萬次！」黎耀這說的是實話，剛來那會兒顧淮安對他做的事，若不是有『命運』壓制，那以黎耀心高氣傲的脾性，顧淮安必死無疑。後來末世發生，一路護送來更是殺不得，至於現在，對方覺醒了萬中無一的純雷系異能，為了這世一方太平與安寧，他可以選擇性的忘卻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