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窮書生勤工儉學

原來靈兒一出現以後，原本因為吉祥很不給面子的怒斥而臉色很不好看的五個書生，竟然都不約而同的露出了一副小生怕怕的表情，甚至有個膽小的想要從後頭溜走，被靈兒一眼瞪了回來，喏喏的站在門邊上不敢動彈了。

“吉祥，我回去跟哥哥說了你們家賣對聯的事情，三哥哥和文才哥哥很有興趣的跟我過來看呢！”靈兒笑瞇瞇的對吉祥說道，手指向跟隨她來的兩個少年那邊，一臉我很能幹的表情。

“靈兒真厲害！”吉祥雖然不知道靈兒口中的三哥哥和文才哥哥是什麼來歷，不過看到靈兒孩子氣的討表揚的表情，就順嘴讚了一句，惹得靈兒開心的直笑。

“咦，你是村長家的小夫子？”吉祥順著靈兒的手望去，先是看到一個高大欣長的人，那人跟靈兒的臉有五六分像，眉目更加英挺些，一看就知道是靈兒口中的三哥了。另一個，吉祥一看之下覺得眼熟，又看到他對自己微微頷首，忽然想起這人是自己村里頭的，村長家的兒子崔文才，人稱小夫子的。

“呵呵，你還記得啊！”崔文才對吉祥笑笑，聲音如清泉入潭一般淡雅動聽。

“文才哥哥原來在村里頭被叫做小夫子啊！”靈兒聽到吉祥說的話，笑瞇瞇的湊到崔文才跟前，十分好奇的樣子，崔文才的耳朵在靈兒湊近了以後，便可疑的紅了起來，吉祥把這些看在眼裡，卻並沒有說破，反而轉向剛才那幫人。

見到吉祥走過來，呆立在那裡的五個少年，臉上都露出了一絲絲的懼色，剛才被罵的挺狠，現在要是當著靈兒的面再丟一次臉，還不如死了算了……吉祥看著五個少年明明白白的已經把心思寫在臉上了，不由得心中偷笑，面上卻是沒露出來，反而是帶著真誠的笑容，到了五個少年面前，輕輕的福了福，“吉祥年紀小，剛剛冒犯幾位了，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五個少年看到剛才霸氣十足的吉祥此刻竟然溫婉的跟自己道歉，原本心裡的一絲鬱悶瞬間煙消雲散了，而且這道歉是在靈兒面前，自然不能不應的讓人以為自己小家子氣，連忙一個個的帶著笑容擺手說沒事兒什麼的，場面一下子熱絡了不少。

吉祥這鋪子裡頭沒椅子，唯一能坐的地方就是剛才吉祥她們倆坐著的門板子，幾個少年也不客氣，有的跑過去看對聯，有的坐在門板上聊天。過來找大福換班的三福看著這麼多人在鋪子裡頭，怕姐姐妹妹的有啥問題，拉著大福進了鋪子，又是好一番引見。因為大家年紀差不多，雖然讀過書的書生們起初還有些倨傲，但知道大福和三福也都能讀會寫以後，自己的優勢也就不那麼明顯了，很快就打成了一片。

“你們家的對聯都是自己寫的？”聽到了三福說這對聯是吉祥家人自己寫的，書生們紛紛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那些對聯上的字工整大氣，自己都未必寫得出來，十分詫異。

“呵呵，這些對聯可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寫字兒的是我三叔，我們這些小輩寫的，在小院兒賣呢！”吉祥笑瞇瞇的說道，伸手指向小院兒的方向。

“能不能去看一看？”先前十分倨傲的窮酸書生，知道眼前這農家小子農家閨女竟然都有寫對聯的本事，心中是又酸澀又悵然。其實剛才吉祥說他們的話裡有一句讓他感觸頗深，自己是真真的沒有賺過一個銅板，卻還老埋怨自己家境貧寒。如今看了這不到自己肩膀高的小女孩都知道賺錢和幫襯家裡生意，這名喚柳如志的寒門學子，有了一種衝動，是不是也能靠自己的雙手掙錢養活自己。

“當然可以！”大福臉上含笑帶著他們去了小院，心中激盪不已，自己一個農村小子，沒啥學問也沒啥本事，竟然在機緣巧合之下能跟青松書院的書生們稱兄道弟，這是多麼榮耀的事情啊，大福心中美得很，想著回去以後要跟柳枝兒好好炫耀一下。

“吉祥……”靈兒看著這些漂亮的對聯，忽然神秘兮兮的湊過來，“你說，我讓師兄們偷偷寫了對聯上你這來賣，你能幫我們賣不？”

“啊？”吉祥被問到的時候，沒太反應過來。

“就是讓那些家裡頭沒錢的師兄們寫些對聯賺錢啦，你幫我賣掉，好不好？”趙靈兒以為吉祥不樂意，有些著急的說道。

“好啊，不過你怎麼想到這個？”吉祥聽到趙靈兒說的話，心中一亮，自家這些人雖然寫的還行，但只有三叔的字兒能夠用作好對聯上頭的，但這些對聯想要賣到城裡富戶人家，卻有些不上檔次，要是有了青松書院的名頭，也許這富戶人家的大門，就更好打開了呢。誰不知道，青松書院裡頭的學子，是各家富戶爭搶著的女婿人選。

“還不是我們不少師兄的家裡條件不好，爹爹的束脩又不便宜，書院又沒有什麼能賺錢的地方……”靈兒嘟著嘴說道，這話裡的內容倒是讓吉祥眼前一亮，看來這靈兒也不是光吃飯瞎胡鬧的大小姐嘛，還知道替師兄們某某福利。

“咱們的靈兒原來這麼善解人意啊~~”吉祥笑瞇瞇的說道，靈兒不好意思的漲紅了臉，吉祥又接著說道，“看在靈兒這麼可愛的份上，我就幫你的師兄們賣對聯兒吧！不過在商言商，這代賣的費用，我可是不會少收的哦！”

“能幫著代賣就很好了，爹爹不讓師兄們自己做買賣什麼的呢，怕沾染了銅臭，有你在的話，師兄們就只是閒來無事練練字就行了！吉祥，你真是太好啦！”趙靈兒絲毫不覺得吉祥要代賣費用有什麼不對，笑瞇瞇的接口道。兩人一拍即合，便細細研究起代賣對聯的事情來。

這時候從小院兒回來的書生們，也對賣對聯這事兒眼熱的緊，尤其是家境相對差些的那幾個，都已經雙眼冒光，躍躍欲試的想要自己也寫了對聯出來賣了，卻又怕耽誤了學業，陷入兩難。

趙靈兒見到師兄們對賣對聯的事情沒有反感，便笑著把跟吉祥研究出來的事情說出來。原本書院總是有人求著寫對聯，卻因為書院的院長也就是靈兒的爹爹不願讓弟子們受到打擾給拒絕著，如今有了這麼一條路子，吉祥想了想，“咱們這樣吧，我們家出紙張筆墨，到時候再進行代賣，你們各自寫自己的對聯，只需要寫就行了，內容的話自己定，只要是應和過年的氣氛就行，到時候寫完了就放在鋪子裡頭賣掉，咱們五五分成。”眾多學子原本練字是花錢的活兒，如今不光有人免費提供紙張，還能賺錢，自然是沒有不應的。

“靈兒，這活兒是你想出來的，我得謝謝你，所以從我這的分成裡頭，分給你一成的收入，你自己也有些閒錢買脂粉。”吉祥轉向靈兒，沒有靈兒，自家就沒有這大批可以寫對聯的人，要知道，大福他們是寫對聯的主力，如今都過來賣對聯了，吉祥家後續的供貨肯定會有問題，現在有了寫對子的主力軍，一切就都好辦了。

“小師妹，我們也分你一成！”學子們見到吉祥大度的表態，也紛紛表示，商量定了以後，便以寫對子的學子四成、出紙張和代賣的吉祥四成，從中引薦的趙靈兒兩成的比例，寫下了契書，規定著各方的權利和義務。

眾學子看著吉祥在商定了合作內容以後，拿出筆墨刷刷點點的就寫成了一份契書，又抄了一模一樣的兩份，思路清晰動作迅速，整個過程一氣呵成，頓時對吉祥又高看了幾分，這小閨女可不是一般人，不大的年紀，竟比自己這些讀書人都要老練，其中幾人心中，興起了不能讀死書的想法。

因為有了這合作關係，吉祥便邀請著幾人在家吃飯，招娣讓吉祥留在家裡頭招待客人，自己跟二福出去買菜做飯，不一會兒便做出了一大桌子香氣撲鼻的飯菜，讓在學堂裡頭沒什麼油水的半大小子們垂涎不已，更是覺得這合作賣對聯是做對了。

還有一個人，自始至終並沒有怎麼多說話，卻冷眼觀察著所有人的情況，這人就是趙靈兒的三哥，趙家的三公子，旁的人都對聰慧早熟的吉祥十分關注，那三公子心中，卻是對招娣高看一眼。那個能跟著妹子一起開舖子做買賣，在危急時刻挺身而出站在妹妹前面，又能做得一手好菜的漂亮女孩子，不知不覺的就在他平靜無波的心中留下了那麼一絲影子。

眾學子吃飽喝足，談天說地的好不熱鬧，而除了陪著他們說話的大福和三福以外，二福和四福早已經繼續去賣對聯了，吉祥他們也在鋪子裡守著，見到這樣的情景，學子們紛紛憶起自己也要努力，想到第二天就要開始寫對聯了，便告辭離去，回學堂找對聯去了。

當天晚上，大福帶著吉祥和招娣回了清水村，一同帶回去的，還有整整五十刀的紅紙，這是吉祥家第三批買進的紅紙了，第一批十刀的紅紙做成的春聯已經全數賣掉，第二批買進的三十刀紅紙已經有一半做成春聯，而做出來的春聯已經賣掉一半，還有一半在鎮上做存貨。新買的五十刀，吉祥都計劃好了，其中十刀是自家做精緻春聯來用的，十刀是自家做普通春聯用的，剩下的三十刀，只需要裁成合適的大小​​，到時候讓學堂裡頭的學子寫著用的，這樣既能讓家里人不那麼忙碌，又能保證供貨量，每副對子的錢雖然少賺一點，卻能做出更多的對聯出來，總體只會賺更多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