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ue：第五章

　　如果不眼睛太酸澀，孔秋還沒有發現已經淩晨5點了。收起相機，孔秋也懶得洗澡了，抹了把臉，刷了牙洗了腳，准備睡覺孔秋遇到了難題──布魯怎麼辦？

　　“布魯，要上廁所嗎？”護士說了，布魯現在不能自己上廁所，需要人幫忙。

　　布魯叫了兩聲，往外爬。孔秋急忙抱住他：“不能亂動啊，你等等。”確定布魯不會亂動了，孔秋到角落裏找出貓廁所和貓砂。聽從護士小姐的建議，他買雙層貓廁所，配以幹淨的水晶貓砂。結果當孔秋辛辛苦苦弄好，轉身去抱布魯時，布魯很不給面子地露出了牙齒。

　　“哇嗚哇嗚！”

　　這什麼聲音？孔秋伸出去雙手硬生生地停在半空中。

　　“喵！”

　　大叫一聲，轉身去抱布魯時，布魯似乎很唾棄地看了眼貓廁所，方向正對洗手間。

　　“布魯？”

　　孔秋回神，急忙上前按住布魯，刷了牙洗了腳，然後把他抱回貓窩。

　　“怎麼了？不喜歡？”

　　“嗷！”豈止不喜歡，布魯對著貓廁所凶了一嗓子。兩只前爪掙脫出來，繼續爬，方向──洗手間。

　　孔秋按住布魯身體不讓亂動，然後看看洗手間的方向，心裏升起一個怪異念頭。“布魯，要去洗手間？”

　　“喵喵~”

　　孔秋有點口幹舌燥，連著貓窩抱起布魯，走進洗手間。一進入洗手間，布魯的兩只前爪就撲騰了起來：“喵嗚喵嗚……”那著急模的樣好像下一秒就要尿出來了。

　　孔秋快步走到馬桶前，被布魯叫得也有點慌亂了。純屬下意識地反應，孔秋把貓窩放到地上，抱出布魯，自己坐在馬桶上分開雙腿，然後讓布魯屁股對著馬桶。

　　“喵……”

　　孔秋覺得自己眼花了，為什麼覺得布魯在害羞？

　　“咪嗷……”

　　低啞地喊了兩聲，布魯把自己貓頭埋在孔秋胳肘窩裏，水聲響起。孔秋低著頭，怔怔地看著布魯，刷了牙洗了腳，心裏再次湧上一股莫名感覺，他買那些貓咪用品似乎、好像，統統用不上了。

　　水聲停了，布魯腦袋動了動，還沒有抬起來。

　　“咪嗚嗚……”

　　“啊，好了嗎？”孔秋沒有動。

　　“咪……”尾巴輕甩，似乎說好了。

　　滿腹驚訝與詭秘，孔秋站起來，沖了馬桶。走出衛生間，孔秋下意識地往角落那一堆貓咪用品看去，布魯腦袋動了動，問：“布魯，餓不餓？”

　　“喵嗚！喵嗚！”

　　布魯抬起來貓頭，舔嘴舔嘴再舔嘴，肚子配合地發出咕咕咕的饑餓聲。孔秋不抱希望地低頭：“要吃貓糧還罐頭？”

　　“嗷！”

　　齜牙，咧嘴，態度明了。

　　孔秋就那樣呆呆地站了一分鍾，然後回到沙發前把布魯放下，臉上露出神秘笑容：“那想吃什麼？牛奶還雞蛋？”布魯會回答嗎？

　　“喵嗚喵嗚……”叫聲歡快，似乎都想吃。

　　他真撿了一只不得了貓！孔秋揉揉布魯的腦袋：“我去給你拿牛奶，煮雞蛋。”

　　“喵嗚喵嗚……”布魯的尾巴搖啊搖。

　　意料之外，也意料之中。布魯喝了半瓶甜牛奶，吃了整整一顆煮雞蛋，末了還打了個飽嗝，神情很滿足。至於那幾罐擺在角落的貓罐頭和那一大袋貓糧，他是自始至終都沒正眼瞧過。

　　貓咪可以吃雞蛋嗎？孔秋不知道。覺得應該認真學習一下如何照顧一只聰明的貓。摸摸布魯，累極孔秋聲音略啞地說：“布魯，我要去睡覺了，你也乖乖睡覺，晚安。”

　　“喵嗚！”

　　這一天，孔秋的生活注定不平靜。一聽他要去睡覺了，布魯兩只前爪迅速抱住孔秋的手，仰起頭喵嗚喵嗚地大叫，眼睛裏有了淚花。

　　“布魯？”怎麼了？“上廁所嗎？”

　　孔秋再次眼花了。布魯甩了兩下腦袋，掙紮地往他身上爬，嘴裏委屈地喊著：“咪嗚嗚……咪嗚嗚……”好像在說不要丟下他。

　　“布魯，我該睡覺了，你也該睡覺了。”孔秋好言哄道，仰不過還把布魯抱到了身上。上了身，布魯努力往孔秋懷裏拱，兩只爪子撓手他的手。

　　看了好半天，孔秋不確定地問：“布魯，不會想跟我一起睡吧？”

　　布魯抬起頭，很歡快地叫了起來：“喵嗚喵嗚~”

　　孔秋揉揉眩暈的額角，投降地抱起布魯，毫無原則地說：“好吧。”他太累了，沒有精力再去哄布魯。

　　“咪嗷……咪嗷……”布魯的尾巴搖得不要太歡，孔秋有點擔心會不會影響到他受傷的後腿。

　　把布魯連同他的貓窩放在床一側，孔秋換了睡衣在另一側躺下。拉過被子，關了燈，孔秋幾乎是一閉眼睛就見到了周公。朦朧中，他還記得提醒自己千萬不要翻身壓了布魯。

　　帶著遮光布的窗簾完美地隔絕了外面的光亮，臥室內黑乎乎。一只貓奮力地用前爪爬出貓窩，爬向熟睡一人。接近了，貓爪撩起被子，繼續奮力趴。挨到那人的身體了，貓咪吐了口氣，閉上眼睛。

　　睡夢中，孔秋只覺得身邊軟軟的。翻身把那團軟軟的東西擁在懷裏，孔秋睡得是天昏地暗。被他摟在懷裏軟軟的東西睜了下眼睛，然後舔舔孔秋的下巴，閉上眼睛繼續睡覺。床一側，一步一步，士兵喜出望外完全僵住了，貓窩孤零零地擺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