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心有靈犀

　忒澤斯最初還擔心瑟卡演不來“光明祭祀”這個角色，不過很快他發現，他的擔心是多余的。

　每天早晨，忒澤斯都有晨練的習慣。

　他會先在城主府的花園裡練習武技，再身法一提，輕盈地跳出高高的圍牆，時快時慢地跑起步來。讓本來只需監視他的“尾巴們”也不得不又緊又慢地跑步，沒辦法，忒澤斯一會兒沖刺，一會兒跳到牆上，又一會兒慢跑調息，要是不跟緊點，跟丟了怎麼辦，要是不跟慢點，被發現了怎麼辦？夢想不是成為帝國最偉大元帥的普通士兵們，只有累死的份兒。

　耍完敵國士兵們，忒澤斯就回到城主府，想著要不要叫瑟卡起床，就算是假裝的光明祭祀，但也應該裝的像點不是？早起做個禱告什麼的。

　不過他沒想到的是，一到瑟卡的房間，就害點被房間裡的香氣薰死。

　暫時被調為照料“光明祭祀大人”的婢女手捧裝有香料的籃子魚貫而出，帶走了濃郁的香氣。

　不過最香的卻依舊留在屋子裡。

　瑟卡半撐著下巴，悠閒地半躺在椅子上，身上白色寬大的光明祭袍便散在那裡。祭袍的領口透著淺淺的粉色，一看就知道是出浴不久的樣子。

　想到之前那霧裊中的春色，看著面前毫無防備的人，忒澤斯覺得十分誘人，真想食指大動，可是房間的門開著，外面站著一排准備護送瑟卡去做禱告的護衛，實在不是做那種事的時候。

　在城主府裡，有一個戒備森嚴的房間裡放著光明女神的神像以及用來和光明教皇通訊的寶石，也是忒澤斯和瑟卡之前偷偷潛入過的那個房間。

　“你剛才是在沐浴？”忒澤斯聲音有些低啞。

　瑟卡從來不在早上沐浴，他今天的舉動是件很奇怪的事。

　聽到帶有微微異樣的聲音，瑟卡無知無覺，只是輕輕抬眼，顧忌著周圍還有人，還是先做這個身份會做的事，“你回來的時間剛好，我們走吧。”

　說著，他起身往門口走去。

　忒澤斯無奈地摸摸鼻子，也跟在後面。這時候就算他忍不住想動動手指，可有人不配合還真遺憾。

　二人被帶路的護衛們夾在中間，身邊盡是敵人，可忒澤斯一臉輕松，除了一只手習慣性地掛在臉柄上，根本看不出一點戒備。

　瑟卡瞄了一眼，用著只有忒澤斯和自己才懂的話音道，“給光明女神作禱告是神聖莊嚴的事，之前當然要洗淨鉛塵，以最聖潔的面貌面見光明女神，在神會裡不也這樣？”

　他這裡回答忒澤斯剛才的提問。

　“呃……是。”兩個奸細在一干人的面前說著別人聽不懂卻隱含深意的話，忒澤斯沒少做過，“可是……大人，出門在外我們應該節減一點才對。”

　瑟卡輕輕皺起眉頭，“很貴？”

　忒澤斯點頭，這種香料味道幽香清遠，深受他母親喜愛。只是價格不扉，連尊貴的元帥夫人都很少才能用到。

　瑟卡回憶道，“他們之前拿來的香料的味道我一個也不喜歡，換來換去，就這個還算可以。”頓了頓，想起自己在扮演的角色，故意說給身邊的那些護衛們，歎氣道，“出來一趟也沒辦法，只能暫且忍著。”

　“……”要是傳到城主的耳朵裡，估計會氣得再次摔杯子吧。

　忒澤斯嘴角抽了抽，直覺猜到瑟卡說的“出來一趟”指的是哪個，神界的東西當然要比人界好上千倍萬倍，但這麼奢華實在不像是瑟卡的做風，可忒澤斯一想到能把萊奧城主心疼死，又不由彎起嘴角。

　他們走路的速度不慢，不一會兒就通過重重的森森戒備，到了放有光明女神像的房間。

　護衛們送到門口，只有瑟卡和忒澤斯能進。

　萊奧城主在他們的房間外安排監視的護衛，卻讓他們進入這個房間，實在不合理。

　一進到房間，瑟卡先環視起四周。忒澤斯之前還偷瞄過一眼，他只是在房頂偷聽，房間裡具體什麼樣子，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房間四壁都被黑色的油漆刷過，連天花板都用黑布籠罩，只有地板是由一塊塊青色的石頭整齊鋪成。光明女神像安置在房間中央，神像的背面有一扇巨大的窗戶，五彩的琉璃鑲嵌在窗框中。東方初晨的陽光透過琉璃照射進^房間，繽紛的色彩把光明女神像印得熠熠生輝。

　神像前方，是四塊晶瑩透的寶石，寶石圍成一圈，想來用魔法開啟時，光芒將在中間聚集。

　忒澤斯一進房間，盯著光明女神的神像許久，愣地開口問道，“你和光明女神很熟悉嗎？”房間裡只有他和瑟卡再沒外人，可以明著說話了。

　瑟卡在神像的前面盤腿坐下，因為忒澤斯的話還手肘撐在膝蓋上想了想，想到最後卻是反問道，“為什麼這麼問？”

　瑟卡從來不會關心周圍的事情，是怎麼知道禱告前需要沐浴更衣？相信剛來人界不久的神祗是沒有這種常識的。除非是他在神界就知道的……

　但是忒澤斯沒想到瑟卡會這麼反問一下，“呃……嗯……就是很奇怪。”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找了個的理由。

　還好在瑟卡和忒澤斯之間還有心有靈犀這麼一個東西存在，瑟卡想了想，道，“光明女神每天清晨也會禱告，只不過她祈禱世間的陽光，聆聽大陸上人類的懇求。至於我為什麼知道她總是在之前沐浴，因為就像你身邊有一個像格納那樣的朋友。”

　忒澤斯立刻明白了，格納那是什麼性格？身為王子殿下，卻最喜歡湊熱鬧，最愛八卦。瑟卡這麼冷淡的人身邊會有這樣一個朋友？忒澤斯一直注意著瑟卡，看到他一臉苦惱的表情，忍不住想笑。

　可還沒笑開來，瑟卡就挪揄地撇過來一眼，讓忒澤斯有種被戳穿的感覺。

　不過也是，瑟卡在忒澤斯模糊又含蓄的話中，能理解他的意思，不是想到了一處是什麼？

　沒再接著調侃忒澤斯，瑟卡凝神閉眼，專心起來。

　在這個嚴密的房間，身邊又有人守護的情況下，當然利用時間修煉了。

　每天努力不懈的修煉是個好習慣，但如果每次修煉前都要奢侈的沐浴一次，幾天後，城主就要因為昂貴的賬單摔桌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