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冷漠

　“你別提了行嗎？我知道搶了你的斗篷是我不好，可是我願意被懸賞嗎？我願意遮著臉不敢見人嗎？還有後面那點，”忒澤斯炸毛道，“如果發色一樣都算配的話，她和你也配，你們的眼睛都是綠色的。”

　瑟卡斜了他一眼，“那把你的臉露出來給她看吧！”

　“……”忒澤斯頓時偃旗息鼓，徹底安靜下來。不過心裡十分忿然，想不通為什麼瑟卡總是針對自己，雖然沒惡意的，但他明明對阿賽裡等人就很和順。

　馬車在傍晚到了托爾斯城外的小樹林。

　瑟卡詢問阿賽裡是否進城。

　阿賽裡打算在樹林裡住一晚，明天一早進城，這樣能趕早集，還能省下一筆旅館費用。

　瑟卡和忒澤斯自然無異議。

　於是，所有人開始准備在樹林裡扎營，艾珍和馬克姐弟二人也打算留下來。明天大家就分道揚鑣，所有人都知道艾珍留下來是為了什麼。

　艾珍一下馬車，就拿著一個水壺遞給忒澤斯。忒澤斯微笑著拒絕，轉身准備拉上瑟卡和梅吉去捕獵，馬克攔下來，熱情的問道，“你們去哪兒？”

　忒澤斯道，“尋找今晚的晚餐。”

　“打獵嗎？”馬克興沖沖地拿起旁邊的劍，“能帶我去嗎？請讓我感謝您的救命之恩，讓我出一份力。”

　忒澤斯沒有拒絕。

　馬克覺得忒澤斯風趣又優雅，更加的崇拜，“太感謝您了，我聽老傑克說您是位九階騎士，您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成就，實在太厲害了，晚飯後您能指點我幾招嗎？”說著，他羞赧道，“我才剛剛學習，可能入不了您的眼吧。”

　忒澤斯微笑道，“沒有的事，我十分願意。”

　瑟卡走在後面聽著，覺得忒澤斯面對其他人時，就像真正的騎士一般，寬容，紳士，真誠。

　前面的二人越走越遠，他頓覺無趣，轉身見沒有走出營地多遠，就走了回去。

　“怎麼回去了？”梅吉問道。

　“有人給他打下手，我們不去也無所謂。”瑟卡低頭看著梅吉道。

　梅吉不會和瑟卡分開，所以點點頭道，“捕獵沒意思，就站在旁邊看著發呆一樣，我也不要去了。”

　忒澤斯：……

　馬克走了一會兒，發現忒澤斯停下來回頭，他也跟著回頭一看，就見到兩個背影，“咦？他們怎麼走了？”

　忒澤斯道，“沒事，我們倆個去捕獵就行，阿賽裡的貨物也需要人保護。”

　馬克無所謂，點了點頭就纏著忒澤斯解說一些斗氣上的知識。

　忒澤斯欣然回答。

　瑟卡回到營地，然而沒坐多久，艾珍就走了過來，拿著手帕包的零食走到梅吉前面，“梅吉，要吃零食嗎？”剛才在馬車上，她就打聽到了這裡每一個人的名字。

　梅吉聞了聞，聞^到了肉的味道，皺眉道，“這是什麼？”

　艾珍親切地笑道，“用蘋果醃制的肉脯，上面帶有蘋果的清香和甜味，很好吃。”

　梅吉扭過頭，“拿走，我不要吃。”

　艾珍一怔，但見好就收，把肉脯分了一圈，又回到瑟卡這塊地方。她把手帕攤在瑟卡面前，“要吃嗎？”

　瑟卡看也不看她一眼。

　艾珍收起手帕道，“聽說你是忒澤斯大人的朋友，我們能認識一下嗎？”

　瑟卡默然。

　艾珍無措的低頭，白蔥般的手指絞著裙擺道，“阿賽裡告訴我說，忒澤斯大人斗篷底下有著一張極其英俊的容貌，可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忒澤斯大人帶斗篷的原因，阿賽裡讓我來問問您，或許您清楚。”

　“我是清楚。”瑟卡道。

　艾珍瞬間抬起頭，眼眸裡發出絢麗的色彩。

　瑟卡道，“不過我覺得你不需要清楚。”

　艾珍輕聲問道，“為，為什麼？”

　瑟卡道，“不可能的。”

　艾珍黯然低頭，幾乎紅了眼眶，但依然強作堅強道，“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姐姐……我捕獵回來了……”馬克人未至聲音先至。

　瑟卡不覺難為，“他在家有未婚妻了。”

　艾珍瞬間感覺突然什麼崩塌了。

　瑟卡的聲音不響，所以除了離得最近的梅吉，和聽力靈敏的忒澤斯，其他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馬克回來，只看到自己的姐姐坐在瑟卡旁邊掉淚的情景。他一怔，斗氣驟然爆發，怒喝道，“你對我姐姐做了什麼？”

　他以極快的迅速沖向瑟卡，不過比他更快的是忒澤斯。長期訓練出來的臨危反映能力使忒澤斯一見馬克有動作，就反應過來，以比他更快的速度沖過去，擋住他揮向瑟卡的劍，大聲喝斥道，“冷靜。”

　一場糾紛，在瞬間發起，又在瞬間之後結束。

　馬克大喘著氣，收回劍，扶起艾珍，“姐姐，你沒事吧？”

　艾珍失神地搖搖頭，隨後失魂般地離開。

　“你……”馬克轉頭死死瞪著瑟卡，“如果我姐姐有什麼事，你給我等著。”說完，關心地追上艾珍。

　瑟卡平靜得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

　“你……”忒澤斯坐下來，舔了舔嘴唇，想說什麼，但還是沒出聲。

　剛才發生的情景讓阿賽裡等人有些心慌，不過阿賽裡還是走過來，對瑟卡問道，“剛才發生什麼事了？”

　瑟卡想了想道，“我只是說了實話。”

　阿賽裡愣了愣。

　忒澤斯連忙笑道，“不用擔心，艾珍小姐有馬克陪著。”

　阿賽裡點點頭，轉身坐回原來的地方。

　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似乎比第一天相處的時候還要不自然。就連沉默寡言的僕人看瑟卡的眼色也不怎麼好。

　忒澤斯突然想起被扔在一旁可憐的獵物，干咳兩聲道，“那個，大家先烤東西吃吧。”

　老傑克處事老練，並不像阿賽裡覺得瑟卡有什麼不好，作為大家相處的最後一天，他拿出紅酒分享。又在阿賽裡身邊和他輕聲聊天。

　忒澤斯把獵物分成一塊一塊的，串在樹枝上烤著，心裡卻在暗暗想著瑟卡剛才冷漠的表現，他算是看出來了，瑟卡對不認識的人根本就懶得理會，近而也無所謂諷刺與好話，這麼看來，瑟卡對他應該算是溫和了？

　不，想起瑟卡偶爾的諷刺，忒澤斯決定在他頭上貼上“不冷漠”這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