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開啟沉重的眼皮，揉揉發酸的眼睛。環顧一下四周，這裡不是天堂。因為天堂不會像是獵人住的小木屋一樣。

　　我輕輕伸個懶腰，身上除了疲憊之外，就只有腳上有種麻痺的感覺了。就是那時候被卡在籐枝裡的腳。

　　現在又是怎樣？自己被救了沒有死？

　　唉……我一個放鬆，又躺回原來的床上，腦袋砸在不硬不軟的枕頭上。轉個身，看見，一個圓形物體就安靜的呆在自己的床邊。

　　是那個蛋……記憶裡最後的畫面是真的嗎？是這個蛋救了我？……嘴角不自主的上揚，流露出一個看似溫柔的笑。

　　不過，怎麼覺得這顆蛋好像又變大了一點？

　　「你醒了？」

　　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我放棄了打量那顆奇怪的蛋的動作。慢慢起身就看見之前那個妃色頭髮的女子正在離我五米左右的地方，拿著一個碗向我走來。

　　我喝下了她給我的藥。然後就兩個人凝重複雜的互相對視。最後還是一起笑了出來，「哈哈，我是蘇墨。你好。」

　　「呵呵，我是緋，你好。」女子，不，是緋將碗放在了一旁的小桌上。我知道，我有很多問題要問，她也是。當然，女士優先。

　　「你是什麼人？怎麼會從亡綠森林裡出來？」

　　亡綠森林，大概就是我走的那個奇奇怪怪的森林了。「我是蘇墨，是21世紀的地球人。」看著緋一臉疑惑的看著我，我知道，我的願望破滅了。這裡，真的不是地球。

　　「換句話說，我是從另一個時空出來的。也可以說是另一個世界。」我跟緋解釋了很多，因為我沒有必要隱瞞自己的來歷，反而是那種來路不明的人更讓人有戒備。

　　緋也和我說了很多，講著講著就是一天的時間。吃過飯，我還是躺在床上，腦袋裡消化緋和我說的那些。關於這個大陸。

　　末世大陸。

　　是這個世界的名稱。書籍上記載，末世大陸，是宇宙中懸浮著的一塊大陸，不像地球呈球體，而是可以真的找到天涯海角的地方。

　　不過，天涯海角的一部分就是亡綠森林，沒有人可以穿過亡綠森林去找尋世界的盡頭。因為，亡綠森林是和深淵海底一樣的恐怖的地方。深淵海底的面積佔有比亡綠森林廣，可以說，世界是被綠色和藍色包圍住的。

　　突破世界，窺視宇宙。是這個大陸上最可怕的事情。但是還是有大量冒險家是死於此事。

　　末世大陸上有著很多的種族。最大的就是人類。因為數量和統治。他們擁有大陸上唯一的國家。

　　緋說，普通人類是黑髮黑眼，而只有貴族或者血脈正統的人是有著不一樣的髮色和眼睛的顏色。記得緋在說這種話的時候，我還是難免的往她的頭髮上瞧，其實，緋的髮色並不是那麼的純正，裡面有著一種枯黃的顏色摻雜。她告訴我，因為她是混血。

　　一個貴族的人和平凡的人結合，生出來的孩子不是純正的黑色就是貴族特有的顏色。而緋所說的混血，是指，人類和……巫師。

　　是的，我在看見魔物之後，相信了這個世界巫師存在的可能。巫師大部分是有著奇異髮色的，但是沒有願意去提起他們。因為，這個世界，巫師是被禁止的。

　　就像是歐洲打擊反抗女巫的時候，人們用火去燒死巫師，我當時還在嘲笑。如果真的有那種超能力的巫師的存在，怎麼又會被火燒死。而緋要說的，就是這個大陸上人類和巫師之間的戰爭。

　　上古的時候，人類還是和一群與自己天生不同的種族在一起相處。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人類的地位開始急速的下降，因為沒有反抗的能力，人類變相的成為了巫師的奴隸。

　　有人開始反抗，起義，但是都是以失敗為告終。但是，巫師是不容易懷孕的，而人類的大量生殖，最終帶來了數量上的壓力。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那些毀滅人類的巫師開始遭到了報應，謠言是他們的神死了。而人類的救世主出現了。

　　雖不知道巫師信奉的神是否死了，但是人類的救世主是真的出現了。當時出現一個男子，也就是這個大陸上第一個皇帝。

　　星帝。

　　他是一個人類，更像是一個神抵。

　　他沒有任何的巫術法力，卻有著無數的法器。而這些法器最大的作用就是抑制巫師的魔法。沒有人知道他是從哪裡來的，這些無效化的法器是哪裡來的。從人類打贏第一場戰的時候，星帝就是他們的英雄。可以說，星帝是人類史上第一個英雄。

　　那些法器的製造方法流傳了下來。成了現在人類打擊巫師的最大武器。

　　末世大戰。是人類和巫師經歷過的最大的一次戰爭。

　　最後以巫師的戰敗，和星帝的死亡為代價。戰爭結束了。

　　後來，巫師開始沒落。學校，居住，生活。大量的巫師遭遇人類的殘殺。

　　讓我想起外星人，大家喜歡研究外星人。因為不是和自己一個種族。想起黑人白人黃種人。其實，人類的本質到哪裡都是沒有變化的。

　　現在的巫師，是代表著金錢。賞金獵人，騎士團，軍人，甚至是普通老百姓，都有著一些無效化的武器，等在抓住幾個巫師，到皇城領取豐厚的獎金。

　　巫師失去了他們的歷史，他們隱藏在人群裡，成為了人類的一部分。而巫師這個存在，卻是不可磨滅的事實。

　　這個大陸上，除了巫師，還有精靈，不過聽說是生活在亡綠森林裡的，沒有人敢去招惹他們。一些稀奇古怪的動物，魔物。聚集在各種地方。

　　最讓我感興趣的是，這個世界，真的有鮫人的存在！就是傳說中的美人魚。記得小時候，小人說裡我最喜歡美人魚的故事，爸爸說那是女孩子看的書，我就忍住不去看它。但是有時候又會偷偷的看那些圖畫。其實，至今我都不記得美人魚的具體故事，那張長著魚尾的圖卻深深的牢記。我著迷的是這種生物，一種歌聲天籟，落淚成珠的美麗物種。

　　聽說鮫人是生活在大海裡的，末世大戰的時候，鮫人是站在巫師這邊，死傷慘重。鮫人不一定一定要生活在海裡，他們可以上岸來，只要一定時間的回到海洋，他們就可以一直在大陸上生活。

　　戰爭後，大量的鮫人被漁人捕捉，以高價賣給了那些貴族和富商。天生的美貌，是他們命運悲劇的根源。鮫人淚，更是市場上難得的寶貝。所以，如果巫師成了過街老鼠，成日偷偷摸摸。那麼，鮫人就是俎上魚肉，任人宰割。

　　差不多就是這樣，緋留了房間給我，我沉沉的睡了過去。大概，還是以為自己在做夢吧，不知道為什麼，聽了緋說這個世界的事情的時候，心中有種難掩的熟悉感和悲哀感。就像是自己好像很早以前就來過這裡，或者說，自己好像本來就是屬於這裡。

　　不要想了，自己是要回家的，還有不久就是高考了。不是說要考上母親的學校嗎？要去看看父母在的地方……這裡，根本不是我應該在的地方，這裡沒有我的容身之所，沒有我的家……家，我還有家嗎？

　　……

　　第二天，我勉強可以下床。我看著床邊的蛋，心裡猶豫。要不要丟了它呢？好像它會給我帶來麻煩……不過，還是帶著吧。說不出來為什麼。

　　緋在院子裡用水擦著臉，是一個美麗的早晨。現在我才有機會仔細的看看這裡。是一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木屋。屋裡有著一些動物的皮毛，看樣子，緋是以打獵為生的。一個跟我差不多高的女人，貌似肌肉還要比我發達一些。鬱悶……

　　緋看我還帶著那顆蛋，眼神閃了閃。但是還是叫我先梳洗一下身體。我站在水缸前，倒影下我看見我的臉，雖然模糊，但是還是可以看見臉色不知道是沾到什麼東西，一塊黑一塊灰的。難怪……

　　我突然不想洗臉，但是從緋鄙視的眼神中還是乖乖拿起毛巾來。誰叫她是女人呢。

　　「最近森林好像不太平。本來那種魔物是不會輕易從森林跑出來的。」緋一邊整理一遍對我說。其實我在亡綠森林迷路的時候都是在森林最安全的外圍打轉。危險的內部，幸好我沒有進去，要不，就真的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

　　清水打在臉上，努力的把污漬從臉上去除。一邊還在聽緋講話。她真的是一個很獨立的女人。可惜一個人生活在這個荒郊野外的。大概她的個性也不輸給男人吧。

　　「我甚至能感覺的到，森林在躁動……有什麼要來了……」

　　「什麼要來了？」我抬頭好奇的看著她，她也轉過來看我。然後我發現，那種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即使是緋也不可倖免。即使是林子看我這副皮囊也這麼多年了，他還是會不時的臉紅。

　　我沒有感到不悅，因為我沒有從緋的眼睛裡看到之前那些女孩眼神的感覺。沒有佔有，沒有慾望，只是單純的欣賞和驚艷。

　　可是……

　　「你……我……太好了！我原來不知道怎麼辦，是男生也無所謂，現在沒事了！」緋貌似很驚喜的拉著我的手，很興奮的說著。我有著不祥的預感……

　　「已經很久沒有女孩可以陪我了！你來了我真高興！～」

　　「……」我有種捏死她的衝動……

　　「可是，你好漂亮，我已經很久沒有看過這麼漂亮的人了。聽聲音我還以為你是男的～……你……你……」緋又研究了我半天，我特意伸過頭讓她瞧的仔細，大概不知情的人會認為我們正在搞曖昧吧。我不是那個目的，看樣子，緋也沒有那個意思。

　　只是突然覺得手裡的蛋就這麼熱了一下。我停下了繼續臉靠臉的行為。

　　「你真的是男的？」緋還是小心的問。我白了她一眼，還是回屋躺著吧，氣的腳又痛了。

　　緋好像在後面嘰嘰喳喳不知道在鬼叫什麼，我只是帶著我的蛋回了屋。

　　現在，我要做的，就是找到回家的路。至於這顆蛋……啊。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