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看著天花板，蘇墨已經不知道自己醒了有多久，發呆了多久了。昨天發生的事情雜亂的在腦海裡徘徊，最後定格在蘇逸那絕望的背影裡。

　　蘇墨終於坐起，用手扶住了自己的額頭，才發現自己的頭髮太過長了，從背影上看說不定會被誤以為是女的。但是現在卻沒有心思管這些了。

　　等冽來找自己，蘇墨的頭腦才清醒一點。

　　揮去腦海中蘇逸受傷的樣子，蘇墨正才想起昨天蘇逸出了房間，大概和老闆再要了間房睡了吧，要不就是住在緋原來的房間。說起緋，自己真的很久沒有她的消息了。

　　「我要去找緋。」蘇墨對冽說，冽笑笑的摸摸蘇墨的腦袋，看著蘇墨一點點的臉紅，才開口說道，「好。我陪你去。」

　　其實就是要冽陪自己去的，他是公爵，去見緋就容易了很多。

　　但是，當蘇墨和冽被緋家的下人以小姐不在家為由，變象的將他們趕出來的時候，蘇墨真的懷疑冽公爵的地位是否真的很失敗。

　　蘇墨其實想得很對，比起勢力和背景錢財之類的，冽還不如一個子爵來的有實力。

　　他是史上最失敗的公爵，這是蘇墨的評語。當然也是大多數人的，最重要和最奇怪的是，冽從未在意過這些。

　　他總是以一副笑容來應對各種各樣的人，他在那些玩弄權術的人眼中沒有存在感，自然沒有人注意。

　　蘇墨不滿的在冽的胸口上捶上一拳，冽還是一貫的笑容抓住了蘇墨的手，趁機改成牽手的站在緋家大門前，不知該往哪走。

　　蘇墨臉紅一下當做沒有看見冽的動作，但是想要鬆開卻發現他的力氣很大，根本就掙脫不開。

　　這只扮豬吃老虎的傢伙！不對，是扮豬吃豆腐！

　　就在蘇墨傻傻的站在緋那誇張大的家門口時，遇見了一個想不到的人。

　　那個有著藏青色髮色的男人，好像之前是跟在某個可愛公爵身後的管家，現在怎麼一個人來到了這裡？

　　「啊，見過尊敬的路易•麥克尼爾公爵。」賈斯汀（管家）向站在路旁的冽行了禮，動作優雅標準，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蘇墨總覺得這個人身上散發著一種冷氣，不像艾力克的安靜冷漠，而是一種像毒蛇般的寒氣侵體，隱隱的散發著毒液的冰凍味道。

　　冽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眼神中快速閃過的那道深沉是誰也沒有看到的。

　　「賈斯汀先生怎麼會在這？」冽半開玩笑的說道，聲音裡是那種沒有攻擊性但是絕對冷漠的語氣。彷彿回答對於他來說，根本就不重要。

　　倒是賈斯汀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蘇墨，沒有行禮也沒有打招呼，對於他來說，蘇墨大概只是一個平民罷了。無需彎下腰去問候。

　　這點上，可以看出賈斯汀不是一個友好的人，同時帶著他的一點神秘。蘇墨總覺得在他的身上發現一種若有若無的敵意……

　　「我是為洛克安•薩爾瓦多公爵來的，為了瞭解緋小姐準備的事宜。」賈斯汀恭敬而又死板的回答，可是他口中說道的「緋小姐」完全引發了蘇墨的注意，蘇墨反射性的問道，「緋怎麼了？？」

　　賈斯汀眼神轉向了蘇墨，眼眸中的冷光在顯，蘇墨有種被蛇舔過的錯覺，背脊發冷。

　　冽在一旁還握著蘇墨的手，他的表情冷淡下來，但是馬上又換回到剛才的那副笑容表情。蘇墨看著賈斯汀沒有發現，但是賈斯汀卻知道自己得到了這位不受重視的公爵的警告。

　　賈斯汀表情一變，蘇墨覺得那就像是一張官方的臉，帶著僵硬的笑容，回答你的提問，好像一切都與他們無關。

　　「可能路易•麥克尼爾公爵還不知道，再過一個月就是緋小姐和我家洛克安•薩爾瓦多公爵婚禮的日子了，我正為這件事情繁忙呢。」

　　婚禮？結婚？那個小正太公爵……和緋？？！

　　蘇墨吃驚的瞪圓了眼睛，然後就是低頭消化自己聽到的。那個男人婆……緋，竟然要結婚了？！對方還是一個看起來比她可愛嬌小的公爵？……

　　這消息太震撼了……蘇墨突然發現很多事情開始變得戲劇性起來，自己有種還在夢裡的感覺，緋要結婚了，自己喜歡上了冽，蘇逸他……

　　「那真是恭喜了。」冽的聲音打斷了蘇墨的思考，蘇墨猛地抬頭還想問什麼，冽的手用力了一下，暗示蘇墨不要說話。

　　「我記得緋小姐好像是最近才回京的吧，什麼時候就要結婚了呢，真是讓人驚訝，而且對方還是皇帝陛下的紅人，尊敬的洛克安•薩爾瓦多公爵。」冽的聲音說不出是真的驚訝還是敷衍或者是探試。

　　賈斯汀還是公式化的說道，「如果公爵大人你經常參加皇宮裡的聚會，自然就會知道緋小姐和我家少爺要結婚的事情了。」

　　暗示冽不參加聚會，因為他的身份和地位都在被人排斥。

　　冽不在意的笑笑，但是看賈斯汀的眼神卻更加的幽深。

　　蘇墨慢慢的理理思緒，發現這根本就不可能是緋會做的事情，一是難以想像她會這麼快結婚，還是跟一個認識沒有多久的正太公爵。二就是即使緋真的愛上了那個小公爵，那麼她不會不來找蘇墨，而把喜訊告訴他。

　　聯想緋的家世，蘇墨猜測，一定是緋的家人逼著她這麼做的，嫁一個不愛的人來換得家族間的利益。蘇墨越想越覺得不安，以緋的個性如果不願意肯定是馬上離開，如果離不開……那就表示她被囚•禁了。

　　蘇墨想的出神，沒有在意冽和賈斯汀的眼神交流，知道賈斯汀禮貌的行禮離開，蘇墨才拉住冽說道，「我要去見見緋。」

　　冽一時沒有說話，然後「噗」的一聲笑出來，拍拍蘇墨的腦袋，寵溺似的說道，「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放心吧，我有方法可以見到她。」

　　……

　　蘇墨從廚房裡出來，還是忍不住的問了冽一句，「為什麼你認識緋家的廚娘？」

　　一個公爵要靠一個廚娘進入別人的莊園，這也太……窩囊了吧。

　　雖然蘇墨沒有看不起過冽，因為在他眼中，公爵跟普通人沒兩樣，只不過又多了一個身份罷了。只要在他身邊的是冽，就沒有什麼問題了。

　　「呵呵……你不知道，我之前很是喜歡她做的油餅，現在她進了緋家，我可還是念念不忘。」一聽就知道這傢伙在說謊，蘇墨不在意的脫口而出，

　　「哼，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你安排在這裡的眼線呢。」

　　冽沒有說話，跟在蘇墨的後面，表情更加的高深莫測了起來。然後很是無暇的說了一句，「錯了，是在這邊。」

　　蘇墨頓了頓，回頭看著冽那張老狐狸臉，臉頰紅了紅，就向另一邊走去。

　　兩人慢慢的照著廚娘說的，來到了一個偏遠一點的地方。再走過一個草坪，蘇墨和冽小心翼翼的不讓人發現他們的存在。因為婚禮的關係，大家都在前廳忙著，而後院自然是人少，躲過再一次的巡邏隊，蘇墨成功的找到了廚娘說的地下牢房。

　　因為這位廚娘大姐正是給緋小姐送飯的，自然很是熟悉路線和地點。而她為什麼這麼輕易的告訴了冽，蘇墨保留一份疑問。

　　一道手刀快速的襲擊了那看守的守衛，蘇墨發現其實自己的功力不退，只是有人更厲害罷了。冽和蘇墨都是人類，但是蘇墨是受過現代武學教育的，等他回頭的時候，就看見冽早已擊倒另一個並藏好了人，蘇墨有種挫敗感。

　　也許這男人其實比想像中的強也不一定。

　　……蘇墨和冽慢慢的走進地下牢房的一個小小入口，原來這裡有小道，正門大概是真正的主人可以進的，而這條道則是下人送飯打掃之類進來的地方。

　　蘇墨一間間的找，始終沒有找到緋的身影。他有些著急，冽還是牽著他的手，暗示他慢慢的來。

　　不懂，為什麼每次看到冽那溫柔的笑容，蘇墨總是會冷靜下來。平時的冽眼神中包含了很多深意，而唯獨看著自己的時候，眼神純正的只有注視的執著，那是一種被人在意的感覺，蘇墨不得不說，看到冽的紅色眼睛，反而像一灘水，總是找到讓自己悸動和感動的地方。

　　「噓……」冽比了比手指，然後放開了蘇墨的手，在那短短的幾秒，蘇墨還是模糊的抓住了冽的動作……不到三秒內放倒了三個壯漢的侍衛……蘇墨突然發現其實自己根本好像就沒有全部瞭解過這個男人。

　　除了他眼中的真誠。這是唯一讓蘇墨相信的地方。

　　「找到了。」冽回頭招了招蘇墨，然後還是牽起他的手走了進去。

　　蘇墨看見緋穿著一件淡藍色的裙子，站在乾淨整潔的地牢裡，還是為她鬆口氣，看起來過的還不錯，不是自己想像中地牢受罪的樣子。

　　緋也是瞪大了眼睛看著蘇墨，不敢想像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你！……」緋因為激動臉頰也有些紅，蘇墨上前看她有沒有怎樣，得到滿足的答案後蘇墨摀住了她激動的嘴，「不要說話，外面還有人，我只是來看看你。」

　　緋深呼吸後眼神亮亮的看著蘇墨，發現他有什麼不同，但是又哪裡說不上來。對了，剛才蘇墨是和這個男人牽手進來的好像……嘿嘿……

　　「想什麼呢你！」蘇墨拍拍緋，佩服她現在也可以想七想八的。「倒是你，快說，發生了什麼事？！」

　　「……」緋的眼神黯淡了一下，然後表情有些氣憤，像是想起了不好的事情。

　　「奶奶走了。」

　　蘇墨吃驚的一頓，但還是聽緋說完。走了的意思就是……

　　原來是緋見她奶奶最後一面的時候，她奶奶要求她回到這個家裡，即使她父親再不怎麼喜歡她。緋答應了老人家最後的遺言留在了家裡，但是顯然她和她父親的個性不合，用緋的話來說，就是她的父親恨她，因為他覺得她的母親背叛了他。

　　說到這，緋的眼中閃過一絲的哀傷或者是憐憫，想來她對她父親並沒有嘴上說的那麼仇恨。

　　但是她父親做了一件讓緋大火的事情，答案去參加什麼假惺惺的皇族聚會也罷，穿討厭的群裡學討厭的禮儀她也忍了，但是就因為皇帝的一句話，一句調侃，就將自己送給了一個矮個子公爵當了夫人，緋為此極其的發火，差點毀掉了房子，然後就被一群接一群的壯漢強行的抓了進來。歷經一天一夜的抓捕。最後其實是緋的父親，曾經威風沙場的將軍將自己的女兒關進了牢房，告誡無效之下，就沉默的送掉了女兒。

　　其實蘇墨明白緋的憤怒，因為她重來就認為自己不受父親的重視，從小被拋棄的命運在她的心裡，父親是一個很特殊的符號。而這次，她的父親是真的傷到她了……緋還小聲的說道。

　　這次，又將我丟開了。

　　……沒有人可以安撫這個女孩內心深處的傷口，除了她的父親。但是顯然，她的父親沒有意識到這點。

　　不能帶走緋，冽說這樣會有很大的麻煩，所以告別了緋，蘇墨說到，自己一定要想辦法阻止婚禮，他不能讓緋嫁給一個她不愛的人。

　　他一定要想辦法讓她出去。

　　但是……自己沒權沒勢，又能怎麼樣呢。對了，身邊還有一個有權有勢，但是跟自己沒差的公爵。

　　蘇墨為此難題想了很久沒想出來。

　　黃昏將近，冽拉著蘇墨的手走在街上，蘇墨恍恍惚惚也不在意。冽停下腳步，看著那昏黃的太陽一點點的被黑暗吞噬，他說道。

　　「要不要和我去找洛克安•薩爾瓦多？」

　　洛克安•薩爾瓦多？就是那個小公爵嗎？……蘇墨點點頭，跟著冽繞開了街道，往山上的聚集莊園走去。

　　這次很順利的來到了洛克安•薩爾瓦多的莊園，顯然冽對這麼輕車熟路，很快的就憑靈敏的身手翻牆進入，沒想到一個堂堂的公爵，竟然也坐起了這份工作。

　　冽在蘇墨心中公爵的現象完全的幻滅。

　　……兩個人上了二樓，沿著一間無人的書房來到了陽台上，蘇墨還是沒有搞清自己為什麼要像小偷一樣偷偷摸摸的，但是顯然冽會告訴自己答案。

　　慢慢的降落在那巨大的陽台，這裡就是那小公爵臥室的陽台了，下面可以看清整個花園的美景，雖然是在黑夜。

　　兩個人開始蹲下聽起了牆角，本以為冽在做什麼的蘇墨也乖乖的蹲下，沒想到卻聽到……

　　「啊啊……賈斯汀……進來……」

　　「是的，少爺。」

　　「啊啊啊！！對……就是那裡……那裡……用力……唔！」

　　「少爺……」

　　「我要……賈斯汀……全部……快……再快……恩……啊！好深……」

　　「……」

　　「嗚嗚……恩……賈斯……汀……弄壞……弄壞我……」

　　「……是的，少爺。」

　　……

　　床板搖晃的聲音，肉•體間特殊的動作聲，還有一句句讓人耳紅心跳的呻•吟……蘇墨腦海裡浮現出一句話。

　　有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