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血族，他們有著永恆的生命，巨大的黑暗力量，同時他們以吸血為生。這些我都知道，現代的吸血鬼電影和小說也不是白看的。只是……

　　「之前去的人呢？」

　　「都失敗了。」冥回答的很乾脆，同時表情不佳，「因為血族本身的天性還有現任血王的性格，事情變得很難辦。」

　　是啊，血族完全可以躲在亡綠森林裡，整日以吸動物的血為生，他們擁有自己的力量，長久的生命力，根本不必理會外界的一切。戰爭或者和平，都離他們太遠。

　　末世大戰中血族並沒有參加，因為沒有人說服他們。後來找到了黑暗魔法師，同樣的強大黑魔法，受人鄙夷和忌憚的黑魔法師，想來同樣是擁有黑魔法的血族，並不是很好的戰友。

　　但是現在，這場最後拼盡全力的戰鬥中，血族，卻是最好的武器。

　　讓我去說服血族，是聖女的意思。她和佩魯都預感了結果，然後讓我來為他們賣命。我無所謂，我要的，只是讓這一切都回到原點。

　　然而戰爭，也算是一種有效的方式。末世太亂了，想要再拆開兩個世界，我現在的力量還不行……要去找星，問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同樣的，我需要他的力量。

　　「亡綠森林啊……」我低頭沉思，腦海裡浮現那間熟悉的房子，在那裡，一切單純的像一張白紙……一張快樂無憂的白紙。而現在……好多事情不同了，過去果然只能是過去。

　　「嗯。還有……」冥看著我不說話，直到我被他那種冷颼颼的眼神看的雞皮疙瘩起來的時候，冥才結束了這種變相的折磨。他一直不怕我。從一開始到現在，冥很特殊。

　　「這次你去亡綠森林，最重要的是要小心現任血王……其實他……」

　　其實他？？難道說，還有內幕？焦急等待的我看著一臉平靜的冥……

　　「其實他……

　　……算了，也沒什麼，你小心就是了。」

　　說完在我沒反應過來之前，冥已經飄走了……飄走的……好冷。

　　石化的我站在那裡一直沒緩過來。這男人實在是……不可愛。

　　「唉……」不免的歎口氣。

　　「爸爸在感歎什麼？」蘇逸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我吃驚的當場就跳了一下……這孩子什麼時候出現的？我怎麼一點感應也沒有？？

　　「你從什麼時候在的？」我轉身瞪視蘇逸，真是被他嚇死了。蘇逸仰仰頭，像是思考般的樣子，然後低頭看著我，表情從無邪到黑暗……

　　「當然是從爸爸逃跑之後啦……一直站在這裡呢，爸爸說的太認真，所以沒有發現。」

　　我哪有逃跑……小聲嘀咕。

　　不對，看冥的樣子也知道冥沒有發現蘇逸，而我也沒有發現蘇逸的影子，我直視看著蘇逸，想要用精神力透過他的眼睛，看向他的靈魂，卻發現除了那雙黑亮亮的眼眸子外，我什麼也看不見……

　　連記憶也看不見……

　　為什麼……

　　「爸爸這麼看我，我可是會緊張哦。」蘇逸壞壞的笑了，不知他有沒有意識到我的試探，但是這孩子實在是越來越大膽……那隻手竟然直接環過腰部，差不多一把將我抱在了懷裡。

　　我抵住他的胸口，有些懊惱的看著他。卻發現蘇逸帶著稀奇的認真表情看著我，說出我之前一樣的感歎。

　　「亡綠森林啊……」

　　……我沉默的任由他如何，看著蘇逸比自己高的個頭，想起小時候可愛的蘇逸，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雖然蘇逸還是蘇逸，一夜長大的蘇逸。

　　「你的魔法練得怎樣？」我微微和蘇逸保持距離，蘇逸也沒在意我的動作，只是乖乖的回答到，「之前溜出去找到了一些黑暗魔法師，要了一些書，算是有進步的吧。」

　　這話嚇到我了，且不說自己不知道蘇逸竟然曾經離開過的事情，何況他可是去找黑暗魔法師呢！那些消息或者背叛的巫師，不是早就不再了嗎？

　　「你是怎麼找打他們的？」我好奇的問蘇逸，但是顯然蘇逸不打算回答我，「這是一個秘密。」

　　有些不服氣，但是想到可能是許下了什麼承諾不能說，也就釋懷了。那些消息的黑暗魔法師真的不願再次加入戰鬥了吧。

　　「那你又是怎麼拿到書的，我聽說黑暗魔法師可不是好客的人。」我實在在意蘇逸那種神秘的力量，自己也看不透……難道說，只是因為黑暗魔法師嗎？

　　「嘿嘿……」蘇逸莫名的笑兩聲，卻有種頓時毛骨悚然的感覺……「爸爸你真的想要知道？」

　　……我僵硬的搖搖頭，表示不願再問下去，想來也知道是不怎麼好聽的答案。

　　兩個人離開了圖書館，來到了聖女的房間。我一個人進去，沒帶上蘇逸。

　　聖女在我進來的一瞬間就跪在地上，周圍一個人也沒有。我沒有扶起她的意思，因為我能感覺到她內心的想法……她這是在求我。

　　「起來吧。」時間久了，也就無趣了，我擺擺手讓她起來，然後淡淡的說道，「我答應你。」

　　聖女的身體一抖，看起來情緒是激動的。

　　我答應了她，會幫巫師贏得戰爭。

　　也許她根本就不知道神子到底是什麼存在，是神選中的人，是預言裡的那個拯救者，還是他們復國必不可少的工具。

　　我不在乎，他們是我創造出來的，為了我自己，我要改變世界。而他們的想法，我不必理會的。

　　想起來了很多事之後，發現性子也變得冷淡了……除了蘇逸。

　　也許，是他們變了。每個人都知道我在鮫人國的故事……看到一些陌生的巫師，早已沒有了之前的不屑和質疑，有的只是致敬，和自以為勝利在握的自信。

　　到底是誰先開始改變的呢……

　　就這樣，我和蘇逸兩個人踏上了亡綠森林的道路。

　　就兩個人。緋吵著要來，卻因無法進入森林而被勸回去……她總是吵著說，要回家看看……

　　回家看看啊……我低頭，卻不再看緋那張記憶裡張牙舞爪卻透著靈氣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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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的皇宮內。

　　冽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拿著手裡的酒杯，身後的大廳裡正舉行著巨大的派對。貴族的男男女女的節日，也是權利和利益的交流。

　　「怎麼一個人站在這裡？」黑暗了走出一個人來，冽沒有回頭，只是看著窗外的夜景，冷漠的吐出來者的名字。

　　「賈斯汀。」

　　那男子停下腳步，筆直的站在月光下，藏青色的短髮，鼻樑上那副精明的眼鏡，果然就是那位最小公爵的管家，賈斯汀。

　　「你不陪你家的小公爵嗎？」冽轉移視線，卻只是看著手裡的酒杯。

　　火紅色的烈酒卻沒有那雙眼睛來的迷人。

　　「公爵現在正陪著殿下呢。」賈斯汀的聲音沒有半點的波瀾，卻隱隱透著一股諷刺的味道。

　　冽笑了，但是看起來卻更冷。「哦，怎麼不是你？我以為，今天晚上的殿下看起來很是飢渴呢。」

　　「請公爵大人注意你的言辭。」賈斯汀皺起了眉頭，他實在是不喜歡眼前這個公爵，平日裡沒有地位沒有權利，卻是皇帝殿下的右手，而自己，正是那只左手。

　　「呵呵，我最近聽說了一件好玩的事情。」冽晃了晃酒杯，並沒有理會賈斯汀的不滿。「有一個黑髮的小鬼跑到你的領地上了？還搶了幾本書？」

　　「……」賈斯汀一時無語，他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人類會知道這件事情，他總是認為，路易•麥克尼爾（冽）不過是一個城府很深的人類公爵罷了……事實上感應的到的的確如此。他不過是一個人類……但又如何知道這件事？

　　「你……」

　　「你想問我如何知道的是嗎？」冽將酒杯輕輕的放在邊上的檯子上，走進賈斯汀，微閉眼睛，那火紅色的光竟然是如此的冷艷……

　　「一個小鬼都對付不了，還死了那麼多的黑魔法師的大魔法師你。

　　沒資格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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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冽轉身揚長而去，留下那個站的挺直的男子，咬著牙看著那個冷漠的背影，嘴裡念著……「該死的！路易•麥克尼爾……」

　　……冽慢慢的走著，耳邊是越來越近的音樂聲，那是貴族之間的遊戲，有人沉迷，有人卻在醞釀著各種利益的陰謀。音樂也開始變得刺耳起來。

　　人類……真是讓人失望。

　　冽的嘴角勾起一道嘲諷的冷酷笑容。現在的他彷彿超越了現實的一切，那種渾身散發出來的氣息，是如何一個人類無法所可以比較的。

　　看著那扇門遮蔽住了那片的歌舞昇平的繁華喧鬧。冽的眼神慢慢的有了變化……像是在想什麼人……嘴角慢慢的張開，吐出心裡的那個名字。

　　「凌……

　　你果然記起來了。

　　那麼，接下來，我們之間的戰爭，即將……」

　　……沒有人知道，此時的這個男人，眼中流露出的，更多的是殺意，還是……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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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站在亡綠森林的出口處，尤其記得那個時候，自己就是在這裡看到緋的，相識相知，然後是蘇逸的出生，三個人簡單卻快樂的生活……

　　我的回憶有點遠去，看著走在前面的蘇逸，不經過大腦嘴裡自然的念到：「蛋蛋……」

　　蘇逸的背部一僵，連回頭都不願意，直接無視我往前走。我來了興致，跑到他身邊看著他一臉的黑線，嘿嘿的笑了兩聲，再次呼喚道……「蛋蛋……」

　　蘇逸的表情黑了一下，看著我一副不樂意的樣子，耳朵倒是有可疑的紅色泛起。我直呼驚奇，這孩子難得的害羞呢……

　　「爸爸不要這麼叫了。」

　　「為什麼？」我故意說道，「小逸就是叫蛋蛋啊……多好聽啊，當時可是因為你從蛋裡面生出來的，所以本來取名叫『蘇蛋蛋』呢……嘿嘿，怎麼樣？好聽吧？」

　　蘇逸的表情更加的扭曲起來，反正就是不好看。他的眉頭皺起，但是卻發現拿我沒轍，鬆口氣也就由著我了。

　　怎麼感覺好像我才是兒子，他才是老子……不爽……

　　「蛋蛋！」

　　「幹嘛？！」蘇逸有些急了，我嘿嘿再笑兩聲，擺擺手說道，「沒事啊，只不過是好久沒叫了，現在多叫叫，找找感覺。」

　　我聽見蘇逸咬牙的聲音，卻沒想心情倒是大好，現在想起來，之前也是只要逗逗那時候還單純的蘇逸，心情也會變好，這種感覺好久都沒有過了。難道是回到這裡的緣故嗎？

　　「爸爸！」

　　「嗯？」

　　「我不是蛋蛋！」

　　「你就是蛋蛋啊！你是從蛋裡面生出來的！你就是蛋蛋！」哼，還要和我吵嗎？這一路氣氛夠怪了，吵吵也好。

　　「那不是蛋！」

　　不是蛋？什麼不是蛋？我疑惑的看著蘇逸，他黑下去的臉漸漸的恢復原狀，我叫了幾聲蛋蛋他沒也回我。只說了句「算了」就打發我了。我說錯了！這死孩子一點也沒有可愛過！

　　「哼！」

　　「爸爸……」

　　「……」我走我的。

　　「爸爸，停下，我要告訴你！接下來進入森林之後，你要擔心那血王……他……」蘇逸拉過我的手腕，我看著他的臉，等待著「他」之後的形容詞，結果蘇逸卻停止說話了，只是看著我的臉不放，然後再歎歎氣的說道，「算了。」

　　又是算了？！

　　這孩子怎麼這麼沒禮貌？！老子火了！老子是你爸爸，怎麼說一半話就又嚥回去的！誰教你的？！

　　我跳起來就像往蘇逸的腦袋狠狠的一拍，結果卻是突然被蘇逸抱著了腰，整個身體懸空了起來。

　　他在我沒反應過來前埋在我的耳邊說道，「別說話。

　　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