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看啊，是語堂……他朝這邊走過來了……」

　　「是啊是啊！啊，他好帥……你看他那雙眼睛……好漂亮……」

　　「呵呵，不知道能不能和他說上話？」「我也想，但是你有沒有覺得……其實他，看起來有點冷酷啊，怕怕的……」

　　「啊！看！過來了……」

　　兩個女生交頭接耳的嘰嘰喳喳議論著，語堂沒有表情的向著她們這個方向走來，很多人的目光一直跟著他，大家也發現了那兩個女生臉紅的樣子，比較大膽的那個竟然小小的邁出了一步，抬頭不知是在看語堂還是在看天，臉紅的可以。

　　「那個……你好！我是火系的二年級的……」

　　然後，大家看著語堂連瞥都沒有瞥她一眼，直接像一陣風一樣的快速走過，好像根本沒有人和他說話一樣。

　　那女生站在那裡，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然後又是一陣紅……

　　「啊啊！！……你有沒有看到，他走過去了耶！」

　　「是啊是啊……我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他從我身邊走過，那種感覺……啊啊……」

　　集體男生黑線。所有跟著的女生上前……遞上了名片，會員都多了兩個。

　　誰也沒有看到，語堂在聽到尖叫聲的那瞬間，身子停頓了一下，並不是因為那些粉絲的緣故，而是看了一樣在那過道窗下的一塊樹叢，輕輕的皺了皺眉……然後又像一個沒事人一樣的走掉了。

　　「那個……凌，為什麼我們要躲在這裡？」森拍拍自己腦袋上的樹葉，看著一邊同樣蹲在樹叢下的蘇墨，不太明白他咬著下唇是什麼意思……為什麼突然拉住他蹲下？

　　「呵呵。」我轉過頭看著森白癡白癡的樣子，笑的比他更白癡的說道，「因為這樣好玩。」

　　「……」無語森。

　　（曄景：—•—吳宇森？）

　　……

　　「啊！凌！你拉我蹲桌子下面幹嘛？我還要吃飯呢……」

　　「凌？為什麼我們倆上課的位置換了？以前的位置不是很好嗎？」

　　「凌？今天又到我這睡嗎？……我去給你準備床被……」

　　「凌，你是不是……怪怪的？」

　　……我沉默不下去了，我回瞪他一眼，「我一直都「怪怪」的！好了吧？」

　　「是啊是啊！」森很坦誠的回應我。被他氣死。

　　走道上空無一人，我和森兩個人拿著個蘋果走著，不知道最近是怎麼了，這傢伙總是陰魂不散……以前要找他，要費好大的功夫。現在不想見他，卻感覺處處哪裡都有他……這混蛋以前都不在食堂吃飯，現在幾乎吃飯時間都會碰到他……害的我出來啃蘋果……

　　幸好森這白癡除了話多，並沒有發現什麼……

　　「啊，是語堂！」

　　錯了，不是話多，而是烏鴉嘴啊！！

　　往哪裡躲？往哪裡躲？！啊啊啊，這裡空蕩蕩的……怎麼躲啊……

　　……

　　「凌？……凌？！」

　　「幹嘛？！」怒視。

　　「……（怕怕）你對著……對著牆壁幹嗎呢？」

　　「……我看天呢！」我轉頭悄悄的一看，果然人走掉了……唉，其實只要閉著眼睛，背對著他，也不錯……

　　小白森看著牆壁研究怎麼才能從牆壁看到天的複雜問題。

　　我則是轉了再轉，保證沒那個人的身影就好了。不知道是怕呢，還是什麼……總是現在看到他，不知道自己該是什麼表情……又該說什麼……

　　「森，我今天晚上還是去你那。」

　　「啊？不行的……」

　　「為什麼？今天下午不是沒課嗎？」難道說，這小傢伙厭倦我了？不讓我住他那避難了？？

　　「你是不是討厭我？……」

　　森一時吃驚的看著我，然後手搖的誇張的可以……「不是不是不是！當然不是！！

　　……我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討厭……」

　　「好了，快說今天晚上有什麼事？」森的表情讓我不安，不是自戀，而是在一切沒有發生的時候，先有意的斷了這種可能吧。即使森自己可能都沒有注意到……

　　「哦，是可可，她今天生日……她表哥給她在學校辦了一個生日會，讓我也去……她表哥就是那個……」

　　「她表哥我不感興趣！那個，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嗎？」

　　好像，可可不認識我吧？不過，這小妮子倒還是記得森這個老實人也不錯。

　　「嗯……應該可以，我去問問她好了。」

　　「好吧，那如果的話，晚上見了！」

　　「不過，凌！要穿禮服的！」

　　「禮服？……你有嗎？」

　　「……我有，家裡帶過來，我爸爸以前用的……我回去拿給你看……」

　　……

　　「森，你爸爸以前做什麼的？」

　　「我爸爸以前是農場的工人……」

　　「好了好了，不用說了！」微笑的丟開那不知是什麼年代縫縫補補的蕾絲禮服……我看看森的身子板，笑著說，「你對我這麼好，我送你一件好了！」

　　「咦？凌？」森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見我在他身上放肆的吃他豆腐……錯了，是量尺寸！

　　腦海裡構思了一下，然後在森臉頰還紅紅的時候，對著他的身子發出一個魔法，一陣微光之後，一套嶄新的禮服合貼的穿在森的身上。深藍色的禮服，帶著男子該有的陽剛味，冷線條的衣領，棕色的扣子，加上領口的淡金色花邊，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了很多，也挺拔了很多，一下子顯得不在平凡而是帶著光芒了。

　　果然是人靠衣裝，佛要金裝啊～

　　在這小傢伙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在他凌亂的頭髮上抓了幾把，再理理順，弄個自然的髮型出來，果然是順眼很多！

　　我推著他站在鏡子前面，他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發呆。呵呵，說真的，變得不太一樣了呢……

　　「如果這時候，我弄掉你臉上的雀斑，你一定是全場的焦點！焦點帥哥哦～到時候可可就會……」

　　「不要！」

　　我看著森堅決的眼神，一時不懂自己做錯了什麼，弄好看不好嗎？尤其是在自己喜歡的女生面前。

　　「為什麼？」

　　「因為……」森雖然低著頭，但是表情卻是微笑著，「因為，我就是我……我不想變成另一個人……」

　　我愣了一下，看著森這個樣子好像自己真的做錯了，如果可可喜歡帥氣的男生，那麼她就不會喜歡看上去長著雀斑樣子傻兮兮的森了。

　　我不好意思的拍拍森的肩膀，「對不起……算了，這樣就好了！」

　　「嗯……」森抬頭對我笑，很天真很善良的笑容。心裡磕了一下，卻覺得哪裡熟悉。

　　森再轉身看看自己鏡中的模樣，有些興奮的笑了。這傻子卻只知道笑，但是笑容卻是那麼的乾淨善良。

　　可可答應讓森帶朋友過來，我準備了一個小小的禮物給那個可愛的女生，而森則是把他的禮物放在自己懷裡，我調笑的看著他，他卻紅著臉，不知是害羞還是辯解什麼……

　　到了生日會的現場，我才覺得，這裡根本就是一個舞會……我穿了一套灰色的禮服，站在森的旁邊倒真的像是一隻灰色小麻雀，不起眼的很。但是森今天的打扮，回頭率都高了不少……

　　只是沒想到，進去見到的第一個人不是可可，而是之前欺負森的頭目，那個叫「林斯」的男孩，我現在知道他叫什麼了。

　　只是他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嗨，麻雀小子，聽說你留級了，沒想到在這裡碰見了。」那林斯今天沒有帶很多的人，只是三個男生卻可以把森包圍了，我被推在外面，沒辦法進去，卻看著這三笨蛋的臉怎麼看怎麼不爽。

　　「你好……」看起來森還記得自己被欺負時的事情……聲音有些弱弱的，但卻也不是怕的要死。

　　「你好？哈哈，你說你好？」漸漸圍攏……

　　「……你們要幹嗎？」

　　「幹嗎？你說呢？你個白癡，竟然還到這裡來了……穿成這樣，花了不少錢吧？」

　　「沒有……」

　　「什麼沒有！早就看你不爽了，沒想到你還敢來她的生日會，也沒想到她竟然會請你這麼個廢物！我告訴你……

　　可可是我的女朋友……識相的話，快點滾……不要我親自動手！」

　　我看見森的臉色蒼白了一下，這聽見可可是林斯的女朋友時，身子也跟著顫抖了一下。我知道這小子一直有在和可可來信交流做朋友，不過這傻小子笨的可以。人家女孩說希望親手得到森送她的禮物，自然是代表了什麼，這傻小子某根神經方面遲鈍的可以……

　　「那我還是……」森準備轉身離開……

　　「森！你終於來了？！」少女的聲音隨著那高跟鞋踏踏的傳來，大家的目光注視在今天生日會的焦點，可可的身上。只見她身穿淡藍色小洋裝，精緻的白色珍珠鑲落在蕾絲斷上，粉紅的絲帶在身後飛揚，大大的長髮上點綴著珍珠，顯得可愛又帶著華麗。

　　這是一個好女孩。

　　我聽到她說「終於」就知道這小妮子等森等了很久，林斯的臉色有些不好看，森的表情更是窘迫。

　　可可眼神亮亮的看著森，然後看著今天森的模樣，突然有些臉紅的低下了頭，「我是說……你來了，就進來吧……」

　　森擺擺手，也不知道該怎麼做，到顯得有些手忙腳亂，他拿出自己懷裡的那份禮物，小小的禮盒細心的用小綢緞紮了一個小蝴蝶結，遞在可可的面前，聲音有些慌亂，「這個……是你的生日禮物……你說要親手給你的……

　　給你吧……」

　　可可羞澀的點了點頭，伸出手想要接過……卻不知突然中間插入一雙手，一下子攔住了森的禮盒，還「不經意」的打到，禮盒就這麼在大家的眼前飛了出去……

　　我動了動身子，本來想要去接那個禮盒，森也是著急的追著禮盒的影子，看起來就要撲過去，可可吃驚的摀住了嘴，而林斯則是一臉的笑容很欠扁，手還放在中間不動。

　　我看見那禮盒直直的砸在一個人的胸前，也就放下了心……應該沒壞……

　　但是等我再抬頭的時候，被眼前的這四個人嚇到……目光巡視了一圈，落在最後面那個人身上，再移動不了。

　　最前面的那個，就是被禮盒砸中的那個，一頭潑墨長髮，在尾後隨意的一收，看起來自在有帶點懶散。卻是一個極其俊美的男子，挺拔的身姿，姣好的面容，一雙看似溫和卻英氣十足的眼眸，卻是怎麼看怎麼的紳士，很多女生的目光交集在他這裡。

　　他笑著走到可可面前，摸摸她的腦袋，可可開心的叫了一聲「表哥」，卻原來是今天生日會的主人，幫可可慶生的人。後來我才知道，他就是全校一直受矚目的天才，女孩眼中的標準白馬，崇光。

　　他後面跟著兩個少年，都是英俊的外貌，一個高一些，那個矮一些的看起來倒是多了幾分可愛，兩個人的五官有些相似，倒像是兄弟。一個是天然的綠色髮色，一個卻是很純正的橙色……不知道怎麼的，覺得有些面熟……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

　　如果說把全場的女生目光分成兩股，一股給了崇光。

　　而剩下的，卻都留在了站在最後面的人。

　　沉默的語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