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章

　　作為蛇系高階貴族的丹青，長相妖嬈，身段誘人，看起來能迷死不只一個人，然而他那雙特別媚惑人的豎瞳卻燃燒著對科學研究的狂熱，閃爍著知性如X透視射線的光芒，顯然是可419而不可談戀愛的標準科學家。

　　飯盒悄悄評價完眼前的人以後，心裡又補充：還是硯比較好，多實誠的孩子，長得漂亮又可愛，雖然有點惡趣味，但那是完全可以忽略的。

　　而丹青用科學家的目光將飯盒透視……打量一番以後，勉強接受飯盒就是『二米』的事實，並且，提出疑問：「只有三歲的孩子，怎麼可能在遊戲中擁有如此出色的表現，嗯，得好好研究研究。」

　　「拒絕上實驗台。」飯盒舉手發表：「你要真這樣，我讓位高權重的爹一，銀河大逃犯的爹二，找你麻煩哦。」

　　「……」居士眉頭一挑，提醒：「其實後爹也會幫你的。」

　　「……」飯盒拿眼白看這個長相美麗，內在極為不靠譜的後爹：「再說吧，沒有血緣總是差些。」

　　居士憂傷了：「唉，這血緣什麼的，我還真不能有，要不我拆個零件給你安上吧？」

　　飯盒完全不能理解這後爹，翻了翻白眼：「別，我覺得我現在就很好，等我長到二米，什麼零件都比你的優秀。」

　　「哎？！但是我的零件堅硬程度不是你能夠比擬的。」由於被拒而感覺受傷的居士努力自薦。

　　「什麼？！有一天我會比你硬！」猥瑣叔心的小飯盒感覺自尊受損了！小豆芽神馬的，是生理因素影響，拿來調戲人神馬的，實在太卑鄙了！

　　居士瞧著小拖油瓶炸毛，不明白自己哪裡惹到他了，感覺處理器有點轉不過來，卡帶的感覺：「是因為資料不齊全嗎？看來我需要打補丁更新了。」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你確定我們在同一個次元？」對人工智能和機器人什麼的理解還處於皮毛狀態的飯盒，根本沒有意識到他眼前的大黑客後爹，其實是一個超人工智能機器人。

　　丹青感覺自己被忽視了，森森地不耐煩，他此行目的是要解決『二米』的問題，不是研究兩個不在狀況的人對話能有多二，所以他打斷這牛頭不對馬嘴的倆貨，插話：「那麼『二米』現在我該稱你為飯盒，畢竟這是半人政府承認的身份。」

　　飯盒想說，其實他原來姓范名和，飯盒神馬的是一個誤會，但是感覺這苦水一吐，就要猶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也就作罷：「隨便你吧，你叫我來就是送我這個小東西？那我收下了。」說罷，極為熱情主動而且無恥地把小機甲模型抱在懷裡，擺出一臉『如果你跟我搶我就哭給你看』的純真小屁孩表情，碧泱泱的眼眸幾乎能掐出水來。

　　丹青更加感興趣了，依照常理，飯盒的兩個基因提供人都沒有這種無恥屬性，結果他們的綜合體竟然出現這麼一個異類，很值得研究，不過他的專長畢竟不在生物遺傳這塊，他要的是製造出更完美的機械，所以他跳過這個基因突變的問題，進入主題：「不，我說的是一台真正的機甲，以星際頻道『美杜沙』為藍圖，製作的完美機甲。」

　　飯盒抱住模型的手鬆了松，有些消化不能，童稚的臉沉靜下來，竟然顯出不同以往的嚴肅莊重來：「那我要用什麼換呢？」

　　沒有將此讀解為白送什麼的，丹青表示很滿意，至少這個混血小孩不太白痴，他真怕這是個普通的半人三歲小孩，他不跟那種吊著鼻涕動輒就哭完全無法溝通的智力未發育完全生命體交流，顯然飯盒是其中的異類，他願意談接下來的事情：「我只是需要你提供一些數據，在需要的時候，幫我度過瓶頸，顯然你是駕駛美杜沙的不二人選，可是要造成這麼一台完美的機器，數據很重進要，只是單憑遊戲數據太空乏，我需要更實際的數據，你得配合我進行實驗。」

　　說到這，丹青再次用幾近苛刻的審視目光掃瞄飯盒的小小身軀：「雖然你的身體數據與遊戲中有差別，但是想想，以現在你的數據，對比伴隨年齡增長變異的數值，嗯，應該會更有趣，我迫不及待要看看『美杜沙』的進化形態了，一定很美。」

　　大段話說下來，丹青端起手邊的紅茶，優雅地抿上一口。

　　飯盒聽得有點懵，最後他提出最實際，最基本的問題：「為什麼是我？」

　　在遊戲中各式各樣的機甲，各種各樣的玩家，怎麼就淘中他？飯盒是真的想不明白。

　　「因為……我喜歡你的機甲。」丹青眯起眼睛，原本就妖嬈狹長的眼睛勾勒出更惑人的弧度：「蛇魔女美杜沙的魅力，大概無人能夠抵擋吧。」

　　我說科學家筒子，你怎麼突然就文學家了呢？飯盒滿心吐糟無從發洩，但是弄清楚丹青的真正目的以後，他就撇開這些無關重要的，開始往深裡考慮。

　　你說吧，這個飯盒的原身軀本就是個麻煩，很特殊，一不小心就可能被送上解剖台，走上小白鼠的未來，何況現在還開罪了龍家，他必須找一個強硬的後台，可提供自己橫行無忌的本錢。那麼，眼前顯然有那麼點本事，地位不低的，據說來自那個牛瓣到半人都要膜拜方舟，一點點細胞結合的後代也讓半人們趨之若鶩的貴族，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至少跟著丹青不需要考慮當什麼苦逼繼承人，也不用擔心隨時被人拿來當抓逃犯的誘餌。

　　「那麼，咱們得簽個合同什麼的，條件不能太差哦。」飯盒扯開天真爛漫的笑容，心裡的小算盤打得噼啪作響。

　　「如果在我的能力範圍內，我會考慮。」作為科學家的丹青，顯然利益這種事情他不太著緊，他的心只放著自己最愛的科學實驗：「說來聽聽吧。」

　　飯盒現在考慮的，無非就是錢，機甲，還有靠山。

　　「工資好說，機甲什麼的你現在也給不了我，咱們先來談談現在的麻煩吧。」飯盒見對方輕佻眉，沒有發話，連旁邊的後爹也一臉等著看戲的模樣，才接著往下說：「龍家那邊，我希望你告訴他們，某一天你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把我從水深火熱中拯救出來，後聽說我那小可憐的狀況，深感半人間愛恨情仇的激烈，心情激盪之下，決定主持我們之間的和解。因此你想出了和解的辦法，一，龍家不能再找我和硯的麻煩；二，作為補償你會給龍家小少爺提供極好的環境在未來可能大大提高家族地位；三，這件事揭過後，就要各走各路各找各媽，不准再找對方晦氣，不然就會惹你生氣，後果很嚴重。」

　　丹青一臉深沉，居士則一頭砸壞桌子，而後扶著額頭失笑。

　　「哈哈哈，這桌子真脆弱，小拖油瓶，我說你這是打著什麼算盤呢？給敵人提供好環境大大提升家族地位什麼的，真心的嗎？」

　　這什麼腦袋？連鋼鐵內芯的桌子都能砸壞？難道是那個傳說中少林的後人？不過據說那個少林的族人是沒有頭髮的。

　　飯盒邊腹悱邊說：「我可是真心和解呢，我的要求很簡單，找一間全宇宙最好最優秀的學校，把他塞進去。」

　　「然後？」居士似乎能理解小孩的想法，唇角輕抽：「然後看著某中二在一堆地位比他高，長相比他優，能力比他強的真?高富帥中間奮力掙扎，最後被擠沉，變成垃圾？」

　　飯盒滿臉無辜，還露出被居士險惡的用心驚駭到的模樣：「後爹果然是後爹，真可怕，人家是想要以德報怨，讓那位哥哥到更好的環境中，爬得更高，變得更忙，好放下仇恨而已嘛。」

　　居士扶額不語，處理器表示過熱。他覺得需要重新審視這枚繼子，絕對有哪裡弄錯了，以奉天那面癱認真負責任的冷清個性，以何聰那樣刀子口豆腐心滿腦子響往著廣闊宇宙沒什麼彎彎道道個性，怎麼就出來一個腦神經長成謎宮狀的豆沙包子呢？正正得負什麼的不科學呀。

　　丹青聽罷，點頭：「這個不難，星際軍校吧，那裡除了貴族就是各種王親國戚，嗯，星際的。龍家？以這種家族背景進去，除非實力超群，不然唯一能做的就是小跟班，但是這心理素質要求很高。」

　　飯盒立即豎大拇指：「果然是科學家，辦事能力槓槓的。」

　　丹青表示這跟科學家完全沒有關係，但他沒有費唇舌去爭論這些無聊事情，接著還是快點確立合作關係比較好：「好吧，接下來的條件，快點談好，然後我們來談談實驗。」

　　飯盒表示對實驗沒有愛，但條件是必須談的，於是二人開始噴口水，討論合作的條件。

　　不得不說，飯盒提出來的高額工資，和各種對自身保護的條件，都被迅速通過，實在輕鬆得緊。其實飯盒的意思再簡單不過，錢是必須的，但是還要確保人身安全，生物實驗是不配合的，只配合機甲製作實驗，身份是不能公開的，更甚至不能讓生父X2知道他的存在，而且每次配合現場實驗，都要額外收費，還有機甲完成後，要佔一台，還要終身免修。

　　丹青很乾脆就答應，其實他的考慮也很簡單，錢這種庸俗的東西他太多了，堆在那裡又不能生出靈感來，隨便拿吧。至於生物實驗不在他的研究範圍內，完全不會發生，並且他也明白要保護好實驗品的私隱才有讓他的實驗穩定進行，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另外生父X2能不能知道，他實在沒有這個必要多嘴，反正該知道的早晚會知道，還是實驗要緊。機甲一台原本就是他要支付的，沒事，終身免修還能順使收集數據，不錯。

　　於是二人滿意地握手，擬定合同，雙方簽訂，最後還吃了頓挺豐盛的午餐。

　　小飯盒啃著雞腿，目送丹青用冷豔高貴如包養者般姿態扔下一句『等我通知』離開後，吃完豐盛的一餐，也不管居士全程盯住他沒有吃半口食物，直接吃到肚皮圓渾渾，打了個嗝才說：「喂，送我回去。」

　　居士笑著點頭：「我和你親爹很快就要離開銀河系，真不見面嗎？」

　　飯盒瞅他一眼，跳下有點高的凳子，小舞孃衣服的抹胸下肚子鼓鼓的，他揉揉肚皮，聳肩：「我還不想逃亡到河外星系，不要見面了吧？他如果真有那麼想見我，你早就帶他來咯。」

　　居士斂起笑容，認真打量小孩子，不得不承認小孩很敏銳，比起這個小拖油瓶繼子，怎麼都是愛人比較重要呀。的確如小孩說的，如果真有那麼想見，早就見面了，其實對於在未知情況下從實驗室做出來，意外生還並且到處蹦達的小孩，直系血緣的二人都有些接受不能。

　　不是說討厭或者嫌棄，是太意外，而且沒有心理準備，更甚至毫無感情基礎，很微妙的情況。

　　所以居士在找到飯盒之後，沒有立刻告訴那二人，而是自己先來接觸。

　　「我其實很喜歡你，如果你願意，我們會帶你走。」居士說：「我相信，聰也會喜歡你，嗯，這跟血緣其實沒太大關係。」

　　「打住。」飯盒聳肩：「我沒有興趣跟你們去哪，我現在找到新工作，找到好老婆，在努力長到兩米高，以後我會當一名偉大的機甲師，將龍聞那中二搓掉幾層皮。」

　　「……」居士對這小孩的報復心表示無力，這得多小氣才會總不忘將打擊仇敵放在人生計中呀。不過這一點，也很可愛，於是他依舊失笑：「哎，哪天你要找我，就在黑論壇那邊留個貼@隱客吧，我會盡快回覆你，至於直接聯繫方式真不好給，你不想被誰盯上，不是嗎？」

　　飯盒再度聳肩，裹著薄紗大燈籠袖子的小手隨意揮了揮：「行吧，有麻煩再找你。」

　　「噢，我受傷了，難道不能找我聊天嗎？我這個後爹會是你的心靈導師。」居士捧心說。

　　飯盒回以摳鼻並側目錯開視線避免直視這賣萌中的後爹……太眩目了。

　　居士哈哈大笑，心情大好地結過賬，領小孩回范家，抬手摸小孩發頂的時候，卷捲髮並沒有抽打這隻手，大概敏銳地感覺到雙方堅硬程度的差距，就省掉這多餘的掙扎吧。

　　輕摸以後，居士轉身離開，飯盒看著奇怪的後爹消失在范宅某處暗道，不由得想起自己N+年前的生父，那個總是在軍隊中為生計而燃燒生命的男人，其實沒有給他多少溫情，可是這樣的父親直接影響他的成長方向，最後他繼承父業，撐起家中的生計，燃燒生命。

　　而這個居士，據說是後爹，倒是一個挺有意思的人。

　　飯盒想到自己素未謀面的親爹X2，心裡不由得生起一股森森的落寞感來，不禁連接媳婦兒的通訊號，求撫摸。

　　信號很快就接通，而後小飯盒換上萌萌的大眼偽娘表情，嬌聲道：「哥哥，你在幹什麼呢？想你了呢。」

　　立體顯示的硯微頓，而後笑容漸漸浮上唇角：「嗯，想你，我在跟吳希望談話。」

　　……你妹的覬覦別人老婆的魂淡，要不要讓丹青也把他扔星際軍校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