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七十章

　　不過是一支雜牌軍的加入，其實敵軍早接到相關諜報，可惜他們從未正視這支看起來無疑是炮灰屬性的小艦隊，直到現在，他們才知道自己錯把惡狼當哈士奇，被啃得死無全屍。

　　當這支帶著夢幻般戰鬥力的艦隊加入，敵軍便兵敗如山倒，很快，敵軍頭頭，銀魂星系帝國大皇子投降，二皇子奪得兵權，銀魂星系逐漸穩定，而飯盒的條款也得到兌現，不管是礦石還是網點，都得到充足的回報。

　　然後這支經過戰火洗禮的艦隊，帶著與出戰前截然不同的氣勢回歸，如果說戰前這是一支看起來很犀利的軍隊，那麼現在它顯然有種返璞歸真的神秘感，常人看著挺普通，但眼光夠毒的人卻能看它到暗藏在平凡背後的另一面。

　　飯盒並不隱瞞自己在河外星系的動作，所以『銀河系恐怖分子』組起戰神艦，並在銀魂星系取得神奇戰績，就像某些言情電視劇一樣在銀河系熱播，高度關注恐怖分子的人們，都要嚇出翔來了，就怕這恐怖分子突然想不開，在銀河系挑起一場大戰。

　　而那些還沒有輪上報復名額的陰謀家們，更開始計劃星際大逃亡，看躲遠點，能不能讓這變態恐怖分子不耐煩去找……如果他們的情報網再牛一點，能查出這個恐怖分子正業是干快遞的，他們就絕對不會這樣想。

　　不論別人作如何想，飯盒現在都不關心，美人在側，他那自虐般的報復計劃早已經擱下，至少在戀人復活前，他是沒那個閒心去理會，他現在最關心的還是靈魂實驗，不論是實驗環境，硯的軀體強化，還是硯的靈魂強化，都比那些該死的陰謀家重要。

　　自從弄到礦石，飯盒又在主艦宅起來，總是實驗室和寢室兩點一線，幾乎就沒有別的行程，連亮銀都埋怨過他這個新人想見老闆一面難比登天，更別提龍聞，整天像個純情少男一樣在飯盒的必經之路上埋伏，都找不到搭訕的機會，畢竟這BOSS總是像風一樣擦肩而過，他是追都追不上。

　　菊花有機會就會開導這娃，最近已經朝著心理醫生&知心大哥哥的方向，一去不復返。

　　飯盒的行程一向很簡單，真到今天，某個特別人物要求見面，而被他允許登艦，這次他去的是會客室，在那裡見到了N+世侄——吳希望。

　　吳希望臉色不好，不管是身體上還是心情上都不太好，要知道因為飯盒之前鬧的事情，他們吳家受到多方面的攻擊，幸好多年來積累的實力，一時半刻不會被擊垮，可也已經夠嗆的。何況，吳希望感情上亦受到傷害，他和飯盒之間那個情敵關係之外還有點惺惺相識，現在硯死去，飯盒又做出這樣的報復，他心裡堵得慌，走這一趟，為公也為私。

　　因此飯盒才進門，甚至招呼都來不及友善地打上一個，吳希望就先聲奪人：「利用戰神打擊吳家，真有這麼好玩嗎？你就這麼恨我沒有保護好硯？」

　　飯盒微怔，其實說到對吳希望的恨，還真沒有，他知道這小傢伙已經盡力了，這時候看著吳希望臉色有些蒼白，眼底兩抹陰影，連那頭燦爛金發也彷彿變得黯淡，他還生起一絲內疚來，畢竟是朋友，是世侄麼。

　　「嗯，你怎麼會想到這個？思維有點太發散了吧。」飯盒逕自坐在他對面，某個阿飄也坐在他旁邊，危襟正座的模樣，好像別人還能看到他，這可愛模樣惹得飯盒輕笑，偏偏讓對面的年輕人誤會了，當下像炸了毛的貓。

　　「這時候你還要忽悠我？我知道你要為硯報仇，可是拿戰神的名義當跳板，實在不應該。」吳希望沉痛道：「硯那麼正直的人，也不會希望你變成這樣。」

　　飯盒默然，後又對吳希望說：「你真的認為戰神是你的祖先，吳西皮？你就從來沒有懷疑過？」

　　吳希望被這反問噎了一下，其實關於戰神，他不是沒有聽過某些不同意見，甚至范家，更是整個銀河系半人社會官方都知道的，堅持戰神姓范的異類，但吳希望一直不相信那些『謠言』，直到長大以後，某些蛛絲馬跡的確令人心生疑竇。

　　只是這個戰神說法，不能由飯盒提出來，因為實在太荒唐了。

　　「其實我不用跟你解釋太多，本來我也不在意這些名利什麼的，會公開提出戰神，也是心裡有氣的，故意鬧鬧罷，但絕對不是謊言。吳希望，你的祖先吳西皮我認識，當然不是從你以為的從教科書或者史料上認識，我比現在任何一個人都更熟悉他，因為我曾經接觸過有血有肉的他。」

　　「謊謬，你才幾歲！」吳希望喝道，但內心深處卻在動搖，他幾乎想要像個小女孩一樣掩住耳朵一頓搖頭滿嘴『我不要聽我不要聽我不要聽』但是最後一絲理智還是制止住他這丟臉的行為。

　　「我存在的年份，比你所能想像的都要久遠。」飯盒也不動手，剛才被家務機器人端上來的茶水正在自動傾倒，然後杯子裝滿熱茶，輕輕飄到對面的年輕人眼前，力道均勻，甚至沒有灑出一滴來，只是水面輕顫。

　　吳希望直愣愣地瞪住這杯茶，彷彿它隨時會長出觸手來，這模樣惹笑了飯盒，少年便咧開嘴搖頭，蓬鬆的曲發好像不滿主人的動作，互相鑽了鑽，那立體而且靈活的模樣，讓簡簡單單一個動作也格外具有戲劇性。

　　「真的，小朋友，我不是你所理解的任何一種存在。」飯盒偏臉望向幽靈，深情道：「我正在準備復活硯，對於那點名利也不想去爭，弄個戰神軍去打場仗，是因為有這個必要，而且實在懶得想名字什麼的。吳西皮是個好傢伙，我的兄弟，他死了，而他獲得的這些我不會取回來，另外，范家也沒有說謊哦，因為N+年前，我的確姓范，是他們家某個祖先。」

　　吳希望突然呼地跳起來，要不是飯盒夠敏銳，早早讓茶水飛開，估計這就要全潑對方身上了呢。吳希望臉色很難看，輕喘著，額上滲出薄汗，就像正在經受某些重大打擊般，他不安的目光在飯盒身上巡視，後者大方得很，由得他看個夠。

　　是的，眼前這個小孩子從認識開始就很不靠譜，但是吳希望這時候卻找不出任何反駁的理由，他覺得自己已經相信小孩的話，這個小孩從開始就很神奇，不再保留實力之後簡直逆天，最近表現出來的實力更加不可思議，如果說還有什麼比戰神這個身份更能解釋一切，那是沒有的。

　　「我……必須為自己的家族著想。」吳希望丟下這一句便落慌而逃。

　　[他很痛苦。]硯說：[但是你不想爭取屬於你的名譽嗎？]

　　是的，硯從不把名利看得多重要，但是他認為『戰神』本該屬於飯盒，小孩取回來是理所當然，不取回才是委屈自己，所以他要問，何況『戰神』所附帶的利益可不止一星半點。

　　飯盒輕笑：「我又不能再混銀河繫了，戰神不戰神，於我一文不值，反而是吳希望，他們的家族如果被剝奪這個名號，那可是滅頂之災呀，吳西皮畢竟是跟我戰到最後的兄弟，何況這事情他也沒有參與，我就不費這個功夫去要回對我沒有用的東西啦。」

　　幽靈輕點頭，他並不在乎飯盒是不是戰神，只要孩子自己想清楚，覺得對就好。看著身側身形碩長，氣勢過人的孩子，幽靈能夠明白服從他，並在他手下工作的那些人，這個孩子已經長大，真有那個魅力。

　　「話說，硯喜歡當戰神伴侶麼？如果你想，我就去要回來。」飯盒笑說，這純屬玩笑，因為他知道硯不看重這些。

　　果然，幽靈是搖頭：[不，我不想你為了這點虛名，苦心經營，身不由己，你還是不要有壓力好。]

　　如果換別人說這話，還可能含有刻意討好或者別的水份，但是由硯說出口，依他那直性子，絕對是真心實意的，飯盒聽得長抽一口氣，撫額失笑，表情無奈又甜蜜。

　　「硯，如果你不能復活，我真的會瘋……不，你要是不復活，至少得這樣子陪著我。」頓了頓，棕髮碧眸的少年人又補充：「我瘋起來絕對很可怕，我不知道我會做什麼，這是我以前從來沒有經歷過的。嗯，或許因為從前我還沒有這個實力，擁有實力之後又成了鬼魂，直到現在我有時候都不能控制自己濫用它的欲望，如果你不在，我可能會變成一個大魔頭哦。」

　　[……]硯沉默，然後特別小心地摸摸少年有發頂，雖然這只能看看，實質上沒有碰觸到。

　　「我是不是很沒用，擁有強大力量之後，就這麼輕易被動搖？失去自我。」飯盒憶起之前多次的力量暴走自爆，及被龍聞激怒後差點引起心靈扭曲，心裡也隱隱有些不安。

　　[要對自己有信心。]硯說：[我也會努力，我會挺過去的，會活過來。]

　　「那好哦，只要有你在，我一定能夠刻制自己，不那麼容易發飆。」飯盒瞪大那雙成長後逐漸狹長而且銳利的眼睛，硬擠出一絲過去可愛圓潤的影子來。

　　硯微笑，覺得眼前的少年還是很可愛，於是又摸摸少年的腦袋，這次沒注意又掏腦袋裡了，他挺尷尬地收回手：[抱歉，沒控制住。]

　　飯盒笑得陽光燦爛地挖坑：「沒事，我不會在意的，但是以後我要是沒控制住，做錯了事，硯也不能怪我哦。」

　　[嗯，好。]硯被陽光迷了眼，沒瞧見那陰損的坑，以至未來摔得肢離破碎，也沒辦法反駁……正直的人吶，從不知道違背自己的承諾又或者作些辯解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