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超高性價比

　聽了午銘的話，東方戎才開始正視面前這個即將步入老年期的男性。萬年過去還能遵從祖先遺命的人，雖然說是認真過頭了，可也足以表示他是真的會跟自己緊密合作。畢竟將來他們是同一個國家的人。有了這個做為保底，東方戎也有些激動了。如果城主要帶領兩個家族的人投奔華國。那麼會不會有更多人要追隨他們而去，這就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情了。

　不過要讓M國的人放走這麼一大群人，尤其還有很多高階異能者，他們肯定會抓狂。所以東方戎對午銘說：“如果要這麼多人一起去華國，我覺得城主對M國一定要有一些珍貴的犧牲。”

　午銘點頭：“話雖如此，但實話實說我並不甘心。而且本身這些實驗室都是帶不走的，一些科研工作者也都表示過願意留在安平城裏繼續生活研究。這對M國來說已經是不小的一筆財富了。這還僅僅是我們一座地下城。另外四座暫時還沒有傳回消息。西部還有一個地下城主要是華國血統的人。其他三個城市裏人多是以M國本土血統為主。雖然我們這座安平城是M國境內最大的，人口也是最多的。但如果把所以人都算上，加上不能移動的資源，M國得到的肯定是七成。所以我們需要你們的幫忙。因為越是讓M國得到的多，將來留下來的人日子肯定就不會太好過。身為城主，即便將來我不在這裏，我也希望留下來的人能過上自由自主的日子。真實的天空不能用自由來換。”

　東方戎思考了一下。“那另外四座地下城的人，同意您的做法嗎？”

　午銘回答：“這件事已經商量了有百年之久了。反對的聲音有很多。但絕大多數人不得不認清現在的情況。畢竟我們只聯繫到了兩個國家的純人類。而另外那兩個國家的人還沒有M國的一半多。這些數量如果再持續減少，將來就更難生存了。所以大家都是在等一個契機。只不過這一次被我碰到了。而正好飛機上有華國人。本來我們就是想要跟所有國家一起進行交涉。這樣對我們的好處會更多一些。”

　東方戎點頭：“這一點一定。每一個國家都會為自己的利益做考慮，這樣各種協商之後你們的能得到的重視肯定更高。但同樣的，M國過後肯定會嚴密監視甚至是以協助為由派兵入住你們的城池。”

　午銘歎氣：“這是意料之中的。也無可厚非。不過我不打算便宜任何人。我希望你能說服華國的軍方。帶頭維護我們的自主權益。然後我們會公開表示，所有可再生的物資，比如牲畜和農耕物資，我們願意十個國家的人都得到均等的資源。另外關於一些合心科技，我們也樂意跟所有國家分享。但我們這麼做，M國肯定恨得牙疼。但也只有這樣把所有的東西都公開，留下來的人才能生活得簡單一些。等過了百十來年，M國人發現真的沒有什麼隱藏的時候，他們自然會對我們放鬆監管。一時的辛苦，總好過被永遠壓榨下去。而且我們向所有國家示好，M國對我們也不敢做出格的舉動。”

　不得不說午銘是一個識時務也懂平衡的人。如果沒有能力守住所有秘密，那麼就公開所有秘密，這是最佳的自保方式。東方戎佩服這些純人類。雖然這麼做對將來有大好處。但他們明明可以用這些資源和特有科技跟其他國家換取更優厚的東西，甚至是只投靠M國，然後一部分人得到最高待遇。但他們選擇的，卻是日後的平靜和徹底暴露在全球人的眼前。這不得不說是魄力，也是心胸的豁達。

　也許事情逼到一定的程度，人不想豁達也不行吧。

　東方戎和午銘的第一次交流就這樣結束了。因為需要得到另外四個城池的回復。所以午銘告訴東方戎他們外出談判的事情，最快也要兩天之後。當然第一次談判的時候他們會帶著七級初精神異能者和科勒去跟M國談。而他會在隱蔽的地方讓午茜帶東方戎和另外幾個國家的一個代表出去一趟。好讓他們跟自己的國家聯絡。第一次談判肯定是不可能談攏，除了劃分國土這件事沒可能之外，亞伯的身份也不足以談判。那麼只要其他國家的人得到消息，一定會以搜救人員幾天沒有消息為由，向M國施壓。然後他們才可以進行下一步的談判計畫。

　由此可以證明。承諾跟所有國家共用資源和科技的事，午銘已經跟另外八個國家的人都說了。而被他們選做M國代表的科勒教授，他肯定是不清楚的。想到這一點，東方戎微微一笑。這把正在好進屋的羅宣嚇了一跳。東方戎可不經常笑，尤其是在這麼個地方，他能笑得出來，那就肯定是有真的好事了。

　看到羅宣，東方戎覺得可以把跟午銘商量的事都告訴他。

　聽完之後，羅宣睜大眼睛：“他們真的會跟我們一起回華國？然後把所有的東西都跟大家平分？”

　東方戎點頭：“我不能確定真假。但這的確是他們最好的選擇。除非他們有能力打過所有的國家。”

　羅宣深思了片，然後握緊拳頭：“那我可以去申請加入他們的藥劑實驗。”

　東方戎沒想到羅宣會突然說這個，有點兒不明白意思：“為什麼？過不了幾天就開始談判了。”

　羅宣回答：“這麼重大的事情談判不可能是幾天。就算我不懂這些，想想一年半載都有可能吧？就算只有兩三個月，一項普通的藥劑實驗也能有眉目。而且秋絮剛加入他們的實驗都可以參加核心實驗，我想他們是真的不打算保守。這樣的話，我去實驗室，也可以接觸到一些東西。不管到時候分得是否平均，咱們也能多得到些什麼。”

　“好。那麼就按照你自己的意思去辦吧。我這裏有小駿寫的幾個菜譜，你可以拿去看看。這裏的食材應該都可以買得到。”

　羅宣疑惑的看東方戎；“你帶這個幹什麼？”

　東方戎面不改色心不跳：“小駿親筆寫的。帶在身上沒事兒看看。”

　羅宣：“……”

　另外四座地下城的回信比午銘料想得快了一天。對於這種原始的通訊方式，東方戎表示非常理解。畢竟網路雖然可以溝通，這麼重大的事還是不能冒險的。從午茜的嘴裏聽說，他們雖然是接入獸世的網路進行娛樂學習溝通。但卻是通過一種類似駭客的手段進行的。只不過現在全球共用網路，他們這些人使用不出龐大的資料量來，如果不是專門有人針對他們調查，是不可能被發現的。但即便這樣，幾乎每隔幾十年他們的網路終端都會被人盯上，只不過他們的網路終端師代代都是超強高手，每一次都巧妙的躲過且隱瞞了過去。

　所以非常時期他們還是得選擇最安全的方式。畢竟他們以供聯絡的飛行異獸是六級雷系異能的填海鷹。而獸人們不會隨意捕獵非狂暴狀態的異能異獸。這是絕對最保險的。

　東方戎第二天就被帶去正式參觀養殖場。之前他只是在邊上路過，今天可以進來，足以證明午銘的話至少有八成是真誠的。

　說是養殖場，其實就是兩千平的一個大型建築。有十層樓高。但實際上裏面卻只有三層。每一層都有類比環境系統，也有虛擬天空。但裏面的植被卻是真實的。雞鴨鵝被混養在同一層樓裏，樓層除了草地和低矮灌木之外，剩下的都是青草。這些雞鴨鵝除了吃草之外，還以人造水域裏的小型魚蝦餵食，地裏也有定時投放的活蟲子。可以說完全是自然餵養。

　二樓是牛羊驢馬和鹿，他們的主要食材就是草。午茜告訴東方戎這些是古地球時期很普通的牧草叫苜蓿，經過進化和雜交之後，如今的苜蓿生長速度飛快，因為沒有四季的約束，所以幾乎一周就能生長出一茬。但因為養殖面積就這麼大，大型牲畜的數量比較少。而且他們一半的肉類食物都是打獵獲得的，這些養殖食材的價格要高一些。

　三樓是數量最多的豬。一個個膘滿肉肥的樣子，就是比一二層要髒得多。氣味兒也更難聞。這些豬的食物非常雜，但是因為是圈養，所以數量比牛羊驢馬什麼的要多出兩三倍。想到媳婦兒做的紅燒肉和東坡肉，東方戎暗地裏咽了下口水。就是考慮到三樓的味道過於“芬芳”，他的食欲很快就被毀掉了。

　“我們之前有希望能夠圈養異獸，但最大的難度就是野外的異獸不容易馴化。如果是普通的小型異獸又是斷了一部分低階獵人的生路。如果有這些原始種的牲畜，倒是可以解決不少問題。”東方戎直言不諱。

　午茜笑道：“你放心。我爺爺不是跟你說了，他要把所有的物資都平分給十個國家嗎？這些當然不例外。而且作為吃慣了這些的我們，不帶著它們和養殖技術，會飲食不調的。這對身心可沒有好處。何況我還希望可以品嘗到你小媳婦兒用這些食材做好吃的呢。”

　東方戎並沒有再接話，而是問了一個問題：“前天路過圖書館，你們這裏都是紙質書籍，這樣不是浪費樹木資源嘛？”

　午茜搖頭：“並不算是。一來是我們人數畢竟不多，人人都愛護書籍。加上絕大多數人都習慣了看電子產物。這些紙質書籍其實也都是一些古代遺物的複製品。基本上除了一些對看書特別有要求的人才會去圖書館借閱之外，其他人很少會去動。二來這些書的紙張製作方式是被我們改良過的。裏面有從異植裏提煉出來的強化素。紙張的韌性和強度可以達到防火防水千年不腐。所以除非是可以去撕毀長時間高溫焚燒，否則不會壞。自然也就用不了多少資源。你們應該沒有有搜索到附近有一大片湖泊邊上有一眼望不到頭的蘆葦吧？那些蘆葦的再生能力非常強，只要留下根，三個月後就又跟收割之前一樣了。那也是重要的飼料和纖維原材料。紙張，衣服都用他。蘆葦的根還是中草藥。不過目前我們只知道周家人得到了中醫的傳承。他家的醫書可是沒有複製過的私藏寶貝。也只有周家的人才懂得號脈針灸這些古華國的醫術。對你們獸人有沒有用我是不知道，但對我們純人類的身體來說，他家的醫術可是非常有用的。而且我從網上找過，也沒發現華國現在有古醫師。”

　這又是一個驚人的意外。空間裏有不少醫書。這跟百草空間的原主人有關。而且空間裏都是中草藥的種苗，從祁駿第一天發現空間裏有書的時候，這些醫書就有了。可不是看書就能懂得號脈診望聞問切這些技術的。看書充其量只能記住藥方藥性，想要對症開藥根本是癡人說夢。如果周家人肯將中醫在華國發揚光大的話，他相信媳婦兒復活的那些古醫藥一定會有更多的用處。

　見東方戎表情凝重，午茜大概猜到了他的意思：“你放心。周家的人只有不足三百。有傳承的只有而是幾個族人。大部分都是三到四級的中級異能者。周爺爺倒是教了六個外姓徒弟，還有他的兩個兒子和兩個孫子四個孫女跟他學醫。他們跟我們午家關係非常親近，我二姐和周爺爺的大孫子已經成親了，我們兩家就是姻親，他們全家人肯定會去華國的。所以你一定要跟華國好好說，必須要把我們接過去。這關係重大。”

　東方戎挑眉：“重大？”

　午茜點頭：“當然重大。因為我們兩家手裏掌握不少真正的古地球時期遺物。其中包括了一些珍貴的書籍和影音資料。如果我們不能去華國，這些東西就只能永遠埋藏下去。”

　“為什麼？”

　“不是跟你說過。我們兩家的先祖是有遺命的，要我們有朝一日一定要回到自己的國家。有些想法是根深蒂固的，尤其這幾樣東西本身就是華國人留下的。按照遺命，如果有機會回去，這些東西必定要讓他復蘇才行。雖然聽起來固執又莫名其妙，可你們永遠無法理解我們祖祖輩輩被壓抑在地下和遠離故土的心情。”

　“我想現在我能明白了。”只有幾天，他就覺得壓抑得厲害。就算儘量不抬起頭看天，那種隨時都會有“天”塌下來的感覺也沒有減弱多少。別人他不知道，但三姐東方艾常一直在國外工作，每一次回來雖然只有幾天，但她表達出來對家的想念是他們在家的人根本不能體會的。雖然一萬多年過去了，這些人類應該已經忘記了那種感覺才對。但如果一代一代的執念被傳遞下來，可能只會更嚴重也不一定。“我們東方家也有一些傳承的東西。其中就有關於中醫的古書。但是我們都不懂。這是除了我爺爺和我之外沒有人知道的事情。我想，如果有這位周家的醫師的話，他應該可以解讀那本書裏的東西。”

　午茜聽後眼睛立刻睜得老大：“真的？你爺爺能同意你這麼做嗎？而且你把這麼重要的事告訴我，你就這麼相信我？”

　東方戎回答：“我相信的是我們同是一個國家的人。我想你也是因為這樣才願意把這些事情告訴我。而且一本書再珍貴，如果不能將裏面的內容解讀出來傳承下去，那也不過是一個死物。你應該知道我的伴侶把他研究出來的所有食譜都無償的分享在了網路上。我爺爺也把古華國的一本珍貴棋譜公佈了出來。不過這個網路上沒有，因為是咱們華國的象棋，所以先自己人研究。所以如果周家人可以將醫書的內容解讀出來跟大家分享的話，一本書我們東方家還是不吝嗇的。”

　這些話裏的信息量頗大。最後幾句的“咱們”和“自己人”的用意非常明顯。而之前那些話聽著豁達的背後，卻有東方戎的另外用意。空間裏的醫書少說上百本。有真正是遠古華國時期的珍貴典藏，也有一些後世的精簡提煉。他不會介意拿出一本來跟大家分享。但周家的人萬年來固封在這麼一塊地方，手裏就算有再多的醫書也已經熟爛於心了。有新的傳承醫書他絕對會非常動心。承諾把醫書交給他研究，這可比承諾給他高官厚祿要更有吸引力。比較而言，他只需要付出一本醫書的手抄本，就可以搞定了。性價比高得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