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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子(面癱攻X冷靜受)》第18章
☆、第十八章 伶人

  酒飯吃了一會兒子,花園裡就設好了戲檯子,三個有名的班子準備輪番唱戲。

  下人拿了折子請唐敬來點,如今放眼望去,赴宴的人身份最高的莫過於慶王爺。

  唐敬當然拿過去請趙和慶先點,趙和慶與唐敬客氣了幾句,郁瑞瞧他們客氣的樣子,就好像那日酒樓是他看錯了一樣。

  趙和慶點了兩折頗為喜慶的,三個戲班子雖然名聲齊頭,但是專攻的內容其實不一樣,常秋班擅長唱曲,論誰是頭牌,自然是老闆柳常秋。

  柳常秋做了老闆之後雖然已經很久不出來唱戲,但是如果有貴人來請,也不會托大,就像之前趙和慶請他去府上一樣。

  說起這個戲班子的老闆,可是十分知進退懂規矩的,周旋在達官貴人之間難免有磕磕碰碰,但常秋從來游刃有餘,不會招惹誰不快,總是多火爆秉性的碰到常秋手裡也變成了沒脾氣。

  伴著琴弦的聲音,一個花旦背著手甩起水袖,婀娜風韻的身段兒輕擰著,繡鞋隱藏在長長的戲袍下,微微踢出了個邊兒,看得人都不約的屏住了呼吸。

  花旦輕挪著蓮步,走了幾步,鳳眼斜瞟,開了一句腔,才有人回過神來,一面拍手一面高聲叫好。

  眾人一瞧趙和慶和唐敬都拍了手,自然也跟著一起叫好。

  郁瑞雖然也聽戲,但是不怎麼能聽出來好壞,花旦的顏色是漂亮的,但還不至於叫他看呆了眼,倒是身後的芷熙看的歡快,芷熙也是喜歡熱鬧的人,若不是礙於自己的身份要服侍少爺,估計也要叫好起來。

  柳常秋一連唱了兩折才退下台來,趙和慶的眼睛直勾勾的追著,叫人看起來覺得他是個名副其實的掛名王爺。

  趙和慶對唐敬道:「叫常秋也來喝兩杯助助興罷。」

  唐敬沒反對,王爺發了話,也不能掃興,就轉頭讓誠恕去請常秋過來。

  約莫過了一盞茶時間,常秋才卸了戲裝,面上掛著笑意款款走過來給眾位請安。

  他雖是一身男子裝扮,但眼眉清秀精緻,打眼一瞧確實是個風流人物,尤其常秋愛笑,就更顯的眉目如畫,看得人賞心悅目。

  台上又有人在唱曲兒,只不過眾人的目光都往常秋身上投,也沒什麼人再去聽曲兒。

  趙和慶笑道:「聽說唐敬你府裡有個寶貝疙瘩,還是皇兄御賜的,如今大家都在興頭上,不如請出來也唱一曲,倒叫大家分辨分辨誰高誰低。」

  唐敬沒推辭,一點兒也不像趙和慶說的是什麼寶貝疙瘩,讓誠恕去請溏笙公子過來。

  差不多過了一炷香時間,才見小廝引著一個懷裡抱琴人往這邊走。

  看身段與常秋不相上下,只不過那人低著頭,看不到生的什麼模樣。

  走的近來,郁瑞才看到,面目生得的確驚為天人,但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沒有常秋愛笑,讓人無端的覺著隔閡。

  溏笙公子給諸位請了安,抱著琴步上戲台,他並不會唱曲兒,所以只能撫琴給眾人助興。

  芷熙瞧沒人注意,笑著對郁瑞道:「少爺,您說這溏笙公子好看一些,還是常秋老闆更勝一籌?」

  郁瑞挑了挑眉,反問道:「依你看呢。」

  芷熙又笑,搖頭晃腦的說道:「依奴婢看,美則美矣,就是太過陰柔,還是少爺更好看些!」

  郁瑞道:「你想拍馬屁,不怕又拍到馬腿上?」

  「奴婢知道少爺您為人好,就算奴婢拍錯了,也不會太怪罪的。」

  芷熙繼續說道:「奴婢覺著嘛,這個溏笙公子一副別人欠他幾百弔錢的模樣,苦哈哈的實在不討人喜歡,而這個柳老闆,一臉的諂媚相,也不如何好。」

  「什麼都叫你說了。」

  芷熙聳了聳鼻子沒再說話。

  倒不是她說的不對,郁瑞只是覺得這些和自己不相干,沒必要去置喙,哪個富貴人家家裡不養些伶人,如果沒有伶人反而會被其他人嘲笑了去。

  而這個伶人,趁著年紀還輕,賣弄顏色陪酒唱曲什麼的,不比任何一個花樓的姑娘少,倘或清高,得罪了什麼人,就混跡不下去。

  郁瑞覺著無趣,耳邊聽著曲兒聲,漸漸有些眼皮發重,其他人都樂在其中,不停的叫好勸酒,偏生郁瑞頭一點一點的,開始要打瞌睡。

  芷熙瞧著少爺要睡,輕輕撥了他一下,郁瑞嚇了一跳,後背都挺直了,揉了揉眼睛,拿起蓋盅來呷了口茶醒醒盹兒,結果沒過多長時間眼皮又開始發重。

  芷熙也知道少爺累了,少爺的身子骨一向不好,平日裡在家裡或者家塾,都沒有擺宴這麼鬧騰,人多又雜,難免費神。

  不過現在還沒有散席,如果睡著難免會顯得不恭敬。

  趙和慶同唐敬假客氣著,在外人眼裡倆人關係不鹹不淡,就是有錢商人和王爺的關係,趙和慶被眾人捧著,一面喝酒一面嘮嗑,偶爾說些葷段子。

  唐敬只是聽著,讓人覺得不怎麼好相與,眾人都知道唐家以前的身份地位,商人在官家眼裡根本不值一提,但是唐敬這個商人不同,縱使他今日是個商賈,但也沒人敢明面上貶低他,一個商賈做到都讓皇上來忌憚,卻也是不容易的事。

  唐敬是做過官的人,領過兵殺過敵的人,甚至還世襲過王位,不是不明白官高於商的道理,只不過唐敬看的比其他人透徹,如今唐家還能有如此的興旺,也都是唐敬的功勞,倘或唐敬當年不自己交出兵權,也不知是什麼光景了。

  唐敬雖然聽著眾人熱鬧,但並沒有多大興趣,或許他秉性如此,從小開始無論是讀書還是習武都非常嚴苛,以至於他覺著沒什麼事物是能讓自己牽掛的,除了光大門楣,唐敬也不知自己想要什麼。

  他面上沒有什麼不耐,枯坐著,不經意撇頭,就看見坐在隔手的郁瑞雙手放在膝蓋上,頭微微垂著,下巴幾乎要碰到胸口,一眼看去就知道是睡著了。

  天色雖然黑了,但是離散席還有很長時間,芷熙瞧見唐敬往這邊看,心裡驚了一跳,趕緊又去撥郁瑞。

  郁瑞這回睡得比較瓷實,只是晃了晃頭,緊跟著覺得身上一輕,下意識掙了一下,趕緊睜開眼睛,原是被唐敬抱著,自己手裡還抓著唐敬的前襟。

  唐敬和太夫人告了話,說郁瑞身子骨不好,要先送郁瑞回房去歇息。

  郁瑞本身睡得迷迷登登的,知道他又要在賓客面前扮演父慈子孝,於是所幸就放軟了身子靠進唐敬懷裡繼續睡。

  這倒嚇壞了跟著郁瑞的芷熙,連大氣兒也不敢喘一聲兒,生怕老爺發怒,不過讓芷熙意外的是,少爺在宴席上打盹兒,老爺竟然不責怪,而且親自抱著少爺回房去休息。

  郁瑞雖然沒做什麼體力活,但掛著笑應付賓客相當勞神,又推脫不了喝了些酒,一覺睡得非常安穩,直到第二天一大早,郁瑞才醒過來。

  一睜眼就看見淺色的床頂,郁瑞沒反應過來,他的意識還在宴席上,眨了眨眼,慢慢才想起來,原來自己是睡著了,被唐敬帶回來的。

  郁瑞喊了一聲「芷熙」,芷熙正站在外間兒等著伺候,趕緊進來,看見郁瑞懶散散的躺著,著急道:「少爺呀,大事不好了!」

  郁瑞瞧了她一眼,道:「怎麼了?」

  芷熙把衣裳放在旁邊的小凳上,道:「奴婢一大早就聽值夜的下人說,昨天散了戲,三個戲班子都走了,唯獨那個諂媚相的柳老闆沒走,眼下還留在府裡呢,慶王爺說常秋性格爽快,正好給老爺添添樂呵。」

  郁瑞示意芷熙扶自己起來,靠坐著,道:「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你該告訴後院兒的姨太太們,老爺又接新人進宅子了。」

  芷熙瞪大了眼睛道:「可柳老闆天生是個諂媚臉啊,他能說會道的,萬一跟老爺面前嚼少爺的舌頭根子,豈不是大事不好了!」

  郁瑞伸直了胳膊,讓芷熙將袖子整理好,道:「你竟擔心些有的沒的。」

  說著不禁垂了眼,哂笑道:「柳老闆再是絕色,再是能說會道,但始終是個男人,不能生孩子,不能給唐家添香火,其他的也都是瞎掰。」

  芷熙想了想,似乎覺得是這麼回事兒。

  郁瑞身為唐家的嫡子,根本不怕唐敬納什麼妾,家裡有多少伶人琴師,說白了妾的身份地位不夠,生了兒子也沒用,男子就更不用說了,饒是他多得寵,也不可能給郁瑞帶來威脅。

  不管郁瑞是不是瘸子,如今的唐家他就是嫡子,經過了一輩子,郁瑞並不是野心很大的人,只要沒人觸動他的底線,他才不會去管自己的便宜爹有幾個男妾幾個侍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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