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墮7[豔情]
【七】
允祥走後,月神祇好進入溫泉之中沐浴洗去殘留在體內的精液。
如果是以前,做為神的時候,遇到此類事件,他都覺得毫無阻礙,正大光明。神無愛,所以也就無「對愛的忠貞」之類的觀念。所以他根本不必有所隱藏,一切都理所應當。
可是現在允祥與他「偷歡(不知道為什麼要用「偷歡」二字),直覺不能讓允禛知道,雖然允禛不是他什麼人,也只是在郊外「撿拾擄掠」於他,可是,為什麼對那個男人,就是不一樣呢?伴著他就像伴著一股春情之泉一般可靠踏實。
思考的時候,下身又被一股強大水柱佔領,毫無辦法地又被水神佔有一番,才從溫泉中濕漉漉地爬上來。
好似來到人間,就只是來一直體驗「歡愛」之妙。無時無刻地不與男人發生關係。月神祇好祈禱,只要允禛就好……
傍晚之時,男人回來家中,有些疲倦。
吃晚飯的時候,允禛與他對面而坐,月神不食煙火,就只一直在旁為男人施酒布菜,乖巧溫順。
好似做了「壞事」的小動物,討好「主人」以求原諒。
「你怎麼這麼乖?」允禛拉著他的手,讓他坐於膝上,兩人相擁,柔情蜜意。
允禛不由歎息,訴說政事繁忙,處於人世就要為人世凡事奔忙,遵守人類事務規則。將被皇帝派遣去查辦民部官員拖欠庫銀之事。暫離幾日。因為行程匆忙,跟隨官員眾多,不好帶他。
月神也悵然,第一次嘗到所謂「別離苦」。
「不過幾日,」允禛安慰,「要是差我去辦水患,你我還不知幾年才能相見呢?」
「我不要!」月神抱著男人搖頭親暱。
允禛微笑,「若是父皇差我去外地整治水患,我必是要帶你去,不過外邊艱苦凶險,你可願跟著我?」
月神抱住男人的臉,目光灼灼。
「?」允禛疑問。
月神吻上男人的嘴唇,一路吻舔,學會了接吻,就咬住男人的舌,細細吮吸。
「怎麼了?」男人笑著,目光晶亮。
「當然。」月神輕輕地說。
男人聽著月神如此認真的口吻,他的表情也真摯的可愛,心中不由觸動,愛意巨盛,卻不知如何表達心中滿溢熱戀,就兩隻粗壯手臂緊箍著懷中的細瘦之軀,嘴唇不斷磨蹭男人雪白頸項。
月神被蹭的癢癢,反手去撓男人的癢癢,可惜男人如一尊磐石,根本不為所動。
「啊……不要……」月神笑著推拒。
男人也笑了,兩人一起相擁笑鬧。
……
男人走了之後,下了一場大雪。
月神站在雕樑畫棟下,院中梅花已經盛開,天地間一片蒼茫,只有不斷飄落旋轉的大朵雪花。
允祥前來邀他喝酒,月神寂寞難耐,又聽說是「四哥叫我照顧於你,陪你解悶。」禁不住說動,於是前去,神對人類生活總是很好奇。
兩人坐於「稻花香」暖廬之內,這是一座位於京城郊外山野開闊地帶的著名賞雪酒閣,許多高級官員,名流雅士,皇室子弟都會前來駐足於此。
「月神哥,你們天上不下雪吧?」允祥飲著酒,斜臥於榻,神情悠閒。
木格鏤花窗戶撐起,外邊天地廣闊,一片雪白清潔安靜。
「嗯。」月神回答,站在窗前凝望,如一朵一塵不染的雪花。
「站在你們天上欣賞人間之雪,別有一番風味吧?」允祥的問題天馬行空,帶著少年的怪異與遐想。
「天上哪有人間繁華有趣,只是平靜安寧。看不到雪。上邊望不到人間界。」
「哦?」允祥覺得有趣,「那你們是怎麼生活的?」
「每位神都有一間巨大宮殿,就一個人住在裡面。」
「不會寂寞冷清嗎?」
「一直是寂寞,又怎麼會知道那是『寂寞』?」
月神下來人間,才領略到以前的生活真是寂寞。可是以前卻也那麼度過了無數日月。現在想來真不可思議。如果嘗到人間滋味,再要上去哪怕呆上一個月,也應該如十年那般漫長難熬吧。那樣的日子會難以想像。特別是……如果和允禛分開……
只要男人在身旁,冷清荒漠的日子也會繁華似錦。
「喲!十三弟!你也來此賞雪?」吵鬧的聲音將二人談話打斷,華貴皮裘包裹著一個稍顯圓壯的身影轉入他們屋閣,風風火火,意氣跋扈。
「十哥。你也來了。」允祥扯嘴唇,並無恭敬。
十王爺允禧一出現,那麼八王爺允祠,九王爺允祺也必定現身,他三人最是要好,行坐都在一塊,就如那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
果然允祠抱著手爐氣定神閒地轉進,接著是一臉傲氣的允祺。
允祥見到八哥,不得不下榻行禮,寒暄。
八,九,十王爺是八王黨一派,允祥與他們並非一流,他是四王爺允禛的心腹,所以與面前三人貌合神離,止於表面親熱。
「喲!這是誰啊?」肚中草包,外貌武壯的十王爺允禧一驚一乍,圍著挺拔筆直身材的月神轉著頭不停觀看。
月神扭著脖頸莫名其妙地望他。
三位王爺看到月神的花容月貌,都驚怔一刻,如此絕色男子,世間絕無。特別是他純潔的高貴的氣質,天神中都是罕有。
允禧呆愣片刻,直嚥口水,「美啊!真美!漂亮啊!真漂亮!」
「還會發光的?是不是皮膚太雪白的緣故?膚白了好啊!嘗起來特別可口!」
允禧為人粗俗好色,直道心中所想。
允祠忙為弟弟打圓場,「這位是哪來的神仙?十三弟還不為我們介紹引薦?」彬彬而有禮。
允祥看著允禧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樣,心中當然大怒不悅,月神是只有他與四哥才能碰觸愛戀的,老十那模樣看在眼中實在欠揍。
「只是四哥的朋友,四哥不在,我來陪場,我們正要告辭。」允祥面容冷淡。
「誒?十三弟留步!」允祺忍不住勸場,也想要多觀看月神美色。
允祥不做理會,拖著月神,向八哥允祠行了行禮,逕自走了。
留下屋內三人傻愣愣地站著。
允祥與月神在蒼茫雪地中行步,允禧和允祺還站在窗戶上遠遠一路目送,無限感歎。
允祠坐在榻上看著二位弟弟的窩囊模樣直想踹。
「八哥!憑什麼四哥和老十三就能擁有那樣美人?!」允禧憤憤不平。
「就是!他媽的真憋氣!我玩了無數美女,竟然沒一個能比得上他?!」允祺道。
「九哥你不是不好男色麼?」允禧道。
「那要看是誰的『色』?那樣的男人,誰不想?」允祺第一次對男人發生了興趣。
「二個沒出息的東西!一個男人就能讓你們失魂落魄成這樣?」允祠罵道。
……
跟允祥漫步在銀裝素裹的雪白世界中,月神還是覺得很愜意。這是他第一次來到人間界,第一次看到下雪。
確實,很美。賞心悅目。
四下茫茫皆無人,身旁美少年握住他的手。
「月神哥……」
「?」
「你應當是雪神才對!純白乾淨的模樣!」允祥眼含微笑,很是動情。
月神一笑,允祥看得情癡,兩個人在冰天雪地中接吻,這種露天親熱很奇妙。
「月神哥,我和哥哥,你更愛哪一個?」允祥青春火熱的呼吸噴在月神修長的脖頸上,兩人貼身擁抱。
「當然你哥哥了。」月神毫不遲疑地回答。他是神,所以並無人類的做作。
允祥很失望,「哥哥當然我是不能相比!只求能與哥哥分享你就好。」
月神垂著睫毛,不置可否。腦中空白,所以並無思索。
允祥對他毛手毛腳,不斷摸索,月神開始情難自己。
允祥本來只是對著懷中的男人情不自禁地愛撫,並無打算與他野外交合的意圖,畢竟冰雪連天,一直在掉落鵝毛大雪。而且雖然四野無人,可是畢竟是京城近郊,一旦被人發現皇室子弟,竟然在野外幹如此「羞恥勾當」,傳到皇帝老子的耳中可不是鬧著玩。
可是月神顯然什麼都不明白,已然全身靠於他的胸懷中,目含秋水。他不懂得人類世界的規章與道德約束,只道心中想要便去做,曠野室內哪有分別。
允祥是熱血性情之人,當下也顧不得許多,寬衣解帶,撩起錦袍,將月神抱靠在一根橫長於地的樹幹上,大手扶捏住他的腰身,兩個人火熱抽插起來。
月神還是很忠於身下快感,特別是呼吸著山野中的空氣清涼新鮮,更添興致,修長雙腿盤於男人腰間,被猛烈頂撞的時候,雙臂抱著男人的脖頸,伸指尖接住一片雪花,六芒繁複,口中被頂的呻吟出聲。內心隱約懷念起最初與那只漆黑野獸的野天交合。
雖然覺得恥辱,當時什麼都不懂,從不懂到懵懂,被那樣狠命蹂躪插幹三日,卻也會有被狠狠凌虐的快感。是那只黑豹讓他慢慢渴望了被插入對待,也許喜歡被插入,就是一種喜歡被虐的體質,內心中總是渴望巨大的難以承受的激熱之情。
可是與允祥歡愛,內心中總是有所坷絆,也許是在惦念遠離的男人允禛,月神拒絕允祥晚上留宿四王府。因為如果整晚留宿,他知道允祥一晚上都會不停抱他。
允祥想了想,可能也覺得四哥不在,自己留宿四爺府整晚確實不妥,遂邀請月神前去自己王府小住。
「四哥不在,我得保護你。」允祥道。
「保護我?在這重重庭院中,難道還會有人飛進來吃掉我?」月神不懂人間險惡。
「月神哥,你是神!你要明白你的處境!多少人看見你,都會對你想入非非!」
月神不由冷笑,「所以你也是一個。」
忽然話題就很尷尬。神缺少人類感情,冷漠起來,會有理所當然的陌生和距離千里,會將所有相處情意都毫無理由與無所謂的扯爛拋掉。
允祥聽著這樣的話,看著這樣冰涼的一個人,晌午還和自己歡好於林中雪地,急切火熱纏綿熱吻,現在就如此涼薄,不由心下著惱,他是直情真性之人,自然轉身抬步就走,不作耽擱停留。
也許這位豪氣少年明日還會再來,但現下確實惱火,惱此男人轉臉無情。
允祥不知道,就在自己離去不久,月神就和他分隔久遠,最後歷經千辛萬苦,他們才得以相見。
如果時光可以重選,一萬次他都會重新選擇要守護在他身邊,不管他當時多麼惱氣,也要保護他周全,直到四哥回抵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