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入使用能幫助您收藏更多喜歡的好書,
希望大家都能多多登入,管理員在此感激不盡啦!
《格裡芬士兵前哨》第45章
46、紅色披肩

  格裡芬州,曾是南大陸的明珠,帝國的旅遊聖地。現在,這裡確是一個只有灰白水泥色的都市,需要修養的地區太多,道路更是坑坑窪窪的不平坦。

  戰爭過後,一切都在等待復甦。

  這是天氣並不好的一段時日。各種災害侵襲著格裡芬地區的農田與並不健壯的新都市。幾日來,隨著連續不好的消息接連的被送到新總統府,新上任的聯盟副總統內南.伯內特.吉德決定對受災最嚴重的格裡芬地區進行一次實地考察。

  這日清晨,內南.伯內特.吉德先生一動不動的坐在自己的辦公室。他有些呼吸困難,還有些站不起來的感覺。外面準備好的車隊已經等待了他大約一小時三十多分鐘,對於一向守時的內南.伯內特.吉德先生來說,是少見的事情。

  他就是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仿若一尊雕塑。

  瑞嵐溫.菲爾彌.伯內特夫人推開丈夫辦公室的房門,慢慢的走了進來。她先是看了一眼坐在辦公桌前,逆坐在清晨光輝下,內南.伯內特.吉德先生的那張背光的臉,她看不清楚他,卻能聽到他問她。

  「你怎麼來了?」內南.伯內特.吉德先生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抑鬱。

  瑞嵐溫.菲爾彌.伯內特夫人慢慢的走到那張桌子面前,優雅的摘下自己手裡那雙小羊皮手套,一邊摘,一邊帶著漫不經心的語調說:「您要去格裡芬?」

  「是,馬上要出發了。」內南.伯內特.吉德先生站了起來,做出馬上要出去的樣子。

  「我想……我應該跟您一起去。畢竟,我這個總統的妻子,也需要時常站在您身邊常常露個臉。」瑞嵐溫.菲爾彌.伯內特夫人看著他由光線下逆轉的臉,走過去,伸出手在他的下巴上刮了兩下後笑笑繼續說:「您在害怕?」

  她的丈夫一貫不帶的表情的臉上有些扭曲,但,是還是努力克制住了。

  瑞嵐溫.菲爾彌.伯內特夫人似乎很高興看到丈夫的失態,她仰頭看天的說:「他們說,你要去災情最嚴重的礦坑區,您一定……很害怕吧,雖然那裡現在住著的都是災民……但是,夏爾的鬼魂在那裡,他等了您很久了,您一定能聽到他的笑聲的,他會快樂的撲到您懷裡,撒嬌,打滾,像波比(狗)一般撒歡兒……」她又慢慢走到總統的座位上,很舒服的坐在那裡,她翹起自己的二郎腿,露出兩條白腿,來回打著優雅的叉子,她的語調悠然自得,就像說著情話,但句句又是誅心之言:

  「我們走得脫嗎?怎麼可能呢……最近,我常常做那樣的夢。在我的故鄉,我的小閣樓,我那張潔白的小床……我張開雙臂,全身心的賴進去,我愉快的睜開眼,卻看到他渾身是血的躺在我身邊問我,『媽媽為什麼不愛我』。是啊,為什麼呢?您知道的,那閣樓是我最愛的地方,現在,我做夢……卻也不敢去了……」

  瑞嵐溫.菲爾彌.伯內特夫人向上翻著眼皮,將一些水分嚥了回去。繼續用譏諷的語調說:「您敢做夢嗎?我親愛的丈夫。您敢去礦坑區嗎?……」

  「閉嘴,閉嘴!!」大總統先生突然猛地扯下自己的領帶,脫去自己的上衣,他走到辦公室的窗簾前大力的拉上它……隨著窗簾鋼鐵環扣連鎖的摩擦聲,一切墮入黑暗……

  那組車隊終於在警車,軍車,禮儀車的帶領下走出了總統府,在媒體的閃光燈的照耀下,給格裡芬重災區帶去一份希望。

  副總統坐在他的車內,神色又再次平和,悲天憫人的那股子與民同悲的味道充裕他全身。不用做任何演講,不用說多一個字。每一人都能看出,這個國家的某位主人,他是多麼的擔心,多麼的為民而心急如焚。

  獨自躺在總統辦公室的瑞嵐溫.菲爾彌.伯內特夫人,用一卷毯子裹著自己的身體,靠在窗臺上,臉上帶著一絲放鬆與微笑,看著那車隊離開。

  「他總歸是離不開我的,只有我最瞭解他。」她笑說。

  幾隻白鴿飛落在窗臺上,咕咕咕的不知在索求著什麼。

  「只是……委屈了您,老爺他……,我是說他以前不這樣。您需要給他找個心理醫生了。」管家阿爾平手裡捧著一套新衣服,有禮貌的向女主人建議。

  總統夫人笑了下,慢慢站起來,圈在她身上的毯子緩緩的滑下。一些猙獰的青紫色,成片的出現在胸部之下的位置。她走到阿爾平面前,拿起一條帶著絲邊的內褲,慢慢的穿著,臉上看不出半分的痛苦之色,她的語氣裡帶著一絲解脫,還有一絲痛快:「哦!哦!阿爾平,您又天真了。」

  阿爾平沒有說話,只是神色嚴肅的看著夫人穿著一套與剛才一模一樣的衣衫,對著牆壁上的尊銀色的雕像方座化妝。她挑出豔麗的口紅遮蓋蒼白的唇色,她拿著一塊隨意揪來的軟紙在口腔裡擦了一圈,丟在地板上。

  那紙團,由白色變成了粉紅色……

  「阿爾平,今晚有個夫人茶會,準備一些……伯內特家的傳統點心,啊哈,我娘家的廚子做著伯內特家的傳統點心,好吧,多準備點,奶油多一些,緊俏的香料多放一些……我要帶那套……那套珍珠,在九號櫃。把那些所謂夫人的資料給我準備一套,有關於特殊的嗜好,怪癖,喜歡的顏色……你知道的。麥德斯這邊的圈子我不熟……這是個大問題……」

  瑞嵐溫.菲爾彌.伯內特夫人穿好鞋子,一邊嘮叨一邊踩著一堆破爛的衣服布料走出辦公室。她大力的摔上房門,整理了一下衣服,微微將下巴向上挑起,兩個肩膀優雅的聳動幾下,渾身的筋骨便立刻整裝完畢。她如女王,驕傲的露著她的謙和親切的牙齒,對每個僕人,每個士兵的名字都了若指掌,

  她來到走廊,她的女秘書捧著一個早就準備好的生日蛋糕,她們一起露出俏皮的笑,一起悄悄走入總統府的司機房。隨著一聲巨大的拉炮聲,總統夫人大聲的對那位滿身油泥,叼著香煙的老司機喊到:「生日快樂!親愛的瑞!」

  老司機嘴巴裡的香煙嘴邊掉落在地,頓時淚流滿面……

  邵江一與螣柏,猶如躺在滾在浪尖舢板上一般的在蟲浪頂頭翻滾。整整四個小時了,他們的路程還沒結束。

  「哈……」邵江一微微的打個哈欠,竟是一覺醒來。在他的身邊傳來一聲壓抑著的氣惱的聲音:「您竟睡得著?」

  「要不然呢?陪著您一起害怕嗎?」回答的聲音很無賴。

  自從進入這洞穴,螣柏就覺得自己成了被捉弄的物件,不知道身邊這人怎麼來的膽子,竟然敢調戲長官。

  已經習慣在黑暗中窺視的邵江一,側著頭,好奇的看著那張表情不斷變換的臉,自從進入這裡,這張臉就變得很活潑,很白癡,很有意思……那一整張雞蛋臉,竟然能萌發出一種強大的,不好說的,難以形容的……邵江一也不懂得,反正就是看著就想欺負的氣氛,感覺?表情?

  邵江一不敢將這種情緒歸納與本我,他不懂得這種情緒是不是真實的,不過他想,如果不是畏懼死亡,不是害怕驚了蟲子……他覺著有團火,要燒的他炸開了……在炸開之前,欺負一下,應該也沒什麼吧?

  其實,那些蟲兒很膽小,唯一保護自己的手段就是拼命地四處亂飛。其實,也沒那麼可怕對嗎?動作小一點的捏幾下沒什麼吧?

  「吃東西嗎?」邵江一問他。

  螣柏恩了一聲,他早就餓了。

  在袋子裡摸索了一下後,邵江一遞給他一塊東西。螣柏接過那塊東西,大力的咬了一口,接著一邊咀嚼,一邊讚美:「我覺得……老黑是個美食家。」

  那是老黑的硬皮面餅兒。他們使勁咀嚼著,找到了最佳的打發時間的方式。

  磨牙!

  螣柏說:「那傢伙一定在那裡等你。」

  「老黑?」

  「恩。」

  「華萊士不是也在等你嗎?」

  「那不同,我跟華萊士是摯友。」

  「難道我跟老黑就不是?」

  「當然不是,別人看人看臉,老黑看你看臀部,我看到過好幾次。」

  「華萊士也是這樣看你的,我也看到過好幾次。」

  「嘿,說謊,也要說合情合理的謊言,政治家怎麼會有這種情緒呢?情感這東西屬於政治第二需要的需求,他們相信權力之下萬物臣服……真是個傻大兵。」

  「政治家?」

  「對,政治家。」

  「華萊士是個政治家?」

  「不像嗎?」

  「當然不,他那種人,一輩子都不會是政治家!」

  螣柏仰面朝天的躺著,嘴巴裡快速的咀嚼著,他伸展自己艱難的食管,咽下那塊餅笑了下轉開話題:「說說你。」

  邵江一找出水囊,打開喝了一口,螣柏也喝了一口水,然後小心的擰好水囊蓋子。

  「說我?」邵江一覺得自己完全沒什麼好說的。

  「對啊,我們總得找點事情做。」螣柏的眼睛亮亮的,令人無法拒絕,他的語調興奮還帶著一絲哀求說:「說……就說你的童年。」

  那蟲兒帶著他們向地下延伸著,行進著……

  邵江一好一會的一言不發。

  螣柏開口道歉:「抱歉!」

  「為什麼道歉?」邵江一迷惑不解。

  「不是每個人都願意說……很抱歉。我提了不該提的要求。」

  「沒什麼了,我在想……到底說那一天呢?」邵江一認真的思考著,終於開始緩緩地敘述:

  「那家人,住在格裡芬的格雲瑟區。那就是一戶很普通的人家,爸爸,媽媽,哥哥,姐姐,還有一棟老城堡。在城堡三層的陽臺最前端,可以看到格裡芬海岸線。四季交替中,每個黎明前的六點左右,紅色的陽光就在天的那邊露出半圓,即使是半圓那也提供給了這片土地足夠的光線。那光線美極了……就像金子。

  陽光溫暖的每一天都照耀格雲瑟,偶爾一些沙鷗也會降落在陽臺上索食,那家最小的孩子,總是喜歡將不喜歡吃的東西塞進口袋,最後便宜了那些鴿子。他如此調皮,但是父母從不怪罪他。

  古老厚重的灰青色的城堡,綠色的草地,草地上的挺拔古樹。古樹下掛著著的簡易秋千上坐著最小的弟弟。姐姐坐在草地邊緣讀者古代詩歌,她為魚留在海裡的眼淚哭泣。哥哥過來嘲笑她是個淚包。他們在草地上追打著,銀鈴一般的笑容傳入古堡內……

  母親的手指很巧,她總是彈奏著世界第一好聽的曲兒,她有一條暗紅色的披肩。每當孩子們在玩具房睡著了,那披肩就會出現在她最愛的孩子身上。

  哥哥一下一下的將秋千推得高高的。母親求大兒子手勁輕一些,不要傷害到他們最小的孩子。老僕人端過一些點心,站在走廊口呼喊,孩子們沖了過去。母親要求他們去清潔自己,孩子們無奈的涎著口水去洗自己的小髒手……卻永遠洗不乾淨。

  一輛軍車緩緩停在門口,父親穿著帥氣挺拔的軍服下了車子。不知道那個孩子中的一個發現了他,總之他們尖叫著一起沖了過去,就像一個個的樹袋熊一般蹦掛在了父親的身上,那位高大帥氣的軍人假意不敵,躺在庭院口的草地上和孩子們扭打在了一起。

  他們一起吃午餐,一起虔誠祈禱,最小的他雙手緊合的祈禱:『感謝上蒼,我今天是個好孩子,沒有拔波比(狗)的毛,沒有偷吃巧克力,自己的起得床,自己清潔牙齒。請上蒼送我一輛斑馬車(兒童玩具),那樣我會更加乖。』

  全家為這個小傢伙忍俊不住,樂的不行……每當星期五,家裡會開聚會,艾迪一家會來做客。成群的孩子在草地上撒歡,追的可憐的波比滿地跑……」

  邵江一的聲音越來越小,他不知道螣柏是不是再聽,在這個過程當中,螣柏一言不發。

  「真美,就像一幅家庭油畫……」螣柏讚歎。

  「是啊。」邵江一語調不起伏的回答。

  「你是誰?哥哥?弟弟?」

  「我啊……我是那幅畫下,觀賞油畫的人!」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