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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任家二少》第28章
第三十章:她的選擇

  十月金秋,正是收穫的季節。

  沿途走來,石板鋪就的官道旁是一望無際的稻田,金黃色的麥穗隨風搖曳,細細碎碎的稻殼應著微風而起,陽光下折射出豐收的光點。本該是一副農忙歡樂地景象,卻因為戰事的緊張,田地裡忙碌的農夫不但沒有豐收的喜悅,反而帶著顯而易見的驚慌。每當有車馬從他們身邊疾馳而過時,便驚恐的抬頭遙望,生怕是敵人來襲。

  本在車內說說笑笑的三人,也因此情此景收斂了心情,氣氛頗有些沉重,一路沉默的到達了濱門。

  進入濱門時,已是傍晚。

  剛剛走下馬車,回身攙著鳳娘下車時,一個帶著少女獨有的清新氣息的身影已經飛到了面前:「肖哥哥!」

  回眸,愕然:「娉婷?」

  娉婷此時一身水藍,更襯得少女的膚色白皙粉嫩,圓圓的小臉上綻放著喜悅的光芒。顧忌著人來人往,娉婷才在他身前的一步處剎住了腳步,扯著他的衣袖撅嘴埋怨道:「肖哥哥,你還記得我啊!」

  任刃笑笑,的確呢,自從王家出事後便再沒見過,掐指算來也有兩個月了。拍了拍少女圓潤的肩頭解釋著:「我當然記得你啊。只是你怎麼跑這裡來了?」

  濱門是軍事重地,怎麼會讓她一個富家小姐隨便進出的?

  「二哥也來了。」娉婷連忙轉移話題。

  「王明航?」任刃驚訝,王家的案子剛剛結束不久,他現在不應該料理王家的生意嗎,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二哥是來參軍的。」娉婷聲音有些低落的說道。

  任刃更驚訝了。

  此時的鳳娘則捧著肚子靠在馬車邊上,手肘杵了身邊的林澤生一下,下巴向少男少女交談的畫面揚了揚,不懷好意的笑了,「小生生,你的情敵?」

  林澤生淺淺的笑,揉了揉被她撞疼的地方,不冷不淡的說道:「你想多了。」

  鳳娘眉毛一挑,聳聳肩便不再言語。

  林澤生卻知道這話連自己都說服不了,那女孩子看著任刃的眼神實在露骨,任誰都能看出其中掩飾不住的愛意。明知道這樣青澀單純的女子對他造不成什麼威脅,但還是覺得從喉嚨一個勁兒的冒酸氣。

  這時,一行人迎了過來,打斷了四人各自的心思。

  「李大人。」任刃、娉婷和林澤生忙止了話,向李州守行禮道。而鳳娘則臉色微變,直接向馬車後面繞去,試圖借此掩蓋住她的身形。

  李州守無奈的摸了摸鬍子,出聲喚道:「鳳娘,別躲了。」

  向後撤的腳步一頓,鳳娘不情不願的向李州守那裡蹭過去,站到他身前便姿態優雅的福了福身,低聲道:「哥哥。」

  任刃驚訝的睜大眼,鳳娘居然是李州守的妹妹?忽然又想起鳳娘似乎的確姓李,不由得感慨世界真小。

  此時的李州守則一直繃著臉看著挺著大肚子的妹妹,覺得火氣上升,不由得就斥責了出來:「你都多大的人了!有了身子還到處亂跑,居然留了封信就跑去了濱門,護送藥材?用你去護送嗎?要是出了事情怎麼辦……」

  鳳娘低著頭一副認錯的樣子,似乎在乖乖挨罵,但李州守當然瞭解自己妹子,收了聲閉口不言,只暗自生氣著:別以為我沒看到你剛才打了個哈欠!

  「罷了罷了,」李州守無力的擺擺手,嫁出去的妹子自己是管不了了,「易時也來了,在等著你呢。」

  這句話終於引起了鳳娘的注意,臉色有些焦急的問道:「他怎麼來了?不是告訴他在澤州城等著我嗎?他的身體哪裡經得住啊!」

  李州守白了自家妹子一眼,招呼任刃和林澤生一起向住處走去。鳳娘也一掃剛才滿不在乎的樣子,心裡有些忐忑的跟了過去。

  推門而入,就見易時一身藏藍色的長跑坐在籐椅中,正靠著椅背閉目養神。見他們進來便睜開眼,對著進來的幾人一一點頭打過招呼,卻略過鳳娘,似乎沒有看到她。

  任刃對著易時拱了拱手,發現僅兩個多月沒見,這人已經變化了許多。再不是之前孱弱的形象,身上似乎也長了肉,肩膀和胸膛已經能夠撐起寬大的衣袍,臉頰也多了些血色和神采,只是那儒雅淡然的氣質卻一如既往。

  「相公……」鳳娘見他對自己視而不見,更是不安,只好小步挪了過去,挨著他坐下,哀哀的喚了一聲,哪裡還有之前潑辣爽利。

  易時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扭過頭與林澤生寒暄著。

  鳳娘見狀便委屈的紅了眼眶,乾脆伸出手抓住了易時的手臂,輕輕搖著低聲道:「相公,我錯了,我以後不亂跑了,你別生氣,對身體不好……」

  任刃歎為觀止。果然是一物降一物麼,鳳娘居然會被一個看似柔弱的男人降的死死的,連撒嬌求饒都拿了出來。

  易時見她服了軟,也轉過頭看向她,臉色好看了些,但仍是不肯鬆口:「解釋下吧,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你非要自己跑去濱門。」

  鳳娘撅著嘴,坦白道:「誰讓你把我看得那麼緊,這也不許那也不許,就算有了身孕我也沒那麼脆弱啊。正好這時候接到一封信,我看了一下發現事態緊急,所以就趕緊去濱門幫忙啦,正好也趁機出去溜躂一下……」

  「什麼事態緊急?」易時問出了在場幾個人的心聲。

  「咳咳……」林澤生即使的乾咳兩聲,他當然不會允許鳳娘繼續說下去,難道要當著大家說出來是他發出的求救信,所謂的事態緊急就是他正和任刃冷戰?

  「大當家,你放心吧,鳳娘沒什麼事,一路上我都在隨時給她把脈,母子安好。倒是這一路行來,該讓鳳娘休息下了。」

  身為大夫的林澤生一席話解救了鳳娘,後者對他眨眨眼,算是謝謝了他的及時維護。易時也沒有再追問,夫妻倆便攜手去休息了。

  「鳳娘不是隨著俠義莊走鏢啊?」任刃見二人離開才說道,他以為鳳娘護送藥材是俠義莊的走鏢生意呢。

  「不是,鳳娘和易時已經離開了俠義莊了。」李州守說道。

  「什麼意思?」林澤生不知此事,插口問道。

  「他們夫妻倆也是膩了吧,將莊子交給下面幾位當家的打理,決定好好遊玩一番,也讓鳳娘能專心養胎。二十年來全心都撲在這個莊子上,也乏了。」李州守暗暗搖頭,有些心疼妹妹的辛苦,也惱恨妹妹何苦非得跟著這個病秧子耽誤了大好年華。

  林澤生和任刃對視一眼,同時想到了之前俠義莊的內訌事件。想來這夫妻二人不只是累了,也是厭倦了吧,乾脆脫離了那些權利的漩渦,逍遙自在的生活。

  「既然鳳娘已經找到,我也該回澤州城了。」李州守對著二人輕輕點頭,隨後轉身看向一直端莊而立的娉婷道:「收拾一下吧,明日一早便啟程了。」說罷,便起身去向恩師道別去了。

  「娉婷,你到底為何而來的?」任刃這才想起之前被叉開的話題。若說李州守是擔心自家妹子而尋了過來,那娉婷是為何跟來的。

  「我……」藍衣少女張了張嘴,想說我是來看你的,卻沒能說出口。偷瞄了一眼含笑而立的林澤生,小聲的開口,「肖哥哥,能和你私下聊聊嗎?」

  任刃聞言便回頭看林澤生,後者立刻善解人意的點點頭,極有風度的走了出去,還順手幫忙關上了門。可誰知道溫潤的笑臉下,林澤生此刻心裡跟貓撓一樣的難受,孤男寡女私下聊聊,到底是要說什麼?!想要靠在門口偷聽,卻暗恨該死的君子風度讓他做不出這種聽壁角的舉動,只能渾身冒著酸氣舉步離開。

  「好了,有什麼話要說?」任刃給娉婷倒了一杯姜茶遞了過去。他身體不算大好,林澤生不許他再喝清茶,特意為他治了姜茶補身。

  「你知道我二哥為何要參軍麼……」娉婷捧著茶杯有些怔神的喃喃道,「前些日子審理我家和吳家一案時,二哥的身份暴露,吳家人視他為眼中刺肉中釘,恨不得殺之而後快。因為找不到我哥陷害吳家的確切證據,他們便將二哥和大哥私奔的事情大肆宣揚開來,在澤州城淪為笑柄。」

  深深地吸了口氣,娉婷抬頭看著任刃,圓潤的大眼閃過一絲悲傷:「我們勸二哥離開澤州城暫避鋒芒,可沒想到二哥還沒能離開,卻發現名字赫然出現在了此次徵兵的軍碟之中。可他根本就沒有報名……」頓了頓,繼續說道:

  「後來才知道,是有人從中作梗,將我二哥的名字報了上去。連他的筆跡都模仿的一模一樣,甚至連手印都是吻合的。事到如今我們如何賴得掉?只好將我二哥送到戰場上去了。不僅如此,這幾日我家的生意頗受打壓,大哥趕到弁京的分店去打理,卻被人按了個莫須有的罪名扣在了弁京。這時我才知道,原來吳家身後站著朝中重臣,就是他在背後動了手腳。就算我王家家大業大又如何,民不與官鬥,我們能支撐多久呢……」

  任刃也有些沉重,兄弟間的愛情當然是不會被世人接受的,這是他早就預料到的結果。至於吳家,他的確是忽略了,官商勾結並不罕見,吳家短短幾年內能竄到澤州第二的地位,身後的官員一定出了不小的力。這次居然能在李州守的眼皮底下假報徵兵,這勢力怕是著實不小了。就算李州守有意保王家,被扣住的王明遠身在弁京,也是力不能及了。

  不知該安慰眼前的少女些什麼,只能默然不語的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聊作安慰。

  握著茶杯的雙手緊了緊,娉婷圓圓的臉蛋帶著苦澀的味道輕聲道,「大哥的事情,我們瞞著二哥。他很樂觀,說他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建功立業。他要站在足夠高的位置,高到再無人敢妄議我王家的是非,高到可以成為家人的庇護。可是,大哥如何等得?不知哪天便會無聲無息的死在那弁京了。至於二哥……對方既然故意讓他上了戰場,還能讓他好過嗎?戰場是什麼地方?刀劍無眼,生死無常。若他有個萬一,誰能分得清是敵人做的還是……」

  此時的娉婷再也不復初見時的青嫩純真,一連串的變故早已讓這個活潑天真的少女成長起來,開始為家人為家族擔憂焦慮。她的目光緊緊鎖住任刃,濕潤的大眼隱含著祈求,輕聲道,「我不能幫大哥洗清罪名,我不能助二哥征戰沙場,可我還有能做的。任二少,你能幫我嗎?」

  她改口叫他「任二少」,便看中的是他父親的身份地位吧?這樣單純可愛的少女,竟也學會了利用權勢、攀附關係了嗎?任刃望著眼前略顯滄桑的少女,有些心酸她的轉變,但卻沒有貿然接口,只是以眼神示意她說下去。

  娉婷將手中的茶杯輕輕放到桌上,磕碰出清脆的響聲。她抬首,望著眼前的少年,腦海中劃過之前的一幕幕:初識時,他於眾人中站出為她解圍;義診時,神色淡然的教導她識別藥草;酷日下,他關切的幫她診脈唯恐她中暑;出事時,他出聲維護她的家族……

  一陣陣酥麻的疼痛從心口處蔓延開來,她知道,她若是開口說出下面的話,她將再沒有權利享受他的關愛,拉著他撒嬌耍賴。他喜愛的是那個單純可愛的娉婷,是那個勇敢調皮的娉婷,而不是現在這個滿腹心機,泯滅於茫茫眾生中的平凡女子。

  但她別無選擇,她的家人,她想要保全。即便知道會是什麼結果,她也要試上一試。迷茫痛苦的神色一閃而逝,再次凝神時,她的眼中只剩下堅定:

  「請任老將軍幫忙,將我送入澤州秀女之中。」

  「娉婷!」任刃震驚的望著她,聲色俱厲道,「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知道。」娉婷平靜的面對著他,神色淡淡的。

  「不許你去,那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任刃狠狠地拍著桌子厲聲道。沒有誰比他更瞭解後宮中的黑暗,他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眼前的少女被那個地方吞噬。

  「可是沒有比這個更快的途徑了不是嗎?」娉婷眼神古井無波的看著他,柔聲道,「只有站在帝王的身邊,我才有發話的資格。只要能保下我的家人,我的犧牲又算得了什麼呢。」

  「不行!」任刃心裡一痛,他看到她的目光,那麼平靜,平靜的近乎一潭死水。他不知道如何阻攔她,他知道娉婷是個聰明的孩子,既然提出這樣的要求,怕是早已想清楚了一切,早已做了決定。

  「肖哥哥。」娉婷站起身,走到他身邊,輕輕地將頭靠在他尚不強壯的胸膛,低聲笑著,「其實我已經將名字報到了秀女名單之中了,沒有退路了。今日來找你,只是希望你能幫我打通道路,讓我更能接近那帝座罷了。所以,別阻止我了好不好。」

  不好……

  任刃覺得喉嚨噎的難受,卻無法將這兩字說出口。

  「娉婷,不一定要入宮的,我也可以幫你的。」任家雖駐守邊疆,但在朝中也是有勢力的,若想護,是一定護的住她的。

  任刃抓住她的肩膀,直直的看入她的眼底,輕聲說,「嫁給我,我任家也可以庇護你和你的家人的,好不好?」

  娉婷怔怔的望著他,有什麼從眼底漸漸浮現,那是一種難以名狀的淡淡光華,散了又聚攏,聚攏了又散開。她不捨將目光移開,貪戀的看著他的眉眼,雙手輕輕抬起,摀住幾乎哽咽出聲的口鼻,含著淚笑的幸福,笑的淒切。

  她愛的人,向她求婚了。

  可是,她的回答卻只能是三個字,一字一頓的落下,清脆的似乎砸碎了什麼:「對不起……」

  對不起,你既不愛我,我便不能嫁給你。

  對不起,我既愛你,便不能拖累你的家族。

  對不起,我再不能愛你,也再不能等你愛上我了,肖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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