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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任家二少》第26章
  第二十七章:冷戰伊始

  連續的陰雨天終於過去,驟雨初歇,樹葉都染上了新綠,空氣中瀰漫著青草的芳香。新石板鋪就的地面也被洗刷的乾乾淨淨,幾日前遍地的狼籍與傷疤都彷彿不曾存在,煥發出新生的光潔。

  林澤生推門而入,在張力身側坐下,端起碗筷。

  「我吃完了,先走一步。」任刃站起身,頭也不抬的從林澤生身側走過,寬大的袖袍幾乎觸碰到他的手臂。

  林澤生執筷的手一頓,隨即若無其事的夾了一口青菜送入了口中。

  張力眨著眼,目光追隨著任刃直到他消失在門口才收了回來,復又轉向林澤生,忍了忍還是開了口:「你們兩個怎麼了?」這種狀況持續了好幾天了,就連粗神經如張力都發覺了兩人間的不對。

  「沒什麼。」林澤生低低的說。

  能有什麼呢?沒有爭執也沒有交流,兩人就好像視彼此為無物。這幾天忙著戰後的傷員救治,兩人空閒的時間並不多,但難免在醫館、傷員居住處一次次的偶遇,卻是目不斜視的擦肩而過。

  沒有得到答案的張力暗暗「嘁」了一聲,也就沒有多問。別人的事情就算再好奇也不能多插嘴,大漢扒了口飯,一邊咀嚼一邊回憶著莫風似乎就是這麼說的沒錯。

  「我也吃飽了。」林澤生也沒了胃口,吃了幾口菜便放下了筷子,向在座的幾位將士點了點頭便起身離開。

  漫步在還帶著濕氣的地面,林澤生思緒有些紛亂。怎麼會搞成這樣的呢?剛剛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就將對方激怒,然後開始冷戰。他清晰地記得那天看到的場面,清秀的少年掛著漫不經心的笑容,卻手起刀落間奪了人的性命。

  戰場之上,生死較量是正常的事情,但那少年殺害的卻是一個無力反抗的重傷之人。即便沒有醫聖谷的訊條,林澤生也無法接受這種舉動。這是他從小根深蒂固的思想,無法撼動,不能顛覆。

  他清楚地看到事後質問少年時,那孩子眼中的冷漠,彷彿他剛剛奪去的不是一條生命,而是打碎了一個無關緊要的花瓶。那是對生命的漠視,或者說,那是一種深入靈魂的殘酷。

  林澤生遊歷行醫近十年,跟隨任家軍幾年時間也經歷了大大小小的戰爭,每次目睹戰後慘狀時,即便多年來已經習以為常,但每當面對流離失所的百姓,痛苦哀號的孩童時,也免不了難忍酸澀,心生憐憫。

  但那少年眼中沒有。

  那孩子眼中沒有少年人該有的純真,沒有普通人都有的惻隱之心。他似乎對這些視若無睹,似乎這些人的悲慘都無法進入他的世界,影響到他的心緒,好像只是單純的重複「救人」這個指令,盡職的為傷者治療,卻並不是基於憐憫和善良,而只是基於職責。

  林澤生想,若這個孩子不是大夫,那麼如若遇到這種情況,他可能根本會視若無睹的走過,絕不會施以援手。任刃,似乎缺乏了最基本的人性。

  這樣的想法讓林澤生心驚。

  他見過這樣的人,談笑間奪人性命,邪肆的張狂狠毒。他擔心這個孩子會走上一條歧路,最終迷失了自我。可林澤生的擔憂卻無處可訴,他要如何去告訴任將軍和少將軍,你們的兒子、弟弟也許是個陰狠殘酷的人?

  他無法想像這個時而乖巧時而伶俐的少年變成殺人如麻的惡魔,也許是他多慮了,也許是他想法有些偏執了,但是關心則亂,這是他喜歡的人啊……他如何能不擔心害怕?

  也許,他該找個人問一問吧。林澤生快步走回房間,執筆落字。

  所以,活到二十四歲才第一次動心的林澤生,不自覺地鑽進了牛角尖,第一次糾結的夜不能寐。

  三日後。

  「小刃哪,過來。」醫館裡,徐大夫對著一邊謄寫藥方的任刃招招手。

  任刃放下手中的筆,取過一邊的濕毛巾淨了手,才走向他。

  「來,一批藥材就要運過來了,你去接收清點一下。」徐大夫遞給任刃一張紙單。在景元鎮行醫多年的徐大夫是喜歡這個少年的,言語不多,但醫術確實出色,身為任家二少卻半點沒有少爺的架子,幹活不偷懶不懈怠。

  就是……視線掃過房間另一側整理藥材的林澤生,不知道這孩子和林大夫鬧了什麼矛盾,兩人共處一室時氣氛總是很奇怪,弄得一屋子的人都跟著不自在,還是打發出去一個讓大家都鬆口氣吧。

  任刃不知徐大夫心裡的小九九,拿著手中的紙張邁出房門,狀似無意的掃了眼不曾回身的林澤生,心裡泛起淡淡的怒意和委屈。

  他不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當然知道那天林澤生對自己的指責,站在一個醫者的角度來說,其實並不是什麼錯誤。他跟著秦老頭學醫多年,當然清楚醫聖谷的谷訓是多麼嚴格,他那日做的事情,若是被秦老頭看到,怕是直接逐出師門的後果了。

  他理解,但他不能妥協。可是,他還是不捨得失去這個唯一的朋友。他們曾那麼開心的聊天,曾那麼親暱……任刃甩甩頭,心底湧起悲涼的波動,讓他臉上都帶出了悲色。他清楚這是兩人處世原則的巨大差異,他不會妥協,林澤生亦不會。

  也許,一開始他們就不適合做朋友吧。

  「小刃刃~~~」一聲欣喜的喊叫,尖銳的刺耳,隨即便是紅影飛撲而至,任刃已然置身於溫香軟玉,腰肢被牢牢地摟住,「啾」,「啾」兩聲,兩邊的臉頰被結結實實的印上了香吻。

  「鳳娘……」任刃無奈的放棄掙扎,看著近在咫尺的美貌女子,聲音有些無力:「很多人啊……」他不用回頭都知道現在一定成了眾人圍觀的中心。

  「看什麼看啊!沒看過美女調戲小美男啊?!」鳳娘美目一瞪,極有氣勢的從圍觀指點的人們身上掃過,頓時驚得圍觀眾人後退一步。鳳娘便不再理會他們,豪邁的伸手摟過任刃,與他並肩而站,捏了捏少年的臉蛋,嘖嘖感慨:「幾月不見手感一如往昔啊!」

  任刃徹底無力了,隨她捏夠了才舉了舉手中的紙,「你負責護送藥材的?」

  「是啊。」鳳娘伸手將身前的長髮撩到身後,嫵媚的眨眨眼,「怕被水寇攔截,我就只好親自出馬幫官府走一趟了。小刃刃,你是來接我的?」

  「我是來接藥材的。」任刃嚴肅的,很不給面子的回答。然後走向裝藥材的馬車,仔細核對了藥材後,指揮已經呆在當場的士兵將藥材卸車。

  「哼~」鳳娘見他工作完成,便又湊了過去,不依的對著少年上下其手,撅嘴道,「你都不想我,我都想死你了呢~~~」

  任刃涼嗖嗖的瞟她,「想的都想不起來寫封信?」

  鳳娘語塞。

  將手中核對過的藥材單子遞給同來的大夫,讓他先行將藥材帶回醫館,便拉著鳳娘向自己的房間走去。鳳娘大喜,一路攬著少年的肩膀不肯撒手,磨磨蹭蹭又不知摸走了多少嫩豆腐,引來一路圍觀無數。

  任刃很淡定的任她發瘋,走到房間門口時將她推了進去,「碰」的一聲關上門,轉過身對上笑的格外戲謔的鳳娘,冷下了臉。

  視線掃過鳳娘已經開始顯懷的腹部,任刃不悅的開口:「有了身子的人還到處亂跑,護送藥材?若是有了危險怎麼辦?」

  「小刃刃擔心我喲~」鳳娘歡喜的笑笑,動作輕柔的摸了摸獨肚子,柔柔一笑盡顯母性光華,輕聲道:「沒事的,我有分寸,放心吧。」

  「手伸出來。」任刃不為所動,面無表情的命令。

  鳳娘依言伸出了手,倒沒有再鬧,看得出來似乎剛才玩過火了,這孩子貌似有點生氣啊?鳳娘無良的暗自想著。

  指尖搭在脈門感受了一會兒,任刃皺了皺眉,起身到床邊的櫃子裡翻騰了一會兒,找出了一個巴掌大的瓷瓶,遞給了鳳娘,道:「生香玉露。我只有四粒,你先拿去,和大當家用了吧。」

  鳳娘去接瓷瓶的手頓在半空,驚愕的抬眼看著眼前的人,心中巨震。收了之前沒有正形的樣子,眼神微顫,聲音有些發抖:「小刃,給我的?」

  「廢話。」任刃繃著臉白了她一眼。

  「可是,為什麼……」鳳娘與醫聖谷交好,當然知道「生香玉露」的名聲,傳說中能瀕危之人吃了能夠起死回生,健康之人可以延年益壽增加內力的靈藥,極為難得。先不說難尋的藥材,單就是煉製加熱並不是用火,而是用精純的內力來催熱,能有足夠的內力來煉製此藥的人世間不超過十人,所以這藥是極為難得的。得到一粒已是稀寶了,更何況這瓶中是四粒!

  但鳳娘不明白,她與任刃接觸的不多。在俠義莊,少年雖然住了段時日,但其實並沒什麼交集。她喜歡逗弄晚輩的習慣,任刃也是反抗不得才接受的,並不是說兩人有多麼熟絡。總是掛在嘴邊的「想你」也不過是玩笑之詞,根本當不得真,可他為何會對一個幾近陌生的人這麼好?

  「因為你的命不只是你的,還有大當家。你的年齡也大了,生產凶險。」任刃當然明白鳳娘的疑惑。這「生香玉露」是林澤生給他的。按照林澤生的說法,他是醫聖谷的人,當然身邊要有保命的靈藥,這是他特意派黑鷹從醫聖谷取來的。

  本來任刃對此毫無異議,他也聽說過」生香玉露」的神奇,上一世被灌毒藥後就是秦老頭用此藥將他救回來的。但現在與林澤生鬧翻,任刃自認沒有那個資格繼續以醫聖谷後人的身份使用此藥,偏又不想還回去,還不如送給他看著順眼的人。

  鳳娘和易時的故事是真的震撼了任刃的,執子之手,與子攜死。這是他期盼而不得的愛情。自己得不到的,他願意成全別人。更何況,鳳娘的性格他是真的喜歡。

  「不行,我不能要。」鳳娘將手中的瓷瓶推了回去,神色嚴肅道,「小刃,這個東西我不能收。這藥,是小林子給你的吧?」

  任刃一怔,點點頭,卻不肯收回手,執著的將藥瓶往鳳娘那裡推。

  鳳娘鳳眼一挑,想明白了:這孩子怕是在跟小林子賭氣吧?

  便又笑了開來,大大方方的從藥瓶中取出一粒放入口中嚥下,這才將藥瓶塞回了任刃的手中,「我吃了一粒,可滿意了?」

  任刃皺著眉,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收回了藥瓶。

  「你這孩子啊……」鳳娘在任刃的鼻尖擰了擰,臉上的笑容蔓延至眼底、心裡,暖暖的舒暢,「對自己要好一點知道嗎?」

  任刃不明所以的望著她。

  看著清秀的少年迷惑懵懂的樣子,鳳娘笑的更是開懷:

  小生生,你這個笨蛋。等著我去恥笑你吧!——

  第二十八章:點醒昏迷

  氤氳的水霧飄渺的模糊了端著杯盞的人的臉龐,情緒難辨。

  鳳娘的纖纖玉指輕叩著手中的茶杯,修剪的圓潤整齊的指甲與瓷器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好像在為她的話語伴奏:「聽到了吧?一個肯為我這個算是陌生的人,送出『生香玉露』的人,怎麼會變成十惡不赦的惡人?」

  坐在茶桌對面的人的聲音從蒸騰的水汽後傳來,完全沒有抓住重點的帶了幾分怒意,還泛著酸氣:「他居然把我送他的『生香玉露』給你?!」

  鳳娘叩擊茶杯的手指一頓,不由失笑:「小生生啊,看來你是真的動心了啊。注意力居然會自動轉到這個地方?這就開始吃醋了?」

  林澤生有些尷尬的乾咳兩聲,放下手中的茶杯,眉宇間還是抹不去的憂色:「也許是我關心則亂,過於偏激了。想來,他若真是冷漠殘酷之人,又為何要為父親挨那四十軍棍呢?最起碼他是重視他的親人的。」

  「你呀……」鳳娘的吐出的最後一個音轉了幾個彎才消失於半空,接口道,「按照你信中的描述,這孩子殺人的手法嫻熟,看來不是第一次了。」

  林澤生自嘲的搖搖頭,沒說什麼。

  「這很奇怪,」鳳娘指甲點了點桌面,露出疑惑的神色,「無論是什麼人,即便是從小培養的殺手,第一次殺人時必然會有些退縮有些不忍,但這孩子沒有,所以他一定不是第一次殺人。但是任家的二少爺,不該會有機會接觸這些啊。」

  鳳娘端起茶飲了一口,整理了下思路繼續道,「這孩子經歷了什麼,我想他的態度和性格跟這些經歷有關。」

  林澤生手中的茶杯「碰」的一聲落在桌面,險些濺了兩人一身。

  鳳娘一看對方恍然的臉色便知道他想到了什麼,「想到了?」

  「也許。」林澤生突然想起的是任刃對於情事的態度,明明會去享受快感但同時又十分排斥厭惡,他已經能猜出任刃經歷過這些,並且是十分不愉快的經歷。那麼會不會是這些事情導致這個孩子變得有些冷漠狠辣呢?

  「哎,既然這樣你就不要對這個孩子太苛刻了。他還是個孩子。」鳳娘不想多說了,人家小兩口的事情,她還是少插手的好。

  「你能接受我的選擇?」林澤生問。雖然斷袖之癖本朝也有,但畢竟是少數,不能為眾人所接受,但看鳳娘倒是一點不排斥。

  「你能動心我都謝天謝地了,哪裡顧得上對方是男的女的。」鳳娘把玩著手中的茶杯,視線在上面的天藍色染花上徘徊,嘴裡念叨著:「你師父還跟我說過,只要你能動心,管他阿貓阿狗,尼姑乞丐呢,他都謝謝了。」

  林澤生黑了臉,師父真是一如既往的老不正經。

  「我替老頭子把關了,任刃這孩子不錯。我倒是覺得你們倆配的很,你啊,有點太受醫聖谷荼毒,把自己弄得跟個聖人似的,正邪不分。有任刃在一邊幫襯著,最起碼你能不被人害了。」鳳娘取過茶壺,一邊給自己續杯一邊說。

  林澤生聞言立刻抗議,「我沒有!我看病是收錢的,收錢的!!」加重語氣重點強調,「你見過聖人收錢的?」

  「得了吧,反正我看你就是個爛好人。」鳳娘扯了扯嘴角對他的辯駁表示不屑,「任刃這孩子合了我的性子。水寇就是敵人,本就該殺乾淨,搞什麼敵我不分、醫澤天下的。」真是狗屁!鳳娘總算還知道給醫聖谷後人留個面子,最後四個字沒吐出口。

  「你是來幫忙的,還是來抨擊醫聖谷的?」林澤生有些頭疼。醫聖谷的信條一直不被許多人接受,尤其是有國仇家恨的人。醫聖谷百年來的傳承不會因此改變,一直以來的不偏不倚、全心救人也讓世人也無話可說。

  其實鳳娘已經瞭解任刃和她是同一類人。在意的親人朋友自然是肯挖心掏肝的全心對他們好,其他不相關的人死活與我何干?別說什麼善良、人性之類的話,若真是還相信那些東西,她李鳳娘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了。可她也疑惑,一個官宦子弟,富家公子到底經歷過什麼事情,才會打磨出這樣的性格?

  相比較自己而言,鳳娘還是暗暗感慨,任刃果然還是個孩子。將漠不關心表現的那麼明顯,也將殘忍的一面表現的直白。難道不知道裝裝樣子,弄個偽善的面具套上?比如救治傷員時,擠幾滴眼淚出來也不難啊,再不濟也可以跟她學習用點洋蔥嘛;再比如被林澤生看到殺人的一幕,隨便編點什麼不好,比如對方臨死前想要殺他,他只是正當防衛?

  果然還是年輕氣盛的少年人啊,不知收斂鋒芒,將喜好與厭惡表現的淋漓盡致,不加掩飾。足夠恣意飛揚,但也容易招惹非議。鳳娘搖搖頭,這些還是讓任刃隨著閱歷自行領悟吧,她這麼大歲數就不摻一腳了。

  「如果……「林澤生突然有些猶猶豫豫的開口,底氣有些不足,「如果,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足夠重要,是不是多多少少就能影響他,讓他不要走上歧路?」

  鳳娘歎了口氣,覺得教導後輩這件事真是任重道遠,「小生生,不要以愛情的名義來讓對方為你改變。任刃雖小但卻是極度自主的,你可以與他勸誡他,卻很難讓他按照你的道路走下去。」

  「我沒那麼打算……」林澤生皺眉反駁道。

  「難道不是嗎?」鳳娘打斷了他的話,反問道,「你不是想讓他跟你一樣醫澤天下嗎?你想讓他按照醫聖谷的信條做事,你想他跟你一樣善良?你不允許他再如同上次一樣殺人,你不允許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冷漠,不是嗎?」

  抬手制止住林澤生欲張開的嘴,鳳娘不歇口氣的繼續說,「你是在按照自己的想法打造一個理想中的愛人,若是任刃真的變成了這樣,他就已經不是任刃了,他只是你林澤生的一個造物而已了。這樣的,已經被你改造的失去了自我和本性的任刃,你還要嗎?」

  林澤生的嘴唇動了動,最終有些無力的吐出三個字:「我沒有……」

  「你有。」鳳娘毫不留情的打擊他,下了重藥:「任刃要求過你什麼嗎?與你一同上戰場救人,他知道你會救助敵人的吧?他阻止了嗎?他跟你說過水寇多活一人便讓他的親人更危險一分這樣的話,來企圖顛覆你的信念嗎?」

  林澤生的眼神有些怔然,低頭輕聲道:「沒有。」

  「他也許對你還沒抱有異樣的心思,但絕對是把你當知己的了。但他尊重你的信念,你的處事原則,他不加干涉,不予評論。那麼你有什麼資格對他指手畫腳?就因為你喜歡他?」

  林澤生愣愣的盯著眼前的桌面,無言以對。

  「林澤生,你若想不通,就放過任刃。他值得更好的。」鳳娘言盡於此,起身離開。

  她本沒打算把話說得這麼重,但卻沒辦法。她今天若是不點醒這個對感情一無所知的後輩,林澤生怕是要徹底錯過任刃了。

  精緻的繡鞋踏在濕潤的地面,鳳娘回味著自己最後的話。她堅信自己說的沒錯,現在的林澤生無法駕馭任刃,也配不上那個少年。低頭笑笑,這樣看來林澤生真是白白多比人家長了九歲呢。

  走了幾步,站定。

  雨後的帶著濕氣的涼風揚起她身後的長髮,捲著她的祝福直吹向那兩人所在的房間:希望你們真的能在一起。

  ******

  弁京。

  正德宮。

  「你們這些奴才都是死的嗎!皇帝不肯吃飯為何不來告訴本宮!」尖利的女聲劃破午後的寂靜,在寬闊的外殿裡迴盪。

  「太后恕罪!」一干宮女太監紛紛伏倒在地。

  「沒用的東西!」一身名貴華麗服飾的婦人恨恨的瞪了底下的人們一眼,隨手指了指一個小太監,問道,「到底怎麼回事,皇帝為何絕食?」

  被單點出來的小太監將頭恨不得低到地上去,跪伏在地,顫顫巍巍開口道,「回太后的話,陛下是從三天前開始不肯進食的,只是在御書房處理公務,奴才們送去的飯菜都被原封不動退了回來。還不許奴才們外傳。」

  「糊塗!」太后怒極,將手中的茶杯狠狠摔到小太監的身前,濺起的碎片劃過他的側臉,猩紅的液體從臉頰滲出。「你們都沒腦子嗎?也不知勸勸皇帝?他若是餓出了問題,你們的腦袋就別想要了!」

  「奴才知罪!」下人們齊齊道。

  太后也沒時間跟這些奴才們發火,轉身進了內室,叫過剛剛診斷完畢的太醫焦急的問著:「秦太醫,皇帝還好?」

  「回太后,陛下並無大礙,只是餓的狠了才暈過去。臣已經喂陛下喝了一碗糖水,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醒了。」秦太醫恭敬地答道。

  「秦太醫這麼說哀家就放心了。」太后鬆了口氣,秦太醫是先帝留下的人,醫術高明,絕對是可以信任的。目光轉向躺在後面軟榻上面色有些蒼白的天仁帝,暗自慶幸這次他的身體還是不錯的,自己這個太后可就只能指望這個皇帝了,若是他出了什麼事,可怎麼辦呢。

  「陛下醒後,前兩日進些稀粥和清淡的小菜,萬不可食葷腥。」秦太醫向恭候在側的皇帝的貼身太監交代了兩句,便告辭離開了。

  「太后也回吧,您聽到陛下病了就匆匆趕來,還未進午飯呢。」隨太后來的老嬤嬤輕聲勸到。

  「也罷,讓皇帝休息吧。」太后點點頭,放下心後面色也鬆了不少,覺得真是有些餓了,把手搭在嬤嬤遞過來的手臂上,緩步走了出去。

  一離開正德宮的範圍,太后的身邊只跟了幾個自己慈敬殿的宮女,便變了臉色,恨恨的抓緊了身邊嬤嬤的手臂道,「他居然給哀家鬧絕食?就這麼不肯依了哀家的意思?」

  老嬤嬤忍著痛,一言不發。

  「哀家白白養育了他十年,當了皇帝便翅膀硬了!」太后一掃之前慈母的面容,臉色有些陰狠,「立婉兒為後,哪裡委屈了他!」

  老嬤嬤低聲接話道,「太后,陛下也許是因為國事煩心才吃不下飯的。」

  「哼,哪有這麼巧的,哀家讓他立婉兒,第二日便開始絕食。」太后瞇了瞇眼,斂去其中的恨意,「到底不是親生的,隔著肚皮算計著哀家呢。婉兒是哀家的侄女,娶了婉兒對他新帝有助無害,堂堂帝王連這個都算不過來嗎?」

  身邊的老嬤嬤低頭沒有搭話,卻明白陛下必然是忌憚外戚做大才拒絕的。

  「罷了,暫且不逼他就是了。」太后恨恨的又罵了幾句還是妥協了,這帝王雖年齡不大,但卻是極有主意的,若是因這事逼的母子反目就不值了。

  還是徐徐圖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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