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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著油瓶闖江湖》第36章
35、但凡互訴情衷,總是一波三折

曖昧,又見曖昧。

 柯九絕望地想,她這輩子的曖昧大概是與車廂結下不解之緣了。

 自作孽不可活,沒事她幹嘛提什麼吃醋不吃醋?現在可好,兩指間捏住的那隻小巧好看的耳朵發燙髮熱起來了,她放也不是,繼續抓著更不是。

 喂喂!南無藥,你不要得寸進尺哦……耳朵燙手就算了,你臉紅什麼?還有這螓首半垂,雙眸似眨非眨,長睫輕顫的姿態是想逼誰犯罪麼?賣、賣萌什麼的,最討厭了!

 最令人發指的是,她明知道這是他慣玩的把戲,明明可以像以前那樣抱手翻白眼說“裝,你繼續裝”來擺脫尷尬的,明明可以的……但她卻一動不動,只能怔怔看著,沒用地任心跳失序,時緩時急。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仿佛兵臨城下才恍然發覺城門居然未關,原先那陌生的情緒在她自以為是的逃避過程中竟已發酵成熟了。她的思緒隨馬車顛簸,還來不及完全理清,卻聽到她的心早於意識,發出一聲安心的嘆息,仿佛塵埃落定。  

 馬車突然猛烈晃了一下,柯九從座位上彈起,一陣天旋地轉,隨即被一雙手攬入懷中。  

 南無藥臉上素來收放自如的紅暈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微凜的神色。由下而上,對上他因一瞬的擔憂而乍然睜開的雙眼,波光瀲灩,她腦中轟的一聲炸開了,甚至開始覺得他因為懶散不運動導致全身都是松鬆軟軟的肉也很好很好,起碼坐著很舒服……

 完了,徹底完了,敵軍不動聲色滲透了整座城池,待她察覺時,她的士兵早已丟盔棄甲,她的子民正在夾道歡迎敵軍。

 兵敗如山倒礙…

 柯九挑起一縷垂到她胸口的銀絲,在指尖纏繞,眼睛盯著南無藥外衣上的雲紋,有些認命地開口了:“哎,南無藥——”

 話剛開頭,就被一個劇烈的震盪打斷。柯九尖叫著抱住了南無藥的脖子,南無藥慌忙抱住她,一腳撐住馬車對面,空余的手抓緊窗框。勉強穩住沒多久,聽得外面一聲興奮的馬嘶,馬車仿佛被掀起了一般,車內兩人雙雙被拋到一角。

 柯九後知後覺地想起,她此刻坐著的是一輛無人駕駛的馬車。

 聽到身後南無藥有些艱難地問道:“你剛剛想說什麼?”被撞得七葷八素滿眼金星的柯九滿腔情思全化作了一道咆哮:“我想說——死老頭你瘋了嗎?幹嘛把駕車的小葉子扔掉啊啊啊啊!”  

 ……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南無藥柯九二人狼狽不堪地癱在山坡旁,呈呆滯狀看著不遠處昏迷的馬。  

 真是神獸啊,絕對的神獸!

 南無藥先是對它發射鎮定藥粉,無效;接著用最初對付關震北的那種定身粉,無效;再接再厲用迷藥,依然無效……最後似乎是多種藥物交雜發揮效用,總之它終於倒下了,車內二人也因慣性又被拋到車門那邊撞了幾下。

 劫後餘生,柯九全身酸痛,乾脆徹底躺倒在坡上,望著灰濛濛的天,喃喃問道:“這是哪裡?”  

 “這個嘛……”

 “我在自言自語,沒問你。”柯九沒好氣地說著。“問你還不如叫醒那隻神馬來問路靠譜。”  

 南無藥有個優點,就是從不否認自己的缺點。他還有一個特點,就是從不以自己的缺點為恥,反以為榮:“我翻手覆手皆是人命,那種馬都能做的事還是讓給馬去做好了~”  

 “是啊是啊,你是君子,不奪人之美。”

 聽著他理所當然地大言不慚,她心裡又好氣又好笑,奈何全身無力,只能閉上眼懶懶地敷衍幾句。  

 南無藥瞳色變深了,在她閉上眼的剎那,眼底那層從不曾示人的惶然逐漸上浮。她並未發覺,從最初的間歇性毒發到現在,她已經連說話都顯得遲緩吃力了。

 明明一切都在掌控中,萬事俱備,解藥唾手可得,為何心中還是有莫名的恐慌?  

 這是傳說中的關心則亂麼?他總算可以明白師父為何每次總因為秦勝蘭的喜怒而失常。當然,明白歸明白,並不代表他會就這麼放過他對阿九連下兩重劇毒這件事。

 閉眼,修長的手指無奈地按上眉心,緩緩向眉梢推開,撫平一切雜念,再睜眼已恢復素時慵懶輕鬆意態。  

 “阿九,要不要幫你推拿化瘀?”

 頓了半晌,才響起柯九遲緩的回答:“嗯。”

 南無藥從袖中摸出一瓶新藥,自然不是什麼化瘀的,是緩解她四肢的麻痺的。  

 他將她的衣袖卷到肩處,露出一雙因毒性纏綿而變得乾涸死白的手臂,他一絲不苟地上藥,然後十指靈活地揉捏按壓。

 “嗯礙…”  

 她不自覺發出舒服的呻吟,而進入醫者模式的南無藥對周遭的一切恍若未聞,面不改色地轉移陣地。  

 約摸過了一刻鐘,昏昏沉沉的柯九倏地睜眼,驚恐地看見南無藥埋在她光裸的雙腿之間,她下意識尖叫著一腳踹了出去!

 南無藥猝不及防被踢個正著,直接滾下坡了。

 “你做什麼?!”莫名其妙吃了滿嘴黃土和野草的人終於發飆了。泥人還有三分土性呢,更何況從懂事起便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聖手大人?

 柯九摸了摸靈活的雙手,踢了踢腳,發現全身舒暢多了,才想起南無藥其實是在為她療傷,於是紅了臉,雙手有些無措地交握,低著頭,囁嚅道:“我不是故意的……”

 見她那副模樣站在坡上,衣袂隨風飄搖,略顯消瘦的身軀竟有羸弱無助之感,他一腔憤懣早不知飛入幾重天內了,偏又覺得就這樣收火太沒面子,只好梗著脖子不去看她。

 柯九眼角余光將他的掙扎盡收眼底,心裡暗笑,臉上卻還是飽含歉意愧疚的。走過去拉他:“對不起……你沒事吧?”

 伸手去幫他整理衣衫,卻被他一巴掌拍開。柯九嘴角微微抽搐,好你個南無藥,給你台階你不下,還蹬鼻子上臉了,老娘是是瞎了前八輩子的狗眼才看上你。

 她這廂腹誹著,那廂裡南無藥也在萬分後悔剛剛戲演得過了,沒拾著台階下,心想著阿九這下該惱羞成怒了,弱弱地抬眼,卻見她眉眼含春笑盈盈道:“你原諒我這回吧,作為交換,等我身上的毒大好之後,我告訴你個秘密呀!”

 聯想到前幾次她的欲言又止,向來不知察言觀色為何物的南無藥居然也一眼看出了她的暗示,胸口瞬間熱燙起來,顧不得還在耍性子,忙不迭點頭,笑得眉眼亂飛。

 “我口渴了。”她指了指他懸在腰間的水囊。

 他乖巧地解下水囊,頓了一下,遲疑道:“這不是水,我只從關家地窖了順了這袋酒出來。” 

  柯九彎起眼,笑得軟軟的:“不要緊,我就喝一口,解解渴。”

 “誒——”  

 無事亂笑,必定有詐。南無藥腦中這麼想著,手卻已經不由自主將水囊遞了出去。  

 柯九接過水囊,擰開塞子,往嘴裡倒,自始至終,明亮雙眼一直與他兩兩相望。  

 嘩啦——  

 待南無藥反應過來撲過去時,大勢已去,整袋的酒已經投身大地了。柯九晃了晃空水囊,一臉虛偽的愧疚:“哎呀,沒了……”

 南無藥悲憤地撲倒在那灘酒漬前哀號:“我過五關斬六將、藥倒了守衛、溶了地窖大門的鎖才順到的這麼一點酒,我才喝沒兩口啊!!!”

 見他一臉饑渴地伸著舌頭,鼻子也使勁嗅著飄溢的酒香,活像個癮君子,柯九心裡隱隱有了些真實的愧疚感。清咳了一聲,正想說點什麼,南無藥突然轉過頭來,一臉鄙視地看著她,然後吐出兩個字:“幼稚。”  

 聞言,她本來要脫口的道歉安慰之語以光速往回噎,然後成功地嗆到自己,內傷不已。被最幼稚的南無藥嘲笑幼稚……奇恥大辱啊!

 看著她鼓著臉吃癟的樣子,南無藥站起來,瞟了她一眼再飽含無奈包容地嘆口氣,邊踱步走開邊自言自語念叨著:“哎,阿九還小,不懂事也是有的。”

 柯九臉色黑了下來,額上青筋亂跳:“南、無、藥!”

 一個空水囊飛了過去,他探手接住。

 一塊小石子飛了過去,他側身躲過。

 一把野草還沒飛過去,先被風吹回來了,打了她自己一臉。

 “唉,阿九乖,別鬧了。”

 南無藥搖頭,繼續用與外表極其不符的欠抽的寵溺語氣說話,以百般無奈萬般包容的姿態轉身,然後在看到柯九的瞬間勃然變色,驚恐地後退!

 “阿九淡定!千萬要淡定……那麼大的石頭舉那麼高太危險了,就算砸不到自己砸到花花草草也不好……來,跟著我做,吸氣,吐氣,放下……”

 只見柯九舉著一塊大石頭,獰笑著一步步接近他。“誰幼稚?嗯?誰敢比你不懂事?嗯?”  

 “藹—”  

 南無藥棄械潰逃了,柯九帶著重型武器鍥而不捨地追殺。

 一時間,漫山遍野都迴盪著二人的尖叫笑罵聲,煞是熱鬧,路過的飛鳥只盤旋了一周便長啼著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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