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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人》第48章
第四十七章

  皇宮大門攔不住連三,她直接丟了個玉牌砸到宣武門守衛臉上,門口頓時跪了一地。連三也不叫起,鞭子一捲拿回玉牌,騎著馬就進去了。

  安國府的其他護衛都不敢跟進,只在宣武門外眼巴巴地望著,除了李邕。

  李邕一個端方嚴正的糙爺們,差點沒被這小祖宗嚇哭了。他不要命一樣地攔在連三的大白馬前,抱住馬腿撕心裂肺地大喊:「我的祖宗誒!宮裡不能騎馬啊!!!」

  連語涵板著一張小臉,跳下馬一扔韁繩,只丟下一句話:「你牽著大白。」之後便徑自向未央宮高高的台階拾級而上。

  李邕站在原地呆了一下,直到大白馬親熱地湊過來要用濕漉漉的鼻子蹭他,他才猛地打了個激靈,牽起大白迅速奔向可以拴馬的地方——我的小祖宗誒,你可千萬別衝動啊!等著我就來!

  連三當然體會不到李邕的緊張,她走在未央宮正殿前的九百九十九級台階上,就好像是走在自家後花園一般閒適悠然。

  張福正領著一群小徒弟經過,路過台階下時無意間瞄了一眼,又走了幾步,忽然停下——

  「永寧郡主?!!!」

  連三站住,轉身向下看了他一眼。

  「您、您怎麼來了?」張福嚇得都結巴了,三步並作兩步跑上前,站在矮連三幾個台階的地方仰頭問道:「陛下在宣室殿呢,奴才給您引路可好?」

  連三精致的小眉頭皺了皺,不耐煩得很:「走吧走吧!竟然不讓我騎馬,走得累死了!」

  平素在宮內威風十足的大內總管張太監小腿肚一抖,諂笑道:「奴才給您喚個肩輿來,您稍等一會兒可好?」

  見連三點頭應允了,張福忙讓身後腿腳最靈便的一個徒弟快快奔去,轉過來又是滿臉堆笑,小心翼翼地問道:「您今日怎的……這時候來了?」而且還是從正門走——張福心下很好奇。

  連三忽然笑起來,漫不經心道:「我闖了禍,把皇后她侄子給打了,不知道現在還活著不。想來郭家是不肯干休的,我就先進來找陛下請罪了。對了,皇后在哪兒你知道嗎?」

  烏溜溜的大眼睛看向張福,看得他汗濕額頭,乾笑道:「您、您要去找、找皇后娘娘?」

  連語涵點點頭,繼續將他望著。

  「皇后娘娘大約……大約是在鳳儀宮吧……」張福欲哭無淚,萬一出了什麼事,陛下可千萬要明察秋毫,別都歸罪到他身上啊!他也是被迫的!

   §   §   §   §   §   §

  不知為何,走著走著,就走到未央宮了。

  齊修儀望著眼前白玉鋪就的長長走道,心中忽然就有些沉甸甸的難受。宮裡就像這白玉走道一樣,高貴又華麗,卻空蕩蕩的,遠遠望去,一個人影也不見。

  或許不是宮裡空曠,只是她的心空曠罷了。有時回想起入宮前的閨閣生活,雖然身為庶女的她始終謹小慎微,但家中那群才華橫溢各有千秋的姐妹,那些只需吟風弄月賞花看雪的日子,悠閒得恍如隔世。

  即便心中已滿滿當當地塞了那個人,即便有了出身特殊的兒子做依靠,她依舊時常從夢中驚醒,在寂寥黑暗的深夜淚流滿面——她本來可以正正經經嫁給父親同僚之子當嫡妻的,但那時的她卻被浮華遮了眼,自願頂替嫡出的大姐被當年還是太子的承平帝納入東宮。

  自此,深宮寂寂,韶華虛度。

  又站了一會兒,身後的宮女就上前低聲提醒:「娘娘,一會兒羽林衛就要過來了……這裡風大,您小心身體。」

  齊修儀輕抿下唇,眼中閃過一絲嘲諷,卻很是安靜地提步打算離開,卻在臨走前,遠遠瞥見路的那一頭,有人乘著肩輿過去了。

  「未央宮裡竟有人敢乘肩輿?」齊修儀懷疑自己眼花了,轉過頭詢問似的看向身後的宮女:「方才那過去的,可是五鳳肩輿?」

  宮女也有些怔愣:「是、是啊,這……」

  齊修儀萬年難得動一下的好奇心被勾起了,她緩步走上白玉地磚,淺淺笑道:「不知是哪位姐妹這樣大的排場,我倒要去瞧瞧,回頭給皇后娘娘請安時也好說出來湊湊趣。」

   §   §   §   §   §   §

  肩輿直到宣室殿門前才堪堪停下,連三略過小內監弓起的背,直接跳下肩輿,大步向殿內走去。

  張福左右張望了一下,確定附近沒有閒雜人等瞧見,這才急吼吼地讓人把肩輿抬走,自己守在大殿門口,揮退其餘內侍。

  連三才繞過大屏風,就撞進一個寬厚溫熱的懷抱,屋裡有甜絲絲的果香,估計是薰得久了,連男人身上也沾染了一些。連三埋頭嗅了嗅,很滿意地踮起腳尖親了他一口。

  「這麼急匆匆地來見我……又闖禍了?」劉延再了解她不過了,這個養不熟的小白眼兒狼,沒什麼大事發生,她是不會想到要主動進宮來看自己的。

  劉延打橫抱起小姑娘,軟軟的身子被他堅硬的手臂兜著,連三仰頭靠在他肩上,紅紅的小嘴撇了撇:「我把皇后她親侄子給打了,打得挺厲害,估計一會兒郭家就要進宮告狀了。」水汪汪的大眼睛衝他眨呀眨,少女甜甜軟軟的聲音叫他心都化了:「陛下,好陛下,你可要幫我呀!」

  抱著她在內殿臥榻坐下,劉延剛要羞羞她的小臉,突然腳邊傳來一陣毛茸茸的觸感,伴隨著「咕咕呱呱咕咕呱」的奇怪叫聲,讓正春心蕩漾的好陛下渾身都僵硬了。

  「……」連三從他身上坐起來,驚愕地看著地上那隻……奇怪的生物,傻眼了,呆愣愣地問:「這是什麼?」

  「雞。」劉延言簡意賅,想了想,他又補充了一句:「烏骨雞。」

  「……」連三小嘴半天沒合攏,好半晌閉上了,她默然許久,又問了一句:「宣室殿裡怎麼會有雞?」雞不是應該在御膳房嗎?

  見她那無辜樣兒,劉延是又好氣又好笑:「小祖宗,你給過我一個蛋你還記得嗎?那個蛋孵出了一隻雞,就是這隻雞!」

  連三再次震驚了,她仔細打量那枝不停在劉延腳邊蹭的烏骨雞,不停搖頭:「不對啊,我在御獸園見過雞的,五顏六色的,哪像這隻呀,全身都是白的。」

  「嘁!」劉延用額頭撞了她一下,戲謔道:「你見過的那是錦雞,觀賞用的,當然五顏六色。這是烏骨雞,專門用來煲湯的,你在家裡說不定也喝過呢。」

  連三冷笑一聲,斜睨他:「你在鄙視我的智商嗎?不要以為我沒有見過煲湯的雞!我在淮南的時候,住在重黎哥哥那兒,滿地都是公雞母雞跑來跑去!沒有全白的雞,連剛出生的小雞都是黃色的!」

  大眼瞪小眼,僵持了大約一杯茶的功夫,劉延如夢初醒,懊惱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歎氣道:「我究竟是為什麼要和你爭辯這隻到底是不是雞啊?」

  連三嫌棄地轉過頭,不再理他。

  那隻雞依然在親熱地蹭著劉延的腳背,嘴裡「咕咕咕咕」叫個不停,劉延看著懷裡這一隻紅色的,又看一眼腳上那隻白色的,只覺得頭都大了。

  劉延伸手拉了拉床架一側的萬福如意結,外頭很快就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張福,快把這隻雞抱下去,看它是餓了。」

  張太監頭也不敢抬,輕手輕腳地抱起那隻乾乾淨淨、一身羽毛潔白蓬鬆的烏骨雞,迅速離開案發現場。

  直到那隻雞消失在兩人視線中,劉延才摟緊了她,低頭在臉上親了口,哄道:「你說不是雞就不是雞了,好不好?」

  連語涵冷笑三聲,扭過頭不作回應。

  「哎喲,這是做什麼?」劉延許久未見她耍小性子了,心下又是著急又是甜蜜,連聲音都比平時軟上七分:「難不成為這個就跟我生氣了?好乖乖,理我一理呀~」

  連三姑娘冷著臉,推開他湊過來的大腦袋:「別動手動腳的,說正事。」

  「行!」劉延忍不住悄悄笑了笑,「皇后那侄子是很不像樣,叫郭……郭……」思索了一會兒,偉大的陛下乾脆道:「郭什麼我也不記得了,反正皇后那哥哥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父子倆一個德性。你打了就打了,只要沒打死就成,有我呢。」

  連三望天:「應該是沒打死吧,我瞧著他挺壯實的。」

  劉延笑瞇瞇:「嗯嗯,那就好,那就好。」

   §   §   §   §   §   §

  齊修儀到鳳儀宮時,恰好碰上從裡面出來的皇后母親魏國夫人。

  皇后娘家郭氏為京都豪族,綿延多年,到如今最顯赫的一支便是尚了陽夏大長公主的郭曲和他胞弟這一脈。他們這一支祖上有理國公之爵,只是降級襲爵到郭曲父親那一代,這一輩就只有個一等將軍的虛銜了。

  皇后父親同郭曲為一母同胞的親兄弟,而郭曲是個風流人物,於名利俗物都不是十分在意,又娶了金枝玉葉,不需要再多個虛銜來錦上添花,於是便十分大度地讓胞弟襲了爵,這事兒到如今還是廣為流傳的兄友弟恭之佳話。

  皇后父親是個沒什麼本事的,他也不紈袴,老老實實娶了媳婦兒生了娃,該吃吃該喝喝,一輩子順順遂遂地就過到了如今。而皇后母親也算是個賢良人,一輩子操持內宅,雖老來倚仗皇后女兒得了個國夫人的誥封,卻始終處事有度,待人和氣——尤其是在妯娌之間。

  唯一能讓郭家老兩口略感憂愁的,大約只有那個將真愛表妹扶作正妻的小兒子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這句話在郭小國舅和郭小公子身上得到了充分的體現,這父子倆從小到大,郭家老兩口就不知為他們賠了多少禮,收拾過多少次爛攤子。後來女兒當了皇后,需要他們上門賠禮道歉的次數才少了許多。

  但無論如何,這都是他們第一次來找皇后做主,要求別人家賠禮道歉。

  走出鳳儀宮,老人停了停腳步,仰頭看了一眼湛藍的天,微微歎了口氣,這才在身旁宮女的攙扶下繼續向下走。

  魏國夫人已經有了老態,和同齡的陽夏大長公主比起來,她更像一個為家事操勞的普通老婦人。

  齊修儀站在雕刻著龍鳳呈祥的華表後,眸光微閃,抿唇一笑,提步走進鳳儀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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